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再遇阿寧
八年後,我已經二十歲,老爹在縣城給我拼下了一副家業之後就撒手人寰了。
我将家業變賣,在城區的中心開了一家古玩店,雖說平日裏也是清閑的很,但收入可是不低,屬于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主。
其實我最近根本沒有心思去工作,甚至都推掉了好幾個生意。九年之期就快要到了,不得不由得我慎重。
我曾經跟朋友說起過這件事,卻被他們當做了調笑我的談資,認為我實在吹牛。
我也不怪他們,畢竟他們沒有見到過那上師和道長的手段,情有可原。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道長說的話,因此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做着準備。
為了掩人耳目,我開了這家古玩店。三年來,我收集了數百張各式各樣的符箓,有很多,看起來跟道長當初手上拿着的符箓一模一樣,也有很多,是有着我不知道的功效。
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我的身上,從來都不會少于二十張符箓,都是用來鎮鬼的,還有很多被我藏在了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隐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符箓雖然很重要,但畢竟是消耗品,避邪的東西我也是一應俱全,什麽方丈開過光的銅鏡啦,還有明清兩朝的驅邪古董啦,擺的到處都是。
在外人開來,我這是純粹的癡迷于古玩,卻沒人知道,我是真的害怕,更何況...
我摸了摸脖頸處的玉佩,這麽多年下來,這玉佩還是光潔如新,顯然是不世珍品,若裏面沒有那縷殘魂的話...
“小江,你在幹嘛啊。”正當我坐在客廳裏,盯着不遠處道長的牌位發呆時,一個女孩莽莽撞撞的直接跑了進來,到處摸索。
“哎呀,小姑奶奶,千萬別碰那個瓶子,那可是清朝的宮品啊。”
“啊,住手,別摸那幅畫,那可是真跡啊!”
看着在櫃臺邊上跟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女孩,我頓時就頭大如鬥。
這女孩叫阿寧,是一個典型的富家女。做我這行,免不了會與一些大老板接觸,她就是其中一個大土豪的愛女。
年齡比我小兩歲,膽子忒大,整天活潑好動,自從跟着他爸來過我這裏之後,總是隔三差五的就來我這裏串門,簡直都要當做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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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大不了讓我爸都買下來好了。”阿寧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辦公椅上,看着我嘟起了嘴,有些不高興。
“姑奶奶啊,你家是有錢,可我是小本買賣啊,好不容易才收點真貨,被你們都買了我還怎麽做生意。”我趕忙給她拿來飲料,這女孩可是得罪不得。
根據我一段時間的觀察,他那老爹,不僅是個富豪,還是個古董愛好者,家裏值錢玩意那可是多了去了。只要拉住這個大客戶,以後就不愁沒錢花。
“切,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都說了我給你投資錢,讓你把店開大一點,你就是不聽,天天守着這個小地方,我看不起你。”
我是徹底要拜服了,不是我不想走啊,眼看着九年之期就要到了,這地方早就被我布置的水洩不通,若是動土了,那豈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外?那還有的活嗎。
我一臉的頹敗,看着她在我的桌上随便的撥弄,最好還拿起了我上號的狼毫筆,在宣紙上畫了一個豬頭。
得,這一下幾百塊沒了....
“畫得好!”可我還得陪着笑臉誇獎,真的是苦逼。
“一點都不真誠。”阿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随手就那那張宣紙捏成了紙球,扔到了一旁,手中揮舞着我的狼毫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将來啊,我爸說今天讓你去我家吃飯。”我正喝着水呢,背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給噴了。
我跟他爸的關系也僅限于是認識而已,應該還沒好到要吃飯的地步吧?
“不是,叔叔怎麽突然有這想法了呢?”
雖說我很想搭上阿寧她爸爸這條船,但也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險先讓我接受不了。
“瞧你那慫樣,怎麽做我男朋友。”
“不是,誰要做你男朋友了!”我是被這女人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怎麽莫名其妙的還整了這麽一出。
“不做也得做,我都告訴我爸了,對了,我爸說,前天他收了一個好貨,你眼力見足,讓你幫忙瞅瞅。”阿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辦公桌上,開始拔我狼毫筆上的毛,看的我是一陣揪心卻又發作不得。
不過她這句話可算是說到重點了,我也來了 興趣,她爸的眼力雖然說比不上我,但也差不了多少,能讓他專門請我過去看一趟的東西,顯然價值不會太低。
“那你能透露一下,是個什麽東西嗎?”
“我不知道。”
...
“你這毛筆也太次了。”在我紅着眼睛注視下,阿寧直接将我上萬買來的狼毫揪成了地中海,還扔在了垃圾桶裏。我不禁的一陣呼吸難受,這女人也太敗家了。
“小江,我跟你說,我家有個毛筆,超大的那種,不過有點瘆人,聽我爸說是用骨頭做的。”阿寧随意的摸着我櫃臺上的東西,這次我卻沒有心思去阻止她,腦海中一片混沌。
“骨頭做的毛筆?有多大?”雖然過去了八年,但道長走的時候那一番的舉動我還是會時常的回憶起來,尤其是那根讓我記憶猶新的骨筆,現在想起來脖頸處依舊是一陣的生疼。
“多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額,我看過一眼,挺大的,跟我的胳膊差不多吧。咦?江來,你怎麽了?”
一時間我覺得周圍有些天旋地轉,站立不穩,趕忙依靠站櫃臺邊上,有件東西掉落在地上摔碎了我都沒去看一眼。
這麽多年來,我遍尋了整個城市,都沒有聽到過關于這種毛筆類似的消息,現在突然從阿寧的嘴裏吐出,我竟然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沒有人知道,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救命恩人突兀的消失,這些年來對我的心理打擊有多麽大,我試圖去尋找關于他的全部線索,卻總是一無所獲。
天見猶憐,今天終于讓我聽到了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