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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又湊到水青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水青聽完,大喜,“你是說把責任推到她的頭上?!”

水紅鄭重點頭,“反正夫人不得寵,她身邊的丫鬟是死是活又有什麽幹系呢?”

水青聽得自己能從中脫身,喜出望外,又忙不疊問道:“那咱們趕緊的!”說着,又連忙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片。

寶紋等着很久,還是不見回應,更加疑惑,門是開着,裏面應該有人啊,可是怎麽都沒人回應呢?雖是如此,寶紋卻不敢進去,書房不比別的地方,她不能随便亂進。

這時門裏走出了月衫綠裙的丫鬟,清清嫩嫩,笑模笑樣,看着極易親近。寶紋看她打扮就知不是普通的丫鬟,便堆起笑容打了聲招呼。

“你是寶紋妹妹吧?大人剛剛出去了,這會兒不在。”水紅笑眯眯的道。

“啊……”寶紋有些失望,轉而便想告辭。

水紅卻拉住她道:“诶寶紋妹妹,我這邊有個忙想讓你幫。”見寶紋留步,又笑道,“我跟水青正給大人收拾這書房,可是剛才是找了人端來了水桶,現在那人卻走了,大人馬上要回來了,我跟水青卻擡不動那水桶,這會兒也沒人其他人在,所以……能請你幫個忙嗎?只要搬到門口就行了!”

寶紋本來還不知是什麽事,一聽只是幫忙提個水桶,便二話不說答應了,“行啊,那我這就跟你進去。”

水紅感謝了一番就帶着路走了進去,走到裏面見到水青時,還比了個眼色。

地上的碎片已經被收拾幹淨了,水青正在擦桌子,看到寶紋進來,也笑着道:“原來是寶紋妹妹來了,水紅姐姐,你是喊她來幫忙的嗎?那可多不好意思啊……”

寶紋便忙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水紅便道:“那就抓緊時間吧,大人只怕馬上就要回來了。”

“嗯。”寶紋應着,見書桌旁有一個大木桶,上前就要去拎。

水紅卻搶先一步站在了她要停下的位置,“這邊不順手,你去那邊,拎起來也輕松。”

寶紋心想這人真不錯,便當真走到了對面的位置。

彼時,她正背對着書桌。

水紅朝水青使了個眼神,水青會意,利利落落的走到了她們中間,靠着寶紋,又笑着對她道:“那我們開始吧。”

“嗯。”寶紋應聲,便使出了力氣。不過這木桶真重,也怪不得她們拎不動。這不,就算是三個人拎也是晃晃歪歪。

寶紋盡力穩着水桶,可水紅卻像是支持不住了,腳步一歪水桶就斜了,水青被她帶着也往邊上歪。寶紋受累,腳步也是一個踉跄,眼看她們就要撞向自己水桶會翻,下意識的就伸手就扶住了身後的書桌。

混亂間,她也沒察覺到水青一伸手,将原被東西擋着的碎片一把撣在了地上。

寶紋只覺自己碰到了什麽,然後耳邊就是傳來“哎呀”一聲,這聲太大,完全掩蓋了那玉片再次墜地的碎裂聲。可是當她低頭看到地上的碎片時,她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哎呀!你把大人的玉馬碰碎了!”水青捂住嘴喊道,一臉驚慌。

“這可怎麽辦!這可是皇上賜的啊!大人很是喜歡才擺在書桌上的啊!”水紅也跟着道。

“寶紋妹妹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現在可怎麽辦啊!”水青跺腳道。

“……”

寶紋看到一地的碎片就已經受了驚吓,此時再聽得是皇上賜下的,頓時就變了臉色。

她碰翻了皇帝賜下的玉馬,皇上賜下的玉馬一定很貴吧,還是姑爺喜歡的,那她到底能拿什麽來賠?

她突然想起原來在永定侯府的時候,一個丫鬟不小心弄壞了大少爺的一幅字畫,那個丫鬟被打了二十個板子,打得只剩下了一口氣,最後還被賣了……那還只是一幅字畫,眼下可是皇上賜下的玉馬啊……

想着種種可能,寶紋吓得手腳哆嗦,眼眶含淚,整張臉煞白煞白的。

水青卻已經跑了出去,“我得趕緊告訴素素姑娘,得讓她想想怎麽解決!”

“不要!”寶紋慌忙想要阻攔,可是水青早已一轉眼跑得人都不見了。

寶紋的手僵住,緩緩放下,淚水卻淌了下來,這是她自己的過失,理應要受到處罰的……

……

水青一路疾行,很快,夫人身邊的丫鬟打碎了大人書桌上的玉馬一事便在府內傳開了。而不多時,書房門口就聚了一堆人。

秦素素位于首位,不做猶豫便進了書房,其餘人則留在門口觀望。

寶紋吓得站都站不穩,再看到秦素素來,身後又有那麽多人盯着她,頓時覺得羞愧萬分無地自容。

秦素素掃了她一眼,問向水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水紅目光不忍,可最終還是将當時的“實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秦素素聽完,默不作聲,只靜靜的看着寶紋。

寶紋泣不成聲,只能喃喃說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秦素素看了她半晌,最後轉身又問丫鬟,“有誰去請夫人了嗎?”

所有人都搖頭。

秦素素便道:“那便去請一下夫人吧。”

其中一個得令,趕緊轉身向正房跑去,寶紋見着,淚水雙雙滾落,她知道這一次,她是給小姐闖禍了。

……

正房院子裏,姜珠聽說寶紋不知道去了哪裏,一時有些疑惑,這個丫頭規矩的很,向來不亂跑。

“所有地方都找了?”她問道。

“找了,都不在。”寶瓶回道。

“那她去哪了?”姜珠看着正在玩耍的小奶貓,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海棠突然帶着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她的神情有些嚴肅,“夫人,這是管理西苑的平兒,她剛剛聽說寶紋在大人的書房打碎了一個皇上賜下的玉馬,現在素素姑娘已經趕過去了……”

姜珠一聽,眉目一跳,寶紋怎麽去了宮翎的書房?怎麽又打碎了皇上賜下的玉馬?

還有,秦素素先去了?這是有人先行通知了她?那這叫平兒的……

“小姐,這該怎麽辦啊!”寶瓶聽聞已經急得不行,姑且不論寶紋是怎麽去的書房,就單單她打碎了皇上賜下的玉馬一事,都足夠吓得她魂飛魄散。

皇上賜的!說打碎就打碎了!那還不得處死啊!

海棠與平兒以及其他的一衆下人都在看着姜珠,目光焦切,像是等着她的決定。

姜珠默了半晌,卻是松開了剛才攥緊的手指,她将手中的毛球一抛,又一派淡然的看着小奶貓撲了上去。

“小姐!”寶瓶見她無動于衷,滿是不解。

平兒看向海棠,也是一臉疑惑。

姜珠淡淡一笑,“急什麽,你們那素素姑娘沒那麽快處置寶紋。”

這是什麽意思?平兒還在迷茫,海棠跟寶瓶卻是一瞬了然。

果然,很快一個丫鬟又前來禀報,“夫人,素素姑娘身邊的流雲有要事求見。”

姜珠眉梢一動,說道:“讓她進來吧。”

一個模樣嬌俏的丫鬟很快走了進來,她福了福身子,說道:“夫人,寶紋不慎打翻了大人書桌上的玉馬,此時正在書房,素素姑娘請您過去一趟。”

姜珠看着她,卻不作言語。

沒有得令流雲不敢起身,可是感覺着衆人的目光,她只覺萬分難堪。

姜珠見她雙腿有些發顫,這才悠悠開口道:“今日身子不便,有什麽事,還是讓她帶着人過來說吧。”說完,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流雲趕緊低頭,為自己的冒失後悸,同時又對姜珠的嚣張感到愠怒聞言,可是最後,她還是順服的回道:“是。”

姜珠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一轉,極具冷意。

一旁的平兒見着,卻是再不懷疑。早先海棠告訴過她,夫人并不簡單,一定要對夫人恭敬,有什麽風吹草動一定要過來支會一聲,當時她只是敷衍着應下,可是現在,她當真相信海棠沒有唬她。

只是這一次,夫人會怎麽做呢?

自己的陪嫁丫鬟打碎了皇上賜下的東西,這怎麽說都沒法善了啊!到時候她包庇,以後威望何在?可是秉公辦理了,處置了自己的陪嫁丫鬟,那不就是自己廢除了自己的羽翼麽,這不就是說明她又輸了素素姑娘一籌麽?

眼下雖然沒挑明,可私底下誰不知道夫人跟素素姑娘是此消彼長的關系啊!

但是還是希望夫人能妥善解決了,海棠現在可是夫人身邊的人,夫人要是倒了,海棠多可憐,海棠可是她的好姐妹呦~

☆、38|2222

很快,一幹人等便來到了正房。

總共六人,除了秦素素,書房裏兩位丫鬟跟寶紋外,另外還有跟着秦素素管事的兩位大丫鬟——流彩和流水。除了寶紋,其餘人都是挺直了身。

姜珠見她們進來,卻是動都沒動一下,只是掃了一眼其中的寶紋,便又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裏,低着頭吹杯中的茶末,等到秦素素帶着人行完禮,這才閑閑的說了一句,“這麽勞師動衆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話一說,流彩跟流水臉色變了。什麽叫勞師動衆?她們幾人,也就她們倆可來可不來,她們來了也沒什麽,雖然這件事跟她們沒關系,但她們畢竟也是管事的,誰知道夫人偏偏拿此做了文章。

這言外之意,就是她們以下犯上興師問罪了?

原先她們來是帶着私心的,誰知道夫人大題小做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這真是太可惡了!可是她們能反駁麽,人家怎麽說都是明面上的主子……可是就這麽離開的話,她們的顏面該往哪擱?

流彩跟流水正猶豫着,站于人前的秦素素開了口,“回禀夫人,剛才有人跟我說起寶紋姑娘不小心打碎了大人書房裏的一尊玉馬,我想此事應該由您做主這才讓人向您彙報……不妥之處還請夫人見諒。”說着她屈膝一禮,卻是避開了剛才所有的鋒芒。

流彩跟流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秦素素置若罔聞,只是收禮後繼續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

姜珠無動于衷,只是帶着詫異的口氣道:“不過打碎了一尊玉馬,何必這麽大驚小怪?”

秦素素不動,低垂的雙眸卻是閃過了一絲暗光。

流彩不忍,站了出來,她雖然抑制的,可聲音還是透着些尖銳,“那不是普通的玉馬,而是皇上賜下的。”上次拿那對細腰瓶壓了素素姑娘一次她們可是清楚的,可是你再財大氣粗,能比得過皇上賜下的嗎?

流彩等着姜珠吃癟,可是姜珠聽完,卻是更加詫異的看着她,“所以呢?”

“……”所以?還有什麽所以?您的丫鬟打碎了皇上賜下的東西難道不該罰麽?還所以?真是好大的口氣!

姜珠卻已經看向了秦素素,“所以照你們的意思,寶紋打碎了皇上賜下的東西,我應該嚴懲不貸?素素姑娘,是這樣麽?”

秦素素面不改色,只平平常常的說道:“按照規矩,是該如此的,可是寶紋姑娘是夫人的人,而且應該也不是有心,所以網開一面也是情有可原。”

“呵呵。”姜珠笑着站起緩緩走了下來,“那如果我真網開一面了,豈不是又要遭至諸多非議?”

“……”無人應話。

“不過我可從來不是一個怕非議的人,所以不管怎樣,我的丫鬟,我護下了!”姜珠在寶紋跟前站定,轉身,面朝衆人,微笑,卻強硬。

她說話雖輕,卻字字有力,砸在人耳上,震懾住了所有人。

這是明目張膽的偏袒了?!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寶紋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自家小姐的側顏,卻是一瞬熱淚盈眶,“小姐……”

姜珠沒有理她,只是又慢慢踱着步道:“不過有些事我還是要問清楚的,你們說我的丫鬟碰翻了大人的玉馬,有證據麽?”

這又是鬧哪出?

流彩跟流水互看一眼,流水走了出來,“夫人,當時是水青水紅想把盛有水的木桶搬到門外,一時搬不動又見寶紋姑娘正好過來就請她幫忙,誰知道三個人搬還是搬不動,期間寶紋姑娘一個站不穩,想要扶住桌子這才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玉馬……夫人,這是玉馬的碎片……”說着,流水将木盒裝着的碎片呈上。

姜珠只掃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又問:“所以這是水青水紅的證詞?”

“是。”流水答道,“當時除了她們三人,也沒別的人在。”

姜珠轉過身看向寶紋,“現在你來跟我說說當時到底是什麽情況?”

“小姐,事情經過确實是這樣的……”寶紋哭着将當時的場景又還原了一遍,最後又道,“當時水青姐姐和水紅姐姐都向奴婢倒來,奴婢站不住扶住桌子時,确實是碰到了東西……”

“哦?你确定當時碰到了是玉馬嗎?”姜珠仔細聽完,卻這樣問道。

水青和水紅對視一眼,目光中皆閃過不安,但是很快都低下了頭。寶紋怔了怔,卻是沒想到小姐會這麽問。可是她當時難道不是碰到玉馬嗎?

寶紋的臉上挂着淚,思緒卻有點阻斷,當時她背對着,匆忙間也沒察覺到底碰到的是什麽。

“小姐,我不知道……”最後她迎着姜珠深邃的目光,只能這麽回道。

流彩有些看不過去了,便又道:“當時水青和水紅都看到了,怎麽還會看錯。”

“素素姑娘也是這麽認為嗎?”姜珠根本不搭理她,只是笑吟吟的問向了秦素素。

秦素素面色依然不變,只是繼續端直着身體用種公事公論的語氣道:“既然水青和水紅都看到了,那應該不會有假了。”

“哦?”姜珠突然一笑,說道,“那既然這樣,我可不可以說,素素姑娘你偷了我的玉釵呢?”

這話一說,饒是一向鎮定的秦素素都繃不住了,她側過身面向姜珠,問道:“不知夫人這是何意?”

姜珠幽然一笑,走到秦素素身後,然後從她的束腰上取下了一根剛才正挂在上面的玉釵。

這玉釵怎麽會跑到素素姑娘的束腰上?!所有人看着姜珠手中的釵子,都是瞠目結舌。

秦素素恍然回神,剛才姜珠來回踱步,她一直跟着她轉向,後來見她走得頻繁,也就不動了,可是之後姜珠好像從她身後走過,不小心還碰到了她?所以這釵子是她剛才自己挂上去的?

姜珠看着秦素素詫異的眼神,笑得溫婉,“我從素素姑娘身上找到了屬于我的玉釵,那麽是否就可以說是素素姑娘偷了我的?你看,這裏可是有這麽多人看着呢……”

“素素姑娘怎麽可能偷你的玉釵,你那是陷害!”雲彩不平,脫口而出道。

秦素素聽着臉色一變,可還沒來得及阻攔,就聽姜珠一聲厲喝,“來人!給我掌嘴!”

雲彩一聽猛然驚覺,可是來不及求饒,邊上已有兩個婆子出來,一個抓着她的手,一個就是唰唰唰的煽起了她的巴掌。

“啪啪啪——”聲聲清脆,掌掌厲害,不到幾下,雲彩的臉就腫了起來,嘴角還溢出了血跡,可是聲音還沒有停下。

所有人看着雲彩的慘樣都是驚心動魄,誰都沒想到一直和顏悅色的夫人竟然突然下了狠手。

姜珠卻不以為然,只是看向秦素素,笑問道:“素素姑娘覺得她該打不該打?”

秦素素手指僵硬,可最終還是低頭道:“雲彩口出惡言冒犯了夫人,該打!”

雲彩原本還滿懷期待的看着秦素素,可聽到她這話,眼淚立馬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姜珠滿意一笑,揮揮手示意婆子停下,又道:“其實我有點疑惑,素素姑娘如此冰雪聰明,怎麽收了這麽一個人在身邊,蠢成這樣,真是不忍直視。”

秦素素咬牙,未能反駁。說雲彩不是她的人,誰信?承認自己用人不明,豈不是又是打了自己臉。進退皆是錯,真正讓人有苦也得往下咽。

姜珠笑了笑,又拿起了手中的玉釵,“這玉釵是我故意放在素素姑娘身上的,為的,就是告訴你們,抓到現行的那個人也不一定真的是罪人,說不定……呵呵。”

姜珠沒有把話說全,可是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素素姑娘不是罪人,她是被陷害的,那寶紋雖然也是人證物證俱在,那是不是也是被陷害的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跪在地上的水青和水紅。水青架不住壓力,挺身說道:“夫人,就算您想要包庇寶紋,您也不應該污蔑我們!”

“呵呵。”姜珠一笑,卻是意味難明。

“夫人。”秦素素開了口,“雖然可能冒犯了夫人,但是有些話素素不得不講。夫人疼愛寶紋姑娘讓素素很是感概,可是夫人若是為了洗脫寶紋姑娘的嫌疑而去污蔑水青跟水紅,素素覺得這不太妥當,如果傳出去也有損夫人的威名,還請夫人三思。”

姜珠看着她,卻半天沒言語。

這時,一旁的流雲站了出來,“現在不管怎麽樣,還請夫人明示,如果大人問起來又該如何回答!”

“大人問起來?問什麽?”姜珠笑着問道。

流雲咬着牙道:“自然是問玉馬之事,玉馬是皇上所賜,大人極為喜愛,他回來時若是不見桌上有玉馬,定然會問起!”

“呵!”姜珠又笑了起來。

流雲看着,只覺莫名。

姜珠看着她道:“不過一尊小小玉馬,你們覺得宮翎會在意?這玉馬重要不重要,不是由你們說了算,而是由他說了算。你們呢,也大可以跟他說明實情,看看他到時候會怎麽處置我,哦,是我的丫鬟……”

這話一說,流雲深吸一口氣,竟是別噎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萬萬沒想到姜珠當真是一點也沒将這玉馬放在心上。

而且,竟然還直呼了大人的名諱!

雖然這只是一尊玉馬,可你這麽袒護一個丫鬟,大人難道不會介意?怎麽說,您進門後他可是看都不看你一眼啊!

這是有多猖狂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姜珠渾然不理衆人的詫異,只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恍然大悟狀的說道:“不過你也提醒我了,我雖然無法确定我的丫鬟是不是真的被陷害,但是你們家大人應該能确定的。監察司的本事,你們應該知道,憑借一點點蛛絲馬跡,總歸能還原當時的情況的,比如這玉片為什麽會這麽碎,比如為什麽寶紋在門口喊了好幾下後裏面的才有回應……”

姜珠說到這裏,視線正好落在水青身上,而當看到她聽到最後肩膀一緊時,她的嘴角又彎起,然後繼續道:“所以,勞煩你們告訴宮翎真相的時候,順便把她們兩個也送過去,好讓他仔細的盤查一下。畢竟家裏真有幾個只知道陷害人的玩意兒,終究是家門不幸,若是傳出去,也有損我威名啊,素素姑娘,你說是不是?”

秦素素餘光看着頭越埋越低的水青,手指攥緊。

一幹人很快又走了個幹淨,來時威風,走時卻各個狼狽,雖然素素姑娘依然身姿挺拔,可那臉色終究是不大好看。

一個以下犯上被掌了嘴,另外兩個還背上了陷害人的嫌疑,如果一切再被确鑿,她顏面何存?她可是宮家的管事,這些丫鬟可都是由她挑選由她栽培的!

可是為什麽明明志在必得的事,到最後竟然落得了這樣的局面!

夫人憑什麽有峙無恐!

及至宮翎回來時,當真有人不死心的将事情經過回禀了,她們以為姜珠只是故作聲勢,只要大人一表态,一切就能打回原形。誰知宮翎聽完後,當真只是一句——“不過一尊玉馬,碎了就碎了。”

然後又是一句,“那兩個丫鬟就讓人審問一下吧。”

所有人都是驚詫萬分,明明大人成婚多日卻始終将夫人扔在一邊不聞不問,可為什麽夫人明顯做錯了事,他竟然也毫不追究的就選擇了偏袒,更何況,歸根結底那還只是夫人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啊!

而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一個消息又從一個叫平兒的丫鬟口中傳出。

據說,素素姑娘将府中賬本交給夫人後,夫人是極不願意管理的,原因無它,只嫌麻煩,所以當晚就差人将賬本送到了大人跟前,說生怕管理不善出了差錯。哪知大人聽完後,又讓人将賬本送了回去,并說:沒事,錯了也無妨,你只當管着玩吧。

這是一點都不在乎夫人将賬本管得一團糟了!

這甚至是求着夫人管理府中大小事了!

這還是衆人眼中将夫人扔在一邊不管不顧的大人麽!

衆人聽說後,皆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她們知道平兒跟夫人身邊的海棠是好姐妹,所以只以為這是她們瞎說的,可是等有人詢問了大人身邊的小孟大人并且得到肯定的回複後,所有人不得不信了。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不過她們卻也明白為什麽今天夫人這麽有恃無恐了,這是知道大人雖然不來可實際上還是将她寵得翻天覆地啊!

她嚣張,那是因為她有底氣啊!

就是可憐了素素姑娘,沒搞明白就上了門,這下臉被打疼了吧!

不過夫人确實不錯哦,這麽護短,只要在她手下,只怕也就不怕被人欺負了吧,就這一點,可是素素姑娘都做不到的,沒見流彩為她說話被掌了嘴,她連一點表态也沒有麽。

素素姑娘雖好,可終究不是完美的呀。

夫人雖然兇悍,可是跟着她,不怕被欺負哦~

——宮府內,各種議論不停流傳着……

……

正房內,姜珠坐着,卻是面沉如水。

寶紋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她已把自己為什麽要去書房的原因說了,包括想要告訴姑爺小姐的清心丸沒了,包括想要挽回姑爺的心,她該說的,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個遍,可是小姐還在生氣,可是不單是小姐,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昨天小姐是私下讓海棠把賬本送到姑爺那去的,海棠回來也是偷偷跟小姐傳達了姑爺的話的,她們有意瞞着,她不知道,所以才在今天險些闖了大禍。

她為什麽就不忍忍呢!為什麽就不聽小姐一再的告誡呢!不要自作主張,不要自作主張,這是小姐一再強調的事!上次寶瓶偷偷告訴夫人姑爺的事,小姐不也一直冷着她麽,她怎麽就這麽忍不住呢!

“小姐,你罰我吧!寶紋知錯了!”她哭着,傷心極了。

姜珠聽着,卻只是頭疼,今天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狠狠打壓了秦素素一番,可是她真的是高興不起來。

自己的兩個丫鬟,怎麽就這麽不省心呢,一個個,盡捅簍子。

說真的,她還不得不佩服一下宮翎的本事,就這一個海棠,就已完完全全将她們兩個碾壓了。

就說昨晚她讓她把賬本送給宮翎吧,其實一來是想試探一下宮翎的反應,二來是想試探一下海棠對她的心思,所以她把賬本交給海棠的時候,她并沒有交代要說什麽,可是等到海棠回來的時候,她卻把什麽都處理好了。

她向宮翎說了白天秦素素将賬本交給她時的情況,不偏不倚,卻也帶着偏倚,然後就又把賬本原封不動的帶了回來,同時還帶回了宮翎那句讓她失眠半宿的話。

——沒事,錯了也無妨,你只當管着玩吧。

而在最後,海棠也說了一句她始終沒提起的話,她說——大人是特意把奴婢安排在您院子裏的,并說讓奴婢好好伺候您。

這是想讓她徹底安心了。

海棠很優秀,而宮翎把這麽優秀的都挑出來給了您,不是對您有心還是什麽?

海棠心向她的時候比較晚,可是她一下決心,便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真不知道宮翎是怎麽培養出的這個人。

不過宮翎昨天這麽說了,今天又來了這麽一出,這是想好了吧?

想想,也過去了七八天了。

姜珠想着,便對寶紋道:“給我取筆墨來。”

寶紋一怔,很快站起,“是。”說着抹淚就跑開。

她很快又跑了回來,然後又開始研磨,一邊研磨,一邊還掉淚。姜珠也不管她,只是在紙上寫着——

“既然你這麽配合,想來是已經考慮好了吧?”

寫完,又對着寶紋道:“去給宮翎送去吧。”

寶紋一愣,很快又接過,“是小姐!”

姜珠看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寶紋只有十四歲,雖然不如別人那麽出類拔萃,可是她的那份死心塌地卻是誰都比不了的。她還小,有的是成長的機會。

……

書房內,宮翎看着眼睛紅紅的寶紋,有些好笑。不過這個姜六真是,到這時候都不忘利用他一回。

故意讓寶紋過來,不是做給別人看的還是什麽?

不過他雖然覺得這小丫頭不夠伶俐,卻也看中她對姜珠的那份忠誠,上一輩子,他記得她是陪她到了最後。

“好了,我知道了。這一碟桂花糕是你兄長愛吃的,你拿去跟他分了吧。”想着,宮翎又命孟土裝起了那碟糕點。

寶紋正心驚膽戰着,乍聽到此話,一臉難以置信,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連連致謝。隔了一會兒,見宮翎沒反應,又怯生生的問道:“姑爺,您不給小姐回個信嗎?”

以往小姐跟姑爺寫信,都是有來有往的,而且都是姑爺來得多,小姐回的少。

宮翎聽到此話,雙眸卻是一下垂下,半晌後,他回道:“告訴你家小姐,等我忙完了我會過去的。”

“嗯。”寶紋應下,轉身欲走想起什麽卻又停下問道,“是今天嗎?”

宮翎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嘴角一動,回道:“是。”

寶紋聽到這話,眼眸一下就亮了,她連連點了幾個頭,然後轉身就朝外走去,“奴婢現在就回去告訴小姐!”

終于等到了!終于等到了!

宮翎看着她的背影,感慨着,姜六身邊還真的是需要一個海棠一樣的丫鬟啊!

“大人,您今晚真的會去夫人那嗎?”

而他剛想着,只聽耳旁傳來一個聲音,回頭一看,卻見孟土也正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39|222

夕陽一點點落盡,燈盞一處處亮起,宮府上下依然不停讨論着今日發生的事,正院內,卻是一片安靜。

只是這份安靜與往日不同,沉默裏帶着別樣的振奮。

寶紋最是欣喜,姑爺說要來,她就相信他一定會來。就是小姐讓她不要聲張,所以她只能一個人高興着。

只是夜越來越深了,姑爺怎麽還不來呢?

寶紋翹首以盼着,姜珠卻猶自鎮定。寶紋說宮翎今晚會過來的時候,她有些驚訝,轉瞬卻又覺得理應如此。宮翎幾番周全了她,說明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而她主動傳去了書信,看似纡尊降貴,實則不過是順水推了舟——宮翎幫了她,她也不介意暫且将兩人的關系弄和緩些,畢竟看樣子宮翎也沒想對她怎麽樣,畢竟她以後還要在這宮府生活下去。

她不想在夫妻關系中處處算計,時時營利,不過現在,也未嘗不可。

宮翎是戌時初刻到的正院。孟土在前面打着燈,一路走來,掀起了一陣波瀾。及至走到正院門口,守門的丫鬟更是吓了一跳。海棠倒是早有所料,見着人也不意外,施了個禮就乖覺的折了回去替人開了門。

“夫人,大人來了。”她輕聲道,然後福了福身,又讓宮翎進去。

卧房內,寶瓶正在收拾茶盤,寶紋正在撥燈芯,見到宮翎進來,一個不知究竟驚詫不已,一個卻是瞬間笑起。

姜珠坐于桌前,正在閑閑的看着書。聽到聲音,卻是波瀾不驚的擡起頭。

也就幾天未見,卻好似隔了許久。還是一身黑衣,身形修長而挺拔,只是她在這屋子裏住得久了,看見他站在這裏,還真是覺得格格不入。

宮翎看着她,也只覺陌生。她就這麽端然坐着,不見平常淩厲,不見原來柔媚,只是一派清淡,仿若與人無争,卻又明明顯顯的帶着堅若壁壘的疏離。

宮翎不由地想起那天在馬車裏,她問他——“宮翎,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那個時候,她看着他,雙手攥緊,目光微紅,是壓制着的悲傷又心存期望着。可是現在,卻像是把之前的一切舍棄,只剩下了一個泾渭分明。

而她這麽做的原因,他又如何不知道。她是喜歡他的,就算一開始抵觸滿是敵意,到後來還一直不願承認,她的心思,他還是看得明白。而她又是那麽驕傲的人,他退避三舍,她一次挽留,卻不會次次委曲求全。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作死。

寶瓶跟寶紋已經退下,屋子裏只剩下了數盞燈火兩個人。姜珠見他始終站着也不說話,放下書本倒是先開了口,“有什麽話,坐下說吧。”說着,提起茶壺還倒了兩杯茶。

一杯推到對面,一杯自己端起。

宮翎一副做錯了事卻又難以啓齒的樣子,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宮翎聞言,也只覺自己失态,不由讪然一笑。只是應話走過去坐下的時候,卻又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一個小瓶放在了桌上,并道:“你的藥該吃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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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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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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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