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以酒代茶

“我應該去拿幾個碗筷.”北未看着桌子上的東西雖然擺好了.可還是亂七八糟一大堆.

當北未轉過身準備去拿碗筷的時候.端木讓正好走進來.北未看着他.他手上拿着許多盤碟和碗筷.

北未趕緊走上前接過來.把菜倒在盤子中.

卿道子只是愣愣地走過來站在一旁看着.他現在還屬于懵懵懂懂的夢游狀态.

“來來來.”北未伸出手招呼着背影過來吃飯.他叫過背影轉過頭來看着眼睛還在半睜半閉的卿道子.“喂.你到底睡醒了沒有.”

“沒有.沒有……”卿道子像是呓語.說着說着坐下了.

“沒有還知道坐下來拿筷子.”北未笑呵呵地看着卿道子.并給走過來的背影遞過去一雙筷子.

“謝謝……”背影優雅地坐下.拿起筷子去夾菜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端木讓.正好端木讓擡起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也看了一眼他.

端木讓很自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

“來來來.喝酒……”北未站起來打開酒壇子.嘴角都咧到耳根後了.他首先遞到卿道子面前.準備給他碗裏倒上滿滿一杯.

可卿道子看見了.趕緊拿起自己的碗捂住放在懷裏.像保護一個寶貝一樣.

“你幹嘛.”卿道子仰頭等着北未.他一看見酒就有一件事情記憶猶新.那是幾年前的一個晚上……

花滿樓內.

“卿道子來了.來來來……”北未坐在臺下.花滿樓內已經沒有顧客了.他們這些店裏邊的夥計把桌子圍起來.統統坐在那裏喝酒吃菜.廚師弄了滿滿一桌.

“這大半夜的.我都瞌睡死了……”卿道子一邊朝北未走過去一邊打着呵欠.他已經睡下了.不曾想北未派人咚咚咚敲門.愣是把他給叫醒了.

“瞌睡什麽瞌睡啊.來來來坐下.”北未雖然沒有喝醉.但是酒興兒特別好.強勢地拉着卿道子就坐下了.

Advertisement

“來.喝酒.”北未親自斟了滿滿一杯酒.伸出胳膊摟着卿道子的肩膀.把酒杯送到他嘴邊兒.

“我不會喝酒啊.”卿道子弱弱地說着.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兒去.

那時候師傅門規嚴謹喝酒.卿道子乖乖地聽這話.但端木讓卻不.他老是趁着師傅不在的時候偷偷地喝酒.只是讓卿道子陪着他吃菜.并不曾逼迫他喝酒.

“男人哪有不會喝酒的呀.”菊兒也小酌了幾杯.話也漸漸多起來了.她帶頭起着哄.

“就是就是.”蘭兒幫腔說道.敢情他們一堆人就是來整卿道子的呀.

“可是我真的不會喝酒……”卿道子委屈地看了他們一眼.感覺自己這是不小心進入狼窩了.

“就一杯就一杯.”北未死死地抱住卿道子的小肩膀.就是讓他逃不掉.

“我真的不會喝.”卿道子轉過頭微微皺着眉頭看着北未.連連搖頭.

“啊……”卿道子突然不自覺地張開嘴.北未趁機把酒倒進卿道子喉嚨裏.然後迅速地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吐出來.

“咳咳咳咳……”卿道子被嗆得滿臉通紅.加上白酒的辛辣.他咳個不停.“好辣好辣……”

其實是北未在背地裏陰了卿道子一下.他點了卿道子的穴位.所以卿道子才會突然張開嘴.

“傻小子.快吃菜.”北未遞給卿道子一雙筷子.卿道子趕緊接過來夾了一口眼前的才.也不管是什麽菜.直接塞進嘴裏了.

“什麽菜啊.怎麽這麽辣.”卿道子嚼了兩下.突然發現味道有些不對勁兒.

北未趴上去看着盤子裏的才.頓時哈哈大笑：“你傻啊.都不看看是什麽菜.這可是辣子雞丁.”

“啊.”卿道子窘迫地看了一眼北未.并不好意思看其他人.

“呵呵.來.吃點兒花生米.解解辣……”背影善解人意地端着花生米朝卿道子走過來.臉上略帶微笑.

“謝謝.”卿道子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直接用手抓了幾粒放進嘴裏.這才緩過勁兒來.

卿道子平常滴酒不沾.這喝了滿滿一杯酒下肚.過了一會兒他就開始微微有些酒勁兒上頭.

“來來來.喝.”北未短期酒杯敬着桌上坐着的這一圈兒人.大家都紛紛舉起酒杯.少爺舉杯跟大家一起喝酒是看得起大家.誰能那麽不識趣兒地拒絕呢.

梅蘭竹菊她們幾個女子也都放在嘴邊兒稍稍抿了一小口.笑着又放到桌子上.

“卿道子.你怎麽不喝啊.”北未豪爽地咕咚一下一飲而盡.他轉頭看着卿道子.他猜卿道子肯定又沒喝.

“我不喝.”卿道子有些暈暈乎乎地看着北未.他現在已經有些微醉了.

“不給面子是不是.”北未邊笑邊偷偷在一旁拿起茶杯往裏面倒了滿滿一杯酒.他微笑着看着卿道子說道.“既然你不喝那就算了.我喝酒你喝茶.我們來幹一杯.”

北未遞給卿道子那個盛滿酒的酒杯.他笑眯眯地拿起自己的空杯子.裝着裏面滿酒的樣子.

“好吧.”卿道子想着北未都這麽說了.喝一杯茶又死不了.所以他就暈暈乎乎地接過酒杯.

“幹.”北未還拿着空杯子和卿道子來了一個碰杯.然後仰起頭眼睛偷偷瞄着卿道子.

果然.卿道子這個傻瓜端起酒杯也學着北未的樣子一飲而盡.整整一茶杯酒.比酒杯要大得多.

“怎麽這麽辣.”卿道子并沒有感覺不對勁兒.他剛喝完.茶杯就被北未奪了過去.

“可能是你剛才吃的辣子雞丁的辣味還沒過去吧.”北未打着馬虎眼.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大家吃菜吃菜.”

“好好.”大家都熱熱鬧鬧地吃着喝着.他們一波一波地在一起閑聊着.一年也就那麽一次.

這是花滿樓一年一次的除夕夜.在這裏工作的人大部分也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北未想着大家忙活了一年.幾乎上每年都這麽過.感覺花滿樓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不用聽着街上別人家的鞭炮聲感到孤獨寒心.他們現在也是極其熱鬧.

卿道子微微搖晃着腦袋.他現在已經醉了.酒精滿滿地湧上他的腦袋.白嫩的小臉兒紅撲撲的.

“來來來.咱倆再幹一杯.”北未又往茶杯裏倒了滿滿一杯酒遞給卿道子.他這次也給自己倒了一個滿杯.可他的酒量是大大的.卿道子就根本沒法跟他比.

“好.”卿道子趁着酒勁兒.拍着桌子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着.

“爽快.”北未已經看出來卿道子已經醉了.他看着這麽爽快的卿道子.感覺應該經常把他灌醉.這樣他就不會再扭扭捏捏的了.

“喝.”卿道子從北未手中奪過來茶杯.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喝.”北未不禁地笑着.他放下酒杯.從盤子中的燒雞上.拔下一根雞腿.如果卿道子不吃點兒東西的話.明天醒過來肯定會難受的.他遞給卿道子.大聲說道.“吃.”

“吃.”卿道子接過來北未遞過來的大雞腿.直接放在嘴邊兒.撕扯着咬了一大口.

其實北未沒喝幾杯.他不能喝醉.等一會兒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他還得回家去.畢竟是過年.他還是得回家跟家人一起過.

“我還要喝茶.”卿道子感覺全身暖暖的.這種“茶”剛開始喝着不好喝.但是過了一會兒就會感覺特別舒服.所以他舉着茶杯朝北未索要着.

北未笑着搖搖頭.就站起來拿着真的茶壺給卿道子倒了一杯茶.不能再讓他喝了.

卿道子臉蛋兒紅滴滴的.他舉着茶杯.手都有些不穩.一晃一晃地往外灑.好不容易來到嘴邊兒.他喝了一口.全部噴了出來.

北未好奇地看着卿道子.他這是怎麽了.

“你怎麽了.”卿道子啧啧嘆息可惜了卿道子面前的那幾盤菜.大家都在大聲地吵吵嚷嚷說着話.所以沒注意卿道子這邊兒的動靜.

“我要茶.”卿道子略微生氣地瞪着北未.腦袋一晃一晃.暈乎乎的樣子.

“這不是給你茶嘛.”北未特別不理解地看着卿道子.他現在是在耍酒瘋嘛.

“我要的是茶.是茶……”卿道子生氣地強調着.他确實要的是“茶”.

“這不是茶嘛.”北未站起來往卿道子茶杯裏看了過去.微微泛綠的茶水.沒錯啊.就是差.

“這不是茶.我要的是那種辣辣的茶.辣辣的.”卿道子站起來瞪着北未.一臉不服輸的樣子.

北未這才明白過來.合着是剛才自己騙他說酒是茶.這家夥還真把酒當成茶了.看來他是真喝醉了.

“喝什麽茶啊.喝酒.”離卿道子最近的一個廚子已經喝醉了.他聽到卿道子吵着鬧着要喝茶的聲音.拿起酒壇子就往卿道子的茶杯裏倒了滿滿一杯酒.還漏出來了.

“喝.”聲音太嘈雜.再加上廚子喝醉了說話不清.卿道子并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麽.只是舉起酒杯朝着廚子吼道.“幹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