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每個月都有幾天

出租車停在花店門口,丁怡手握門把正想打開車門。

陸唯宇突然轉頭低吼:“坐着別動!”

把司機和丁怡都吓了一跳,陸唯宇尴尬的朝司機笑,一邊掏錢一邊說:“我是說她……”

司機師傅作恍然大悟狀,又伸出大拇指朝陸唯宇豎了豎,自後視鏡裏看向後排的丁怡。

丁怡一臉蒙逼,還沒弄清楚狀況呢,身邊的車門已經被拉開。

“拿着!”陸唯宇把粥碗塞進她懷裏,一彎身,又是新娘抱的姿勢将她抱了起來。

“我……我能走!我是小指骨裂,我腿沒事呀!”丁怡咕哝着,低頭看着懷裏的粥碗。

“把粥拿好,別灑出來了!”陸唯宇不依不饒。

坐在六哥小超市門口吃冰棒的落落看見陸唯宇居然從車裏把小姨抱了出來,蹦蹦跳跳跑了過來,“小姨,你是要嫁給陸叔叔了嗎?”

赫然看見丁怡腫得跟豬頭一樣又五顏六色的臉,吓得手裏的冰棍掉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落落,你小姨受傷了,快去開門!”陸唯宇沉着臉。

“哦哦……”落落止住哭聲,拿手背抹了一下臉,跑到臺階上去拉開玻璃門。

陸唯宇将丁怡放在椅子上,落落走過去可憐巴巴的望着丁怡,嗚咽着道:“小姨,你怎麽了?你疼不疼呀!”

丁怡進門的時候,看見自己的電動車好端端的站在外面,便問落落:“是誰把我的車騎回來的?”

“是小姨父呀!他把車騎回來的,把車鑰匙塞給我,什麽也沒說就走了!”落落伸手想摸丁怡熊貓一樣的眼眶,試探了幾回,終究是放下了手。

“是他打的!”陸唯宇已經把吃飯用的小方桌擺好,正從袋子裏掏出粥碗,一聽這話,豎着眉頭瞪着丁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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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丁怡躲躲閃閃,低下了頭。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吞吞吐吐的做什麽!雖然你們還沒離婚,他也不能打你!你可以報警抓他!”陸唯宇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往外掏東西。

丁怡呆呆看着,“你在掏什麽呀?”

陸唯宇把一疊票據和一張診斷證明放在桌上,“這是發票,這張是我讓醫院給開的診斷證明!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抓他!”

陸唯宇從牆上摸下話筒,遞到丁怡的手裏。

落落看看陸唯宇,又看看丁怡,“小姨,是小姨父打你嗎?他為什麽要打你呢?是因為你不願意跟他離婚嗎?可是我媽說,是小姨父找小三呀,他不是做錯了嗎?他怎麽還有理打你呢?”

丁怡覺得腦袋裏嗡嗡響,她把話筒扔在桌上,轉身站起來,一拐一瘸的扶着牆上樓,步上臺階,她轉頭看着陸唯宇,“不要告訴我姐,算我求你……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擔,今天,謝謝你了……”

“那你上去睡會兒,我一會把粥給你端上去!”陸唯宇不再堅持,看着丁怡的背影,心沒來由的抽動了一下。

“陸叔叔,為什麽會是這樣子呢?明明小姨父有錯,他為什麽還要打小姨?小姨被打這件事,不能告訴我媽嗎?那她臉上的傷怎麽辦呢?我媽來了,肯定要看見的呀!”

丁怡慢慢上樓,聽到落落苦惱的聲音,不由笑了起來,小丫頭啊,這才是多大點事呀,這日子像樹葉一樣稠,真希望你永遠都不長大,那你就不用體會現在小姨和你媽媽體會的生活的艱難了吧。

“皮蛋瘦肉粥,香菇魚片粥,落落你想喝哪個?”陸唯宇溫柔的聲音傳來,丁怡都能想象到他把勺子從包裝裏撕開遞到落落手裏的神情。

原來這兩種粥他都買了呀!丁怡心想,為什麽男人跟男人就這麽不一樣呢?為什麽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呢?自己這到底是什麽命呀!

丁怡倒在床上,翻了個身,枕頭擠着腫脹的右眼,哎呀一聲,她又坐了起來。

殺千刀的孫躍成,到底還算是有點良心,竟然還知道把自己的電動車還回來!丁怡仰躺在床上,在心裏詛咒着孫躍成,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朦胧間覺得有只小手探在自己額頭,落落細聲細氣又小心翼翼地聲音傳來:“小姨,你還活着嗎?”

丁怡睜開眼睛,看見落落蹲在床邊,身後站着陸唯宇,手裏端着粥碗,看見她睜開眼睛,沒好氣地把碗推過來,“喏,醒了就趁熱吃!魚粥一涼就會變腥!”

丁怡抽抽鼻子,聞到香味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一整天米粒未盡了,她手按在床上想要坐起來,卻忘了自己骨裂的手指,“哎呀”一聲,她又重重倒回床上,捧着手指已是滿眼金星。

“你就不能慢點嘛!”陸唯宇把粥碗放在床櫃上,彎下身兩手掐在丁怡腋下,輕輕松松就把她提了起來,緊接着抓過枕頭塞在她身後。

丁怡坐好後抖着手拿碗,陸唯宇一把把她的手打開,氣呼呼的坐在床邊,重新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

丁怡紅了臉,讪讪的想要接過勺子,卻被陸唯宇兇狠的眼神吓退,只得扭扭捏捏的張開嘴,由着他把那勺粥送到自己口中。

入口即化的魚肉含在嘴裏,丁怡惬意的閉上了眼睛,回了魂兒似的深深嘆了口氣。

“張嘴!”

丁怡聽到陸唯宇的低吼,禁不住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幽怨地看着他,“這一整天,你都陰陽怪氣兒的,你到底在氣什麽呀?”

“我……”陸唯宇眼睛瞪得像牛鈴,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好像蛤蟆,愣了老半天,把勺子往碗裏一扔,“你自己吃吧!”

說完把粥碗重重放在丁怡的手裏,轉身奔下了樓。

留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莫名對視,直聽見“蹬蹬蹬”的下樓聲不再響起,落落才傻乎乎的問:“小姨,陸叔叔他怎麽了呀?”

丁怡翹着蘭花指,塞了口粥到嘴裏,唇角已經接痂的傷口瞬間裂開,丁怡吃痛,忍不住“咝”了起來。

她把粥碗放回床櫃上,捂着嘴巴奇怪地想,怎麽剛才陸唯宇喂自己的時候嘴巴不痛?難道是自己太蠢太笨?

看見落落正一臉殷切的望着她,沒好氣地說:“我怎麽知道,興許男人跟女人一樣,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所以才這麽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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