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闖入者【冰山、二貨、虛僞臉的組合,真的沒問題麽?】 (5)

罐夾雜着金丹散落了一地,錦素馨毫無防備的将後背留給昏迷不醒的圓通,自己一個個查看着丹藥的名字。

“回魂丹,就是它了!”錦素馨看着玉瓶上篆刻的名字,臉上霎時浮現出一朵笑容。

圓通留給她的玉牌上提過回魂丹,雖然是大路貨,但無論解毒、魔氣附體還是引導靈氣都有作用,何況這瓶回魂丹上面金光湛湛,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雖然可能不夠對症,但效用必定不小。

可惜,沒等錦素馨站起來,已經被一具壯碩的身體從背後狠狠壓在身下,堅硬的牙齒狠狠咬上了她的脖頸。

“啊,好疼!圓通大師!和尚,你怎麽了!”錦素馨慘叫出聲,被整個人被趴伏着牢牢壓制在地,即使手腳都可以動彈,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兒伴随着溫熱的液體從錦素馨劇痛的脖頸散開,洞府之中瑩潤的白光立刻被染成了血色的紅光,圓通不停舔咬着口中香甜滑膩的皮肉,用力啜飲着血管中甘甜的液體,他猛地張開眼,平日充滿了佛性慈悲的雙眸竟然毫無焦距,一雙沉靜的黑眸完全變成了血腥的紅眸!

錦素馨感覺自己眼前漸漸發黑,手腳也開始感到寒冷不堪,她感受着啃咬自己皮肉、吸食自己血液的痛苦,終于咬緊牙根,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肉體上,霎時下肢變成了魚尾,靈活而充滿了力量的拍向身後之人。

“嗯,……哈、哈……哈……”錦素馨一擊并未得手,但這一下子卻迫使圓通遠離了她魚尾所能夠到達的位置,男人退到牆邊,凝着鮮血的紅眸仍舊一刻不離的盯緊錦素馨,似乎只要她力竭昏倒,就要将她整個人拆吞入腹。

錦素馨看着握在手中的瓷瓶,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回魂丹原本是她好不容易翻出來給圓通和尚調理經脈的,沒想到最終竟然是自己拿它來快速補充體內的靈氣,莫名的委屈和憤怒沖上錦素馨腦海,她狠狠倒了一把回魂丹全部送進口中。

煞白的小臉很快恢複了血色,但錦素馨非但沒感到舒适,反而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像是被刀子割來割去似的疼痛,她細膩的皮膚很快被暴入體內的靈氣撐破絲絲裂口,血絲一點一滴的伸出體外。

圓通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只覺得這山洞之中的空氣越發香甜迷人,坐在地面上的小家夥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誘人的氣味,只等着他狠狠撕咬。

血液的香氣随着錦素馨皮膚破損滲出的血液凝聚而越來越濃郁,神智混亂的圓通終于忍不住腹中不斷叫嚣着的饑渴,腳下微點,瞬間沖到了錦素馨面前。

錦素馨已經沒有還擊的餘地,但體內燥熱亂竄的靈氣這時候卻突然順着經脈上行,擠壓得錦素馨不得不張口,讓全身上下的靈氣猛然沖出體外。

竄出體外的靈氣将渾身無力的錦素馨崩得狠狠向後軟到在地面上,而這股被錦素馨肉身煉化過的濃郁靈氣直接撞進迎面沖來的圓通眉間。

他僵在原地好半晌,眼中混亂與清明相互交替,終于紅光被圓通壓入體內,豔紅色的嘴唇之間流下一股鮮血,整個人卻徹底清醒過來。

看着滿室淩亂的洞府,圓通立刻知道自己度天雷劫的時候遭人暗算,神智混亂猶如瘋魔的時候,若非陰差陽錯進入這麽個洞天福地,事後又得恩人援手,給了他大量靈氣壓制體內魔血,只怕現在已經徹徹底底是個入魔的瘋子了。

圓通快速環視着洞府,立刻發現兩丈外栽倒在地的女子,他快步走到女子身前,臉上卻猛的一紅,飛快解下半舊的袈裟覆蓋住女子全無遮掩的雪背和挺翹的圓丘,他上前将女子抱起身臉上的神色立刻變得凝重。

“怎麽會是這個小家夥……,不好!她體內的……”圓通眉心立刻出現了一道褶皺,也顧不得什麽清規戒律,解開圍住錦素馨的袈裟,前後仔細檢查着錦素馨的肉體,果然在女孩深埋發間的脖頸之上發現了一枚深可見骨的咬痕。

圓通稍一回想就記起了神志不清時候的記憶,他憐惜的輕輕摩挲着錦素馨脖頸上的傷口,掏出自己的乾坤袋将由一方小小的木盒承裝的乳白色藥膏小心翼翼的塗抹在了錦素馨的傷口上。

見血肉模糊的傷口飛快收口,圓通探指搭在女孩腕間,過了片刻,舒出胸中濁氣,輕嘆道:“雖然精血大虧、靈氣散盡,但幸好沒有性命之憂。小僧欠你一命,來日自當回報。”

圓通為錦素馨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坐在她背後将柔和的靈力緩緩推入錦素馨體內,待女孩狀況穩定好,身體能夠自動吸入空氣中游離的水靈氣之後,圓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站起身将她抱到一旁的玉床上,蓋好袈裟。

水能生萬物,可養天地,只要錦素馨體內水靈氣随着經脈生生不息,女孩的情況自會好轉,何況這次的事情雖然兇險萬分,但暴沖而去的靈氣卻将她的經脈拓寬的三倍有餘,對日後修煉極有好處。

圓通最後深深的看了錦素馨一眼,留下無數丹藥後,身形一動,試圖從洞頂離開,但他很快發現這條路根本行不通,連靈氣流動都與外界無二的洞頂有着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禁制,拒絕一切活物離開。

圓通搖了搖頭,只覺得洞府主人是個妙人,回過頭瞥了一眼面色仍舊蒼白的少女,圓通坐在寒潭邊上,神色愧疚的打坐念着早就爛熟于心的佛經。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圓通睜開雙眸,躺在床上的少女仍舊難受的蜷縮着身體,一雙玉足裸露在外,圓潤的趾尖微微透着粉色,讓人想要上前将其握在掌心細細把玩。

圓通不為所動的背過身,自乾坤袋之中搬出一座鍛造臺,布下将随身攜帶的靜音符按在鍛造臺上後,掌心燃起赤紅色的耀眼靈火,炙烤着被他從地面上搜集起來的銀色鱗片,一把小錘出現在圓桶掌心,他悄無聲息的錘煉着銀色的鱗片,讓它們随着敲打改變了形态,漸漸融化。

圓通再次取出一枚小小的瓷瓶,将其中金色的液體點了幾滴在承裝着鱗片融液的小碗中,掌心工具全部消失無蹤,圓通空手捏着滾燙的液體,讓它們很快合二為一。

只見圓通雙手一扭,長條狀的金滾銀圓棒就被拉得細長,上面布滿了自然的扭紋,看起來古樸自然,最後打磨一番後,圓通将這只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銀镯”套在了錦素馨手腕上,女孩周身靈氣流動霎時改變,更顯得自然圓融。

圓通滿意的勾起嘴角,回到寒潭邊收好鍛造臺,取出一個甕架在自己點燃的火堆上,将寒潭水倒進去燒着,他起身在洞府繞了一圈,回來時候寬闊的袖口之中已經裝滿了生長在洞府之中的無毒菌類,順手洗淨菌類,圓通幹脆利落的熬制了一鍋菌湯,他想了想,就扔進去一顆不知名的靈草。

躺在玉床上的錦素馨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久的噩夢,但鼻尖萦繞的濃郁香氣标明噩夢只是噩夢而已,可惜,她一睜開眼睛,立刻拖着無力的手腳擺出了防備的姿态。

圓通輕輕嘆了一聲,看着錦素馨的目光讓她不由自主的愧疚了起來,他微微垂眸,雙掌合十道:“昨夜多謝錦姑娘援手,小僧遭人暗算神志不清,多有得罪。若是餓了,不妨一起喝點菌湯暖暖胃?”

錦素馨臉上微紅,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拽着袈裟,光腳快步跑到圓通面前做好,眼巴巴的看着“咕嘟咕嘟”的菌湯抽了抽鼻尖。

☆、美色

圓通的修為早就不需要進食,但看着錦素馨嘴饞的樣子,也不知怎麽的就覺得有些腹中空虛,随手變出兩只小碗,盛滿了菌湯一人一杯分食。

錦素馨顯然是很喜歡圓通手藝的,少女屈膝坐在地面上雙手捧着小碗喝得眼睛都眯成了弧線,粉嫩的嘴唇不受控制的上揚。

圓通不着痕跡的看着錦素馨現在的模樣,他發現女孩哪怕經歷了昨夜那麽可怕的事情之後,還是對自己沒有絲毫恐懼,圓通抓着錦素馨的手腕又給女孩盛了一碗菌湯,随即有些猶豫的試探道:“錦姑娘,你對貧僧昨夜的行為,若是有什麽疑惑盡管問。”

錦素馨擡眼看了圓通半晌後,抿了抿嘴唇體貼的說:“我信你的為人——你若是覺得需要告訴我,一早就說了;不想說,也不必強迫自己對我袒露秘密。知道別人的秘密,不是什麽好事情。”

圓通低聲嘆道:“是啊,秘密……若這世間再無秘密該多好,必定會少了許多陰謀陷害。”

“心如明鏡,錦姑娘,你确實是個适合修道之人。小僧要有些事情要辦,不知你是否知道出去洞府的方法,送小僧一程?”圓通誠懇的向錦素馨提出要求,他見女孩在洞府之中姿态惬意,很有主人的風範,因此,猜測錦素馨哪怕不是這洞府的主人,也與主人相熟,送人進出應該不是難事。

錦素馨一聽圓通還有事,立刻把碗中的湯汁都送進口中,匆忙站起身帶着他從鑲嵌了滿滿當當夜明珠的通道走出去,玉牌一卡,禁止立刻打開,圓通沖她行了一禮,留下一句“多珍重,不要荒廢了修行。”随即飄然遠去。

錦素馨重新打開禁制,對着圓通的背影揮手致意,只聽腕間“叮咚”一聲,視線調轉馬上發現了套在自己腕間的镯子,金銀兩色混合的镯子恰好扣在她的腕間,既不會太緊不方便行動,也不會過松從掌心話落。

錦素馨伸手摩挲着上面的扭絲花紋,抿嘴一笑,白皙的雙頰浮現出兩朵紅暈,這是她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漂亮首飾,感覺心裏暖洋洋的,帶着說不出口的歡喜。

小心翼翼的将桌子藏回腕間,錦素馨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還緊緊裹着圓通的袈裟,細白的雙手雙腳都露在外面。

她臉上紅暈更重,心裏只覺得慶幸——幸虧圓通是方外之人,本性正直沉穩,看她的視線與平日沒什麽不同,否則豈不是要尴尬死——既然化形僞裝成了人修,她就該遵守人修女子的規矩,自己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太羞人了。

拍了拍發紅的臉頰,錦素馨趕緊回到洞府之中,她立刻發現了圓通留在玉床底沿的許多丹藥,确定用處都是給她補氣生血的,錦素馨笑眯眯的将丹藥連同身上的袈裟一起疊好收入錦囊之中,重新跳回寒潭中央閉目修煉。

錦素馨應天地之氣而生,身無雜穢,修煉起來自然與人修不同,體內靈氣的積運簡直得天獨厚,在被圓通吸食了不少精血之後,非但沒有修為退步,反而在放空了經脈之中的靈氣後,修煉起來更加自如了。

山中無日月。

錦素馨吃喝不愁,也從不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每天除了修煉之外再沒有什麽多餘的喜好,因此閉關五年,眼瞅着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清麗無雙的美人,修為也從築基初級一路躍升到了築基末期。

體內的靈氣已經被她悉數壓成了質地稠厚濃郁的靈液,可惜,雖然隐隐約約的摸到了一些天道的規則,卻也明白的知道自己結丹的機緣未到。

錦素馨對此并不焦慮,雖然“心性單純”在修煉上更容易有所感悟,可錦素馨的生活環境從來都是狹小的,她人品雖好,眼界卻太窄了。

這一點女孩自己也很清楚,因此更能沉下心來,對自己的情況十分清醒。

洞府突然傳出微妙的歡欣之感,錦素馨匆匆自寒潭中起身,将一頭青絲整理好後,規規矩矩的走進洞府的起居室中,果然見到潤火老祖獨自坐在桌前啜飲着自己炒制的靈茶茶水,五年不見,他的相貌卻沒有絲毫變化。

“師父。”錦素馨輕喚了一聲潤火老祖,自己站在他面前就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潤火老祖拉着錦素馨坐在身邊,将一只小小的茶碗塞進女孩手中,随即看着她滿意的點點頭:“你這樣的進境速度,實在是出類拔萃,就連你母親當年也未曾有過這樣的速度。素馨,這洞府是為師的,我知道你初到此地的時候曾經有人闖入,可洞府的禁制盡然并未從他身上感受到敵意,我也沒插手此事,而且他第二天就離開了,因此我猜測你的進境應該與闖入者無關——你修煉如此迅速的原因,想必與身世有關吧?”

錦素馨低頭不語,潤火老祖微笑着輕拍了幾下她的頭頂,見她不願說也不追根究底,直接轉移了話題:“又是五年之期,門派大比在即,幽靜的日子到頭了。你得随我回去宗門之中參加這次比試。”

錦素馨不解的擡起眼看向潤火老祖輕聲問道:“師父,門派大比是怎麽一回事?”

“每五年門派從會從山下收取一批有靈根的新弟子,上一批的弟子除了你這樣的親傳弟子,還有許多都是記入某位元嬰老祖或者金丹真人名下的記名弟子,地位次于親傳弟子;再次則是收入內門的弟子,他們并不跟随某一位師父,每月初一、十五,我們這些長老和閣主會為他們專門講道;至于外門弟子,最差的就是他們,并不是說他們的靈根比內門弟子差,之所以他們會被扔去外門做些雜役,不過是心思不純或者無心修煉之人。”潤火老祖說着輕嘆了一口氣,“除了親傳弟子之外,剩下三類弟子的地位都是來回變換的,而變換的标準就是依靠五年一屆的門派大比。親傳弟子雖然地位不會有所下降,可門派大比卻不能夠缺席,所以,要是輸給了其他三類弟子,日子會變得非常難過。素馨,門派大比剩下的時間不足一月,我叫你回去就是為了讓你和三位師弟過過招,以防到時候臨陣忙亂。”

錦素馨粲然一笑,用力點點頭承諾到:“師父不用擔心,就算是輸,我也不會輸的太難看的。”

“你這孩子,哎!”潤火老祖無奈的搖搖頭,帶着錦素馨走出居住了五年的洞府,重新将其封了起來,比起錦素馨乘坐着飛行法器好不容易攀進洞府,潤火老祖拉着她的手腕不過須臾之後便回到了山門內。

“師父,……師姐?”封饒正等在潤火老祖門派,一見到跟在他身後徐徐走來的女子霎時睜大眼睛不确定的說。

錦素馨露齒一笑,純淨清雅的氣質更加明顯,立刻把封饒笑得臉上一紅,垂下頭吶吶的重複叫了一遍:“師姐。”

潤火老祖對封饒吩咐道:“你們三個這幾日陪着素馨過過招,她這五年都在閉關修煉,進境雖好,可根本不懂得如何與人動手。”

“是,師父,弟子遵命。”封饒偷偷看了錦素馨一眼,臉皮再一次泛紅,低着頭趕緊走出了院子去通知孔永年和付俊傑。

潤火老祖悠閑的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在封饒離開後,轉過頭對錦素馨叮咛:“你越長越漂亮了,門派之中的男多女少,出衆的女弟子就更少。你們會被許許多多男修捧在手心裏,諸多謙讓、容忍、百般讨好。素馨,美貌是你的一項利器,但美貌不能讓你傲然于世,只有實力才能。元嬰之前,不要做他想。”

錦素馨點點頭,突然了悟了年紀最輕的封饒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她對潤火老祖露出感激的神色,握住他的手掌說:“師父,我不會分心的。……實力有多麽重要,我一開就知道的。”

是的,若不是實力太弱,她就不會被人從母親留下的福地之中抓走,肖琳全家若不是實力太弱就不會被滅滿門,自己若不是實力太弱也不會追兇反而差點把自己砸進去,這是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她既沒有軟弱的資格,也不想成為別人的附庸。

王儀秋預知的那些未來其實沒有什麽不好,做一個實力超群、運氣逆天,完全掌控自己命運的女子到底哪裏不好了,她又不是故意作惡或者殺人奪寶、毀人修為,為什麽王儀秋對她的怨氣就大得如此誇張呢?算了,不想了,反正王儀秋的想法她從來不明白。

“你懂得什麽是最重要的就好,人最難得的是清醒。這樣很好,你是個明白人,我就能放心了。”潤火老祖說着幫着錦素馨将垂落的發絲別在耳後,嘴角的笑容有些懷念。

錦素馨知道師父這是看着自己想起她的母親了,但既然他不打算告訴自己,錦素馨也不覺得自己應該問,知道了秘聞也改變不了母親早就離世的結果,她就應該按照師父所說的,少分心、多修煉。

封饒沒一會就把孔永年和付俊傑帶回院子裏,另外兩人看着錦素馨的眼神與封饒沒什麽不同,驚豔的神色一閃而過,果然對她熱絡了許多。

錦素馨心情平靜的接受了三名師弟的示好,她徹底明白了潤火老祖點明自己的意思——色相可以如浮雲,也可以如利器。

☆、招式

孔永年、付俊傑、封饒三人跟在潤火身邊親自調教,能力果然一日千裏,五年不見,錦素馨的修為雖然高出他們許多,可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她卻是完全被壓着打,毫無還手之力。

潤火老祖笑眯眯的坐在院子裏輕啜靈茶,看着錦素馨一敗塗地的挫敗模樣,滿意的點點頭,招手将四名徒弟召回身邊,他替錦素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言:“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了麽?”

錦素馨赧然一笑,接過潤火老祖遞到手中的茶杯,潤潤喉之後輕聲說:“我太退卻了。與師弟們比試的時候,心裏想的不是‘打敗他們’,而是自己修為更好,千萬不要傷人,手上的動作就自然慢了。加之自己并沒有什麽專門攻擊的法術,又不懂對敵之法,就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既然明白了,日後動手就要記得,凡是站在你對面就是需要打到的人,不要手下留情。”潤火老祖叮囑完了錦素馨轉過頭,臉皮一繃,有些嚴肅的看向三名弟子,說出的話就更加不留情面了,“你們三人同時動手,手中持有攻擊的靈器,素馨甚至從不還手,可打敗她竟然還是花了五個時辰!”

“師父教訓的是,我們日後會更加勤奮的修煉的。”三人臉上通紅,偷偷看了一眼錦素馨之後就更加愧疚了——師姐清麗可人,哪裏舍得下狠手呢,就這樣把她累得香汗淋漓都已經過意不去了。

但三人心裏,多多少少還是覺得對不起潤火老祖教導的。

錦素馨只聽過潤火老祖講解一遍功法,随即就被塞進洞府之中獨自修行,而他們日日跟随師父,吃着親傳弟子才有的靈藥、住着聚靈陣的房間,可修為才只有付俊傑勉強跨入築基中期的程度,孔永年與封饒還停留在築基初期,與女孩兩相比較,簡直就是慘敗。

都是水火雙靈根,錦素馨又有什麽地方比他們特別呢?

當然只有勤奮,住在洞府之中不見天日,錦素馨每日能打發時間的只有修煉、修煉和修煉,而他們從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一舉升入潤火老祖門下,成了他的親傳弟子之後,心态都難免有所動搖,不似原先一般勤奮,反而有些沉迷人士往來了。

經此一事,四名徒弟紛紛受教,潤火老祖也終于在五年之後完成了“給徒弟們下馬威”的任務,他彈了彈衣袖,指着空地說:“再去比劃比劃,別讓為師失望。”

回到空地上,錦素馨與三名師弟的比劃果然漸漸帶上了火氣,出手也顯得淩厲了不少,一直空手對戰的女孩動作突然一頓,一簇火苗出現在她的左手掌心,右手同時畫圓帶出一面水牆擋在身前,對戰的三人霎時愣住了。

這怎麽可能?!

雖說是水火雙靈根,可從未有過修士竟然能夠同時将水火靈氣分于兩手之中,分別使用的!

連潤火老祖都停下的動作,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專心致志的看着場中的少女抓住防禦用的水牆平拍在孔永年和封饒身上,手中豔麗的火焰直接燒穿了付俊傑的法衣,把他困在火焰之中不得動彈。

“素馨!”潤火老祖終于忍不住喚了女孩一聲,他蹙着眉頭說:“你這一手是從何處學來的?”

錦素馨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什麽不妥,她笑着擦了擦劇烈運動後額頭的細汗,脆生回答:“師父你教給我的功法裏面提過其他雙靈根的攻擊手段,金木雙靈根也有些相互抵觸,可金氣與木氣卻可以同時使用,我想水火自然也行,剛剛稍微一試,自然将攪合在一起的靈氣撕扯開,把等量的水靈氣和火靈氣分別運于雙掌之中,自然就能化出自己想要的形态。”

“……呃,師父,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錦素馨看着潤火老祖越來越嚴肅的表情,聲音減低,吶吶的看着他小心的詢問。

潤火老祖輕輕一嘆,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頭頂,說:“不,你做的很好。師父一直糾纏于使用出威力更強的攻擊方法,所以根本沒想過可以将水靈氣和火靈氣均勻的剝落。一同使用才能夠使施法者內體陰陽和合。”

聽到誇獎,錦素馨臉上馬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小酒窩出現在嘴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謝謝師父誇獎。”

“就是攻擊手法還太粗糙了。”給完了甜棗,潤火老祖不客氣的一棒子打在錦素馨頭上,将一本薄薄的冊子放入女孩掌心之中,吩咐道:“現有的招式需要多加錘煉,用心領悟出獨門法訣。剩餘的幾天好好把冊子裏面的內容學會,有不會的就來找我,你的師弟們已經學過了。”

“是,師父,我會盡快學會的。”錦素馨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冊子,人卻沒直接離開。

潤火老祖笑着搖搖頭,輕聲說:“呆頭呆腦的笨樣子,去吧,不用再比劃給我看了。”

錦素馨聽到師父吩咐,點頭後匆匆回到自己五年未歸的房間,詫異的發現自己的小院之中當初對吳靜業提起想要種植的鮮花正滿園怒放,房間之中物品擺放的井然有序,幾個不大的箱子上竟然還清清楚楚的寫明了這是領取的親傳弟子資源,其中的數量和時間也清晰可見。

鐵劃銀鈎的字體顯得充滿了淩厲氣勢,只觀其字也能猜出這是司空昊穹的字體,錦素馨想起看起來冷冰冰其實對人很照顧的大師兄,嘴角微挑,被人惦記的感覺真是暖洋洋的,渾身舒坦。

錦素馨打開五只木箱,一股濃郁的靈氣自動沖了出來,氤氲在房間之中,令人心曠神怡。

箱子之中的物品擺設完全相同,均是整整疊放着四季各三套衣物,加上一乾坤袋作為零花錢的靈石、五瓶效果各異的丹藥和一沓不知道有什麽用處的靈符擺放其中。

門派內包吃包住,錦素馨又素來沒有其他女修不斷做衣衫、首飾的習慣,靈石對她沒有一丁點用處,因此直接丢進乾坤袋之中;她對符篆也是一竅不通,草草看了一眼作用也一同塞進去;唯獨之前險些被走火入魔的圓通飲血而死的經歷有些後怕,錦素馨仔仔細細的看着瓷瓶上對丹藥作用的講解,将它們放入随手就能夠拿到的位置,心裏覺得在修功德之外,還是把煉丹學會的好,想做善事,也得有機會,她暫時住在師門之中,根本沒這種機會。

很快到了門派大比的日子,錦素馨第一次見識到了弟子與弟子之間的不同,像她這樣的親傳弟子自然是跟着師尊一起坐在高臺之上,不但視野極好,座位上還擺放着許許多多的瓜果飲品;而記名弟子則是站在各自師父身後,雖然沒有座位,卻也不至于過于疲累;而內門弟子就只能早早趕到會場占位置,與其他人黑壓壓的集成一片,至于外門弟子則是在比試快開始的時候,才被開門放進來,顯然不得待見。

“素馨,你在看什麽?”潤火老祖一向對唯一的女弟子關懷備至,眼見錦素馨盯着底下那些弟子神情變幻,卻明知故問。

“……師父,素馨有所體悟了,到底是不同的。”錦素馨說着微微一嘆,這是她第一次産生嘆息的沖動,明白人間“差別”的味道。

“懂得雖好,卻要記得,雖然是靈根決定了他們一開始的起步點,之後許多年接受相似的教育,能不能有更好的發展卻是看個人的。不必為他們多挂懷。”潤火老祖語畢,拍了拍錦素馨的頭頂,眼中含義真誠,口氣平靜的說:“既然你師父我能坐在這裏,就證明他們只是太懶惰了而已。”

錦素馨臉上遲疑瞬間散了,她翹起嘴角用力點頭,潤火老祖溫情的瞥了女孩一眼,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三名男徒弟身上,今日錦素馨的比賽稍晚,反而是他們三人按照序號都排在了第一場。

正殿早已經被吳修成帶着幾位閣主施法分成了許許多多的小空間,看起來不過丁點大,內裏空間卻無限,上空懸着一個法術幻化出的氣泡,氣泡破碎的同時,自動飛出一道金光落入記分牌上,而比試的兩人這時才會從中出現——認輸在門派大比之中是不允許的。

随着比賽的進行,一個個勝利者的名字被計入名牌之中,潤火老祖的臉色也逐漸放松下來,雖然封饒最終輸了比賽,可孔永年和付俊傑表現的很不錯,順利通過,眼看金烏西沉,終于到了錦素馨的場次。

“素馨,這條是赤焰飛火鞭,你一直沒有趁手的武器,拿去吧,這是師父送給你的入門禮物。”潤火老祖叫住将要起身的錦素馨,打開冰匣,其中擺放着一條通身透着豔麗火紅色的長鞭,鞭子也不知道由什麽材質做成,竟然沒有一絲雜色,紅的生機勃勃,果然如此旺盛焚燒的烈火。

臉上自然帶出笑容,錦素馨道了一聲“謝謝師父”,拿起鞭子飛身躍入賽場之中,她看向随後出現的身影,神情微微一愣。

竟然是王儀秋!

王儀秋看着眼前的錦素馨,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她秀美微蹙,輕聲嘟哝了一句:“怎麽修為和我一樣了?真是……的親閨女。”

錦素馨不喜的跟着皺緊了眉頭,這是什麽意思?她的修為進入了築基後期完全是憑借日日勤奮,和是誰親閨女又有什麽關系!

哼,不努力的人,果然只會從別人身上挑毛病來安慰自己。

☆、光明正大的偷襲

錦素馨手臂微微一抖,盤在手臂上的赤焰飛火鞭立刻垂落在地,她毫不猶豫做出攻擊的姿勢,起手點燃了鞭子将一道火焰向着王儀秋打去,王儀秋修為不比錦素馨弱,何況她在築基後期盤桓許久,不論是對戰經驗還是臨場反應都比錦素馨來的敏銳,身體順勢一偏,躲過赤焰飛火鞭的攻擊,掌心出現一柄水劍,直接對着錦素馨伸出的手臂刺去。

“嘩——”的一聲,水劍碎裂,錦素馨面前看似毫無遮掩,但無色的水牆卻牢牢的将她護住,少女随着王儀秋刺過來的方向後退半步,手臂微揚劃出弧線,赤焰飛火鞭立刻抽在了王儀秋的背後,她身上淺藍色的法衣霎時爆出刺目的靈光,與鞭子上的火靈氣交相輝映、相互吞噬。

“呲啦!”的一聲脆響,王儀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的法衣竟然被赤焰飛火鞭點燃出一大塊焦黑的破損,法衣瞬間靈氣黯淡,失去了防禦的作用,她匆匆後退,不再使用花俏的招式,手腕微揚,一條充滿了濃郁水靈氣的皮鞭同樣出現在她的掌心。

兩條鞭子在空中起來我往,長武器的弊端立刻顯露出來,錦素馨和王儀秋都無法向對方近身攻擊,而單純的拼術法她們倆也沒有掌握到高段得可以相隔如此遠距離攻擊對方,還能讓對方無法閃躲的。

一場女修對戰沒多久就變成了消耗戰,王儀秋感到丹田微微傳來的空虛和刺痛,知道若不能速戰速決,只怕拖得久了,反而讓錦素馨這個“劇情的親閨女”把自己打下場,她一手控制着皮鞭,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探入乾坤袋內,摸到自己要用的靈器後,她霎時右移半步,将手中的靈器對着錦素馨扔了出去。

與王儀秋打得正酣的錦素馨根本沒想過對方會使用暗器這種陰毒的攻擊方式,眼見她不敵閃躲,自然跟着上前一步堵住了王儀秋的去路,可不曾想自己定睛一看無數銀針彷如萬千花朵在眼前盛放,竟将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錦素馨霎時被劈頭蓋臉的刺滿了細針,那細針一接觸到她的皮膚竟然開始瘋狂的吸出錦素馨體內的精血,讓女孩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她左手快速拉出一道水線,在自己身前形成漩渦,将細針全部從體內吸取而出,可細針雖然離開了她的身體,卻竟然還從毛孔之中吸出血珠,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血人。

錦素馨體內雖然靈氣仍舊不少,可精血大虧,眼前發黑的搖晃了一下,王儀秋眼中霎時露出驚喜的神色,舉起長鞭對着錦素馨揮去,錦素馨閃躲不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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