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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姝兒可知,孤也會覺得痛。”◎

【064】。

二人之間薄弱的一層紙在頃刻被他戳破。

他目光沉沉地将她鎖住, 見她瞳眸怔忡,心底輕輕嗤笑,指腹按過她發紅的眼梢, 眼眸輕阖間, 他好似看見了九年前的那場白雪。

驟風卷動皚皚清雪,拂開重重的車帷, 窗內, 是那張令他心神晃動的臉。

一無所有的少年被迫跪在雪地裏, 身後奴仆将他用力壓倒,劍眉與眼睫沾滿雪花, 紛紛揚揚的,好似可以将他埋入雪堆中。

世界在他眼底倒轉, 窗內的姑娘看不見他。

她本就看不見他。

彼時的他又有什麽資格去奢望,他本衣衫褴褛, 他本卑微如斯。

回憶打破, 蕭淮止睜眼, 心底卷過紛雜情緒,只靜靜地将她看着, 見她沉默至此,蕭淮止如期窺見了她那雙盈盈春眸裏閃過的惶然。

就連此刻的他, 玉姝都避如蛇蠍,他又怎敢道出那般久遠的過去……

他們之間隔着天塹般的過去,承載着他無數卑賤不齒的過去,屆時,她恐怕只會更為厭惡自己罷?

厭惡她有朝一日, 竟會落入他這般曾經微末如塵的人掌中。

蕭淮止的目光, 久久凝注着她, 細細觀賞着那張姣美面容上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

他聲音清冷,帶着幾絲凜凜寒意:“怎麽?孤的喜愛,就令你這般抗拒,這般害怕?”

漆瞳裏映着她微側的動作,心驟然感覺痛楚,蕭淮止平靜地問道:“還是——你覺得孤的愛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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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姝久久不能回神。

紅唇輕啓,蕭淮止呼吸微微凝滞,驟然傾身而下,含住她張合的唇,一點一寸地去逐一含吻,吮過她柔軟的唇珠,勾纏住她的舌尖,将她要說的話盡數化為懷中嗚咽。

他的吻如同疾風驟雨,将她沖刷了遍。

屬于他的那一股清冽氣息正在侵占着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寸。

掙不開,逃不掉。

待他松掉幾分力度,玉姝脖間漲紅着軟伏在他堅厚的膛前。

燭影浮過錦帳,滿室沉靜,只剩兩道氣息一松一緊地交纏。

女郎瓷白的玉容上浮起一層潮紅,蝶翼般的濃睫輕輕翕動幾番,男人的大掌扣在她的背脊處,隔着一層薄蠶寝衣,都能感受到二人之間驟升的體溫。

“孤陪你用晚膳。”

頭頂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僅僅兩夕之間,她只覺得整個人間都已颠倒,她眼眸微轉,瞥過橫亘在自己身前的那一雙修長手臂。

閉上眼,是他平靜地在說他喜愛自己。

玉姝只覺得心間發窒,甚至于覺得酸澀,萬般滋味湧上喉間的那一瞬,都被他兇狠地堵了回去。

玉姝聲音輕輕的,好似湖面上的一圈漣漪,“不餓。”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男人冷然的一聲“備膳”。

他的喜愛,根本令人窒息。

殿門之外,一行宮娥緩緩而入,隔着珠玉簾幔,燭光煌煌間,晚膳已布好至外面圓桌上。

殿門一阖,蕭淮止将她以孩童般的姿勢抱起,大掌锢穩她修長纖細的小腿彎處。

玉姝沒有力氣與他抵抗,只得任由他抱至桌前坐定。

彩繪屏風上二人的影子被拉長疊映在一處。

用膳時,他喂一口,她吞一口,一遍又一遍,玉姝眸光黯然地回應着他的一切動作,好似一個提線木偶。

及至最後一口時,蕭淮止狹眸倏冷,睨着她吞咽的唇,撂了玉勺,拿起娟帕為她拭幹淨唇角。

“飽了?”

他的掌心揉過她的腹部,垂首銜過她的耳垂,“別讓孤問第二次。”

玉姝身形微顫,輕輕颔首答:“飽了。”

見她如此,蕭淮止倒也不惱,只齒間稍用力幾分,咬住她柔軟的耳,磨了兩息,複而将人抱着起身,竟一刻也不願松開。

珠簾被他拂開,嘩啦啦地響。

玉姝被他打橫抱着走向內室,行至床幔前時,玉姝意識他想做些什麽,倏地推手抵至他的身前,感受到他冷冽視線往下壓,她才嗫喏道:“出了一身汗,你讓銀珰進來服侍我沐浴。”

蕭淮止并未松手,動作稍輕将她放至床榻邊,高大修長的身形将她籠罩,玉姝剛要仰脖看他,便見那道長影已緩緩而下,于她跟前弓腰半蹲,捧起她的一雙腿,分明冷白的指一點點地去将她的绫襪剝去。

帳影浮動,将男人深邃風流的眉眼掩在暗影沉沉中。

一雙玉足被他握在掌心,雪白的膚下透着幾根極細的青筋。

蕭淮止捏了捏她伶仃的腳背,長眸擡起看着她,“怎麽這般涼?”

玉姝心間微微一動,“我自小便體寒。”

話落,他又緊了緊她的足,好似在借自己炙熱的掌心給她捂暖。

須臾後,蕭淮止才起身将人再度抱起,徑直走向淨室。

玉姝眼神微怔,側脖看他,“将軍喚銀珰來便好……”

淨室內,水霧氤氲。

男人漆黑的眼睛在她臉上梭巡,走至水池旁,他才将人放下,溫熱的水漫過她雪白的足。

屬于蕭淮止的氣息将她裹住,只聽他聲線沉沉道:“又不是第一次伺候你,何須旁人?”

剎那間,玉姝顫着睫羽,脖頸耳垂都已浮起薄紅。

“還是,姝兒不記得那夜孤是如何伺候你的?”蕭淮止的手捏了捏她發燙的耳垂,“不若今夜,孤幫你回憶回憶?”

玉姝浸在水中的雙腿有些發軟,她如何不記得那夜。

輕飄飄的一件寝衣落在水池外的地面。

白霧浮動間,

蕭淮止覆手而傾,一手環繞至後使她有得倚靠,溫熱的水一點點漫延過身-身區。

葳蕤燭光照了滿室,霧氣缭繞間,他按住了她伶仃的背脊,抵至池邊。

女郎瓷白的面容一點點泛起薄紅。

脖間最後一根xi帶也被抽開,玉姝整個身子都漫入水中,她咬唇,潋滟水波盈滿眼眶,凝望着眼前将她籠罩住的挺拔身量。

水面漾開層層漣漪,蕭淮止擡臂拿起池外的一方棉巾給她擦拭背脊,瞥過她眼底的情緒,驀然輕笑道:“看來姝兒沒忘。”

玉姝姣白玉容鍍上紅暈。。

蕭淮止深谙,他不動聲色地去撫過她背脊上的每一寸,瞥過她此刻環保住自己的保護姿勢。

視線掠過身前頂端,方才輕輕一握,掌心已是難控。

滿室昏黃下,看得人眼底生出焰光,蕭淮止漆黑瞳眸裏沒再掩飾谷欠-動情緒。

兩道視線一撞,玉姝紅着脖子側首躲開那雙熠黑的眸光。

他的身量挺拔修長,此刻堅厚的背脊微微弓下,鬓間烏發如綢,落在她的雪頸之間。

癢意微麻。

他輕聲道:“當真不記得了?”

語落,脖頸之間落下陣陣痛意。

玉姝身體激起一陣戰栗,雙腕被扣在池岸上,整個身體都浸泡在溫熱的水池之中。

淨室內的紗幔在燭火搖曳下翩飛。

密睫閃動着,玉姝喉間終是忍不住漫出一聲,輕輕去喚他的名字:“蕭淮止……”

手腕被他松了力道,卻引着她往一個地方,玉姝觸到一截白布,她眨了眨眸,循眸望去,是他臂上的傷處。

“這是牽機留下的,還未好全。”他淡淡道。

玉姝看見那白布裹着的臂間滲出血色,低聲解釋道:““牽機自我阿爹過世之後,便已絕于世間了。”

蕭淮止凝着她,“玉宗瀾沒将此毒傳授你們姐妹二人?”

玉姝滿目認真,“阿爹曾說此毒太過陰損,自前朝之後再不願使用。”

“是麽?可孤就是中了此毒,既不是姝兒制的毒,那便是你那位姐姐?”他長指撩起玉姝鬓角散落的一绺青絲,慢慢地纏繞,“你放心,孤說過原諒你,便不會再計較這些。”

他輕輕地抛下這句,複而長睫稍擡,劍眉斜挑,不盡風流。

“但姝兒可知,孤也會覺得痛。”

手指挑開她微動的唇,撬開,碾過唇瓣,探入舌尖,不重不輕地去按。

長指抽開,他靜靜地在等,猶如捕獵的狼王,在耐心地等着他的小獵物一點點自願地,收起她小小的利齒,落入他的捕網,從此乖順依賴于他。

玉姝微微喘息,心在不住地往下沉,眼睫低垂,靜默幾息後,她終是做出了決定,烏眸潋滟地望他,“将軍痛,我也痛,将軍說得喜愛我,為何要将我像一只鳥雀般鎖在籠子裏呢?”

“鳥雀可展翅而飛,你也總想學着逃離孤。”

燭光深深映着他昳麗眉眼,分明在笑,卻顯得那般陰沉。

玉姝只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沉甸甸地壓着自己。

她垂下眼眸,吞咽下喉間火辣辣的澀痛,伸臂擁住蕭淮止寬厚的背脊,臉頰輕輕地蹭着他膛前幾道舊傷,臉頰都好似被蹭紅大片。

密睫好似一把小扇子,輕輕地撩動他的心旌。

蕭淮止唇線緊抿,背脊都被她擁得一僵,心間湧過一股熱流沖刷着血液。

長睫垂下時,漆瞳閃過點點笑意。

“怎麽突然這般乖?”

“二郎,在你之前,我不懂情愛,不懂歡喜一人是何感受,更不懂應當如何去做,可是我年幼時也見過恩愛夫妻是如何做的。我阿爹待我阿娘很是尊重,他會讓我阿娘做喜歡的事情,會與我阿娘有商有量的。”

玉姝索性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你不能像養一只鳥雀般喜愛我,那樣的喜愛太沉重,我會死的……”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蕭淮止炙熱掌心扣緊她的後頸,他撫過玉姝在顫的背脊,将人從身前扳開,視線交錯着,眼底漫起濃重陰霾,沉聲道:

“姝兒放心,孤不會讓你死,你得好好地生下我們的骨肉,你現在對孤沒有喜愛也無妨,總歸你我之間,生死都不會隔開,今夜孤只當你胡言亂語,從明日起,你便在重華殿內好好的備婚,孤會娶你,你會是孤唯一的妻子。”

玉姝驚愕地擡頭,淚眼漣漣,“蕭淮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一言一行和瘋子無異!”

“瘋?孤怎麽會瘋,你要孤将你放走,那才叫瘋。玉姝,孤是喜愛你,這份喜愛也是有限度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孤真的發瘋。”

他骨子裏就是壞透了、腐爛至極的一副血肉軀體,惡又如何,瘋又如何,總歸她該是他的妻子,他們生死都該在一處。

他要拉着他的妻子一并沉淪,即便是阿鼻地獄,也要生生世世地去糾纏。

燭光明滅間,他掌力收攏,握着她纖細的雪頸,看着她孱顫的睫,将她耳邊垂落的青絲撩至耳後,“明日孤會命人來算良辰吉日,你我早日完婚。”

作者有話說:

姝姝:你這是畸形的愛!

粥粥:蕭哥,你這是畸形的愛!

二更突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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