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槍殺案

麻瓜。

從稱呼上就看得出，巫師看待普通人時打骨子裏的高高在上。幾百年前，獵巫的熱潮将巫師逼到絕境，不得不隐匿蹤跡，霍格莫德之類的巫師村落就此産生。然而即便如此，巫師依舊将麻瓜看做弱者，在巫師們的魔力遠不如四巨頭時代，麻瓜科技卻飛速發展的今天，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反而比任何一個時代都要誇張。

“特別是在英國。”威廉一手一個大紙袋站在220門口，示意德拉科開門？語氣中帶着點漫不經心的嘲諷：“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和企圖毀滅麻瓜的黑魔王？”

德拉科撇了撇嘴，想起黑魔王曾經的豐功偉績，又覺得威廉太過把麻瓜當回事。800米并不算遠，如果是黑魔王或者威廉自己，絕對可以輕松做到那把qiang做的事情，而且看上去更加美觀。

他們一前一後上樓，威廉把紙袋放在餐桌上，慢慢把東西歸置妥當。“在想我太把麻瓜當回事了是不是？”他看了一眼德拉科，繼續說道：“過兩天帶你去北非見識一下真正的麻瓜戰争到底是什麽樣。這是成為我學徒的第一課，正确認識麻瓜。”

學徒？德拉科愣在起居室裏，傻乎乎盯着廚房的牆壁。他們确實提到過學徒這回事，但那難道不是應付夏洛克的托詞嗎？

“有什麽問題？”威廉的聲音從牆那邊傳來。

德拉科回過神，立刻說道：“不！沒有。”

“很好。”威廉将空袋子扔進垃圾箱，來到德拉科面前：“按照席勒家的規矩，導師會送給學徒一份見面禮，你想要什麽？”

“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這是個太有誘惑力的回答。德拉科知道，世界上很少有什麽事是席勒辦不到的。對于他來說困難重重的事情，對于威廉來說只不過舉手之勞。比如報複那些該死的魔法部官員，比如複興馬爾福家族，比如解決他在逃犯的身份。

一瞬間，盧修斯接受攝魂怪之吻的樣子、納西莎的哭泣、威森加摩法庭上一張張冷漠的臉全都湧入腦海。那些人急着落井下石的嘴臉那麽惡心，德拉科記得母親在他們面前如何低聲下氣的懇求，卻只能換來虛僞的同情和冷嘲熱諷，曾經在馬爾福莊園舞會上趕着巴結他們的那些人全都遠遠躲開，生怕被牽扯。

現在，正好有一個絕佳的機會……

德拉科搖搖頭，目光落在衣帽間的方向，他想要的東西就在威廉的大衣口袋裏。

“我要那把步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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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威廉問道，聲音壓的很低，帶着誘惑的味道：“我說了什麽都行。”

德拉科點點頭。

威廉笑了，琥珀色的眼睛神神看着德拉科：“好吧，它是你的了。”

……

第二天早上，威廉下樓去拿報紙的時候，就看到頭版用巨大的紅色字體寫着昨天的謀殺案，标題下面還配有死者的照片和詳細介紹。隔壁的醫生也在這個時候出來拿報紙，看得出他才起床沒多久，頭發還亂糟糟的。

“早上好啊，威廉……哦！槍殺……最近倫敦的治安可不怎麽樣。”華生草草翻了幾頁，不怎麽認真的抱怨了句。

威廉笑了笑：“六十幾樓，一槍斃命，這種死亡方式只有大人物才能享受到。”

“也是。”華生故意對威廉做了一個危險的表情：“你可要小心了，伯爵閣下。”威廉配合的舉起雙手，兩個人一起笑起來。

他們又聊了幾句，然後各自回家關上門。威廉開始給自己和德拉科煮咖啡，烤番茄和培根，香腸和面包已經擺在桌上，孤零零的沒人理會。他瞟了一眼起居室，男孩兒還在對着一桌子零件想盡辦法。得到那把qiang之後，德拉科就像得到第一把掃帚時一樣，既興奮又好奇的将它拆開，結果足足鋪了一桌子的零件卻比掃帚複雜的多，讓他完全不知道怎麽裝回去。威廉一直等着他請求幫助，卻沒想到德拉科比預想中倔強的多，到現在還不肯罷休。

隔壁的華生也在為早餐費心，不過他要做的簡單多了，只需要把哈德森太太擺在廚房的成品端上樓就行。

“夏洛克，別光顧着報紙，過來吃早餐。”他将托盤放在餐廳的桌上，想了想之後又端着托盤走到起居室，直接放在偵探面前，看着毫無反應的室友用力咳嗽了一聲。

夏洛克擡起頭：“你生病了？”

華生用眼神示意桌上放着的早餐：“難道我要喂進你嘴裏嗎？”

夏洛克挑了挑眉，從盤子裏拿了一塊烤面包，然後繼續盯着報紙。

“報紙上有什麽？”華生皺着眉問道，他剛才已經全都翻過了，應該沒什麽能引起夏洛克興趣的東西。

“職業殺手。”

華生挑了挑眉：“不是仇殺？或者V怪客什麽的？那個老家夥一直很有争議。”

夏洛克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小說！而且我以為報紙上已經寫得很明顯了。格雷格肯定毫無辦法，這家夥是個熟手，我猜他的價格一定相當貴。”

華生木着臉默默吃他的早餐。好吧，很明顯！他在心裏狠狠地對着偵探的大長臉來了一拳。

倫敦警察的辦案能力正如夏洛克預想，三天之後，沒有任何線索的格雷格警官再次敲響了貝克街221b的大門，一臉不情願的将夏洛克和華生帶去了案發現場。

夏洛克在會議室裏轉了一圈，最後來到落地窗前，低頭看着腳下的倫敦。

“怎麽樣？”格雷格忍不住問道。

“他是個高手，我想這再明顯不過了。”夏洛克翻着白眼說道：“你為什麽不帶我去狙擊點看看。”

格雷格搓了把臉，勉強壓制住了連續熬夜導致的暴躁：“接下來就去。就在那。”他指了指兩個街區之外的另一棟大廈。

“走吧，還等什麽。”夏洛克立刻轉身，風一樣刮出會議室。

這次的對手非同一般，夏洛克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狙擊點留下的線索比他預料的還要少。這個人非常小心，沒有腳印，沒有指紋，也不像有些清道夫那樣留下煙頭。夏洛克一直不說話，蹲在地上陷入沉思，格雷格只能像個陀螺一樣打轉，時不時看一眼幾乎蹲成一尊雕像的夏洛克，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揪着他的衣領逼他說出兇手的名字。好在華生這時候正好登上樓頂，打斷了格雷格的狂躁。“我剛才在監控裏看到威廉了。”他嘆息着說道。

“哦？”夏洛克漫不經心的動了動嘴。

“他去12樓給德拉科訂做衣服，這兒3層以上我連想想都覺得奢侈。”

“貴族！”格雷格的煩躁立刻轉移到了自己的信用卡賬單上，旁邊幾個已見過威廉的警察們也出于一種微妙的心理，沒再關注這個讓人自卑感爆棚的席勒先生。

“監控裏不會有什麽線索。”夏洛克說道：“這是個職業殺手……完美的職業殺手……應該非常貴。格雷格，你知道倫敦有誰會花大價錢雇傭殺手對付受害者嗎？”

格雷格嘆了口氣：“我們的受害者并不是個讨人喜歡的角色，我會找找看想要他命的人中誰出得起大價錢……哦對了！受害者臨死前曾對着一張白紙露出驚恐的表情，這有點怪，我不知道算不算一條線索。”

夏洛克點了點頭：“還有一點。”他終于站起身，往前邁了兩步。如果德拉科在這兒就會驚訝的發現，幾天前他就是在這個位置目睹威廉按下扳機。夏洛克用腳點着地面：“這裏當時還有個人，他帶了個菜鳥。”

一張白紙和一個神秘的菜鳥，這就是目前所有的發現，要破案簡直毫無頭緒。如果是以往，這種難度系數高的案子總會讓夏洛克興奮的睡不着，今天他身上卻很平靜，平靜的有些不正常。

“案子不順利？”餐桌上，威廉看着第一次認真用餐的夏洛克，随口問道。坐在他旁邊的德拉科被這一問吓了一跳，身子都僵硬了。

夏洛克擡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很緊張？”

“當然！他殺人的時候我就在那！”德拉科激動地說，叉子在餐盤裏刮出難聽的響聲。

“真遺憾，我恐怕抓不到他。”

華生意外的看過來：“你說抓不到他？”

“我抓不到他，暫時。”夏洛克說着放下刀叉：“你瞧，格雷格可以找出一大堆想要那老頭命的富豪，就算我能從他們中間找到雇主，那家夥也肯定不知道兇手的真面目。”

華生想了想：“我們至少可以抓住雇主？”

“我們沒有證據支持職業殺手的結論，陪審團不會只憑推理定罪的。那些沒腦子的蠢貨，就算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也看不清楚。”

威廉始終保持着優雅的微笑：“我還挺喜歡目前的結果，你們的受害者這幾年擋了不少席勒家族的生意，而且我們可不是唯一對他不滿的家族。”

華生被威廉的冷漠吓着了，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可是，可是他不至于，為此，送命吧。我是說，只是生意，不是嗎？”

威廉笑了：“親愛的醫生，你這麽想是因為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生意。不要同情他，否則因他而死的人們會不高興的。”

“什麽意思？”

“會招惹職業清道夫的人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華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個不怎麽靠譜的猜想：“雇主不會是你吧，威廉。”

威廉失笑搖頭：“當然不是我，如果我想要誰的命，可不會勞駕其他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