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寧嘉倒在他懷裏,僵直着身體想挪開,被他雙手環着,只能硬着頭皮出聲:“你什麽時候醒的?”

郁江握住她的手,帶着她的手一路往上,在喉結處戛然停下,“你摸這裏的時候,我就醒着。”

寧嘉:....

他目光清亮,沒有半點迷糊,不像剛起床的人。

事已至此,寧嘉梗着脖子理不直氣卻理卻壯地說:“如你所願,我就摸了,就摸就摸。”

一副“我當了老色批你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的模樣。

郁江抱着她起身,慢條斯理地解開第三顆紐扣:“嗯,那繼續。”

寧嘉慌忙抓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紅着臉顫着手幫他把襯衣穿好。

“要講男德。”

郁江輕笑。

“你中午沒休息?”

郁江:“沒有。”

寧嘉正打算意正言辭批評他,郁江坐好,乖巧道:“你同意了。”

寧嘉一頭霧水。

什麽同意。

她同意什麽了?

畫面一轉。

腦海裏回憶的畫面和現實裏他的聲音重疊。

“你同意,讓我看你。”

所以,他看了一中午。

**

午休結束,寧嘉剛到公司,就受到了來自謝曉雯和谷思的“嚴刑拷打”。

“你們倆,在一起了?”谷思大拇指彎彎,一左一右相對,笑容藏不住。

寧嘉不語。

謝曉雯:“別想隐瞞,你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谷思小雞啄米地點頭補充:“你現在就差沒把我戀愛了這四個,刻在腦門上了。”

寧嘉手背撫過雙頰,感受到唇角的弧度,迅速斂去笑容,半信半疑地問:“有這麽明顯嗎?”

回答她的,是兩人打字機般快速點頭的舉動。

寧嘉:......

對上兩人熾熱激動的目光,寧嘉簡潔道:“上班。”

語畢,寧嘉忙轉身做回辦公桌前,敲鍵盤的速度加快。

用工作忙碌做擋箭牌,謝曉雯和谷思有心想把她拉來聊天都沒機會。

郁江從市場部那交接完回來,趁她四周無人,湊到她旁邊小聲說:“你還有三天壓榨我的時間。”

寧嘉把玩着鋼筆:“怎麽,三天後就輪到你壓榨我了?”

郁江湊近:“我舍不得。”

距離太近,笑容又太燦爛,讓人心間恍惚。

寧嘉別過臉,朝他反方向挪動辦公椅:“上班時間,離我遠點。”

郁江笑着看她,沒動。

這個角落,除了他們兩個人,其他都去開項目小會了,遠一點的都戴着耳機敲打鍵盤,聽不到這邊的動靜。

寧嘉壓低聲音問:“走不走?”

“不走。”郁江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抿唇輕笑:“我爸媽要知道我們在上班時間談戀愛,會很高興。”

寧嘉微愣,小心試探着:“伯父伯母知道了?”

“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我喜歡你。”

郁江勾着她的小拇指,帶着點撒嬌的意味:“姐姐,我們什麽時候去見見他們。”

“不要喊姐姐。”

真的,真的會讓人忍不住的想...笑。

寧嘉努力板着臉,揉捏他的雙頰同時把人往他辦公桌處推,鬧出了點小動靜,遠處的人紛紛看過來,她嗖一下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地在空中揮舞,像是在趕蚊子似的。

郁江坐回辦公桌前,嘴角彎彎。

寧嘉連送了他好幾張翻白眼的表情包,屏幕前的白眼也沒少。

【生氣了?】

【我來哄。】

【....不準過來!】

一直到下班,郁江聽話地沒來打擾寧嘉,不過下班的時候,還是收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任務。

她被臨時安排出差,跟市場部、品宣等部門的人,一起北上出差。

來去一共四天。

後天出發。

是領導安排的。

先前安排出差的同事臨時發燒,只得讓寧嘉補上。

出差挺正常,只不過兩天後郁江離職,她又後天出差,到時候陪不了他。

不過倒也還好,過段時間他又會以新的身份出現在公司裏。

因寧嘉第二天要出差,晚飯過後沒有在外面閑逛,直接回了家。周日是郁江的生日宴,她勉強能趕回來。

沒來由的有點擔心赴宴的事。

郁江的生日宴上,他父母必然會出席,身份不同,心情不同。寧嘉還沒做好以郁江女朋友的身份去見他們的準備。

可能是郁羲和父母帶來的“小陰影”,寧嘉一整晚都有點心不在焉。

郁江發現她的小顧慮後,隔一段時間逗她一次,晚上賴在她旁邊不肯走。這讓寧嘉不得不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趕走他”這件事上。

用了好幾種方法沒用,連哄帶騙,最後還哄着抱了他一會,郁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腳上沒動分毫。

沒用。

軟的不吃。

寧嘉只得推着他往外趕,雙手抵在他背上,一點一點把人往外推,用的力氣不大。

這次,他卻動了。

随着她的力道,一點點朝門邊挪。

等到把他推入門外,寧嘉松了手準備關門時,面前的人忽地轉身,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鼻息間萦繞着獨有的草木香。

舒緩清淡,煩悶了一整晚的心,緩緩沉靜下來。

附在腰間的手收緊,寧嘉雙手抵在他胸膛前,昂頭問:“幹什麽。”

郁江微微低頭,倚在她肩膀上,聲音很輕:“哄你啊。”

雲淡風輕的,又有點點暧昧湧動。

寧嘉:“我哪有什麽要哄的,是你,耍小脾氣賴着不走的人是你。”

“那你哄嗎。”

“不哄。”

回的理直氣壯。

郁江彎唇,松開附在她腰間的手:“用這種态度,面對我爸媽就很好。”

寧嘉愕然。

“我們寧嘉好不容易下了凡塵,跟我談戀愛,哪能讓他們評論。該好好哄着、以免女朋友氣走的人,是我。”郁江忽地低頭,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眼神真摯熱切,半晌,低聲補充:“我會好好哄着的,況且,我喜歡的人,他們也會喜歡。”

玫瑰本就應該驕縱綻放。

怎會因為溪水的闖入,停止驕縱。

寧嘉抿着笑,揉着他的雙頰來回撫弄:“這個弟弟怎麽這麽會哄人,在哪偷偷報的班。”

“姐姐喜歡嗎?”

寧嘉微傾,親了親他的薄唇,“喜歡。”

**

這段戀愛,談得甜膩又黏人。

出差第一天,剛上飛機,寧嘉就忍不住想他了。

因為是跟同事一起登機,她沒讓郁江送。

分別時郁江比她還黏糊,拽着她的行李箱不讓走,最後是他快要遲到,寧嘉催促了很久,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到了機場,收到他一條委屈巴巴的短信。

【霸道】

起初寧嘉沒什麽別的想法和情緒。

分別在戀愛裏很正常,反倒是整天膩乎,時間久了要磨合,會吵架。

上一段戀情,她幾乎沒有過想念的想法。

郁羲和忙碌,出差頻率高,兩人時間經常對不上,鬧過脾氣,但那麽多次加起來,也沒有今天上飛機後的情緒波動大。

飛機緩緩起飛,離開這座城市,好幾天才能見面的低落變得越來越真切。

“想什麽,這麽認真。”坐在她旁邊的同事笑着問。

她們沒見過幾次,同事是市場部的,她們線上談項目、對接的次數多,聊得不少,見面機會很少。

現在社會如此神奇。

很少見面的兩個人能因為聊天框的存在,在見面時變得熟稔。

可是,聊天框只會讓她更想他。

或者,讓他,更想她。

“聽說你談戀愛了?之前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同事笑着調侃:“只出差四天,上一次跟你一起出差,都沒見你心神恍惚,跟弟弟談戀愛,這麽好?”

寧嘉勉強一笑,戴好眼罩裝睡。

腦海裏混混沌沌的。

跟弟弟談戀愛,确實...不一樣。

他太黏糊了。

讓她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黏糊起來。

下飛機住進酒店,又跟在B市的同事對接,一起吃飯,空下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了。

期間手機震動了好幾次,寧嘉忍着沒去看。

不想在外面,透露出會讓同事們打趣的情緒。

外出出差,照例是兩人一間,兩張單人床。

趁市場部的同事去洗漱,寧嘉打開微信細細看郁江的消息。

發了很多條。

從中午十二點斷斷續續發到現在。

【姐姐,在外面笑得不要太好看,只是同事吃飯而已。】

【[照片][照片]】

【[生氣][生氣][委屈][委屈]】

是市場部的同事發在小群裏的照片,估計他從謝曉雯那看到了。

很正常的一張合照,在晚上聚餐過後一起簡單拍了張照片而已,大家都在笑,她總不能板着個臉吧。

寧嘉逗他:【這不好看,下次合照的時候,我笑個好看的,你記得從謝曉雯那兒看喔】

【......】

郁江安靜了好一會,也不知道在謀劃什麽事。

等了一會,等到了一張半身照。

他皮膚很白,身材高瘦。

約是剛從浴缸裏出來,喉結處滾落着幾滴晶瑩水珠,從喉結一直滑落到鎖骨,又沿着有力完美的線條,消失在腹肌處。

寬肩窄腰,沒有一處多餘。

白與有力的線條帶來無可言說的張力與荷爾蒙。

照片裏,他漫不經心地勾着唇角,乖巧好看的臉上散發出一股散漫的味道。

寧嘉揉了揉潮紅的雙頰,鼻尖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熱的,也是被他引的。

【有用嗎】

他問。

寧嘉連連喝了幾口水,狀似無事發生地正經問:【什麽用,你說什麽】

【色(和諧)誘,有用嗎】

【能不能讓我的女朋友,下次想我的時候,笑得這麽開心。】

寧嘉眼眸裏笑意滿滿,歡喜得在床上搖來搖去,像可可愛愛的不倒翁。

【現在有沒有笑得更開心】

寧嘉嘴角彎彎,回得飛快。

【沒有】

無意間床頭櫃上的小圓鏡,忙撫平笑容,理不直氣很壯地批評他:【我不在,就開始不守男德了,晚上穿這麽少】

【我只給你看】

【在外面,我每天長袖,好好保護自己,一分一寸都是你的,回來想怎麽看就怎麽看】

寧嘉:【不看】

【姐姐,看看吧。我每天去健身房,保持身材,為的就是能讓你滿意。】

畫外音很明顯了。

——他要這一身腹肌有何用,還不是為了勾(和諧)引她。

寧嘉:....

郁江的厚臉皮,超乎她的想象。

最後,在郁江百般推薦,化身推銷人員不懈努力之下,寧嘉“勉強”答應回去摸摸他的腹肌。

有這個約定在,寧嘉想他的次數與日俱增。

在郁江面前可以矜持一點,但背後,嗯,只有自己最懂自己。

這次的項目,寧嘉不是主要負責人,只用跟在負責人身邊稍稍講解一下,就沒什麽事了。

第一次會議結束後,寧嘉捧着文件夾一邊往外走,一邊回複郁江。

他已經從璟川文娛離職,現在就等生日宴結束後,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在璟川集團總部裏,最近要看的文件、學習的東西很多,比她更忙碌。

但不管什麽時候,她似乎都能收到他的消息。

他在意她的日常,即便是最無聊的小事、午餐吃了什麽,也想聽她說。

寧嘉離開會議室時,沒注意到一旁走進來的人。

“紀總。”甲方負責人忙起身道。

寧嘉這才收了視線,往旁邊看。

紀遠來時注意到了寧嘉,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着他,聽到下屬的話後,淡淡颔首。

“紀總,我們現在處理的是和璟川的合作項。”

紀遠是圈裏有名的富二代,風流浪子,網上關于他約會網紅的新聞不斷。

寧嘉在同事的分享下,看過相關八卦。

公衆號描寫得狗血又誇張,真人比模糊照片好看點,但也僅僅只是外貌好看一點而已。

寧嘉沒來由的有點讨厭他。

可能是他剛才掃過來的眼神。

玩味、戲谑,像在捕捉獵物。

但對方公司的老板出現,寧嘉只能禮貌性地停下推門而出的動作,走回原先的位置上。

紀家從紀遠父親開始,以游戲發家,旗下游戲産業火熱,想跟他們做聯名活動的公司挺多的。

寧嘉一行人就是其中之一。

不容出錯。

紀遠目光在會議室裏掃了一圈,目光在寧嘉身上多停留了兩秒,禮貌颔首,語氣淡淡:“知道了,你們處理。”

臨走時,他腳步頓了頓,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袖口,回頭淡淡道:“第一次跟璟川合作,合同簽下後,記得慶祝一下。”

“是是是,一定安排。”

寧嘉皺眉。

這代表臨走前的這頓飯,必不可少。

出差的第三天,開了一整天的會。

寧嘉整日待在辦公室裏,腦袋昏沉,暈乎乎的。

“紀總給大家準備了下午茶,吃點再工作吧。”甲方的負責人笑着進來,身後,好幾位員工拎着紙袋。

衆人歡喜湧過去。

寧嘉沒動。

她最近不想喝奶茶,控糖。

擡眸,不經意瞥見會議室外的紀遠。

全透明的會議室外,他輕搖手裏的咖啡,朝她點了點頭。

見她沒動,下午茶一點沒碰,眼眸晦暗不明。

沒站太久,等寧嘉偏頭時,已經擡步離開。

寧嘉皺眉。

這個人的讨厭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她非常不喜歡他看過來的眼神。

不過還好,明天簽約結束,她不用再來這家公司,自然也碰不到紀遠。

可事情的發展,在她意料之外。

下午三點,簽約結束後,五點安排了一場聚餐。

雙方負責人和員工都要到場。

寧嘉第一天來這的時候就知道這場聚餐不可避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只不過沒想到紀遠也會出現在飯店包廂裏。

無比令人費解的一件事。

富二代、公司大股東,百忙之中參加一場并不是核心項目的慶祝聚餐,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會信。

紀遠閑得慌?

可他真真切切地出現,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就坐在寧嘉左邊。

寧嘉面無表情,沒動幾次筷子。

時不時低頭,裝作忙碌地跟郁江發消息。

他大概在忙,消息石沉大海。

寧嘉不在意,她只需要裝作忙碌有事要做,以躲避現場的喝酒與應酬即可。

紀遠放下酒杯,穿着一身黑襯衫,是別人口中的公子哥,精英霸總。即便知道這層衣冠楚楚的皮下是怎樣的風流,但聽說喜歡他、主動追求的人依然不少。

“看來你很忙。”紀遠聲音低沉,如他手裏的紅酒,醇香低啞。

“我男朋友比較粘我,要時時刻刻跟他說話。”

寧嘉今晚都沒什麽表情,唯獨此刻提到“男朋友”三個字時,臉上流露出許久未見的笑意。

無形地強調着,像舉起盔甲,面無表情地提醒他,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閑人切勿靠近”的疏離感。

紀遠微愣,回過神後漫不經心地輕晃紅酒杯。

紅酒搖曳,暗香浮動。

他輕扯唇角,不甚在意地說:“男朋友而已,結婚都能離婚,更何況只是男朋友。”

寧嘉眉間緊蹙。

身上的疏離感加深。

紀遠随意地舉杯,跟餐桌上其他人說:“簽約成功,辛苦大家,以後合作愉快。”

以這種借口喝酒,在座的人都逃不了這杯酒,只得起身,讪讪一笑舉杯。

如果紀遠沒有說那句話,寧嘉也是無所謂的。

但聽到那句“男朋友而已”的論調後,她心裏泛惡。

都是成年人,她不可能看不出紀遠眼裏表現出來的欲望。

戲谑的,像看獵物一樣,高高在上地讓她進籠,走近他的迷魂鄉裏。

這樣的眼神,寧嘉遇見過很多次。

但往常在她表現出正在戀愛中的信息後,他們都會自覺散開,唯獨紀遠,視道德與三觀于不顧。

寧嘉泛惡。

跟他一起喝酒,似乎就是在贊同他說的“男朋友而已”的論調。

紀遠拿起她面前的酒杯,冷不丁出聲:“寧小姐,不陪我喝一杯?”

寧嘉沒動。

紀遠挑眉,眼眸裏漸漸冷了下來,臉色陰沉。

飯店包廂裏,氣氛僵硬下來。

“寧嘉,要不我們喝一杯,一起喝?”同來的負責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寧嘉抿嘴。

一陣無力感忽然襲上四肢百骸。

如果現場只有她跟紀遠兩個人,她可以無所畏懼地把那杯紅酒潑到他臉上,怼兩句憤憤離開。

但這次項目,她只是臨時過來補充的,真正花了心血的,是同來的一衆同事。

寧嘉雙手握緊,對上同行人的目光,又無力地松開。

擡手。

蔥白指尖慢慢靠近高腳杯。

兩三秒的動作,恍惚過了一個世紀。

杯壁涼涼的,觸感順着指尖侵襲四肢百骸,寧嘉皺眉,微動指尖,白皙的手指緩緩包圍玻璃杯。

即将握住之際,草木香襲來。

“喝酒?”幹淨清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緊接着,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包裹住她的。

像十指緊扣。

不過一瞬間,就從她手裏奪走了那杯紅酒。

“紀總想喝酒,我來陪。”

寧嘉莫名松了口氣。

郁江一手随意搭在寧嘉的腰間,半摟着她,低頭在她耳邊,旁若無人地呢喃道:“想不想潑他?”

寧嘉一頭霧水地回頭,還未說話,郁江親了親她的額角,低聲道:“我想。”

手裏被他塞住那杯紅酒,寧嘉怔愣時,手被他的裹住,順着那力道忽地往前。

“嘩啦”一聲。

醇紅酒液在紀遠臉上,灑出一道水花。

像雨天時不小心踩到的小水坑。

水花四濺,在他臉上開出一朵花來。

不過模樣,甚是狼狽。

醇紅順着脖頸往下,流進黑襯衫裏。

郁江語氣雲淡風輕:“我們璟川,向來沒有陪領導喝酒這種規矩,紀總,你們公司的風氣,不要帶到璟川來。”

“如果對合作案有什麽不滿,歡迎來提。不過,紀伯父應該不想看到,和璟川的合作因為他兒子讓別人陪他喝酒被拒,”

語畢,牽着寧嘉的手往外走,走到門口時,他回頭:“沈叔,派人送公司的人離開。”

等郁江和寧嘉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包廂裏的人才回過神。

特別是璟川的人。

被郁江稱作申述的人,很是沉穩,四十多歲的模樣。

更重要的是...

他是老郁總的特助!!

郁江的身份,不得而知。

原以為寧嘉跟郁羲和分手是場不幸的災難,結果,她過得反倒越來越好。

飯店外。

郁江眼眸沉沉,半晌都沒說話。

寧嘉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拽着他站定,輕聲問:“你不會在跟我生氣吧。”

郁江微愣,随即搖頭。

“沒有。”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腦袋埋在她肩膀處,低聲乖巧地說:

“是我不好,沒有控制好情緒。”

放在紀遠身上的情緒,理應從踏出包廂的那一刻消失,不應該讓她看。

他不是生氣。

只是...

“我不想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會胡思亂想,如果他來晚一點怎麽辦。

抱着她的手緊了緊,寧嘉被桎梏在他懷裏,有點緊。

她安撫地輕拍他的背:“我能處理這些。”

“我喜歡你随心所欲。”

郁江低聲說。

悶悶的。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理會別人。”

他的玫瑰,永遠驕縱。

寧嘉輕笑,歪頭撫弄他的耳朵。

“你怎麽會來。”

她只跟郁江吐槽過兩句紀遠,說不喜歡他的眼神,不過沒說今天聚餐的事。

主要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紀遠會過來吃飯。

郁江老實巴巴地回:“圈裏一個朋友說,紀遠拒絕了跟他的喝酒,要去參加一個小項目的飯局,我讓人問了問,裏面有你。”

寧嘉笑着:“那你就巴巴趕過來英雄救美?”

郁江表情和緩了些,偏頭勾唇:“我是英雄?”

寧嘉歪頭狀似認真地思考,對上他可憐巴巴的眼神,輕笑道:“今天算。”

落日時分,晚霞滿天。

郁江看着她,彎唇一笑。

那笑容,比晚霞更動人。

**

寧嘉和郁江回到S市後,公司裏有關郁江是璟川集團小公子的消息已經漫天飛了。

寧嘉顧不得朋友、同事們的詢問,第二天就被郁江拉着參加了他的生日晚宴。

袅袅娉娉,窈窕淑女,權貴雲集。

寧嘉穿着一件白色亮片流蘇晚禮服,流蘇随着她的步伐搖曳,優雅散漫中,又顯精致,剛到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本來不想穿這麽顯眼的禮服。

生日宴的主角是郁江。

郁江百般念叨,又是哄又是勸臨末還小小撒嬌了一番,成功勸她穿了這一身。

太顯眼了。

亮得像在跟人展現她是今晚的女主角。

這恰恰是郁江的目的。

她到後,第一時間被喚着去見了郁江的母親。

一路上,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又想到郁江向來的玫瑰言論,一雙桃花眼含笑,眼眸明亮,笑意讓緊張感銳減,身側,郁江彎唇陪着她,亦步亦趨。

“我跟寧嘉聊聊,郁江,你先出去。”郁太太溫聲道。

郁江淡淡點頭,偏頭小聲說:“不怕,你未來婆婆很好相處。”

寧嘉:.....

“你趕緊出去。”她紅着臉說。

郁太太确實沒有難為她,別說難為,連稍重一點的話都沒有,一直在笑着跟她聊從前郁家父母和她父母的交往。

臨末,讓人送來了一個羊脂玉的手镯。

“這是我四年前好不容易拍來的,一買來,郁江就給我定下。”郁太太笑得柔和,“他說這只能送給你,羊脂玉配你。”

寧嘉表情微頓,“四年前?”

郁太太語氣鄭重:“嗯,四年前。”

寧嘉出來時,腕上多了一只羊脂玉的手镯。

羊脂玉細膩嫩白,襯得她膚色又亮又好看。

郁江一直在房間外等着,無論誰過來喊他,都沒理會。

見到寧嘉,他上前一步,視線在她手腕上停留。

“很好看,四年前的你,很有眼光。”寧嘉擡起手腕,在他面前晃悠。

郁江難得不自在,“我媽怎麽說這個。”

寧嘉輕笑:“郁江,未成年的時候就開始喜歡我呀,我魅力這麽大?”

郁江臉紅,偏頭自顧自地往前走。

步伐很慢,像生怕她跟不上。

寧嘉笑意漸淺,慢慢跟上,主動牽住他的手,認真詢問:“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

“你不會因為這個喜歡我,反而會成為你的負擔。”

“可以在我們在一起之後說。”

郁江腳步微滞。

“你告訴我,我會很開心。”寧嘉上前一步,埋在他懷裏,昂着頭,眉眼彎彎:“原來你喜歡了我那麽久,在我不開心的時候,你也在陪我。”

就好像,過去的生活,他從未缺席。

寧嘉頭一次展現對他的喜歡,郁江內心歡喜,抱着她,雙唇彎出淡淡的酒窩。

腦海裏忽地想到一件事,他低頭,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

寧嘉聽得面紅耳赤,趕忙松開懷抱想跑,卻被他一把抱住,半推半就地進了他的房間。

生日宴在郁家的別墅舉行,沒去酒店。

主要是郁江,不想在外面。

寧嘉站在二樓落地窗,雙頰紅潤,眼眸水盈泛光,看得勾人。

她想到耳邊傳來的那句話,耳尖又紅潤了一分。

郁江附在她耳畔,溫熱的氣息竄進耳裏流入四肢百骸,有氣無力的酥麻感傳遍全身。他的聲音,低啞又缱绻:“我們去看腹肌,好不好。”

她出差時,答應回來後要看的。

她忘了。

他還沒有。

“今天不看。”寧嘉躲在落地窗邊,硬邦邦地回。

雙頰潮紅未退。

郁江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彎唇笑着。

他當然知道今天不是好時機,看腹肌只不過是想把她拐到房間,享受一下獨處的時間。

現在出去,應酬不斷。

寧嘉今天很好看,又說了很多喜歡他的話。

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聊人的身上。

起身,朝寧嘉走近。

寧嘉等了半天,沒等到回答,反而等到郁江的靠近,慌忙背對着他,緊閉雙眼語氣加重:“今天真的不看,一點都不想看。”

郁江自身後抱住她,溫熱的胸膛緊貼着她白皙的背。

蝴蝶骨精致。

“好,今天不看,不過,讓我抱一會吧,最近好忙。”

郁江貼在她的後脖頸,氣息順着後頸滑進蝴蝶骨,帶起陣陣顫栗,寧嘉想躲,聽到他的話,勉強忍着,等那陣淡淡的顫栗與酥麻過去。

安靜間,放在茶幾邊的手機響了。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寧嘉下意識看向郁江,有點心虛。

這是郁羲和的私人號碼,他手機有好幾個。

很少用這個跟她聯系,當初沒想着存,便沒有拉黑的機會。

**

手機另一端。

郁羲和安靜等待對方接通。

從朋友那聽說寧嘉今天也來了之後,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郁羲和知道,寧嘉不會接受比她小的男友。

她嫌棄弟弟幼稚。

年齡是郁江不可逾越的鴻溝。

而他,是寧嘉在婚戀市場可以攀升到且合适她的最佳人選。

郁羲和懶散地靠在一樓花園裏,郁江不知所蹤,所有人都等着這位小少爺兼今天的壽星出面,将兩句冠冕堂皇的話,開啓這場晚宴。

沒人聯系到他。

郁羲和不在意。

他在意寧嘉。

從旁人眼裏聽到過她今晚的裝扮,傾國傾城,慵懶優雅。

依然是他追求許久,為之心動的模樣。

一同參加晚宴的好友聽說了寧嘉的打扮,都嬉笑着圍在郁羲和身邊,一聲聲念叨着。

“她穿得這麽好看,只能為你。”

郁羲和驀地想起,從前約會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在樓下等,等她化妝等她換衣服,等她精致打扮後赴約。

耳畔,嘟嘟的電話提示音還在繼續。

郁羲和隐約感覺到周身有聲音響起。

尋着聲音望去。

二樓。

落地窗前。

細碎的鈴聲從二樓開着的窗戶裏傳來。

郁羲和全身僵硬。

落地窗前,郁江自身後摟着寧嘉,一手搭在她腰間,一手握着她的手機。

随意把手機丢在一旁的沙發上,郁江低頭,等寧嘉轉身站好,手自腰間蔓延,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蝴蝶骨上,指尖輕輕摩挲,帶起一浪一浪的心顫。

寧嘉腳軟站不穩,下意識後傾倒在落地窗前。

“幹嘛。”她小聲問,聲音嬌嬌的,像在心裏撓癢癢。

郁江低頭,指腹試探性地在她唇角上流連,“我是你男朋友,不準跟他說話。”

“沒說話。”她喘息着小聲說。

聲音顫動,帶着點嬌氣。

郁江眼眸暗下來,半晌,唇替代指腹,在她唇上徘徊。

“我想親。”

她背靠着貼在落地窗前,身姿窈窕,烏發微亂。

郁江的吻,頭一次有些霸道。

不斷舔舐着她的唇角,細細啃咬,沿着唇角一路滑下,落在盈盈脖頸,耐心等待着她的回應。寧嘉心顫,雙手不自覺搭在他脖頸處,擡頭輕輕回應着他的吻。

過了好一會,喘息漸止。

寧嘉靠在郁江懷裏,烏發被身前的人緩緩撫弄着,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你好煩,我又要補口紅了。”她忍不住抱怨。

郁江:“你教我。”

“教你什麽。”

“教我塗口紅,以後親完,我負責。”郁江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以後這樣的次數,還多着。”

寧嘉臉紅,埋在他懷裏當鴕鳥。

也不說教,也不說不教。

郁江撫平她散亂的頭發,唇角時不時輕點她的額角,心情漸漸平靜,眼眸不經意掃到樓下花園,微微一愣。

對上郁羲和死氣沉沉的目光,郁江漫不經心地按動按鈕,關上窗簾。

他的寧嘉,不能給其他人看。

即便是,他親她的時候。

“等你補完妝,我們一起下去。”

寧嘉昂頭,“今天你的生日宴,不怕我把你風頭全搶了?”

郁江笑:“甘之如饴。”

他就是想牽着她的手一起下樓,告訴所有人,他們在一起了。

他的寧嘉,無論在那裏,都是耀眼的玫瑰。

寧嘉和郁江的一同出現,确實震驚了所有人。

特別是郁羲和的一衆好友們。

不過生日宴結束後,郁羲和再沒出現在S市。

因為公司管理的問題,他被發配到國外。

至于出自誰收,不用想也知道。

郁江去璟川總部上班的當天,寧嘉辭去了璟川文娛的工作。

朝九晚五的工作讓她心累,再加之她的計劃就是工作一段時間後去開一家玫瑰園。

郁江自然是支持的。

也可以說,無論她做什麽,他都支持。

不過辭職後的生活有點忙,再加上她想回家陪陪父母,郁江也很忙,再次見面時,是他生日宴結束後的第15天。

小半個月過去,她還沒有如願摸摸他的腹肌。

這是郁江的原話。

所以,等寧嘉從鄉下回來,他已經坐到了她家的沙發上。

“我好想你。”郁江可憐巴巴地湊過來。

大概是氣氛太好,又加之小別勝新婚這句話沒錯,不知道誰先吻的,寧嘉只知道,他這次比上次生日宴還霸道。

用了些力氣,小小的啃咬,她有些招架不住。

他襯衣落到地上,握着她的手從脖頸出一路滑下,落在他的腹肌上,有力又溫熱。

他眼眸裏沾染了兩分情(和諧)欲,望過來的時候,尤為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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