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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遮住了半邊天,狂風咆哮,一道閃電照亮了半邊天。
楚家燈的客廳裏,繁雜的吊式水晶燈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四面高高的牆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
“還沒有找到嗎?”
伴随着楚天賜低沉的咆哮聲,楚家上下全都低着頭步履匆匆,本就低沉的氣氛在狂風暴雨的熏染下更顯壓抑。
為首的一個穿着黑西裝的年輕人低着頭,畢恭畢敬:“老爺,我們已經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楚天賜擡起了頭,他的眉目很重,黑沉沉的眸子裏壓抑着滔天的怒火。
他身邊站着珠光寶氣保養精致的妻子黃蘭,她有點緊張:“天賜,這可怎麽辦?眼看着還有一個月就要成婚了,咱們……沒辦法交代啊。”
楚天賜不語,他沉思了片刻,點燃一顆煙。
現在是什麽時機,不用妻子說他也知道。
既然找不到兒子,沒有成婚的人,再說別的都是沒用的。
楚天賜:“這爛攤子總是有人要收拾。”
在這個圈子,誰不知道楚家與阮家在四年前就轟轟烈烈訂了婚,這份震驚商場的強強聯手讓各家報紙媒體沒少用筆墨去渲染,如今眼看着到了節骨眼上,楚白那小兔崽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就這麽跑了。
黃蘭不敢看楚天賜的眼睛,絮叨着:“這也不能全怪小白,他見過那個阮秋幾次,她身邊人不也說了麽?阮家的千金性格潑辣,長相奔放,我聽說,她……一腳能踢翻一頭牛。”
楚天賜蹙眉,“你懂什麽,那是阮家唯一的千金,她就是個母夜叉,楚白這婚也不能退。”
對于這位将來即将成為自己兒媳婦的人,楚天賜自然去調查過,傳聞雖然有水分在,但有一部分還是有理有據的,如果這放在幾年前,他還有資格掂量一下這兒媳婦的分量,而現如今,他有什麽資格跟阮家去計較?
楚家是做地産和珠寶發家的,前些年還不錯,能算是這個産業的龍頭老大,可如今這些年……也是楚天賜老了,志不在此,而兒子楚白又是典型的防狼公子哥,除了吃喝玩樂,一點忙幫不上,而小女兒楚青……想到楚青,楚天賜擡頭看了看黃蘭,“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了,總得找個人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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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頂上?”黃蘭想了想,“楚白走了,咱們家哪兒還有合适的……你……”她看着楚天賜:“你說女兒?”
楚家一直是重女輕男的,誰都知道楚家有一位千金寶貝,那可是楚總寵上天的,他一力呵護着,一直保護在身後,極少在公開場合亮面,就是和楚家熟知的人也很少見過楚青幾次。
黃蘭聽了這話有些猶豫,她看着楚天賜,還沒等說話,楚天賜挑眉:“你還有比這更好的解決辦法麽?”
一句話把黃蘭問住了,她低下頭,眉眼低垂一言不發。
楚天賜嘆了口氣,語氣放柔和:“我知道你心疼女兒,放心吧,就半個月,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半個月怎麽也得把這個不孝子給我抓回來!”
話是這麽說,黃蘭心裏還是沒有底兒,女兒的性格她是最知道了,這樣突如其來的“抓包替婚”,她不一定會答應。
事已至此。
想再多也沒有用。
猶豫了再三,黃蘭還是把女兒叫過去。
楚青是知道哥哥的事兒的,她也知道爸媽最近都在為他的婚事兒憂愁,所以當爸媽叫她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商量如何收場并未在意,點了點頭就準備下樓。
雖然是自己的女兒。
但是楚天賜和黃蘭都非常緊張。
楚天賜用力的抽了一口煙,倆人一起擡頭看着 樓梯間。
楚青的腳步很輕,她穿了簡單的白色紗裙,飄渺白沙裹緊綢緞,纖細修長的手扶着樓梯緩緩的往下走。
唇不點而紅,煙眉清淺,那樣貌,配上那樣的氣質,楚青就仿佛是山水畫裏走出的古人,有着不同于喧嚣現代人的沉澱與內斂。最醒目的就是眉心那顆痣,如果這痣生在別的地方都會顯得這張精致的臉略有瑕疵,可巧就巧在她正在眉宇之間,猶如紅梅落雪,平添了一份楚楚與神秘。
楚青在看到楚天賜和黃蘭忐忑的目光是眉心一跳,眼裏浮起了一絲疑惑。
女兒冰雪聰明。
楚天賜一直都知道,要不是她從小的經歷與冷清的性格,他真的認認真真思考過讓她接自己的企業了。
“青青。”
黃蘭還沒說話,眼裏就帶着愁容與不舍,她重重的嘆了口氣,給楚青倒了一杯暖茶,楚青接過茶杯,看着她,又看了看楚天賜。
楚天賜撚滅了煙,他一雙漆黑的眸子盯着楚青半響,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此時此刻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楚青是她們二老放在手心裏呵護的,一家上下,包括那個不孝子楚白,有誰敢欺負她都是要拼命的,而如今……這破爛攤子居然要最愛的女人去收拾,一時間,他竟不知如何開口。
楚青坐在沙發上,雙手自然地交握放置于自己的大腿上,目光淡淡的落在清漆的實木茶幾上。
只是這樣坐着,就好似一副美景,讓人看得拔不開眼睛。
她沉默了片刻,輕聲問:“爸媽,你們是想要我去替哥哥麽?”
……
如此的聰明剔透。
楚天賜知道瞞不了她,緩緩的把事情的經過多說了一遍,別看他平日裏頤指氣使的,對待下屬非常有威嚴,在公司更是一言九鼎,可女兒的氣場太強大了,楚青不是那種強勢的氣場,而是自帶着一股子不可侵犯的高冷。
楚青看着楚天賜,将爸爸的不安與糾結盡收眼底,她的手依舊放在茶杯上,安靜的聽着,一直到他講完話都沒有說話。
黃蘭信誓旦旦:“就半個月,半個月我肯定把那個不孝子抓回來!”
楚青淡淡一笑,眼眸裏似隔着一層紗,讓人看不透。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二老忐忑的注視下,楚青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兩人都舒了一口氣,黃蘭趕緊轉身,把準備好的材料拿了出來:“青青,你要看看麽?對方是……”
“不必了。”
楚青起身離開,并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既是替婚,誰都一樣。
長發披肩,背影窈窕。
黃蘭看得心酸,眨眼間,那個曾經慌亂無助靠在她懷裏的小姑娘如今已經長大了,舉手投足間的氣場讓人畏懼。
不同于楚家的平靜。
得到消息的穆娜蹙着眉,她靠在沙發上,眉目帶着一絲淩厲,臉上也是陰雲密布。
手下的人把調查來的資料放在厚厚的牛皮袋裏,“穆總,我查到的就是這些。”
穆娜的眼眸裏隐着寒氣,“你的意思是眼看着還有一個月大婚,楚大公子在窗戶上留了一條麻繩,就這麽跑了?就是為了不娶我的女兒?”
為首的男人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他求助的往後看了看,沙發上,正坐着一個妙齡少女。她手裏端着一杯紅酒,貓咪一樣縮着,慵懶的眯着眼睛,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
穆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轉身看着女兒:“阮阮,不然這婚事算了吧。”
這是她的先夫定下來的,穆娜本來就對楚家不甚滿意,楚家已經不複盛世,現在正在走下坡路,當年她們兩家還能稱得上旗鼓相當,門當戶對,而現如今,怕是楚家高攀了。楚白那個孩子,她看過,對于他放蕩不羁的性格不是很滿意。現在又出了這麽一遭事兒,她更是不滿。
阮秋放下酒杯,她笑了笑,妩媚自唇間流淌:“畢竟是爸爸答應過的。”
這一句話讓穆娜沉默了,過了很久很久,她兩手抱着看着窗外淡淡的:“你長大了,很多事兒我不會再幹預,你既然同意,我不會多說,只是楚天賜對于這女兒很維護,這麽久了,連我都沒見一面最近才看了照片,樣貌是不錯,只是怕是有千金大小姐的毛病。”
穆娜轉過身,眼睛盯着阮秋:“她是女兒,又有一個哥哥,雖說楚家不如之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家的今後……”
“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天這個時候,兩家見面前,你們先見一見。”
“好。”
“你不用憂愁,既然是商業聯姻,自然是各取所需。”
言外之意,這婚姻後的感情根本不值一提。
“我明白。”
阮秋站起身,似是不想再多說,穆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眼看着她要離開,忍不住叫住她:“阮阮。”
阮秋轉過身,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
穆娜看着女兒,那眉那眼,精致的不切實際,一時間,她想說的話全都咽了下去:“沒事兒了。”
第二天。
阮秋起得很早,她整理完畢,下了樓。
貼身保镖央卓兩手背後站在車前,看到阮秋來之後,打開車門。上車前,阮秋轉身看向二樓,那裏,穆娜正端着咖啡穿着藏藍的睡衣看着她,阮秋對着她笑了笑。
穆娜搖了搖頭,寵溺的說:“別忘了今天的見面。”
阮秋點了點頭。
穆娜喝了一口咖啡,眼眸盯着她:“畢竟是未來的妻子,一點都不好奇激動麽?”
“不會。”阮秋整理着衣領,唇角上蕩着不屑:“什麽樣的人我沒見過,有什麽好激動的?”
穆娜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目送着女兒離開。
上了車,阮秋斂了笑容,她靠在座椅上淺寐。
央卓很安靜,一直專注開車沒有打擾她,不知過了多久,阮秋睜開了眼睛,狹長的眸子裏蕩漾着水霧。
車子已經不知道停了多久。
央卓面無表情的坐在駕駛位上一動也不動。
阮秋看着窗外淡淡的:“央卓,我要見到她了。”
央卓轉過身看着阮秋,沉默了一會兒,她問:“阮總,上午的會議——”
阮秋轉身看着央卓唇角之間似笑非笑:“我哪兒有那個心思,從昨晚就開始激動,一宿都沒睡。”
央卓:……
剛剛還和穆總………當真是撒謊不眨眼。
對于這次見面,兩個人有着不同的心情。
楚青來的很早,她坐在咖啡廳裏,喝着咖啡,安靜的翻着書,只是平靜的心泛起了漣漪。
她忍不住去想。
真的這麽巧合麽?
阮秋……阮秋……怎麽與她就差一個字?
楚青搖了搖頭,不會,怎麽會是她,如果真的是她……那樣溫柔的人怎麽會如傳說中的那樣不堪?
不知為什麽,楚白不止一次在楚青面前提起他的未婚妻,那語氣,那眼神,讓楚青有一種被試探的錯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淡淡的類似于梨花的冷香打斷了楚青的遐想,她的身子一僵,緩緩的擡起頭,正對上阮秋那雙如畫的雙眸。
一時間,天旋地轉,楚青仿佛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她怔怔的看着阮秋,如墨的眼眸裏盡是驚訝與錯愕。
阮秋卻看着楚青那張精致的臉淺淺的笑:“青青。”
作者有話要說: 讓大家久等啦,來啦來啦!葉子揮揮小手,來一個群麽麽噠。
ps:這次是同性可婚背景哦。
每天上午十點,咱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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