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赫敏

威廉獨自離開後, 德拉科抱着電腦，打開了和德尼的視頻聊天。對面是他們位于倫敦市中心的辦公室，不過與德拉科離開時不同，此時偌大的會客廳裏亂七八糟的，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酒瓶，女人的內·衣明晃晃扔在另一邊的辦公桌上, 看得出前一晚在這裏發生過什麽。

德尼很快出現在鏡頭裏，身上穿着浴袍，頭發濕淋淋的還在滴水。“你可真會挑時候。”他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說道, 目光追在電腦後面，眯着眼睛一副惬意的表情。直到幾個女人的影子一晃而過，德拉科才明白，此時那邊還有別人。

他不由挑起眉, 看着那邊的德尼的目光一路追随到門口，一臉享受的舔了舔嘴唇, 感嘆：“我簡直愛死倫敦了。”

“你還記得正事吧？”德拉科挑眉問道。

德尼聳聳肩：“當然，我愛女人，也愛錢。”他将電腦抱起來，走到辦公桌那邊放下, 從掉在地上的文件裏翻出一份，念了一遍上面的內容，然後将這份記錄着驚人數據的文件合起來扔到一邊。

“馬爾福的那兩條寶石礦棒極了，産量大, 而且品質非常好，我去非洲親眼看過，簡直完美！”他說着往老板椅裏一靠，陶醉的說：“我已經能看到朝這裏飛來的英鎊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德拉科淡淡點頭：“你去了非洲，見到那附近另外幾個礦場沒有？”

“鑽石、黃金。”德尼眯起眼：“可惜我沒打聽到那些地方屬于誰，要不然這會兒它們就已經屬于梅林集團了。”

德拉科挑眉：“看來你很滿意那裏。”

“當然了！”德尼反應了一下，繼而睜大眼睛，差點叫出來：“別告訴那些地方也是馬爾福家的！”

“那些地方屬于紮比尼家。”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德尼看到視頻那邊，一個巧克力膚色的年輕人直接推開大門走進。德拉科非但沒有為這失禮的舉動而生氣，反而站起身，擁抱了對方。

“這是布雷斯·紮比尼，我的朋友。”德拉科為兩人介紹道：“德尼·巴托洛梅，我在麻瓜界的代理人。”

布雷斯挑起眉：“一個吸血鬼？”

“一個非常快了解人類社會的吸血鬼。”德尼補充道。

布雷斯聳聳肩，并不是很在意，反正德拉科挑的代理人總不會有問題，而且比起和麻瓜坐在一起，他其實更願意面對吸血鬼這樣的魔法生物。

關于德拉科提出的梅林集團，布雷斯想都沒想就答應入夥。幾大家族百年來一直以馬爾福為首，馬爾福也從未讓他們失望過。如今斯萊特林已經跌落谷底，他依舊相信德拉科會帶着他們絕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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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格林格拉斯家和弗林特家在哪兒。”布雷斯說道：“馬庫斯已經憋壞了，他肯定會非常樂意加入我們。但是格林格拉斯……”布雷斯搖了搖頭，上次見到格林格拉斯先生的時候，對方那副縮頭烏龜的樣子讓他厭惡極了，恐怕不會願意和他們站在一邊，與英國魔法部對壘。

“文森特呢？”德拉科問。

布雷斯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幹巴巴的開口：“我不知道他在哪兒，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抱歉。”

德拉科笑笑，搖了搖頭：“他肯定還活着，如果魔法部的人抓到了文森特，肯定提大肆宣傳，我們會知道的。”

話題變得有些沉重，布雷斯咳嗽一聲，轉而說起別的：“帕金森家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得問潘西。真搞不懂你，幹嘛要讓她一個人留在賽場，還要裝作我也在那？”

“有威廉照顧她呢，放心吧。”德拉科輕松的說：“我只是希望有人注意到德拉科·馬爾福今天‘落單'了，正是私下見面的好機會。”話音剛落，兩人同時聽到門外木質的臺階上傳來腳步踩過的吱呀聲。

“來的真快。”德拉科挑眉，推了推布雷斯，往樓上示意道：“你先上去待着，別讓她看到你在我這。”

“她？”布雷斯一臉古怪的問。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想什麽呢，是赫敏·格蘭傑。快上去！”說着不顧視頻對面德尼的抗議，一把蓋上電腦。

起居室裏就剩下德拉科一個人，安靜的面對門口而坐，赫敏握着魔杖走進，一眼就看到他正一手支着下巴，如記憶中那個傲慢的馬爾福少爺一樣盯着她，慢吞吞的開口：“日安啊，格蘭傑。”

沒有哈利和羅恩，面對赫敏，德拉科懶得做無用的僞裝，只冷淡的用下巴指了指對面已經準備好的椅子，完全沒有兩天前帶着三個格蘭芬多參觀這裏的友好。

赫敏自己握着魔杖，卻毫不擔心德拉科會對她動手，直接坐下來，喝了一口桌上準備好的紅茶：“你在等我？”

德拉科沒有回答，只笑着看她：“不怕我在茶裏放點什麽？”

赫敏聳聳肩：“你不會那麽蠢。”

“的确。”德拉科點頭：“我不但不能殺你，還得保護好你的小命，因為肯定有不止一份證據随時等着出現在韋斯萊和波特面前，只要你一死，兇手只會是我。”他說着嘆了口氣，一雙藍灰色的眼睛裏無奈又無辜：“斯萊特林有那麽多人，為什麽你就盯着我不放呢？”

“因為你是個馬爾福。”赫敏幹脆的回答：“我查過斯萊特林所有家族的歷史，布萊克、萊斯特蘭奇、帕金森，每個家族在海外總有分支，只有馬爾福幾百年來從未離開過英國。”她看着德拉科，肯定的說：“你一定無時無刻不想着回來，而且要帶着整個斯萊特林一起回來，因為沒有斯萊特林，馬爾福就算回歸，也獨木難支。”

德拉科笑笑：“誰不想回家呢？”

“可魔法界不需要世家。”赫敏堅決道：“斯萊特林對財富的壟斷就到此為止了。”

“天真。”德拉科搖了搖頭：“斯萊特林的金加隆可沒一直捂在口袋裏。別忘了，是我們在資助魔法部的運行，也是我們在為霍格沃茨每年巨額的花費掏腰包。”說到這，德拉科将一份挪威的魔法界報紙放在桌上，推到赫敏面前，加粗的“英國魔法部嚴重赤字”正對着她。

“我看不是英國不需要斯萊特林，而是有人不歡迎我們。”

赫敏掃了一眼報紙內容，厭惡的皺起眉：“這都是因為你們卷走了屬于英國的金加隆。”

“屬于英國？”德拉科笑起來，坐直身體湊近赫敏，一字一句認真道：“我們帶走的都是家族財産，其中每一個銅納特都是祖先辛苦積累下來的，屬于斯萊特林的東西。”

“別說的好像你們的每一份收入都合理合法。”赫敏并沒有被他的話影響，立即反駁道。

德拉科嘆了口氣：“殺了最後一個馬爾福，魔法部就能順理成章的接手馬爾福家的所有財産，至少可以解決英國一半的財政問題。同時還可以讓斯萊特林群龍無首，為了各自的利益亂成散沙，太劃算了。”

兩人陷入沉默的僵持，赫敏緊緊握着魔杖，看着近在眼前雙手空空，毫無防備的德拉科·馬爾福，遲遲沒有動作。

對面緩慢釋放出的魔壓正在一點一點包圍上來，讓她第一次明确的意識到，短短幾個月，馬爾福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可以輕松撂倒的繡花枕頭。

德拉科看着她緊皺起眉，收回魔力，擺出一副誠意滿滿的樣子：“你瞧，咱們誰也動不了誰，不如好好談談。”

來這裏目的徹底失敗，赫敏站起身，準備離開，冷淡的說道：“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北極圈航線在我手裏，”德拉科不在意赫敏的态度，只用一句話就讓她停住了腳步：“你應該知道這條線路可以給魔法部帶來多少收入，給多少人提供飯碗。”

“我記得那條航線屬于俄國人。”赫敏懷疑的說。

德拉科沒有解釋，繼續道：“只需要魔法部放棄幾個通輯令，這條航線九成的利益就屬于你們。考慮一下吧。”他說着站起身，走到赫敏面前，依舊空着雙手面對赫敏始終緊握的魔杖。

“過去的歷史已經不适合用在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已經和席勒家的人訂婚，挪威能帶給馬爾福的利益遠遠超過英國，有什麽理由放棄這裏，反而要回去自找麻煩呢？”德拉科看着赫敏的眼睛，誠意十足的說：“我只要求取消通輯，各大家族的莊園依舊是你們的，斯萊特林們不會在沒有莊園保護的情況下回去，對你們幾乎沒什麽影響。”

“你到底想幹什麽？”赫敏想不通的看着德拉科，如果按照這種說法，豈不是所有好處都讓魔法部白撿了。

德拉科一臉無奈：“加入挪威國籍需要我在英國的身份是合法的，僅此而已。”

“這個理由值得付出一條航線？”

“馬爾福從來不做虧本生意，挪威會給我帶來更多的利益。”德拉科不提威廉，不提感情，只說利益，果然讓赫敏信了幾分。

“我可以取消你一個人的通輯。”赫敏說道。

德拉科搖了搖頭：“你剛才也說了，北極圈航線屬于俄國人。想将它變成英國的可得花點功夫，只憑馬爾福是辦不到的。”

赫敏皺起眉，沒有回答。“考慮一下吧。”德拉科随意地說道，看起來非常坦蕩，一點都不像有什麽陰謀那樣急于達成約定。

赫敏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布雷斯從樓上走下，搖着頭感嘆：“她真不了解斯萊特林。”

“感謝格蘭芬多的教育。”德拉科倒了兩杯香槟，一杯遞給布雷斯。

“幹嘛留着她？我可不信你會搞不定那些所謂的證據。”

“我們需要她。”德拉科懶洋洋地說道：“還沒注意到嗎？在那群格蘭芬多裏，只有格蘭傑會不走規程，為我們解決通輯令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