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寒熱相戰

大夫?護衛冰冷的目光掃過棠梨那張過于白淨的臉,在她背後的背簍裏停了停,自己雖不懂醫術但那背簍裏的藥草卻認識一些,見那藥草根須處尚帶着濕泥,顯是剛采不久,看起來這小子說的倒不是謊話,只不過大夫?這小子還真敢開口,瞧她的樣子不過十五六的年紀,這麽大點兒的小子,估摸還沒出師呢,一個小學徒就敢自稱大夫,實在有些不自量力。

雖去了些許疑心,卻仍開口問道:“ 哪個藥號?”

棠梨被他這句問的有些摸不着頭腦,心說藥號?什麽藥號?好端端的怎麽問起了藥號?轉念一琢磨就明白了,暗道此二人也不知是什麽來歷,行事竟如此謹慎,自己已經表明了大夫的身份,這冷臉的護衛仍心存疑慮,還要問藥號,這冷臉漢子問的不是藥號,而是自己的底細。

既然自己說是大夫了,自然應該有來處,這古代雖沒什麽醫院醫師的卻有藥號,大夫都在各個藥號坐堂診病,便是個赤腳郎中,也得有個根底兒,要不然這大冷臉勢必不會放過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棠梨倒有些為難,自己說出大夫的身份本是為了救急,怕這厮不分青紅皂白給自己一刀,畢竟這裏可不是什麽法制社會,但這大夫的出處卻不大好說了,若實話實說,自己一個安州驿丞的女兒,怎麽會成了大夫,這不大好解釋,而且她也不能給自己的便宜爹娘招麻煩。

棠梨還是很喜歡自己的便宜爹娘的,她爹雖有些孤直卻心懷抱負,總想着為百姓做些事,就算如今不過一個不入流的安州驿丞,依然兢兢業業,便宜爹是個三觀正做事的人,這樣的人做了官絕對是造福一方的好官,只可惜懷才不遇。

她便宜娘,溫婉善良,家裏的日子雖不很富裕卻仍三五不時的送些糧米銀錢接濟那些窮困人家,對家裏的下人也格外寬宥和善。

棠梨很喜歡這樣的爹娘,斷然不會給他們招來無妄之災,而棠梨直覺眼前這兩個人會是很大的麻煩,所以萬萬不能說真話,倒不如胡亂說一個,橫豎先把眼前混過去,過後便知道自己打謊,想追究找不見人也就罷了。

想到此,便道:“我是慶福堂的大夫。”慶福堂就開在官驿前街,棠梨去那裏抓過幾次藥,聽說是個數百年的老藥號,至于這冷面漢子聽沒聽過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就撿着自己知道的說。

冷面漢子顯然是知道慶福堂的,因為他的臉上的冷意微微緩和了些許,雖仍稱不上柔和,卻不似剛才那般冷厲危險。

剛那一瞬棠梨甚至有種感覺,只要自己說錯一句話,脖頸上的刀便會毫不猶豫的割下去。

思及此,棠梨都不禁要摸把冷汗,冷面漢子把刀挪開,卻仍盯着棠梨開口道:“你剛的話是何意?”

棠梨不知他問的哪句話,畢竟自己剛才說的可不是一兩句便道:“什麽話?”

冷面漢子神色有些不善,卻只吐出兩個字:“熱毒。”

棠梨心道莫非臉冷的都不愛說話,這位可真是惜字如金,兩個字就算回答了,棠梨倒也不拿喬,擡手指了指冷泉道:“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這裏處于山的背陰處,這冷泉裏的水是山上的積雪融化聚集而成,冰冷刺骨,尋常人便手探進去一瞬都有些受不住,而他卻整個人泡在水裏,籠在他周身的霧氣正是他用內家功法壓制熱毒而成,不然只這冷泉的寒氣絕不會如此濃重,我是大夫,自然一看便知。”

冷面漢子沒吭聲,不過看他神色應該是信了,卻仍冷着臉道:“你後面的話何意?”

Advertisement

棠梨略回憶了回憶才想起他問的是自己說這樣沒用,以後會變成瘋子的話,不禁暗暗腹诽跟這人說話真累,直接說又能如何,非讓自己想。

棠梨雖然腹诽卻并不想隐瞞便道:“這也是明擺着的事嗎,雖不知他體內的熱毒是怎麽來的,但瞧這意思至少有兩年光景了吧,若是能解也不會拖到現在了,既然不能解便只能暫時壓制,而這個泡冷水的法子不知是誰出的馊主意,說起來這熱毒發作起來若借機發出來也便罷了,卻用冷水壓制,腠理大開之既,用冷水一激,熱毒未發反而又進了寒氣,寒氣入體,如此一來豈非是驅虎不成又引餓狼,虎狼到了一處必要鬥個你死我活,寒熱更是如此,一開始寒氣勢微,暫時壓住了發作的熱毒,并不會覺得有什麽不适,可久了積在體內,待蓄積到一定程度便形成了寒熱相戰之勢,他越用寒氣壓制熱毒,體內的寒熱交戰也會愈演愈烈,便他的內家功夫再厲害,身體再強壯如何禁得住這般寒熱交戰的勢頭,到末了身體實在禁不住,便只會有一個結果了。”

那冷面漢子道:“什麽結果?”

棠梨攤攤手:“非瘋既傻。”棠梨話一出口,冷面漢子臉色一變,手裏那把冷厲的刀一送又橫在了棠梨的脖頸處,鋒利的刀刃發出冷森森的寒意。

棠梨頗有些無奈:“我說的是實話,你不信便罷了,做什麽又動刀動槍的。”

那冷面漢子哼了一聲道:“你竟敢詛咒我家主子,便碎屍萬段也是你咎由自取。”

棠梨心說,這可是禍從口出,自己說的是大實話好不好,怎麽成詛咒了,這年頭還真是好人當不得,自己剛才就該騙他,繼續用這個法子,便以後水裏那家夥瘋了傻了跟自己又有什麽幹系。

正後悔呢,忽聽水裏那人開口道:“韓松,放她走。”這聲音聽起來竟比那刺骨的冷泉還要冰冷幾分,卻十分好聽,棠梨微怔了怔,下意識想看向冷泉,脖頸的刀卻放了下去,那冷面漢子喝了一聲:“還不走。”

棠梨如蒙大赦,小命當前哪裏還有看美人的心思,忙着轉身從山道下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隐沒在山道上,韓松方道:“主子,這小子是大夫,剛說主子這個法子不妥當,長此以往……”非瘋既傻的話終是不敢說出口,頓了頓方道:“是不是讓人跟着他,他既如此說,或許有解毒之法也說不定。”

冷泉中的人已經躍上岸,聞聽此言微微搖頭,剛自己雖在運功,不能分神,卻也看見了這邊的情形,瞧那小子形容不過十五六,這般年紀便從娘胎裏學醫,也不過十幾年,尋常病症只怕都拿不住,更何況自己這樣的熱毒,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法子,這麽個小子能知道什麽,若如此輕易就能治,也不會遷延至今了。

想到此微微嘆了口氣揮揮手:“黃口小兒信口之詞,豈能當真。”

韓松便知主子這是不讓跟着了,便道:“主子,剛這小子說起慶福堂,屬下倒是想起來了,咱們尋的那位餘寶勝餘神醫家的藥號正是慶福堂。”

冷泉裏那人點點頭:“如此,這邊去走一趟吧。”說着騰躍而起,幾個起落便下去了,韓松心道,但願這次主子不白跑,這位赫赫有名的餘神醫能治好主子的熱毒,也免得主子再受這樣的苦處,想着急忙跟了過去。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