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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小姐是不是應該打起精神先找出這次的幕後黑手呢?”随後,他又這麽說道。
可是很快他又自我否決道:“哦不對,現在你應該首先配合我把這件事圓過去,我這麽不明不白的出現在你閨房,要是不趕緊圓,可有的我們受的了!”
“那你怎麽會到我這來的?”姜珠冷靜下來,也想到了這一層。
宮翎一笑,說道:“看來你中的迷魂散的藥效也快散了,那就起來跟我走一趟吧。”
☆、26|6222
不出所料,剛才跟着來到三房院子的下人有好幾個,所以很快,宮大人出現在六小姐閨房的事便被傳了開來。一開始還只是下人之間議論,後來傳到了一些小姐少爺的耳裏,就更加推波助瀾起來,不到半會功夫,一些正在聽戲的長輩們都知道了。
姜存仁跟夏氏本來并不知情,見別人不時投來異樣的眼神都有些疑惑,直到丫鬟寶瓶聽說後匆匆忙忙過來禀報,他們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然後表情頓時就難堪起來。雖然兩人已經訂婚,可就這麽待在一起怎麽都有些不成體統。夏氏便悄悄的退身準備去問個清楚,可是剛走,就見宮翎跟姜珠一道走了過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并且表情都變得極為古怪,宮翎卻無動于衷,姜珠也是一派坦然,好像渾然不知自己正處于風口浪尖之上。
夏氏見狀生出了疑心,可是終究不敢放心,所以上前拉着姜珠問道:“怎麽回事?”
“嗯?”姜珠卻真是這樣應道。
有些話真不好說,夏氏遲疑半晌才又低聲問:“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
姜珠并未回答,只是看向宮翎。
宮翎腼腆一笑,施禮道:“此番前來,是想請伯父伯母以及諸位移步庭中的。”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茫然了,好端端的去庭中做什麽?
“當然,首先晚輩還要請伯父伯母先恕小侄孟浪之罪。”宮翎跟着又道。
這又是怎麽一出?
宮翎垂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明日是六小姐壽辰,晚輩便早早備下了賀禮。只是小侄年少輕狂未曾多慮,一心想着與佳人單獨觀賞……可是剛才見了六小姐,六小姐卻說了一番話将我點醒。雖然我們二人婚期将至,一道出行也無妨,可是古人有雲,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如此佳節親友團聚,何不将好事與人一起分享……小侄深以為是,卻也不由暗中慚愧。六小姐如此大方孝順,小侄能娶之,當真是三生有幸。”宮翎說完看向姜珠,眼中端得是含情脈脈。
而他說這話,雖然語速緩慢,卻是字字清楚聲音微揚,保準十數步之內人人都能聽見。
姜珠此時心中卻有如萬馬奔騰,她不得不佩服宮翎玲珑心竅翻手覆雲覆手為雨,短短幾句話就将場面翻轉成了另一副樣子。
先是主動将“罪名”攬下,随即卻又輕描淡寫說出此事也是無妨,最後又将她拔高讓她徹底撇清于整樁事情中,如此一來,誰還覺得他們倆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就算一開始他私自找人稍有不妥,可如此自慚自省清風明月,誰還能忍心苛責一句?而她呢,合規守矩的拒絕又孝心可嘉與他一道過來邀請衆人一道觀賞,如此潔身自好光明磊落,又怎麽能不讓人高看一眼?
宮翎也真是厲害,進退合宜不落話柄,迂回曲折皆是文章,只是他們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了!真是謊話信手拈來全然不用思慮啊!
還有,你扯了這麽大一個謊能不能事先打一聲招呼!
恍然間想起剛才宮翎說的話,她又是一陣氣餒。剛才宮翎讓她跟着一道出去,卻渾然不告訴她出去後要做什麽,她追問,他也只是來了一句“你什麽都不用做,只微笑就行了”,而現在——她果然是微笑就行了!
可是現在看着長輩們看她皆是贊許的眼神,天知道她笑得多麽艱難!
還有,這生辰賀禮是怎麽回事啊!什麽東西能讓這麽多人一道去看啊!難道你是覺得這些長輩不會好意思當真湊熱鬧一塊去看所以才故意這麽說出來的麽!那萬一他們真答應去了呢!
而怕什麽來什麽,果然二伯父姜存孝開口就說道:“哦?也不知道賢侄給六丫頭準備了什麽賀禮,咱們也就沾沾光跟着一道去看看吧,免得拂了人家的好意。”
他這話一說,不少人附和起來。
姜珠焦急,看向宮翎。宮翎卻只是面帶笑容的走到她跟側,然後在不為人察覺的時候,輕輕的在她的手心裏捏了捏。姜珠一驚縮手,宮翎卻已若無其事的引起夏氏往庭院走去。
庭院內,是一片空地,人在其中,視眼極為開闊。只是此時也就一輪明月高懸,萬千星空點綴,除此之外也無其他。所以當衆人趕到此處後,見到這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不由都疑惑起來。
而這時,一名侍衛走了過來,卻是宮翎的手下孟土。他走到宮翎身側,躬身回道:“大人,準備好了。”
“好。”宮翎颔首,像是下了指令。
孟土果然回了一個“是”,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細筒狀的物什就拿起火折子點燃起來。随後只聽“嗖”的一聲,一樣閃亮的東西就從鐵制細筒裏迸出,它直直射向空中,然後突然綻了開來。
不少人都被這響聲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們以為之後還有什麽大動作,所以各個目不轉睛的向孟土盯來,然而孟土做完這個動作,卻收回細筒跟火折子,然後一動不動的站向了宮翎的身後。
所有人都納悶了,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遠處突然傳來不間斷的砰砰聲,然後一陣陣驚呼聲就傳了開來。
“快看快看!是煙火!是煙火!”
“在哪在哪!”
“左邊!左邊!擡頭擡頭!”
“哇!這麽大!這麽多!”
“好漂亮啊!”
“……”
嚷嚷着的是那些年幼的少爺小姐小厮丫鬟們,而年長者雖然沒像他們一樣咋呼,卻也一個個張大了嘴,目光中滿是驚嘆。
他們雖然也見過不少煙火表演,可哪一次有這麽壯觀!
庭院前方,漫天煙火綻開,一層接一層,一陣連一陣,仿佛無窮無盡般不停閃耀。它在黑夜中升起,又在高空中綻開,此起彼伏,轟然作響,璀璨無雙!
姜珠也是震驚了,她記得宮翎說過要送她生辰賀禮可她一直沒放在心上,就在剛才她也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可哪想到,他不但準備了,而且準備的這麽……令人矚目!
她的心像是一下停止了,她只呆呆的看着漫天煙火綻開又落下,腦子裏一片空白。
宮翎這時卻又走到了她的身後,他低聲說道:“這原本是準備今夜淩晨時候找你出來看的,可是現在不得不提前了。”說着又是哀然一嘆,“不過我還是覺得,這麽美好的場景,只有你我二人觀賞才更有意思啊!”
戲谑又輕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姜珠猛然回神,回頭見宮翎一臉惋惜的樣子,止不住又幽怒起來。
這厮原來沒說謊,當真是想找她私下裏看啊!
可是淩晨來找是什麽意思?!深更半夜來敲門麽!
姜珠雖然滿心腹诽,可是看着宮翎笑着的模樣,卻硬是一句話都說出不來。他笑得依然讓人想抽他,可是一雙眸子卻似被煙火點亮了一番,明亮的讓人都不敢再看。
煙火放了小半個時辰才停止,天邊再無火花亮起,可院中所有人依然怔在原地。此時此刻沒人再懷疑剛才宮翎的話,他确實備了賀禮,這賀禮也确實是他們二人單獨觀看才更美,而他們現在有幸看到,也全是托了六姑娘的福。
長輩們看向姜珠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贊嘆,就連看向宮翎的眼神都有了幾分轉變——都說宮大人性子冷漠不近人情,那是你沒見他讨六小姐歡心時的少年心性!
年輕的姑娘小姐則是懊惱着為什麽宮翎要娶的不是自己,他給了姜珠這等風光,這事傳出去,得羨煞多少人?!她們不甘着,嫉妒着,有些咬碎了牙,有些氣紅了眼,有的心知自己無望終究是死了心。
人群中惟有一人平靜的異常,姜玉看着天空歸于平靜,雙手攥緊了。
她明明,計劃的很好的。
……
煙火消逝,人群散去,宮翎看着猶自出神的姜珠,笑道:“是時候揪出幕後兇手了。”
☆、27|2222
客人散去,宮翎卻沒立即走,只是跟着姜珠回到了三房。姜存仁跟夏氏忙着招待親眷好友未曾在意,其餘人觀賞了一場繁盛煙花,就算見着兩人并行也生不出什麽邪念來。
姜珠此時面色卻是沉重,宮翎提及的那句“幕後黑手”一下将她拉回到先前驚心動魄的那一刻。眼見四下無人,她當即就問道:“你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宮翎一笑道:“難道你當真以為那人只是個過路賊?呵,他是有人故意安排進來的,而且如果我沒猜錯,那人應該還是你永定侯府中的人。”
姜珠驚顫,剛才經他一提她确實意識到這事不是巧合,可卻沒想過會是她姜家的人,想着他先前又提到的一句話,忙問:“你是指那迷魂散?”
“這只是其一。”宮翎答道,“剛才我已讓孟土把你喝的酒送去監察司檢驗了,确認裏面确實含有最常見的迷魂散。淡黃,無味,食之四肢無力頭腦昏沉,配合酒類更會加大藥效。現在你仔細想想,你是怎麽喝到那瓶酒的?”
姜珠凝神,可只記得當時在庭院裏姑娘們都在喝酒耍樂,她不過也是其中之一。後來她覺得沒趣就尿遁走人,走時順走了邊上正好擺着的一瓶桂花釀。至于這酒是何人放在那的,又是什麽時候放在那的,她卻渾然沒印象了。而一開始提起喝酒助興的也是那幫咋咋呼呼的小丫頭,根本不像是主導這一切的人。
宮翎聞言,目光一動,“看來這人的心機還真是有點深啊。不露痕跡的讓你拿走桂花釀,其中下的藥又是恰到好處,少一分不夠,多一分誤事……”
“怎麽說?”姜珠身處其中未能看透,只能迫切的問道。
宮翎看了她一眼回道:“少一分,你的藥效就不夠,就不能看到賊人也無法掙紮;多一分,則就不能坐實了你與人茍合的罪名!”
“茍合”一詞說出,姜珠勃然變色。
宮翎卻只是繼續分析道:“這人先是讓你拿走摻了藥的酒,等藥效發揮你昏睡的時候,又讓那賊進入,并且故意讓人看到,如此一來,家中奴仆為了抓賊必然一路跟着,然後,他們就被引到了你的院子,把你那丫鬟打暈扔在門口也是這個原因……
彼時你昏昏沉沉四肢無力,那賊人闖入你帳中你就算是看到也無法掙紮只能讓他為所欲為!而從時間上來說,那賊人也未必是真要對你做什麽,他的目的只是把家中奴仆引進門,然後讓他們看到你衣衫不整以及他跳窗而走的身影,如果他在你身上耗費太多時間,勢必會影響他脫逃的可能。可是就算你實質并未受損,一旦讓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與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無論到時候傳出是你與人私會茍合還是只是被采花賊夜探,你這輩子只怕也就完了!
再說這迷魂散,你也應該發現了,當我到了之後,你的力氣也漸漸恢複,這就說明那藥效快過了。為什麽會這麽快過,就是為了釘死你與人茍合的罪名。家中奴仆一到,如果發現你依然昏昏沉沉,必然會懷疑你是無辜受害,可到時候如果你精神俱在并無不妥,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到時候再有人推波助瀾,你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也就是我趕得及時發現端倪,若不然藥效一過,只怕連你自己都只會以為是自己喝多了!”
“那人到底是誰!”姜珠聽到最後,整個人都顫抖了。如果宮翎分析的是對的,那麽那個想要害她的人也實在太歹毒了!
而宮翎哪裏又分析錯了呢!
“這人首先得知道你好那桂花釀,其次還得知道永定侯府整體的布局,如此一來你覺得會是誰呢?”宮翎反問道。
姜珠卻是無言,僅憑這兩點,那府中大部分人都有可能啊!當年她貪杯在老侯爺壽辰上喝掉一瓶桂花釀可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這也就是那人的高明之處。她把自己隐于所有人之中,讓你根本揪不出來。而且……這人還真會因勢導向,知道因為我的出現計劃落空,就幹脆将你我二人獨處閨房的事宣揚出去,這樣就算不能徹底毀了你,卻也能污了你的名聲!”
“所以那些闖我院子裏的下人是幕後兇手安排的?”
“未必。”宮翎否定道,“這人心思這麽深,應該不會做出這麽容易露馬腳的事。你應該知道,就算闖你院子的人嘴緊都閉口不提,可其他人說也是一樣的,到時候誰又能知道到底是誰透露出去的呢?”
“那應該怎麽辦!”一點線索都沒有,她怎麽才能揪出這個人!
姜珠愈發心寒了,她不明白那人為什麽要這麽害她,老爺子在世時制定的家規第一條,就是不能手足相殘,所以盡管這些年紛争不斷,可都是小打小鬧,而現在,這人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啊!若不是宮翎力挽狂瀾,她現在又能有什麽好下場!
這得多大的怨恨!
“審!”宮翎卻只說了一個字。
“審?”姜珠詫然。
“審審,總是應該能發現點什麽的。”宮翎笑着說完,又道,“不過我覺得,現在應該把這些事先告訴一下令尊令堂,他們身為家長,應該知道自己女兒遭遇了什麽。等到了時候,他們的态度可是很重要的。”
姜珠本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知道,可是現在一聽,卻也知道瞞不了了。他們要審,自然要驚動長房,而她只是晚輩,又怎麽能比得上自己父母的分量,所以思忖片刻,她就同意下來。
……
而當姜存仁跟夏氏聽說後,頓時站了起來,“你說那賊是真的?!”他們現在也已經知道有賊進入這個事了,可是他們跟許多人一樣,都以為那賊就是宮翎,畢竟府上并沒有丢失什麽東西,現在聽說那賊真的有,還摸進了自己女兒的閨房時,頓時驚得變了臉色。
夏氏上來就摸着姜珠,顫抖着聲音道:“那你有沒有事?他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沒事,我沒事。”姜珠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這樣重複着。
宮翎适時開口,“伯母請放心,當時正好小侄趕到,那賊人見着我就立馬落荒而逃,六小姐并未被怎樣。”
夏氏向宮翎投來感激的一瞥,對他的話也深信不疑,若不然,他此刻怎麽還會站在這裏,只是——“你之前怎麽就沒告訴娘呢,發生這麽大的事。”她看向姜珠,滿是心悸。
宮翎替她回道:“剛才遮掩過未提,就是因為怕被有心人利用。如果傳出去有賊進了六小姐的房間,只怕……”
話不用說滿,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姜存仁和夏氏不但明白了為什麽瞞着不說,更明白了為什麽後來還有大放煙火這一出,這就是為了遮掩掉一切啊!
“你說的有心人利用是什麽意思?”姜存仁突然又捕捉到了這點。
“因為這個賊是有人故意安排進來的!”宮翎回道。
“啊?!”姜存仁驚詫。
而等到宮翎把一切都說出來後,一貫老實的姜存仁都不免臉色鐵青,“這真是心如蛇蠍畜生不如!”
夏氏更是驚得差點流下眼淚,“怎麽可以這麽惡毒!不行!我一定要把這人揪出來!”
宮翎未曾阻攔,“是要揪出來,而且,還要盡快。”
事關女兒的安危,夏氏也不再柔軟,當即就轉身道:“好!我現在就去長房!”
……
長房內,姜存忠勞累了一天,洗漱完了正準備休息,可是突然丫鬟敲門道:“大老爺,三老爺跟三夫人,還有宮大人跟六小姐一道過來了,說是有事要找您。”
大太太張氏正在給他寬衣,聽到這話眉頭一皺很是不耐煩,“這麽晚了還來做什麽,有事不能明天說麽!”
姜存忠卻是聽到的關鍵的字眼,“宮翎也在?”
“是。”外頭丫鬟回道。
姜存忠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宮翎去了三房他是知道的,他也沒湊上去,反正有三房的人招呼着,他過去,人家宮翎還不定搭理他。本來他也以為坐一會兒他就會走的,可是沒想到現在都已經亥時三刻了他還在。
可是他們現在過來到底有什麽事?
姜存忠是真的乏了,如果只是三房的人來他也就推脫了,可是現在……
“給我穿衣服。”他眼神一定,對着張氏說道。
片刻功夫,他就又着裝整齊的出現在了廳堂,神色卻是有些萎靡,不過也是三分真七分假罷了。只是當他聽夏氏把話說了口,那些真真假假的萎靡全部一掃而空,他臉色一沉,站起就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夏氏的眼淚已經下來了,再看大伯竟然懷疑,目光一狠便道:“事關珠兒的清白,你覺得我會胡編亂造麽!”
宮翎坐在桌邊,又是一派位高權重的樣子,他見姜存忠猶疑,眼皮一撩就道:“難道侯爺連我也懷疑麽?那賊可是我親眼所見,那酒也是我命人仔細檢驗。當時若不是我正好趕到,只怕現在六小姐已是名聲全毀。現在人證物證皆在侯爺卻仍在踟蹰,難不成侯爺有什麽難言之隐?”
這話太過誅心,姜存忠當即變色,“此事我并不知情!”
宮翎笑着便道:“既然如此,侯爺為何不讓人審一審?查出真兇,不但可以還了侯爺清白,也能為永定侯府除了後患。不管此事是何人所為,這人必然是留不得了,侯爺,你說呢?”
“那也要真有這真兇再說!”姜存忠依然不肯松口。
也怪不得他小心,此事實在是非同小可,如果是真的,一旦傳出去,那事情可就大了!先不說最後揪出的是誰,反正不管是誰,他都脫不了一個治家無方的幹系!到時候再萬一被有心人利用,誰知道他還能不能保住永定侯爺的爵位!
他現在可一點不信任宮翎,宮翎為三房做的他可是全看在眼裏,誰知道他這一次是不是故意設了局,想讓皇帝奪了他的爵位再轉給老三!聽說現在皇上可是很看重老三啊!
不對,轉而間姜存忠卻又想到了什麽,宮翎一開始站出來攬下所有是想将此事遮過不談,現在過來也是等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下的時候,所以他必然是只想找出兇手而不是想要聲張!
想通了此節,姜存忠也轉變了口風,他坐下道:“不過不管此事是巧合還是真有人謀劃,事關我侯府子女,總歸也要徹查一番。只是卻也不敢勞駕宮大人,宮大人雖然是我侯府女婿,可終究是客,主家有事,豈敢勞煩客人。”他可不想讓宮翎再插手此事!而他也相信,他這麽強調,宮翎也斷然不會強行幹涉。
哪知宮翎卻是一笑,“侯爺既然說我是侯府女婿,那六小姐便是我妻子了,妻子遭到陷害,為人丈夫的豈能坐視不理?更何況,由晚輩來審,應該更是事半功倍。晚輩出自監察司,監察司的本事,侯爺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姜存忠聞言又是霍地站起,他當然知道監察司的本事了!數年前,就是因為監察司,他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才被一樁樁掀起,然後以此為由讓永定侯府痛招打擊!他永遠忘不了當初他被關入監察司大牢時,那是怎樣一副駭人的場面!所以即使後來宮翎表示出了與侯府的友好,可因為他是監察司的人,他始終保持着距離!一聲“宮大人”從來不曾改口!
可是現在他舊事再提,是想威脅他麽!
姜存忠被戳中同腳,臉上風雲突變,可是三房虎視眈眈,宮翎又氣勢逼人,他就算滿心憤懑又能如何,所以最終他強行壓下怒氣,只冷冷道:“既然宮大人執意如此,那就請便吧。”
“不忙,”宮翎卻道,“我還有一事想問侯爺,如果我查出了幕後黑手,侯爺應對如何處置呢?”
“你什麽意思?”宮翎的語氣讓他不爽。
“沒什麽,我只是随便問問,”宮翎淡然回道,“畢竟現在永定侯府誰都有可能,若是最後查出是哪個了不得的主子,只怕多少有些麻煩……”
這事在說他會徇私麽!姜存忠怒氣沸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宮大人真要查出是何人所為,我永定侯府絕不姑息!”
“好!”宮翎聞言,拍手站起,“那就一言為定!”
“哼!”姜存忠甩袖轉身。
……
夜已經徹底深了,一行人從長房出來,卻是各個不見倦意。
宮翎對着身旁的三人道:“天色已晚,你們不妨先回房,審問之事交給我便是。”
“不用,我跟你一起。”姜珠卻很快否決。
姜存仁跟夏氏也要一起,可是被姜珠阻攔,“爹你明日當值,娘你也要進宮,如果一宿沒睡,難免精神不濟。”
一番争論之下,兩人只好作罷。等到片刻後,黑夜裏就只剩下了宮翎跟姜珠二人。
等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姜珠便問向宮翎,“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幹的?”
黑夜裏,月光下,她的眼神格外冷冽。剛才宮翎與姜存忠的針鋒相對她全看在眼裏,她一開始不明白宮翎為什麽這麽咄咄逼人,可是看到最後,她終于明白。
宮翎只怕是知道何人所為,所以才故意激怒大伯父,逼得他扔下“絕不姑息”這句話!
而這個人是誰,如果不是長房的人,宮翎何必這麽大費周章!
宮翎看着她灼熱的眸子,忽然一笑,“別急,該是誰,就是誰,一個都逃不掉。”
☆、28|2222
宮翎命手下審了一夜,果然沒能查出什麽。
第一個看到飛賊的王婆子是永定侯府的老人,行事端正,為人忠誠,對三房也是極為敬重,所以并不會突然陷害姜珠。而她昨天夜裏也的确是看到了有飛賊跳牆而入,所以才喊着人一起捉拿。
跟她一起的人也沒有什麽疑點,這些人都是看家護院的下人,聽到喊聲就跟着一起出來,反複詢問都沒有發現端倪。
彼時已是寅時末,天露魚肚白,倒是快要天亮了。審了半宿,宮翎不見疲态,姜珠倒有了些頹意,倒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沒有結果。
“現在該怎麽辦?”等最後一個被問的下人離開,隔壁房間內,姜珠悵然問道。
宮翎說是親自審,可哪輪得到他親自出馬,至始至終他都是坐在隔壁旁聽着,姜珠亦是,間或在暗中出謀劃策,畢竟監察司的人再厲害,也不會對永定侯府裏的情況盡數掌握。
宮翎聞言坐在椅子裏卻是不見焦急,只是說道:“不用擔心,熬了一晚上你也應該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姜珠心裏存着事,哪有什麽胃口,可剛要拒絕,卻見孟土已經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托盤上擺着一個白瓷湯碗,碗裏盛着面,蔥花點綴,香氣撲鼻。
“這是長壽面,謹祝你芳齡永壽,喜樂安康。”宮翎端起,遞過,嘴角含笑。
姜珠接過,怔怔不得言。她先前一直記着自己生辰,可審問了一夜她什麽都忘了,卻沒想到他一直記得。
這面是什麽時候讓人去做的?剛辭他突然離開,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候?
而且,以為昨晚的煙火就是所有了,沒想到突然間,他又呈上了這麽一碗面。
以往每年過壽,都是母親一早給她下一碗長壽面,可是到了今天,居然變成了他……
姜珠思緒萬千,宮翎卻又開口,“趁熱吃吧,面糊了可就不好吃了。”
姜珠沒有說話,只是坐下來,當真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面其實就是一般的面,可姜珠卻吃出了萬千滋味,她沒想到宮翎會這麽細心,并且又是那麽盡心。
面微燙,她吃的渾身都暖了起來。
遠處傳來公雞啼鳴,天光漸涼,屋內不複夜裏的晦暗。燭火漸漸燃盡,姜珠吃的鼻尖沁出了汗,可最終卻是吃不下了。
那一湯碗太大,面又太多,她吃了一小半已是破天荒。
“吃不下了?”宮翎看她慢了動作,問道。
“嗯。”姜珠點頭。
“那給我吧。”
姜珠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宮翎已經接過她手上的筷子并端起面碗就要吃起來。她頓時驚住了,伸手就要去攔。
“這個我吃剩下的!”不單面是她吃剩下的,就連筷子都是她用過的。
宮翎雙手一個虛晃躲過,挑眉笑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我正好也餓了。”
“……”姜珠啞住了,這個場面她從未見過,根本不知如何應對。就連恩愛如她雙親,只怕也從未吃過對方吃剩下的東西。
他們永定侯府再不濟,也不會吃別人剩下的東西啊!不單是他們永定侯府,就是整個京城的豪門貴族,那一個個大大小小的主子,也是鐵定不會吃人家剩下的東西!
這不單單是臉面,更是一種必須的講究!
可是現在,面前這人竟然不顧阻攔毫不在意的吃起了她吃剩的面!
宮翎面色從容,姜珠站着,臉上卻有些泛紅,噎了半晌,她才有些惱意的開口道:“你要餓了,再煮一碗便是,不過一碗面而已。”
宮翎笑道:“可是有時候,你就是連一碗面都吃不到的。”
姜珠愕然,她自小錦衣玉食,實在未曾遇到連面都吃不上的情況。可是宮翎又怎麽會遇到?他原來雖是宮家支脈,但也是富貴人家,就算後來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堂堂宮家又怎麽會讓他忍饑挨餓?想到什麽,她小心問道:“行軍打仗時,總是很艱苦的吧?”
戰場之上總是各種意外,冰天雪地糧草斷絕也是常有的事,宮翎身為鎮南将軍,行軍打仗多年,只怕遇到的惡劣環境多了。
哪知宮翎卻道:“讓手下的将士作戰之時吃不上飯,難道我是這麽無能的人?
“那你怎麽會連一碗面都吃不上?”行軍打仗時應該是他最為艱苦的時候了,如果不是這種情況,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可能了。
宮翎卻是一笑,“面快糊了,我先吃了。”
“……”這是又避而不談了?
姜珠看着把一碗再普通不過的面吃的津津有味的宮翎,心中那絲異樣的感覺又湧起來了。宮翎若無其事的吃着面,可是不知怎麽,她卻突然感到他的身上溢出了一種滄桑。
好像經過生離死別,好像經過世事變遷。
可他不過比她稍長兩個月啊!
所以他到底遭遇過什麽?
而果然,宮翎吃完剩下的面後,也依然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只是把話題扯向了正事,“審訊已經結束,你一夜沒睡也該去歇息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
姜珠依然挂念心中的疑惑,可見他并無說下去的意思,也只好壓下不談,不過對于那幕後黑手的是她依然不敢放松,所以聽到他這麽說,便問:“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府內下人攻不破,自然是要從那個飛賊身上入手了。”宮翎說着,從邊上拿來一副畫軸,“你看看,那飛賊是不是這個樣子?”
姜珠一看,驚住了,畫像上這人眉長目狹,一臉奸邪,不是昨夜闖入帳中的那人是誰!
可是宮翎怎麽會有如此逼真的一張畫像?
想到什麽,她又問:“這是你畫的?”不是他畫的又是誰,除了她,也就只有他跟他打過照面了。
只是他又是在什麽時候畫好的這畫?他一介武夫,畫技又怎麽這麽高?
宮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着她道:“你說這張畫像一旦傳出去會怎麽樣?要知道監察司想抓一個人,可是不管你上天入地都能把你抓着的,更何況還有這麽清楚的一張畫像……惡名在外,你說那個飛賊會不會坐得住?侯府之人認識不了太多三教九流的人,所以那飛賊必然與他們有着一些關聯,也就必然不會拿了銀子就遠走高飛,如果他得知自己被監察司通緝,他說他會不會找那幕後黑手?”
“你想守株待兔?”姜珠開口。
“不然,”宮翎卻道,“我要看他們先自相殘殺。”
“……”姜珠瞠目。
“不讓他們自相殘殺,我怎麽才能借着那飛賊坐實幕後黑手的罪名呢?”宮翎抿唇一笑,“你覺得,那飛賊去找幕後黑手,幕後黑手怕暴露痕跡,會怎麽做呢?”
“殺人滅口?”姜珠悚然一驚。
宮翎笑道:“呵,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啊。”
“……”姜珠自知失言,不由一讪。
“不過你說的沒錯,最好的處理方式便是殺人滅口,只可惜這人是不會有這種手段的。做點陰私事害害人可以,殺人滅口什麽的,她還沒那種膽量!只不過,她不敢做,我幫她做!”
“那人到底是誰!”姜珠顫聲道。
宮翎一笑,“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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