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人情也給定價了？

冬至過了，一天比一天冷，古玩市場一大早冷冷清清的，出攤的人也不多，一個個裹着軍綠色大衣，戴着大棉帽子，手都藏袖子裏暖和着。

肖雪和葉殊也是穿得厚厚的，慢慢在古玩攤位上逛着，肖雪跟他聊着攤位上各種擺件，她收的貨能送王叔那寄賣的都是價值不低的古玩真品，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她若看着順眼，以後的升值空間頗高，也會随手收下。

葉殊對攤位上的字畫更感興趣，肖雪對字畫的研究不多，應該說她是個門外漢，畢竟她專精的是古幣玉器瓷器等等這類更好保存的藏品，字畫方面她極少沾手，也是鑒賞能力不強的原因，再說好畫也難得。

不過肖雪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镯，若葉殊喜歡，借助镯子的神奇能力，辨別一些字畫的真僞并不難。

魯地史上所出書法大家不勝枚舉，古玩市場的書畫也是數不勝數，不論是贗品摹本都極為暢銷，畢竟很多酷愛書法的人家裏都愛挂着字畫觀賞，喜愛的完全是書畫之美，而不追求它是否真品價值如何。

葉殊也摸起畫卷一幅幅的觀看，最後看中了一副字畫，“這幅買下來吧！”

“這是什麽？”肖雪湊過來一看，古玩攤前的瓷缸放着十幾個卷軸，老舊新都有，她對草書不太懂，一時也記不起來是什麽名作。

“這是王獻之的《中秋貼》摹本。”葉殊對她一笑，“我學過王獻之的字，這一幅臨摹的不錯，可以買來挂在家中欣賞。”

肖雪點點頭，提到《中秋貼》她就知道了，而且這一幅，看材質和裝裱手法都是明清時期書畫作品的典型風格，價值嘛？就不好估量了。

“老板，這副字怎麽賣？”

“一千塊，不二價！”

“大叔，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就這一副？昨天才寫出來的吧！我這朋友是純粹的崇拜書法大師，才要買來當擺設挂家裏欣賞，你給個實在價吧！”肖雪上來也不客氣直接砍價。

“小姑娘，我這一幅可是有年頭的，我收來時人家說在家挂了二十多年了，被你這麽一說豈不是一文不值了！”

“二十多年才到哪啊！你看這紙，做舊的，我看你收的時候就被人坑了，本身就是一件現代仿品，制作費用一塊錢都嫌多。”

“話不能亂說，字畫我也懂些的，這紙絕對不是做舊的！”攤主急了，就怕真是做舊的，這可不能承認，要認了只有扔的份了！

“懂？字畫這一行敢說懂的可真不多。”肖雪拿起葉殊看的畫卷起來遞給他，給出她的價，“看我朋友喜歡的份上，這裝裱的也湊合，二十塊，行你就賣，大冷天的給你開開市，不行就拉倒，我們逛下一家，再說，這攤位上到處都是賣字畫的，真不差你這一幅。”

“二十塊？你這小丫頭也太會砍價了，我收的時候都沒這麽便宜。”攤主一聽，直搖頭。

“大叔，這《中秋貼》的真跡現在收藏在故宮博物館，你說你這個是什麽？二十塊就算高價了，我估計你擺這不少日子了吧！你看誰跟你問價了？”肖雪拉着葉殊的手，作勢要走，“咱們走，下一攤別說《中秋貼》，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王珣的《伯遠帖》都有得賣。”

葉殊握了握她的手，嘴角一揚。

這攤主也是會看人的，葉殊根本不像懂字畫的，可能就是誰家有錢孩子買着玩的，他錯把明珠當魚目的可能性不大。

“等等，等等，小姑娘，價格好商量。”攤主喊住他倆，這畫還真被肖雪猜準了，放這裏無人問津都有一個月了！

肖雪腳步一頓，不跟他講價，“就二十塊，多了也沒有。”

攤主也算碰上砍價高手了，再來，這麽年輕的學生喜歡古人的字畫挺難得的，沖着一點也得考慮考慮，再說二十塊買一副贗品假畫，價格也湊合，算他沒賺沒賠。

“成，賣給你了，我大清早的也算開市了，圖個好兆頭！”攤主站起來，抖了抖，這大冷天的坐得他腿都麻了！

肖雪這就從書包裏掏兩張大團結遞給他，“老板你生意興隆，這買賣咱算是做成了，以後我還常來逛。”

“成，我這些貨也都是從鄉下收的，絕對的古董老物件，要不你再看看！”攤主拿了錢挺高興的，“小姑娘哪的啊？這麽年輕來古玩市場淘寶的還挺少見！”

“哪的就不告訴你了，有空下次來再好好看！”肖雪拿了畫遞給葉殊，就這麽幫他買到了！

兩人離開攤走出去沒有多遠，葉殊才說話了，“這副畫是明清時的摹本，很有可能出自一位挺有名的書法大師之手，雖然不是十分肯定。”

“我對字畫哪！不太懂，鑒賞能力有限，反正這畫是你的了，你怎麽着都行，就是那二十塊，你還是還我吧！當人情送你太便宜了。”肖雪也是尋思後才這麽說的。

“回去再給你，我出門沒帶這麽多！”葉殊臉一紅，他跟來是怕她被騙買到假貨贗品，沒想到自己會手癢收了這副字畫，再說看她這麽模樣，連人情也給他定價了？

“那好！”肖雪笑了笑，心想着葉殊要是喜歡名家字畫，以後碰上了收了送給他，當然得是名家真跡價值連城的那種。

古樣市場這邊即将逛了一圈了，葉殊問道，“咱們還要繼續逛嗎？”

“嗯！上次沒給王叔收一件好貨，他挺有意見的，這次我好好逛逛！”肖雪也就一個星期來一次，哪能次次都撿着漏，何況還有失手走眼的時候哪！

古玩市場這會兒人還是不多，放眼望去，攤位上幾個人都能數清楚。

這會兒一個賊頭賊腦的家夥被肖雪注意到，看人，從長相行為舉止能看出很多東西，比如這人，伸頭探腦說話聲不高，眼珠亂轉，手裏拿件東西還藏頭露尾的，腳步無聲，這會兒跟兩個攤主談價格都沒談妥，一看就有問題。

肖雪拉了葉殊一下，“走，跟我過去看看！”

葉殊正欣賞一副挂着的字畫，聽她這話跟着走過去！

肖雪先湊過去在旁邊聽聽，這人是要賣東西，就他手裏的，說是什麽傳家寶，也看不清啥樣，但手镯給她的感覺錯不了，他拿的絕對是上了年歲的好寶貝。

“大叔，你這是想賣東西？”肖雪瞅着沒人注意的時候問了一聲。

那男人回頭上下打量了肖雪兩眼，點頭嗯了一聲，“是啊！你想買？”心想這不就是一個鄉下丫頭嘛，可他看到肖雪身旁衣着端正的葉殊，這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給我看看呗！我剛好想買些東西。”肖雪一旦行動，就一定得一探究竟，再談價不遲。

這男人一聽碰到買家了，肯定比賣給攤主要強，防着人偷窺只藏着拿給她一個人看，“小姑娘，家傳的寶貝，一般情況不拿出來賣，特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