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無望的抉擇01
如果此刻我就站在懸崖邊,身後是沒有了你的世界,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跳下山崖,粉身碎骨。
過了幾天,有個包裹寄到了粱以夢的公司,同事還打趣她說,“這麽大的包裹要小心拆啊,不是驚喜就是驚吓哦。”
粱以夢将用膠條裹的嚴嚴實實的包裹拆開,裏面是自己常穿的一些衣物,最裏層用小袋子整整齊齊的裝着她的其她證件。
眼前的這番景象說不上是驚喜還是驚吓,明明應該高興他們在慌忙逃離是還沒忘了她,卻因為他們就算想起了她卻連句再見都沒說。
那包衣服被扔在辦公桌底下好幾天,已經落上了一層浮土,再不轉移的話,有可能被保潔當成垃圾收走。粱以夢也在住了幾天快捷酒店後,不得不承認他們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終于,她下定決心去找找房子。
本地人找房子并不比外地人容易,相反房東似乎還會對你租房的意圖刨根問底,害怕你會在他的房子裏殺人放火一樣。
當然,你如果想要減免一些房租,根本門都沒有。房東會告訴你,這裏的房子位置好,附近超市菜市場飯店百貨商場,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周圍沒有的,還有就是交通便利,出了小區口就是公交車站,今年年底就要開通幾條地鐵,而且你的合租舍友一定會是非常漂亮溫柔且正義感十足的善良姑娘,也許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幫你換換燈泡什麽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說了以上的一席廢話,房東想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想降房租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想租的話,麻煩趕緊把機會讓給下一個,這麽好的房子,後邊還有的是人排隊等着呢。
不過也有态度很好的房東,只不過房子的質量也就不敢恭維了。
那是整整一層的地下室,分隔成了許多很小的房間,房間裏沒有窗戶,陰冷而又潮濕,不知誰挂在樓道的一件衣服,散發出了潮氣,聞起來的感覺不是很好。
粱以夢去的那天,還正好碰見一個租戶正端着塑料盆出來,頭發蓬松淩亂,光着膀子,将一條從中間開始發黑的毛巾搭在肩上,下身穿着寬松的大褲衩,靠近褲兜的位置還破了一個洞,腳下塔拉着笨重的拖鞋,用極其不禮貌的眼光掃了她一眼,然後便吹着口哨,搖搖晃晃的朝公用的水房去了。
還有一個打扮的花枝亂顫的姑娘,噴了嗆鼻的廉價香水,踩着她目測不出高度的高跟鞋,悠悠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因為過道的狹窄,還撞到了她的肩。
房東也是極力擡高自己的房子,并盡可能的美化剛剛那些與她擦身而過的鄰居,只不過他的表述顯得愈發蒼白無力。
粱以夢權衡了一下,以她的現有的存款真的租不起高大上的房子,也實在不想住在地下室,最後又在一番尋找下,租到了一個隔斷間。
其中一個鄰居是個長發飄飄的文藝女青年,自從粱以夢搬進去住了之後,還從來沒見她做過飯,基本上就吃一些泡面或是快餐之類沒有營養的垃圾食品,留出更多的時間坐在電腦前,沉浸在自己的小說裏。她喜歡穿白色的裙子,走路也很輕,所以很多次她無聲無息的從粱以夢面前走過去,都有種成仙了的感覺。
相比之下,另一個鄰居就沒有這麽安靜了,他沒有穩定的工作,過着時差颠倒的生活,總在大家都睡下之後,制造出叮叮當當的聲響,還用超級大的聲音講電話,沒有一個小時絕不挂電話。
有天,粱以夢在外面跑了一天,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開了門就整個人放倒在床上,上下眼皮連打架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進入睡眠了。
然後,她便開始做夢了。
夢裏的粱以夢站在人頭攢動的街頭,那天應該是平安夜,還應景的飄起了雪花,她就是在這時看見了淩然。他穿着裏粱以夢為她買的那件黑色外套,戴着一副毛線手套,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她,像是有什麽話要說。當他将手放在嘴邊做出喇叭狀,說出了什麽的時候,她卻什麽都聽不見了。
粱以夢呼喊着,向他的方向跑過去,卻仿佛是進入了真空的世界,聽不見自己的喊聲,聽不見自己的呼吸聲,也聽不見周圍的一點點聲音。
她站在原地,突然感覺身邊的人都從身邊匆匆走過,而他們每一個人都不知道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麽。漸漸的,她感覺耳邊越來越吵,頭越來越疼,奮力的掙紮,想要甩開這些擾亂心緒的聲音。
猛地從夢中醒來,她驚出了一身汗,眼前的畫面想是被卷入黑洞一般迅速消失,耳邊的聲音倒是越來越清晰了。
“那麽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下一位。”
粱以夢揉着眼睛推開了門,聒噪的聲音一下刺痛了耳膜,她微皺了眉頭,看來指望那個不問世事的姑娘去提醒那個吵鬧的鄰居是很不現實的事,所以只有自己站到門口,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敲響了他的門。
一開始聲音很小,裏面的人根本聽不見,後來她便不再那麽溫柔,重重的拍門,門才開了,裏面的人探出頭來,“有事嗎?”
粱以夢盡量讓自己保持紳士和禮貌,“能不能麻煩你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一點,就小一點就可以,因為我的屋裏真的是能聽的很清楚,完全沒辦法睡覺啊。”
“why?”那男鄰居攤手,一臉的不配合,“聲音小了的話,我就聽不到了。”
“那……”
粱以夢還想在做一些努力的時候,屋內電視裏傳出的掌聲忽然停止了,幾秒鐘的安靜後,一個女聲開始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叫左潇潇。”
說不上為什麽,她竟被這個聲音吸引,往屋裏瞄了一眼,只這一眼,便再也無法移開。
臺上的女孩兒,她說自己叫左潇潇,出生後不久就一直跟随母親在香港生活,讀的是名牌大學的表演系,近期在接拍一些平面廣告。雖然化了濃濃的妝,在粱以夢眼裏,她就是劉楠沒錯。無論她把自己的經歷描繪的多麽天花亂墜,不切實際,也改變不了她和粱以夢一樣,是在山溝裏長大,也同樣無法改變曾經擁有不幸家庭的事實。
粱以夢并不疑惑她為何要這樣包裝自己,畢竟自己也做過這樣的美夢,只是她更加大膽一些而已。
但,她為什麽要來參見相親節目。
她對主持人說,只談過一場刻骨銘心的初戀,但最後的結果也像所有學生時代的初戀一樣無疾而終了,受傷很深的她因此再也沒有談過戀愛。說到這兒,她偷偷吐了一下舌頭,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如果她說自己曾經深愛過兩個人,答案就不會在王迪和淩然之間搖擺不定,偏偏她做出了選擇,這就有點傷腦筋了。
“喂,你盯着我的電視看了很久了,還有完沒完了。”他說着,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是什麽節目?”她問。
她突然這樣問,把對方問的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相約美好啊,有問題嗎?”
粱以夢掃了一眼電視左上角的臺标,轉身往門外走,“對不起,打擾了。”
“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啊?”
這個聲音一直追着她到了門口,待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還在萦繞在耳邊。
她想,她一定是得了精神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了,也許劉楠只是為了配合舞臺效果而說的話,她不僅走了心,還反複推敲着結果到底為何。
争分奪秒的打開電視,調到了那個臺之後,已經換了一個人,也不知道她又說了些什麽,有沒有和誰牽手成功。
這時的粱以夢已全然感覺不到自身的疲憊,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的打開了手機浏覽器,以“左潇潇”為關鍵字進行搜索,只搜出了一個名人,和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此刻這種百爪撓心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她也知道這樣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是忍不住去想。
那一晚,她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可頭腦異常的清醒,就又把已經關機的手機重新打開,搜索了那個節目在播出後多久會在網上更新一期,然後又打開了手機郵箱。
最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手機也打不通,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裏,過的好不好,最初的夢實現了沒有。
當身後都是死胡同,面前是懸崖的情況下,如果是你,會怎麽選擇?
但願你還能像以往一樣指引我。
盼複。
第二天打開手機,她收到了回複。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跳下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尋找出路,也許絕處逢生也是一種轉機。
公司似乎經歷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風波,上層的領導一直在開會,每個都表情嚴肅眉頭緊鎖,好似天要塌下來了一般,而對基層的影響基本為零,只要公司不是今天就倒閉,照樣還是要發給他們整月的工資。
作為公司領導層裏的基層人員,齊菲也被叫去參加會議了,整個業務部瞬間猶如一盤散沙,有的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修指甲,嘴裏不閑着的和旁邊的同事讨論八卦,還有的帶上耳機看起了娛樂節目。
粱以夢随手更新了一下狀态:生活還能再無聊一天嗎?
幾分鐘後,收到了淩然發來的消息,怎麽了?
實在閑來無事,就和他臭貧了幾句,沒想到聊着聊着還來勁了,他邀約她晚上共進晚餐。
她不想當一個卑微的女子,把自尊踩在腳下,只為了最愛的人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然而她又不得不承認,她并不想錯過這樣一次機會。
當她正需要淩然給她一個臺階的時候,也不知他們何時有了這樣默契,淩然正好給了她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他就在粱以夢下班的時間,拿着一捧花站在公司樓下等她,他把花遞給她,“如果沒記錯的話,我還沒送過你花吧。”
粱以夢接過了花,看着周圍一起下班的同事流露出的羨慕眼神,心裏的滿足感爆棚。原來她也有虛榮心,能滿足她的就是淩然的愛。
提到了愛,才發現她一直都是愛着淩然的,只是一直被壓抑着,層層包裹着,終于壓制不住的湧出,便一發不可收拾。
“謝謝。”她笑了,比任何時候的笑都漂亮。所以,她有可能忘了,最美好的笑容背後是最殘忍的傷害。
“喜歡嗎?”淩然笑的一臉暧昧,“那能否賞光一起吃個晚餐?”
粱以夢在淩然面前向來沒有什麽意志力,于是她繼續微笑着,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與他肩并肩的走着,還低頭聞了聞花,撲鼻的香味讓她有些頭暈。
今天的淩然學乖了,不敢再跟粱以夢喝酒了,經過上次的事,大概也是知道了自己的酒量在她面前根本不算什麽。
坐下來後,他很紳士的把菜單遞給了粱以夢,“想吃什麽,你先點。”
她胡亂的将菜單翻來翻去的看,但心思并沒有在這兒,滿腦子想的都是關于他們兩個人的事,兩個人糾結的關系,更确切一點說,是三個人的關系。她不能刻意避開不去想劉楠,她是存在的,即使她消失了,卻依舊存在于淩然的心裏。
淩然見她發愣,便示意服務員再那一份過來點菜。
粱以夢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發現淩然已經在點餐了,并且細心的注意到,他點的那些菜都很貴,是他以前評價為“又貴又吃不飽”的菜。
他變了?
粱以夢願意接受這種改變,也許這種改變也意味着他們可以在一起了,很久很久。
點餐之後,淩然站起來,“我去衛生間。”
粱以夢還在思索,他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點了太多菜,結果付不起賬,到衛生間去打電話求救了,偏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了一下,證明她的想法是錯誤的。
是一條退款通知。
她不知是好奇,還是鬼使神差,又或者實在怨念太深,以上諸多情緒促使她拿過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機,提示請輸入密碼。她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輸入了劉楠的生日,手機就打開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聊天界面,不久前的一條轉賬記錄剛好與剛才的退款金額數目相同,上面還有不久前的一些聊天記錄。她看了幾條,嘴角露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淺笑。估計淩然也該回來了,趕緊把手機放回了原位。
“這麽久了,一道菜都沒上嗎?”
“是啊。”她還是笑着,但那笑喪失了最初的甜美,倒是多了幾分陰狠,“想要得到最好的,當然就要花時間等啦,你說對嗎?”
“得到什麽最好的?”他反問。
她還是笑,“菜啊,你今天一次性點了這麽多好菜,是不是有事求我?”
“沒有。”他答。
“那真是有意思。”她說,“無功不受祿啊。”
“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她低下頭,扣着指甲,“我一直這麽刻薄。”
粱以夢以為他會問出口,可他卻沒有,還是那麽沉得住氣。一直到晚餐結束,他從她回家,一直到了她家樓下,答案在她心底呼之欲出,可他卻半個字都不提。
粱以夢發現自己竟然還有些小小的失望,也許之于淩然,她存在的意義便是如此,可她同時又害怕,怕這段靠着一個答案維系的關系,才剛剛讓她投入感情,就又灰飛煙滅了。
那晚,她又從家中出來,去了網吧。
耳邊是擊打鼠标的聲音,敲擊鍵盤的聲音,還有鬧哄哄的說話聲音,她坐在其中,卻覺得心裏尤其的平靜。電腦屏幕上郵件的白色底面上開始陸續出現黑色的字。
如果你是真心的愛着一個人,那就一定會在乎對方是不是愛你吧……
她飛快的輸入了這一行字,猶豫片刻,在點擊發送的時候猶豫了。
屏幕右下角突然有頭像閃動,是她久違的頭像,只有一句話:親愛的,是你嗎?
是,這些日子你都去哪兒了。她迫不及待的回複。
說來話長,咱們見面說吧,明天我在我家樓下的咖啡廳等你。我的手機換了,不用給我打電話了,咱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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