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我就是怕弄疼你
“你什麽時候走的?”丁怡坐在小閣樓的床上,看着坐在天窗下搖椅的陸唯宇問。
“知道你出院的時候……”陸唯宇打量着四周,“你喜歡這新家具和擺設嗎?”
丁怡皺眉,“你為什麽不跟我告別?”
“欣姐說你需要休養……我也,需要回去辦點事情。”陸唯宇回答。
“辦點事情?是回去訂婚嗎?”丁怡挑眉,臉上帶着愠怒。
陸唯宇輕笑,“你是在吃醋嘛?”
“我……”丁怡有點窘,臉紅紅的瞪着他,“都訂婚了,又回來幹什麽?這回不會是又看到什麽芭蕾舞團的演出,改找舞蹈演員了?”
“呵呵,我要是說是,你會不會挺解氣?”陸唯宇站起來,兩手插在口袋裏,在狹小的閣樓裏踱着步,“你好嗎?”
“你!”丁怡站起來沖到門邊,“你走吧,這麽晚了!別告訴我你又把錢包丢了,沒錢住酒店!”
陸唯宇似笑非笑,走到她身邊,低頭看着她笑。
丁怡心裏沒來由的委屈,心說這王八蛋,害我這幾個月吃不下睡不香一直惦記着他,終于巴巴的見到了,居然耍老娘開心。
“你還不走!”丁怡伸手要打,陸唯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進懷裏。
丁怡沒站穩,被孫躍成打腫的臉撞到他的胸口,疼得“咝咝”地吸氣。
“怎麽了?怎麽了?”陸唯宇捧着她的臉驚慌地問。
丁怡瞪他,“你說怎麽了,都怪你!”
陸唯宇盯着她的眼睛,眼神變得溫柔,他的嘴唇輕觸她的額頭,“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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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臉頰一路往下,将她腫着的臉龐親了個遍,丁怡沉醉的閉上眼睛,雙手摟住他的腰身,兩個身體貼在一塊,空氣中流動着莫名的氛圍。
陸唯宇捉住她的嘴唇,輕輕的吮吸着,漸漸沉重的鼻息一下下撲打在丁怡的臉上,讓她覺得內心裏有團火開始爆裂燃燒起來。
他的舌頭輕挑着她的,每一次的旋轉和纏綿都讓她全身戰栗,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努力的笨拙的回應着他,感覺他的手正輕輕的解着她的衣扣。
“丁怡……”陸唯宇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聲音沙啞而又性感。
“嗯?”丁怡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裏,沉醉在他的氣息之中。
“丁怡,如果我變成了窮光蛋,你還會要我嗎?”
丁怡半眯着眼睛笑,“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很有錢嗎?”
陸唯宇嘆息一聲,彎身把她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俯下身重新吻下去,他的動作不複剛才的溫柔和小心,開始變得熱烈激越,從丁怡的耳垂一路往下,到脖頸,到胸口,再到小腹。
“你別……”丁怡突然抓着陸唯宇的手。
“別什麽?”
“別停……”丁怡羞紅了臉,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
從前跟孫躍成的時候,每回她都是被動的,孫躍成只顧着自己快活,從來都不問丁怡的感受,他總是把她弄疼,卻又在丁怡好不容易提起興致時,他又一洩千裏……
陸唯宇是這樣的不同,他是細膩的溫柔的,丁怡能感覺到他的每一個吻和每一次撫摸都帶着沉醉的愛意和心疼。
那種無言的心疼讓她想哭,更想付出自己的全身心來讓他快樂和滿足。
當身體和身體交疊在一起,陸唯宇直視着丁怡的眼睛,像上次那樣,他輕聲問道:“丁怡,你确定嗎?”
丁怡突然覺得好笑,“你不是從美國回來的人嗎?怎麽這麽……”
陸唯宇一下吻住她的嘴,動作開始變得狂暴,“你這個女人……我明明是怕弄疼你才問……我在等你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等,等着你準備好,等着你放下……”
丁怡的身子被他一下下的撞擊,眼淚汩汩而下,這麽久的思念和委屈終于有了一個交待和出口,她知道,就是他了。
她緊緊摟住他,努力的迎合着他,每一次的撞擊都讓她身心愉悅,她想吶喊,她想跟他說她愛她,她想告訴他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永遠……
折騰了一夜,天微亮時丁怡才睡着。陸唯宇擡頭看看天窗外漸漸亮起的天空,将丁怡的亂發撥弄到耳後。
眼前這個女人,并不漂亮動人。她沒有蘇小彤清麗脫俗的氣質,更沒有那些上流社會名流小姐們的高貴和孤傲。
她是低低的,低得讓陸唯宇覺得真實。她全身上下有着濃烈的煙火氣,跟她在一起,他才覺得自己是實實在在的活着,那些錦衣玉食的生活,那些生意場上的名争暗鬥,陸唯宇自小看到大,早就厭倦和疲憊,他只想找個人平平靜靜的戀愛,安安穩穩的生活,這也是他脫離家族生意的原因。
蘇小彤的氣質,跟陸唯宇的生母十分相似,這也是當初他看到蘇小彤時一心一意想要追求她的原因,陸唯宇的生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在他心裏,母親是神聖的存在,他以為,自己要娶的,應該是母親那樣的女人。
于是他拿着蘇小彤給的那個電話號碼回了國,于是他遇到了丁怡,于是在他一路看着丁怡摸爬滾打跌跌撞撞卻每次都笑着把眼淚擦幹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
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她吧,這個笑着把眼淚擦幹的女人。陸唯宇俯下身親吻着她的額頭,然後翻身下了床。
丁怡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睜開眼睛,腦袋有點轉不過來。翻個身都覺得全身酸軟,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激情和纏綿。
她有點害羞,伸手摸向身側,卻什麽都沒摸到,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閣樓裏的一切都跟從前一樣,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丁怡有些恍惚,她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陸唯宇根本就沒回來過,孫躍成也沒闖進店裏要強奸她,六嫂自然也沒有報過警……
“丁怡!”樓下傳來喊聲,丁怡打了個激靈,嘿嘿笑了起來,“原來不是夢!”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快速的往身上套衣服,“哎,來了!”
踢拉着鞋子下了樓,看見吧臺上放着久違的熱牛奶和三明治,陸唯宇正拿着毛巾擦拭着巴西木的葉子,聽見她下樓,頭都沒擡一下,“不叫你就不知道起床了!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懶!”
丁怡撇撇嘴,把杯子裏的牛奶一飲而盡,“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你不起我也不起,咱這店誰看?你看看,這都快十點了!喏,接了幾個單子,我都寫在本子上了,客戶需求和地址,有過生日的,有家長過壽的,還有看病人的!我覺得吧,咱們店裏應該把這些東西給系統化了!”陸唯宇把毛巾拿進廚房洗了,甩着手出來。
丁怡心裏美滋滋的,“你不回美國了?”
陸唯宇挑挑眉,“我工作都辭了。回去也可以,你跟我一起嗎?”
丁怡聳聳肩,“算了吧,我去能幹什麽。一句鳥語也不會講,總不能天天坐在家裏當老媽子吧!”
陸唯宇笑笑,指着巴西木問:“還像從前那樣要拉出去曬太陽嗎?”
丁怡點點頭,把最後一口三明治塞進嘴裏,搓了搓手,“我來幫你!”
陸唯宇瞪她一眼,一邊搬起巴西木,“趕緊看單子插花去!婦道人家!這種粗活是你幹的嗎?”
“陸叔叔……”落落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陸唯宇放下巴西木,一把跑過來的落落抱了起來。
“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丁怡看着笑眯眯走進來的丁欣,手裏拎着大袋小袋,趕緊去接了過來。
丁欣盯着丁怡脖子上的吻痕,撇撇嘴,“我說小陸,你是怎麽折騰我妹子的?你看看你把她整成什麽樣了!”
丁怡的臉頓時通紅,低下頭拉着衣領想要遮住,丁欣不說還好,這麽一說,陸唯宇和落落都朝丁怡看過去。
“小姨,你脖子上怎麽了?是不是被什麽東西咬了?要不要緊呀?用不用上藥?”落落伸長手臂朝着丁怡,陸唯宇抱着她走過來,笑得賊兮兮的。
丁怡瞪她一眼,“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呀!跟陸叔叔一塊回來的呀?”落落眨巴着大眼睛,“怎麽?陸叔叔沒告訴你嗎?”
丁怡沒好氣,“姐!怎麽回事呀!”
“姐什麽姐!你男人不告訴你,你拿我撒什麽氣!”丁欣把那些袋子扔在吧臺上,“我們旅游完了,順便拐到了舊金山,見了見這位大少爺!然後三兩句就把他給勾回來了!就這麽回事!”
“三兩句?勾回來了?”丁怡聽得眼睛發直。
“可不是嘛?小姨,我媽看見陸叔叔都哭了,說你在外婆家過得不好,每天挨罵受欺負。花店經營也不好,你都快沒飯吃了。要不陸叔叔再不回來娶了你,恐怕你就要餓死了!”
“我……”丁怡只覺得一口老血要噴薄而出,瞧瞧眼前這三個人,全都似笑非笑瞪着自己。
丁怡瞅瞅丁欣,她可不敢惹她,再瞅瞅落落,這是家裏的小公主更金貴,想了想,也只能把魔爪伸向陸唯宇了。
于是花店裏傳出陸唯宇的痛呼聲:“救命啊,謀殺親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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