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情話
除夕過後,周冶陪着沈暄回了趟麥和,楚城建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可人就像變了一樣,總是悶悶不樂的打不起精神。
劉靜用袖子抹抹眼淚,“你楚叔啊,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沈暄幫她擦擦眼淚,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希望楚城建和劉靜健健康康的。
劉靜強擠出一個笑,“你和周冶是要結婚了吧?”
沈暄搖搖頭,“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他雖然總把未來挂在嘴上,但從來沒和她提過這件事。她也心知肚明,他們不會結婚的。
劉靜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你居然和他走在了一起,當年茵茵那麽喜歡他,他都一點回應都不給。”
沈暄舔舔嘴唇,只覺得如墜冰窖,家裏一點也不暖和。
“等你們結婚的時候,也就不要告訴我了。我祝福你們,但是做不到參加你的婚禮。”劉靜透過窗戶看向停在外面的車,她知道周冶坐在車裏。
沈暄垂眸,“知道了。”
在劉靜和楚城建的心裏,她再好也比不過楚茵這個親生女兒。沈暄覺得也沒什麽可比的,不過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罷了。
在一定程度上,劉靜和楚城建覺得她沈暄搶了本該屬于楚茵的幸福,雖然這毫無邏輯可言,但他們就會這麽想。
“我也不留你們吃飯了,你楚叔不想見到周冶。”
“我知道。”所以她都沒讓周冶下車。
沈暄把手插進兜裏,轉身就要走。
“暄暄。”劉靜叫她。
沈暄猛地回頭,看到劉靜已經淚流滿面了,她說:“原諒我的自私,你和茵茵喜歡的人在一起了,我沒辦法接受。”
沈暄笑了笑,“沒關系的。”
她不需要別人的支持和理解,她的報複計劃本來就是一意孤行的,只需要她自己知道就好,所有的後果也只需要她一個人來承擔就好。
沈暄上車後,對着周冶擠出一個笑。
周冶能看出她不開心,解開安全帶把她抱進了懷裏,她瞬間被溫暖的氣氛裹挾,血液流動也加速了。
“楚叔身體怎麽樣?”
“好很多了。”她小聲說。
“身體好就好。”他一下一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抱了有一會兒,沈暄覺得身上已經暖和了,她掙脫他的懷抱,“去看看我媽吧。”
“好。”
沈暄第一次帶周冶也看沈安媛,周冶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覺得沈暄的長相像極了她的母親,都是溫婉的清冷美人。
“媽,這是我男朋友,周冶。”她對着沈安媛介紹周冶,就像當初對着楚茵介紹周冶那樣。
周冶攬住沈暄的肩膀,“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沈暄笑了笑。
“我媽當年未婚先孕,我爸不想擔責任,就跑了。”她無奈地笑了笑,“我媽真的很有勇氣,選擇把我留下來了。她一個弱女子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挺不容易的。”
光線有些刺眼,沈暄眯着眼說:“我覺得我媽特別厲害,她第一次當媽,還沒有人幫忙,卻把我帶的很好。小時候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比別人差什麽,因為好像除了個爸爸,其他的我媽都給我了。”
“阿姨把你照顧的很好。”
“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我越來越敏感,總覺得自己單親家庭很自卑,因為別人總是在背後嚼舌根,所以我見到人我就想躲着,也就慢慢養成了比較孤僻的性格。”
周冶靜靜地聽她說:“我跟我媽說,等我長大了有錢了,我一定讓她過上好日子,我一定要讓那些說她壞話的人閉上嘴。可是我還沒開始掙錢,我媽就出事了。”
沈暄哽咽着說,手摸着沈安媛的照片,寒風吹起了她的發。
“阿姨看着你現在過得好也一定會很開心的,你的任務就是過好每一天,這樣阿姨也會安心的。”他鼻音發出好聽的聲音。
“走吧。”沈暄狠了狠心,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的不想走了。
走之前,周冶回頭看了一眼沈安媛,她在笑。
周冶笑了,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暄暄的。
沈暄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怎麽抓都抓不住。她和周冶度過了一日又一日,正如被包裹在幸福之中。
情人節這天,沈暄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閉着眼摸了摸床邊,什麽也沒碰到。她睜開眼,原來周冶沒在啊。
沈暄扶着腰從床上起來,腰酸酸的,都怪昨晚周冶一直在折騰她。
“周冶。”她含糊不清地喊他。
“我在做早飯。”周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沈暄自己去洗漱,洗漱完聽見有人敲門,她挪着步子去開門,迎面就裝上一大捧玫瑰花。
“是沈暄小姐嗎?”
“是的。”
“您的花,簽收一下。”
沈暄往廚房方向看了一眼,裏面安安靜靜的。她點點頭,簽了名字之後,就抱着花回屋了。
沈暄心知肚明這花是周冶送的,她摸了半天也沒找到“明信片”。按理說,不應該還有一個寫着信的明信片嗎?
沈暄彎下腰,仔細地尋找。周冶突然在身後抱住了她,她回了一小頭,然後繼續翻找明信片。
“找什麽呢?”周冶慵懶地說。
“明信片。”
周冶拉着她轉過身來,然後把她圈在自己和桌子之間,“甭找了,沒有明信片。”
沈暄一臉問號,哼着說:“你送我花,就沒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嗎?”
周冶托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留下蜻蜓點水的一吻,缱绻又暧昧地說:“暄暄想要聽什麽,我親口說給你聽就好了。”
沈暄低頭看着他滾動的喉結,推開他,“哎呀,不聽了不聽了。”
他這冒火星子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她可不想自己玩火,腰現在還酸着呢。
周冶笑了,松開她,問她:“喜不喜歡,99朵玫瑰?”
她嬌羞着輕輕地點頭,“這好像是戀愛以來你第一次送我花。”
“我之前沒送過嗎?”
沈暄失望地搖搖頭。
周冶圈住她,“我也是第一次認真地談戀愛,你多包涵我,我以後一定常送你花。”
沈暄笑了,“那就多多包涵呗,誰讓我大人有大量呢!”
“我媳婦兒就是大度。”周冶貼着她說。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喜歡稱呼她為“媳婦兒”。而她聽得多了,也慢慢習慣了。
“我定了電影票,待會兒去看電影吧。”
沈暄:“什麽電影?”
周冶說了當時一個很火的愛情電影。
“你精挑細選的?”
周冶點頭又搖頭,“算是吧。”他沒說其實當時的電影他一個都不感興趣,只想和她看電影待在一起。
沈暄點點頭,“也好,我們之前都是在家看電影,也是第一次去電影院。”他們在家一般都看經典的老電影。
周冶鄭重地點點頭,他也是覺得他們談戀愛總要做做看電影這種事情。
進放映廳之前,周冶買了兩桶很大很大的爆米花,還有兩杯熱奶茶。
沈暄愣是沒擋住他,“真的不用買兩桶這麽大的爆米花,吃不完的。”
周冶付完錢之後說:“沒關系。”他總覺得自己要給她最好的,哪怕是小小的爆米花。
沈暄無奈之下,還是接過超大桶的爆米花,悻悻地進了演播廳。
因為情人節的特殊原因,演播廳裏面的人比較多。沈暄左掃一眼又掃一眼,拉着周冶找座位。
雖然他們這個位置觀影的體驗感不算太好,但好在周圍的人比較少。
演播廳裏的光線比較暗,入口的地方還鋪了地毯。地毯不知道什麽時候卷起了一個邊,沈暄沒注意,被絆了一下,踉跄着差點摔倒。周冶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胳膊。她人沒摔倒,倒是懷裏的爆米花灑了大半,也吸引了廳內人的注意,演播廳內的說話聲此起彼伏。
沈暄看着滾落在地上的爆米花,悵然若失感油然而生。她覺得自己就是沒哪個命,再好的東西她都抓不住。
沈暄苦着臉看了周冶一下。他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摸摸她的頭發,讓她先坐到座位上,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個掃帚,把散落的爆米花收了起來。
周冶收拾完那堆爛攤子,坐到了沈暄旁邊,“這下大桶爆米花變成了超小桶。”他散漫地逗她,人翹起二郎腿,半癱着倚在沙發坐上。
沈暄摸到一把爆米花塞到他的嘴裏,企圖堵上他的嘴。
“你這是在謀殺親夫。”他一本正經地說。
沈暄望了一眼四周,旁邊的小情侶狐疑地看着他們逗鬧。她立刻整整衣領正襟危坐,只是周冶還是那個放蕩不羁的姿勢。剛剛鬧那麽一處,沈暄覺得已經夠尴尬的了,她不想再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了,索性不和他說話了。
周冶嘴角挂着笑,壓低聲音湊到她的耳邊說:“臉皮還是太薄。”
沈暄掃了他一眼,“咱家有一個臉皮厚的就夠了。”光面正大的影射他臉皮厚。
周冶摸摸她的頭發,把手伸到她身後,突然一下攬住她的脖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沈暄就這樣依偎在他的懷裏看完了整場電影,電影沒什麽意思,她昏昏欲睡的。本來中場已經要睡着了,銀幕上男女主突然接了個吻,然後她就被周冶拉着親。
接吻的時候沈暄暈暈乎乎,摸着周冶的手,他常戴的那枚戒指沒了。她本來打算問問她,後來就忘了。
一吻結束,沈暄看着他捂住自己的嘴,她嚴重懷疑周冶搞個愛情片看就是為了親她。
周冶也洞察了她的想法,笑着說:“我就是想親你。”
她也跟着笑了。
“周冶,你的電影應該比這個好看很多吧!”
“當然比這個好看。”他自信地說。
沈暄笑笑,“等你的電影上映,我來給你包場。”
“呦,還是個小富婆。”
沈暄拍拍他的手,“不需要拉倒。”
“當然要啊,你得把你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叫來給我捧場。”周冶說出這話就後悔了,沈暄哪有什麽七大姑八大姨。
沈暄見他表情不自然,拉着他,“走了,回家了。”
這兩天正值最冷的時候,沈暄一出來臉就被風吹的生疼,她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
周冶摟着她的腰加快步伐,他突然說:“我總覺得說情話有些肉麻,但還是想要千次萬次地說給你聽。沈暄,我會永遠愛你,愛你的一切。”
沈暄望着他,突然意識到,他是在補充早上玫瑰花裏缺的情話。他的眼裏泛着春水,洋溢着無限的溫柔,沈暄愛看這樣的他。
她仰頭,覺得寒風一點也不冷了。太陽照在臉上,增添了一絲暖意。
“我也會一直愛你。”寒風裹挾着她的話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無論以後如何,我都會永遠愛你,即使你會恨我。
我愛你,願意用愛你一輩子來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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