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闖入者【冰山、二貨、虛僞臉的組合,真的沒問題麽?】 (4)
穩的活到現在。”
☆、找麻煩
錦素馨看着蓮花缸中的“寶石”,從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母親”這個詞在她生命之中的意義有多重要,原來那片惬意的天地是她母親生活最後的恩賜,鼻尖一酸,錦素馨跪在地面上磕了幾個響頭,随即被吳修成攙扶着站起身。
“……哎,素馨,有件事情我要與你商量。”吳修成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慢慢的說,“小師妹生前曾經有過道侶,就是儀秋的父親,屍骨雖然已經凝成了魂石再不能離開你身邊,但找到小師妹屍骨的消息,我卻還是需要通知王銳藻父女。”
錦素馨點點頭,知道理應如此,不過心裏對自己的身世卻越來越好奇了。
吳修成見錦素馨臉上有抵觸情緒,臉上展開舒心的笑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繼續說:“我之前一直想找個機會将你娘封印的遺物解開,給你和儀秋平分了,卻不好開口。現在正好是個機會,王銳藻自平露走失之後性格越見陰沉,見到你只怕不會有好臉色,但這是人之常情,你忍忍罷——我和潤火師弟都相信師妹不是那樣的人,只怕當年之事另有蹊跷。”
“我知道了。”錦素馨臉上沒有一丁點勉強的神色,打消了吳修成的擔憂,他滿意的點點頭,對着吳靜業使個了眼色,吳靜業立刻端着托盤走到錦素馨面前,很調皮的對她眨了眨眼睛。
“入門當日需更換親傳弟子的服飾,師伯沒什麽其他手藝,煉器還是拿得出手的。我見你穿衣素雅淡然,想必是喜歡這種衣服的,潤火師弟門下弟子正好只用紅白兩色,我讓器物房趕制出來,又替你煉制了一番。材料所限,只能是中品靈器,效果雖然說不上太好,但你在門派之中穿穿無妨。今兒正好你過來了,就順路帶回去,省得靜業還要再跑一趟。”吳修成輕撫着美須,臉上的表情其實很是自得,但說話仍舊帶着謙虛的味道。
吳靜業并不太怕自己家中的長者,跟着插嘴說:“師尊在衣領、袖口和裙擺上鑲嵌了不少流經辟穢珠,防備他人下黑手最好了。”
“師伯,謝謝你。我會……好好修煉的。”錦素馨開口致謝後發現自己除了承諾好好修煉,竟然再沒有什麽能做的了。
但就算這麽簡單的承諾卻還是讓吳修成十分高興,他贊賞的看着錦素馨說:“好好修煉才是正理,既然已經築基就要勤奮修煉,修仙既然已經是逆天,更要活得長長久久,也不枉費自金丹期起,每次進階都被雷劈啊,哈哈!”
陪着錦素馨一起前來的茗若蓮一副受不了的神色,小聲嘟哝:“修煉、修煉、修煉,怎麽每個當師父的人就會說‘好好修煉’。”
“你這孩子!我看還是平日努力不夠,不如我傳訊給紫霞師妹,讓她再給你多安排些閉關的時日。”吳修成饒有興致的逗着茗若蓮,果然下一刻茗若蓮就臉色大變,急匆匆的丢下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跑了出去。
吳修成帶着笑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錦素馨身上,溫和的說:“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去問你師父,潤火師弟不發脾氣的時候是個特別溫和有耐性的人。”
不放脾氣的時候?那就是說,發起脾氣來很吓人?
錦素馨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師父暖如三月春花的笑臉,随後發現自己對這張臉做出怒火沖天的表情完全無法想象,她只能乖巧的點點頭,接受吳掌門的好意:“師父待我很好,我會聽師父話的。”
“這就好,你去吧。”沒有其他需要交代的事情,吳修成直接讓女孩帶着蓮花缸離開了。
錦素馨手腕一翻,黃泉燈恢複成蓮花發簪的模樣,在她擡手插入濃密的黑發之間時候,主動為她盤好發髻,一朵水靈靈的蓮花壓在發間,更顯氣質清雅。
吳修成點點頭,評價道:“雖然看着不是什麽昂貴的法器,但能為女子盤發,确實輕省不少。難怪你一個人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竟然還能把垂地長發梳理得整整齊齊的。”
錦素馨露出而笑,并不接話,拱手向吳修成行禮後,腳步輕快的走了出去,她突然意識到王儀秋一直怨念着自己的“好運”是什麽了——做魚的時候,肖琳真心待她;化出人性之後,哪怕遭遇了危險也總有人幫助,更加不能忽視的好運是,無論是她的錦鯉原身還是插在發間的黃泉燈,竟然都沒人能夠識破。
只有安全的活下去,才有未來,這就是她最大的幸運。
腳步輕快的回到房間後,一只紙鶴撲閃着翅膀用長啄敲着她的窗框,讓錦素馨對自己放行。
錦素馨打開窗後,興味十足的看着紙鶴落在桌面上,将一冊薄薄的書本平放下,對着自己發出一聲鳴叫,随後化作金光消失無蹤。
伸手取來書冊,上面寫着《常識》,沒錯只有“常識”兩個字……
錦素馨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偌大的門派給輔助技能的入門書籍取名字竟然已經這麽偷懶了麽?但當她發現書脊上用娟秀小字寫着的“作者:王儀秋”的時候,心情立刻平靜了,四處賣乖讨好,确實像是王儀秋的為人風格。
對人不對事,錦素馨雖然對這本出自王儀秋之手的小冊子有些抵觸情緒,但還不足以抵擋她從中了解煉器、煉丹、陣法、培育靈植和靈獸以及修功德的興趣。
沒錯,就是修功德!
在仔仔細細的看完了《常識》之中的內容後,錦素馨下定決心聽師父的話,師父是不會害她的,修功德只有入門條件要求高——開始的時候不能殺人——之後随着攻的積攢到了一定成功,自然能夠得到天道運勢的庇護,不用再顧及手中是否沾染鮮血,只要殺的是該殺之人,就必不心慈手軟。
何況功德的積攢蘊育與平常,只要心懷善念、做事留一線就夠了,根本不像其他幾樣,需要付出特別多的心血精力,還未必獲得成功,修功德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必須持之以恒,而且要始終心懷善念、不曲解天道鑽空子。
這對有點死腦筋的錦素馨來說,是最适合的,她是個無趣的人,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日子平平靜靜的到了收徒大會,錦素馨這個內定選手直接被安排在最前方,開始沒多久就被點明站到了潤火老祖身後,看着正殿跪着的黑壓壓一片人影,錦素馨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在門派之中地位相當尊崇,引路的一些道童甚至稱呼她為“師叔”和“師叔祖”。
底下一片人影離得太遠,錦素馨修為不夠看不清楚,無聊之中視線只能在近距離的幾位閣主之間亂轉,溫宏哲、王儀秋和茗若蓮都赫然在列,各自站在自己的師父身後,溫宏哲相貌肖似其父,修仙之人的相貌又與境界有關,大多數現實的都不是真實年齡,溫宏哲站在溫翰長老身後,讓兩人看上起更像是氣質相似的兄弟,而不是父子,而溫翰長老身側坐着一名美婦人此時見錦素馨看了過來,眼神顯得時間驚喜激動的對着她點點頭。
錦素馨馬上反應過來,這就是自己的姨母了,她立刻彎起嘴角微笑着隔空行禮,美婦人臉上笑意更濃,拉着溫翰說了些什麽,引得溫翰也将視線放在了錦素馨身上,過了一會跟着點頭打了個招呼。
相比起溫翰長老一家的親近态度,坐在他們身側的一名男修則陰沉得多,盯着錦素馨的目光簡直像是盯着青蛙的毒蛇,發現錦素馨看向他的視線時,周身竟然爆發出殺氣。
潤火老祖輕輕放下茶盅,“叮咚”一聲瓷器與木桌發出輕微的碰撞聲,但溫翰長老身側的男子已經收回了視線,重新觀察着殿中跪着的年幼修行者。
潤火老祖平淡的說:“素馨,平日不要往溫長老院子多走,那名對你有殺意的男子就是王儀秋的父親,他的洞府在與溫長老相距不遠。若是想加害于你,師父怕會來不及趕到。”
潤火老祖語氣沒有丁點煙火氣,可聲音并沒做任何壓制,滿場人物都聽得一清二楚。
潤火老祖話音未落,隐身黑衣的男子已經拍桌暴怒而起,他雙眼通紅,手執一柄殺氣騰騰的長劍瞬間飛躍而至!
潤火老祖擡手一點就将劍尖打偏,起手姿勢看起來還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黑衣男子已經整個人摔在了地面上,潤火老祖站起身彈了彈衣袖,眼神異常惋惜的看着少了杯蓋的茶盅,輕輕一嘆:“我真的特別不喜歡因為動手而浪費東西。”
……所以動起手來就把人打的一臉血麽……
“王銳藻,你不是我碧海聽簫閣之人,收徒大典也敢胡作非為。”潤火老祖臉色一變,正氣凜然的用眼白看着摔倒在地的王銳藻,狠狠一揮衣袖,質問道:“意圖攻擊我派長老,該當何罪?”
此話一出,萬籁俱寂!
錦素馨看着潤火老祖,眼中全是對他睜眼說瞎話的崇拜之情,輕輕一調換攻擊對象,瞬間高端了好多!
☆、師姐師弟
吳掌門和潤火老祖師兄弟幾百載,自然不會在收徒之日拂了潤火老祖的面子,所以倒黴的人只能是王銳藻。
他輕輕咳嗽一聲,對着溫宏哲吩咐:“宏哲,你姨夫修行近些日子進境不良,心情總是有些煩悶的,讓他去後殿休息吧。”
溫宏哲一家都是碧海聽簫閣的門人,惹惱吳掌門對父母名聲也都有礙,一聽到吳修成的吩咐,立刻拱手稱“是”,随即帶着兩個道童将吐血昏過去的王銳藻擡了下去。
“潤火師弟修為又精進了,不如多教導幾個孩子,也好為讓他們能聽聽大能者的教導。”吳修成随即轉過臉看向潤火老祖,眼中滿是警告——小兔崽子,收徒大典折騰就算了,也找個不要那麽蠢的理由讓他收拾爛攤子好麽?
潤火老祖起身拱手謙虛到:“師弟無德無能,只知道勤能補拙,哪有什麽多餘的才能。何況創立的功法也只适合水火雙靈根,底下的弟子怕是沒有什麽投緣的了。”
“這又有什麽,前幾日後山妖獸有些動亂,昊穹帶人下山整治,抓到了幾窩洗髓九雷鳥,不多不少有一十八顆妖丹。師弟若是終于看開了,想帶些徒弟,我在門派之中擇三名修煉勤奮卻靈根不佳的弟子,将其洗成水火雙靈根又何妨?”吳修成看着潤火老祖皺起眉頭的樣子,心裏終于舒服了。
司空昊穹這孩子運氣好,剛剛回門派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遇見了遷徙到碧海聽簫閣個緊挨着的懸崖之下,整日将山下的村鎮攪得雞犬不寧,甚至夜裏偷偷抓走剛出生的幼童給孵化的雛鳥為食。
其中有不少鎮民家中的子弟都在碧海聽簫閣謀職,一番通報立刻将消息傳進了司空昊穹的耳朵裏,他想到鎮民的苦難和自己對錦素馨欠下的人情,帶上十幾名同為劍修的師弟直接就傳進了懸崖附近的山林之中,以雷霆之勢将整個洗髓九雷鳥剿滅了,帶回了八十一顆妖丹。
司空昊穹于此時有功,吳修成本就打算出一顆為他将木火雙靈根洗掉一個,反正身為劍修靈根是哪一種根本不重要,通曉劍意就好。
可他這首徒是個有恩必報之人,竟然對吳修成說要将自己的那枚妖丹讓給錦素馨,吳修成想了想要是拒絕了司空昊穹的要求,并且對他曉之以理。
潤火老祖自創的功法獨家适用于水火雙靈根修煉,可這功法雖然威力強大,整個碧海聽簫閣卻除了潤火老祖之外就後繼無人了!
錦素馨能以水火雙靈根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門派之中,可謂是承天之運,若專門洗一次靈根,還不如直接将小姑娘安排到潤火老祖身邊,錦素馨質樸的性格既适合修煉那套功法,又能讓潤火老祖的功法傳承下去,真是一舉兩得。
吳修成幹脆承諾自己看中的大弟子,反正都是要給錦素馨還人情,還不如直接給她找幾個人品上等、修煉勤奮的師弟,那孩子雖然在入門早,可年紀小、性子又有點遲鈍的可愛,最是招年長男修疼愛的類型,不怕做了師姐沒人護着,于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出。
潤火老祖和吳掌門多有默契,給三靈根的弟子洗掉靈根本可以私底下說,此時卻當衆揭開,他也知道此事勢在必行,幹脆的同意了吳掌門的提議:“不如就在還沒挂名的內門弟子之中選幾個吧,師兄比我有眼光,洗出水火雙靈根後直接送來我門下。”
吳掌門應下此事,雖然洗靈根到底能夠洗掉哪一種全憑運氣,但一十八顆洗髓丹總不會一個水火雙靈根的弟子都洗不出來。
收徒大會後半截也就在沒有什麽亮點了,錦素馨每天只要跟着潤火老祖,聽他講解如何運行功法,每次坐在聚靈陣之中修煉就再沒了別的事情需要忙。
五十日後,三名一看就很溫和忠厚的男修被吳靜業帶着送到了潤火老祖面前,潤火老祖認真的看了幾眼之後,滿意的點點頭:“師兄挑選的,果然都是勤奮堅韌的底子。”
錦素馨看向三名男修,完全不知道師父怎麽第一眼就看出來他們三個“勤奮”“堅韌”了,疑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潤火老祖臉上。
潤火老祖對着錦素馨光滑的額頭輕輕一彈,語調輕松的說:“體內靈氣很駁雜,而且沒有一個不是在大限來臨之前築基的,經歷過生死劫難的性格必定堅韌不拔,都是些好孩子。”
“師叔,師弟們送來了,我回去給師尊複命。”吳靜業恭恭敬敬的對着潤火老祖行了一禮,随後退出房門。
“弟子孔永年、付俊傑、封饒見過師父、師姐。”三名男修撩起衣擺跪在潤火老祖面前,雙手撐在地面,連磕三個響頭。
“起來吧,正巧我剛剛給素馨講解功法。你們修為都如何了?”潤火老祖表情溫和的看着三名新弟子。
最先開口的孔永年向身後的兩人看了一眼後,主動答道:“徒兒三人具在五十年內築基,修為都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徒兒最早,俊傑随後,封饒是上個月剛剛築基成功的,。”
“就按照修為排行吧。”潤火老祖淡淡的說,随即瞥了錦素馨一眼笑道:“素馨雖然築基不久,但你們卻要叫師姐了,她已經隐隐要突破到築基中期的修為了。來,坐下。”
“自有修仙之法起,三階之中都說水火雙靈根相克,然修士的肉體若是水火不交卻是要壞事的。需知火為陽、水為陰,陰在內,陽之守也,陽在外,陰之使也。以陰為基,陰以陽為偶;陰為陽守持于內,陽為陰役使于外,陰陽相互為用,不可分離,道乃一。修行之時本不必在乎自身靈根陰陽如何,既然身具靈根,自然都是可以通達靈氣,将純淨的靈氣吸入體內貯存的。”潤火老祖說着微微一嘆,“可惜現下修士們都覺得單靈根修煉一日千裏,竟然不珍惜自己萬衆挑一的修仙體質了。”
孔永年三人臉色微紅,顯然也是免不了對單靈根的修士心懷豔羨而自卑與三靈根的,潤火老祖不再談這個話題,已經細致的講解着功法的注意事項,一個個帶着弟子用靈氣沖洗經脈肉身。
潤火老祖占用的院落雖然不在靈脈之上,卻反而在碧海聽簫閣移動後按照五行排布的門派正中央,高級聚靈陣一擺,效果絲毫不弱于任何一個坐落在靈脈上的,吸收的靈氣并不偏重任何一種,但這種修煉方式除了錦素馨之外,剩餘三位師弟卻顯然适應不良,打坐一整天後,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
“我已經讓道童将你們三人的行李遷入後殿,今天就到這裏吧,你們去進食。”潤火老祖放松令一下,孔永年、付俊傑、封饒霎時癱軟在聚靈陣上。
只有錦素馨眼中充滿期待,毫無滞澀的起身,封饒看着錦素馨活蹦亂跳的模樣,苦笑着開口:“師姐不覺得難受麽?”
錦素馨腳步一頓,看向封饒認真的搖頭回答:“很舒服,這裏靈氣渾厚,各種靈氣所占成分均勻,存入體內後,根本不需要專門煉化。你們為何都面色蒼白,冷汗直流?”
“大約是對除了水、火靈氣之外,親和力不夠,有些消化不良吧。”付俊傑自嘲了一句,三人之中他的體力最佳,此時将還坐在地上的孔永年和封饒扯起來,對着錦素馨道別後,三人相互攙扶着去了後殿用膳。
錦素馨身為潤火老祖唯一的女弟子,自然是不會和他們吃住在一起的,看着稚嫩的模樣,幾個男子也不好意思讓小女孩跟着吃粗食,雖然從內門弟子變成了親傳弟子,他們三人卻是沒有什麽家底的。
錦素馨則一向被吳修成叫去正殿,跟着吳靜業和茗若蓮一起用膳,今夜略有不同,飯桌上多了在收徒大會當日對她态度不善的王銳藻和一個勁兒向錦素馨賠笑臉致歉的王儀秋。
“素馨妹妹,我爹想見見娘遺骨凝出的魂珠。”王儀秋主動為錦素馨夾了一筷子菜,臉上透出哀求和讨好的神色。
“哼!平露是我的結發妻子,她的遺骨本就該屬于我,由我在埋葬,而不是被某些人吸收了回頭給她女兒臉色看!”王銳藻說話絲毫不客氣,他一開口,餐桌上的氣氛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吳修成卻不怎麽給王銳藻面子,他的看法和潤火老祖差不多,并不欣賞王銳藻欺負錦素馨的行為,錦素馨不論是小師妹和誰的孩子,但對他們來說都是錦平露的女兒,輪不到王銳藻一個“外人”欺負。
“今日叫王兄來,正是要處理小師妹遺物。”吳修成話一出口,馬上讓衆人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吳修成不緊不慢的說:“修士之間,頻頻更換道侶之人甚廣,約定俗成遺物由其全部子女平分,平露的遺物,我已經在六位閣主和十一位長老的見證下分好了,儀秋和素馨各一半。”
王銳藻一章拍翻了餐桌,對着吳修成怒吼:“吳修成,你不要欺人太甚,平露是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走後我為了她孤守了五十多年,你竟然敢将她的遺物分給這不知道哪裏來的小雜種?!”
“……你說師妹生下的女兒是小雜種?王銳藻,滾出去,我碧海聽簫閣不歡迎你。”吳修成端着茶碗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的時候,眼光寒如冰霜。
☆、從天而降
王銳藻臉上一僵,整個人氣質更顯暴躁陰郁,但吳修成卻沒有給他面子,直接說:“開門,送客!”
幾個守在門外的幾個徒弟立刻打開殿門,禮數周全的将王銳藻“請”出門,吳修成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起身走到正殿角落的一口雕龍繪鳳的樟木箱子前,拿出一枚精細小巧的女式玉簪,插入巴掌大小的鎖孔內,銅鎖爆出一片柔和的光芒瞬間收入鎖芯之內,“咔噠”的一聲被打開。
正殿之中霎時靈氣沖天,箱內充滿各式珍寶,讓人眼花缭亂,溫翰長老從袖內取出一張單子,一件件念着寶物的名字,寶物自動飛出木箱落在殿內的地面上,一盞茶的時間內已經查驗完畢。
溫翰點點頭,說道:“掌門師兄,平露的遺物數量無誤。”
吳修成衣袖一揮,珍寶已經自動分成兩撥,落入兩個乾坤袋內分別飛向王儀秋與錦素馨,錦素馨接過乾坤袋,輕柔的摩挲着錦囊精美的繡文,将乾坤袋貼在臉上蹭了蹭,一朵小小的笑花出現在稚嫩的臉蛋上。
王儀秋卻将乾坤袋拿到手之後,飛快的打開查驗其中的物品,随即她臉色一僵,擡頭看向吳修成提出了不滿:“掌門師伯,為何将我娘留下的萍瀾玉壺分給素馨妹妹?她又不會泡茶。”
吳修成眼神奇怪的看向王儀秋,語氣平靜的解釋:“你想要萍瀾玉壺只是因為會泡茶?那只是個中品防禦寶器,而且需要雙靈根才得以催動其中靈氣,你拿了也用不了,只是泡茶,豈不是暴殄天物?而且它還不如我分給你的寰水簪,雖然都是防禦寶器,但它的品階還要再高出一層,只差一點就是上品寶器了。”
紫霞老祖眼眸一閃,若有所思的看向王儀秋似有內情的神色,臉上自然露出笑容笑罵了一句:“儀秋,你既然用不了萍瀾玉壺,還是讓給素馨吧。既然喜歡泡靈茶,回去閣內我将新買來的紫雲若水壺送到你房中,別和素馨一個小孩子搶東西了,說出去多不好。”
王儀秋咬住嘴唇,垂下頭點了點,輕聲說:“但憑師父做主。”
紫霞老祖向潤火老祖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潤火老祖搖頭表示自己對此毫不在意,兩人行動之中坐實了王儀秋要搶奪同母妹妹分得遺産的名聲,剩餘的幾位閣主和衆多長老相互一交換眼神,看着王儀秋神色多多少少都帶上其他意味。
“勞煩給位師弟、師妹了,既然将小師妹的遺物分割完畢,大家各有事務需要處理,散了吧。”吳修成也不啰嗦,風風火火的将該做的做完,直接散會。
王儀秋跟在紫霞老祖身後一言不發的離開,潤火老祖頓了頓動作,突然對錦素馨說:“後山有一片山林,峭壁之上是我的洞府。素馨,拿着這塊玉牌,你去閉關吧,你心性單純但修為太低,洞府之中靈氣濃郁,你專心修煉,幾年之內不要出來了。”
“是,謹遵師父教誨。師父、師伯,素馨告退。”錦素馨動作一板一眼的向兩位長者行禮後,退出正殿,操着飛行法器很快就來到了後山,度過一片密林之後,果然出現了懸崖峭壁。
錦素馨小心翼翼的向上飛行,在飛行法器幾乎不再上浮的時候,終于見到十米外的一處山壁上靈氣隐隐,似有祥雲,可惜飛行法器已經不能飛得更高,錦素馨深吸一口氣對着飛行法器用力一踏,整個人在空中躍了起來,而飛行法器卻被她踩得不停下墜。
伸手用力摳着山壁,錦素馨小心踩着腳下凸起的山石穩住了身體,手掌招了招,下落的飛行法器一閃,變回玉镯扣在了她的腕間,她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腳步,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瞬時吓得渾身冷汗,加快動作飛快鑽進洞府。
摸出玉牌拍在洞府的禁制上,錦素馨一進門立刻腿軟的摔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氣,過了許久,她撐着身體站起身,扶着洞壁向內走去。
錦素馨本以為此處建在山腰定然顯得暗無天日,可洞府的牆壁上向前滿了明珠,随着洞府入口處一點點陽光就反射得滿室通明,牆壁上的明珠更是光澤圓潤,錦素馨好奇的摸了摸确定是真貨後,不由得對自己師父的財大氣粗感到詫異。
她擡着仍舊有些發軟的腿向洞府內部走去,沒想到本應該越來越幽暗的洞府在錦素馨前行了一刻鐘之後突然天光大亮,位于半山腰上的洞府竟然被鑿開了頂棚,洞府之中水霧缭繞,偏偏還有一處冒着寒氣的水池源源不斷的散發出濃郁的靈氣。
錦素馨快步走到寒潭邊上,緊挨着洞壁的位置果然反複翻湧出岩漿,又被寒潭之中的水澆熄,如此反複蒸騰出缭繞整個洞府的水霧,這對水火雙靈根的修士而言是絕佳的修行聖地!
錦素馨眼前一亮,試探了水溫足以忍耐後,立刻褪去衣衫跳入寒潭之中,冰冷的池水包裹着錦素馨的身體,但她的肢體非但沒有任何滞澀,反而真正“如魚得水”,銀光一閃,一條碩大的錦鯉出現在寒潭之中,銀色鱗片、金色魚鳍,脊背之上一道火焰般豔麗的紅色紋飾橫貫前後,清澈的池水随着她的游動泛出粼粼波光。
游離在洞府中的蒸騰水汽全部被錦素馨吸到腹中,沒了水霧的克制,滾燙的岩漿與寒潭池水碰撞的更加激烈,水火靈氣交纏在一起激烈碰撞,整個洞府都微微震動了起來。
銀錦天鯉是天地靈物,修行起來毫無滞澀之感,錦素馨恢複了真身後,心中默念着師父傳授的功法,糾纏不休的水火靈氣竟然立刻被她丹田內的靈氣牽引,平順的一同進入體內,水靈氣順着經脈游離,慢慢被功法轉換成凝練的微涼滋潤的液體,壓入丹田之中,重歸水性的柔和沉靜,而火靈氣周游在錦素馨體外,在她脊背上的火焰紋路上跳動,暴烈的靈氣驟然紮入鱗片的縫隙之中,化作一道火焰裹住她的丹田,卻沒有灼燒體內的水靈。
溫暖散于四肢百骸,錦素馨發現自己的經脈随着火靈的燃燒全身上下的經脈都熱了起來,不再如以往一般,修行過後只有丹田處隐隐透着暖流。
包裹着身體的熱度越來越高,丹田處滋潤的涼氣也越來越重,冰火兩重天的滋味逐漸變得難以忍耐,錦素馨咬緊牙關,調動體內的全部靈力推動着經脈之中尚未順服的靈氣在經脈之中游走,終于将它們完全壓入丹田。
“嘩啦——!”的一聲,寒潭之中池水卷起巨浪,水花四濺,沖的遍地都是水痕,澆在熔岩壁上的池水立刻重新化作濃郁的水霧浸滿洞府,錦素馨恢複了人身,仰頭枕着池邊的巨石休息,經脈雖然因為吸收了過量的靈氣而脹痛不已,但整個人精神極佳,只覺得自己更加耳聰目明,對天地的感悟也更深了一層。
她伸手揉了揉仍舊隐隐發熱的丹田部位,只覺得指尖一燙。
錦素馨立刻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腹部,三簇豔紅色的火焰紋路正在神闕下三寸處圍城一道蓮花座,其上火靈浮動,帶着一股剽悍的炙熱之氣。
錦素馨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腹部的火焰花紋,起身從寒潭之中走了出去,指尖一挑,一滴池水被她彈在火焰紋上,只聽“呲——”的一聲,水珠乍然變成了蒸汽消失無蹤。
錦素馨擡手一摸,發間的黃泉燈果然不見了蹤影,她心念微動,腹部的火焰蓮花紋立刻如蓮花盛開,黃泉燈浮出體外穩穩落在她的掌心盛開的蓮花花瓣不再只有尖端染着淺淡的嫩紅,整個花瓣都變成了粉紅色,而尖端甚至透出豔麗的正紅色,下體碧綠猶如玉雕,手感極其溫潤光澤。
錦素馨好奇的看着黃泉燈的色彩變化,上下翻轉着尋找其他不同之處,剛剛還陽光充裕的明亮天色突然暗了下來,雷聲大震,一道紫色的閃電以雷霆萬鈞的氣勢劈砍而下,“轟隆——轟隆——!”的巨大聲響震得錦素馨所在的山脈都搖晃了起來。
錦素馨臉色一白,雖然錦鯉的天性并不會讓她懼怕雷電,可地動山搖的雷聲卻把她吓得手腳發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只知道呆坐在原地環抱着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整個天空透出詭異的赤紅色。
雷聲閃電夾雜着瓢潑大雨從頭淋下,但潤火老祖的洞府顯然是印刻着避水咒的,雨滴打在洞府上頂端,立刻被無形的屏障阻隔,向兩側的凹槽留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終于重新放晴,錦素馨撐着僵硬的手腳起身跌回寒潭之中清晰身上的泥土,“噗通”一聲,濺起無數水花,一道黑影摔進寒潭之中,錦素馨下意識的伸手一扯,粗糙的布料立刻發出撕裂的聲響,錦素馨被黑影下墜的力道一同扯進寒潭之中。
水中衣料浮動,擋住了錦素馨的視線,只能看到黑影嘴唇烏黑,眉間一點朱砂痣紅得刺目。
☆、一起去喝蘑菇湯
寒潭的水位高低并不一致,四周足夠讓成年男子沒頂,但寒潭中央以錦素馨及笄少女的身高盤膝坐在上面也就頂多淹到肩膀。
落入寒潭的男子運氣極好,他若是一頭栽在寒潭正中央,只怕要碰得頭破血流,但他正巧貼着寒潭地步的凹槽墜下來,又被錦素馨扯了一把,因此除了微微有些嗆水竟然渾身上下都看不出什麽傷痕。
錦素馨人形時候自然是無力将高壯的男子運上岸邊的,但她的魚身修長足有三丈,運送個把男人不在話下,男子又是昏迷狀态,根本不擔心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錦素馨在被扯入池水的瞬間化作一尾錦鯉,魚尾輕擺,身子在水中颠倒一圈,正好将男子托在尾鳍之上。
她身子一扭,緊貼在尾巴上的男子瞬間被她推到水面,再用力劃動一次池水,錦素馨成功的将男子推到了岸邊。
變回人形,錦素馨馬上連拉帶扯的将男子推到寒潭外,伸手一拉,男子覆在臉上的布衣就被她推離了面頰,秀美絕俗的容貌伴着閃亮的光頭出現在錦素馨面前,她微微一愣。
竟然是圓通和尚!
錦素馨瞬間緊張了起來,自打有了神智以來,與她毫無淵源卻無條件為她着想的人只有圓通和尚,眼見圓通此時雙唇烏黑,面色萎靡黯淡,錦素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沒個着落,她根本不會什麽救人的法門,緊張的團團轉了半晌,終于想起腰間挂着的錦囊。
這錦囊之中收取了火硝門許多門人的遺物,裏面必定有些救命的丹藥!
抖着手扯開錦囊,瓶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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