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你再說離婚就辦了你

周勀不知如何回答,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他也始料未及,而且總覺得似乎并不像表面那麽簡單。

當然,這些想法他也不會透露給常安。

"走吧,先回去。"

那天周勀沒去公司,留在怡和陪着常安。

常安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好在吃過午飯還睡了一會兒,利用她睡覺的時間周勀上網看了下情況,除了一些小論壇和小網站登了金曉曉跳樓去世的消息外,主流媒體都沒涉及,但一些社交平臺還有傳播,雖然大部分鏈接點進去已經無效,但仍有一些漏網之魚。

這些漏網之魚的标題和留言都帶有明顯針對性。

原本只是一件女大學生跳樓事件,但卻被硬生生隐射為高管子女罔顧法律為所欲為這種層面。

當然,沒人敢把常望德的名字直接挂上去,只說是常姓女子,但"常"姓本就特殊,很輕易就能把這件事聯想到常望德身上,繼而也有人扒出了周勀的身世背景。

這種事本來就敏感,網民又喜歡杜撰,一時軍政要都被扯上了。

但好在事件并沒有再發酵下去,運作很快,下午三點左右網上已經很難搜到這件事的新聞,就連社交平臺上的許多轉載鏈接都被删除幹淨。

四時許,周勀接到了劉明度親自打來的電話。

"小周,好消息。金曉曉日記裏所提到的那兩個社會混混已經抓捕歸案,我們這邊也錄完口供,口供證實他們只是出于謀財色心才對金曉曉下手,和常小姐沒有一點關系。"

至此案情似乎明朗,常安洗清嫌疑。

周勀道了聲謝,并沒多言。

第二天上午警方宣布結案,判定書指金曉曉為自殺,金大富要求翻案,但被警方駁回。

判定自殺之後若不能提供新的線索證據,案子便到此為止。

下午警方通知家屬遺體可以送去火葬。

至此鬧得滿城風雨的大學生墜樓事件僅用了一天時間就啞然而止,網上自然又有很多呼聲,什麽只手遮天,草芥人命,比之更難聽的話都有,但有什麽用,很多時候輿論只是一時熱鬧,群衆罵一陣,說一通,過過口舌之瘾,根本也揭不起浪,三兩天過後又會被其他新聞吸引。

周勀深知這個道理,常安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晚上吃過飯之後公司有事,周勀抽時間去了一趟,結果剛處理了幾封郵件,突然接到常佳卉的電話。

"姐夫,你在哪兒呢?快來救救我姐。我姐都快被我爸打死了……"

周勀拿了西裝鑰匙就往常宅趕,進去一大家子人都堵在書房外面,魏素瑛喊老常,常佳卉哭着拍門喊爸爸,就連小保姆也圍在那勸,可是顯然沒有用,書房大門緊閉,裏面傳來常望德的吼聲和鞭打聲。

瘋了嗎?

周勀拉開圍在門口的人,"爸,開門!"

可裏面回答他的只有常望德的嘶吼:"你再說一遍!你有膽再給我說一遍!"繼而又是一鞭子,皮肉碰撞的聲音,周勀後背起汗,問:"沒有備用鑰匙嗎?"

常佳卉已經哭成淚人。只知道搖頭。

魏素瑛紅着眼解釋:"沒有用,裏頭反鎖了!"

"哎喲老爺這是要把小姐打死嗎?"也不知哪個保姆在後面嘀咕了一句。

周勀滿身戾氣,一把拎開貼在門上的常佳卉。

"讓一讓!"繼而往後退開幾步,側着身子往門上撞,門板震了震,但絲毫沒有用。

"撞不開的,這門牢得很。"魏素瑛又說。

随之裏面又是一串鞭打聲。

魏素瑛也開始抹眼淚:"這丫頭怎麽倔成這樣,服聲軟不行嗎?"

周勀目光猩紅,現在不是讨論軟不軟的問題。

"窗戶在哪兒?"

"對對對……窗戶,窗戶在後面院子裏……"常佳卉邊哭邊喊。

周勀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拎了張椅子就朝後院去,一路風聲漸響,終于看到那扇窗,裏頭燈火通明,常安低頭跪在地上,頭發散下來也看不清她的樣子。

周勀拎起椅子一下砸過去,玻璃碎了個大口子,還好不是防彈玻璃,他也管不了太多,直接跳上窗臺鑽了進去,剛好常望德擡鞭又要往常安身上抽,周勀過去一把将人抱住,反手握住揮到空中的教鞭。

"爸,你幹什麽?"一聲怒吼,眼裏已經滿是寒氣。

常望德倒被他辛寒的目光刺了刺,輕吼:"出去!"

周勀也不管,索性去扶常安,"跟我出去!"但地上的人絲毫不動,依舊悶頭跪在那裏。

周勀知道她是犯了倔勁。

"常安,聽到沒有,跟我出去!"繼而拉她,可常安卻一手把周勀推開,"你不用管我,我還有話沒跟他說完!"

周勀都快被她氣瘋了,這種時候鬧什麽鬧?

"常安?"

"常安,聽話!"

半哄半勸,還不敢對她太兇,可常安絲毫不領情。

她骨子裏的倔勁真是相當可怕的,結果這邊常望德看了更氣,原本打就打得瘋眼了,好不容易見周勀進來,好歹給他一個臺階下,難不成真要把她打死嗎,可常安完全不聽。

什麽東西!

"行,你讓她把話說完,今天我倒要看看她能說出什麽名堂來!"常望德幹脆也豁出去了。

父女倆這麽多年積在彼此心裏的仇怨,不如借這機會都說清楚。

常安鼻腔裏似乎哼了一聲,擡起頭來,日光燈下她臉色蒼白,但眼底寒霜濃重,像是被剝開了一層外衣,把一直藏在裏面的冷萃都露了出來。

"爸,您打我,管我,這些我都認,但是我一直想問您一句,如果您的仕途最重要,名聲最重要,我們所有人都要照着您的要求去遵守規矩,那麽您呢,這麽多年,您有沒有過一絲絲愧疚之意?"

常望德眼神清肅,問:"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常安突然冷笑一聲,"我媽媽…她根本不是生病走的,對不對?"

"你……"

"雖然那時候我才七歲。你們所有人都騙我哄我,可是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看着她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藥,我看着她吃的,爸,她是因為您才選擇了這條路,您對不起她,您背叛她,您連最起碼的夫妻忠誠都沒有,這麽多年又有什麽資格一遍遍在我面前談禮義廉恥和規矩?"

如果常家是一張表面光鮮秀麗的錦緞,那薛冰的死就是爬在錦緞後面窩藏多年的蛆。

有些真相醜陋瘡痍,并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相反,消失不了,還會發酵吞噬。

周勀明顯看到常望德握着教鞭的手開始顫抖。

常安還不服軟,繼續梗着頭說:"您不但背叛了我媽,背叛了你們那麽多年感情,還在她剛走不久就把其他女人接進門,媽媽屍骨未寒,您居然就開始讓我認其他女人。"

"夠了!"

"不夠,怎麽夠,我知道這麽多年自己在您眼裏一直是一根刺,所以當年您才會把我送去英國!"

"送你去英國是因為你不知好歹,小小年紀居然…"

"對,我小小年紀居然就跟着您的養子私奔,我跟他同居,我不顧您的反對非要跟他在一起,讓您丢人沒臉了對不對?"

"常安!"周勀拽住她的手指也開始一寸寸收緊。

她也不管了,什麽場合,什麽分寸,這麽多年何曾為自己說過一句話?

"可是爸我告訴您,就算您把我送去天涯海角,拿根鏈子綁着我,我心裏還是只有陳灏東,真以為我這兩年結婚就能收性,沒有用,都是假的,但凡給我機會,但凡還有一點點可能,我還是能跟當年一樣什麽都豁得出去!"常安也是卯足勁嘶喊。

常望德整個氣紅了眼睛。

"混賬!"上前一步,擡手就朝常安臉上抽了一巴掌。

常安當時還跪在地上,巨大沖擊力将她幾乎煽趴在地,常望德還不解氣,這個不孝子,這個不孝子啊。

"當年我就應該打死你!"

他撈起教鞭又要往常安背上送,周勀轉身一把拽住。

"夠了!"他沉吼,渾身惡寒。

常望德被拽得失重往後嗆了小半步,窗口魏素瑛幾乎哭岔氣,一聲聲沖常安喊:"小安…你不能這麽說你爸爸,他做這些都是為你好,當年你年紀還小,你媽她……"

"滾!都給我滾!"常望德突然指着門大喊,打斷了魏素瑛的話。

常安趴在地上只剩冷笑。

為我好?

為我好就要把我送去英國?

為我好就要把我媽媽逼死?

真是荒謬!

她撐着自己爬起來,似乎還有話要說,周勀扳住她兩邊肩膀。

"跟我回去!"

她寒着目光沖他笑,"不!"

"跟我回去!"

"你算我的誰?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

一句話把周勀頂死,氣得周勀雙手扣住她的肩骨,"常安,你別逼我在這裏動手!"

誰看到他猩紅眼底凝聚起來的戾氣。

常安還耍性子,她今晚是徹底放飛了,一頓毒打把這幾年委屈窩囊憋住的叛逆全部釋放了出來。

"周勀,這是我的家事,你真以為你我之間…"

"閉嘴!"他适時打斷,也懶得跟她在這裏廢話,直接抓住常安兩邊肩膀就把她從地上扛了起來。一手甩到自己肩上。

常安整個人倒過來,頭暈目眩之後一通亂踢,可周勀也是用了狠勁,抱住她開門出去,也沒跟常望德打一聲招呼。

常望德站在那死死捏着手裏的鞭子,耳邊是常安撕心裂肺的吼叫,從書房出去,越過門廳,繼而常佳卉的哭聲也跟着追了過去,越來越遠,直至最終消失。

周遭仿佛終于歸于平靜,除了窗戶上那一個被砸開的窟窿,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将這萬古長夜撕開了一條裂縫。

冷風呼呼往裏灌。

魏素瑛進來,哭腫了眼睛。

"老常…"

"你其實不必這樣,小安都大了,有些事…"

常望德終于動了下身子,卻是草草撐住身後的書桌,"不能說,說了她更恨我!"

周勀一路把常安扛上車,路上常安踹掉了一只鞋子,他也不管,直接打開車門把人扔了進去。

常安踹着腿要下車,可是周勀從外面把她摁進去,又抽過安全帶把她綁上,撞上門,自己上了主駕駛。

"嘭"一下,中控落鎖。

"你幹什麽?"

"放我出去!"

"周勀,我讓你放我出去!"

她啪啪啪去拉車把。

周勀一手把她拽過來,四目相對,她眼裏全是燒旺的大火,而周勀眼裏全是溢出的冰寒。

冰火相撞,她還不肯服軟,湊到他主駕那側去按中控,氣得周勀一把把人壓回座椅上。

"你他媽沖我發什麽瘋?"他低吼,嗓音怒而惡戾。

常安心裏咯噔一聲,終于被他的氣勢壓制住,呆滞又發怔地看着他。

周勀雙手還壓在她兩肩上,面對面看着,她小小一張臉,黑發披散,月色傾瀉而來,眼中溢出晶瑩的水光。

周勀胸口起伏,喘氣,硬生生把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緒壓下去。

"乖一點…"他啞着聲音發話。

常安莫名從他惡寒的眼底看到一絲絲挫敗感。

牟地,她心口動了動。

對啊,她沖他發什麽瘋。

"我…鞋掉了,你讓我出去拿個鞋好不好?"上一秒還恨不得要咬死誰,下一秒突然服軟,小小的一張臉,柔柔亮亮的一雙杏仁眼……

周勀閉眼咬住牙根槽,氣緩不上。他只能稍稍松開壓住常安的手臂。

常安見他似乎有轉圜的餘地,擡身嘗試着要去開門鎖,結果周勀轉頭又沖她低吼了一聲:"坐回去!"

"我想去拿鞋……"

"我讓你坐回去!"

常安只能照辦,縮着一條腿退到副駕座。

周勀轉身扯過安全帶把她重新綁好,再彎腰下去,扯掉常安腳上的另一只鞋子,開窗,扔出去,一個完美抛物線,鞋子落在外面草坪上,周勀已經發動車子,輪子在地上劃出半道圓圈,直沖大門而去。

常安:"……"

回去路上周勀一路疾馳。兩邊燈影飛竄,只是彼此都沒交談。

大家都需要冷靜,剛好可以利用這間隙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緒。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怡和樓下的停車位。

常安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抱着腿赤着腳縮在寬大的皮椅裏。

周勀也不吱聲,下車,又繞到那邊去替她開了車門。

"怎麽說?"他站在外面居高臨下地問,臉色并不好看。

常安抱着膝蓋擡頭,一臉欲說還休的委屈和不爽。

"能怎麽說,我的鞋都被你丢了!"

她那模樣真是又氣又讓人發癢。

周勀舔了下牙槽壓下身去。

難得常安那麽乖,自己張開雙臂往他懷裏送,周勀把她從車裏橫着抱出來。

從車位進公寓大概還有百來米距離,小區有三三兩兩飯後出來散步的人,常安面子薄,忍不住把臉往周勀懷裏鑽。

周勀受用,把她又往上颠了颠,牟然驚覺懷裏的人有些像小貓,轉念一想常安還确實是小貓,張牙舞爪完這會兒縮在自己懷裏不敢見人。

她才23歲啊,不對,23周歲還沒滿。

周勀覺得抱她就像抱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自己抓緊,你很重!"

常安聽了心裏憤憤,但也沒還擊之力,不得不擡手圈住他的脖子。

進公寓大廳後又看到之前那位中年管家當班。

"周先生,回來啦,您這是…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麻煩幫我摁一下電梯!"

"好的!"

繼而一通椅子挪動的聲音。女管家似乎跑過去摁電梯,羞得常安把整個臉都幾乎貼在了周勀胸口上,直至進了電梯之後她才稍稍擡頭,掙着要下來。

周勀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別動!"

常安:"……"

周勀一路把人抱進公寓,客廳,常安被扔到沙發上。

她撅着身子想要爬起來,周勀卻已經捏住她的腳踝欺身而上。

"你幹什麽?"

不算亮的上空懸着一雙陰鸷的眼睛。

周勀似笑非笑,手指一點點握着常安的腳踝往上移。

"你把剛才在你爸面前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

常安背脊發涼。

他這算秋後算賬?

"哪句話?"

"裝蒜?"

"…沒有,我說了那麽多,你要我說哪一句?"

"關于你跟我結婚,關于你以後想和陳灏東怎麽樣!"

"……"

常安漏了一口氣,他這絕對是秋後算賬,可心裏明明心虛,嘴上還要逞強。

"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可能站在你的立場有些尴尬,但裝了這麽久我們也沒必要再演戲,更何況很快就年底了,年底我們…"

"我們怎樣?"身上的男人也看不出任何發怒表情,只是手掌捏着她的腳踝,那裏有一截小骨頭,就像她此時的性子一樣,硬的,凸的,他用指端在上面摩挲打轉。

常安呼吸抽緊,感覺他每轉一圈身上就被揭開一層皮。

"年底我們就會辦離婚…"

很好,不枉她一次次提醒。真是不怕死!

周勀半勾着唇,眼底戾色一掃,突然手掌收緊,捏住那節腿骨把常安往下重重一扯。

"啊!"

常安驚呼,人已經被他抽到身下,雙腿被強行打開,他的腰身擠進來。

那是一個極度暧昧又強勢的姿勢,周勀自上而下,手卻依舊捏在那節腿骨上。

常安所有呼吸和聲音都被瞬間封存。

懸在上空的那雙黑瞳寒氣逼人。

"離婚?我準了嗎?"

繼而身子下壓,握住腳踝的手掌卻一寸寸往上移,手掌粗粝,滾燙,每過一寸常安都覺得身上被揭開一層皮,但她死死咬住牙根不出聲,直至那只手掌挑開裙角滑進去……

常安終于哼了一下,弓起身子想要把腿收回來,可是他的腰身擠在那裏,手掌一收她便動彈不得,手上力氣大得好像随時能把她的腿骨捏斷。

常安已經感受到他周身戾氣,不敢再動。

那一刻她就是被摁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小羊,只能任由周勀的手掌一寸寸往上,攻城略池,殺光燒盡,最後停留在她腿根那一小片脆弱的布料上,手指挑開一點邊,摩挲試探……

常安已經快要哭出來,她未經人事,但多少有些常識,小腹明顯已經感覺到他抵過來的堅硬,逼得她腳趾蜷緊。

"周勀…"聲音從牙齒裏擠出來,卻分明帶着掩飾不住的泣音。

求饒嗎?

周勀挑眉看,可她眼裏哪有一點求饒的表情,分明含着恨,帶着狠!

行,真是越發不會演了。

周勀幹脆一掌捏住把她整個從沙發靠背上扯下來,身體呈仰卧姿勢,一條腿便被迫纏到了周勀腰身上。

常安終于溢出眼淚來。

周勀忽略掉她那雙驚恐含恨的眼睛,突然俯下身,"信不信,你敢再提一次離婚,我直接辦了你,我行駛作為丈夫的權利,你連哭都沒處哭去!"他的聲音一改往日嚴肅低沉,似帶了幾分奸佞。

常安心髒痙攣,躺在他身下動都不敢動。

周勀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直至她将眼淚死死憋住不再往下掉,他才松開起身。

随之身上重量消失,眼前瞬間消亮,似"嘩啦"一聲,燈光傾瀉而下,常安刺得閉上眼睛……

周勀直接進了浴室,"砰"一聲震天響。門被他重重撞上,雙手撐住池臺粗氣。

體內脹熱快要把他逼瘋。

周勀看着鏡子裏燒得通紅的眼睛,忍不住握拳敲在臺面上,都這把年紀了,已經不是二十出頭的楞頭小夥,怎麽還輕易敗在了一個小丫頭身上。

幾分鐘後周勀聽到門口"砰"一聲,不好,趕緊走出去,但還是晚了一步,沙發上的人不見了。

周勀立即追出門,可惜人已經上了電梯,電梯往下降,數字變換。

周勀趕緊沖回屋裏拿了鑰匙和外套再沖出去。

樓下物業阿姨正在換崗。夜裏都是男性保安值班。

"抱歉,剛才下樓的那個女孩往哪邊走了?"

"女孩?"物業阿姨還十分殷勤,"是剛才你抱上樓去的那個小姑娘嗎?"

"對,往哪邊走了?"

"我沒看到她下樓啊!"

"……"

"不過剛才我在理東西,沒注意也有可能,怎麽兩人吵架了啊?"阿姨一臉對八卦的興趣。

周勀哪有心思跟她解釋,道了聲謝又跑出去,一路從公寓追到門口,可是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怎麽可能跑這麽快?

周勀再返回來取車,沿着附近幾條街道和馬路一路找,一邊打電話一邊擔心,她沒帶手袋,她沒帶錢包。她甚至連外套都沒穿,那件奶白色大衣還扔在沙發上。

這個越來越放肆的女人,軟硬不吃,還動不動就離家出走,要造反嗎?

周勀就懷着這種怒氣沖沖又懊惱的心情在外面找了将近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發現不對勁,原路返回,一口氣沖到頂樓,電梯門打開,他轉身往樓道去,門打開,果然,那個小小的身影就蜷着坐在樓梯上。

那一刻周勀真是……恨不得上去掐死。

"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跑出來!"

常安把支在膝蓋上的頭擡起來。

"我沒跑啊。我一直在這裏!"

她又不認識路,方向感也很差,怎麽會蠢到重蹈覆轍再去做這種傻事。

周勀磨着牙槽努力克制住脾氣。

"好,你沒跑,剛才的事我也跟你說聲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一時沒能把持住,但是能不能……"

"你是不是喜歡我?"

"什麽?"

"周勀,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她再度重複,周勀也分明已經聽清楚了,只是幾十個億的項目他不帶眨眼,密密麻麻的財會報表也從來不會弄錯一個數據,唯獨這一瞬他的思維好像卡殼。

可坐在樓梯上的常安已經站了起來,還順便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慢慢走到周勀面前。

"我剛才其實哪也沒有去,坐在這裏前前後後想了兩個小時,可能得出的結論是臆想,也有可能剛好被我猜中,但是不論哪種答案,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清楚,周勀,你別喜歡我,一不值得,二也不會有結果!"

她字字清晰,冷靜,簡直無法把她此時的模樣和平時柔柔弱弱的常安聯系在一起。

周勀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像是全身上下被潑了一桶冷水,思維都凍結了。

常安似乎也沒打算等他的答案,她心裏自有斷定,明明是個很固執的人。

"好了,我該說的話也說了,回去休息!"

她錯身從周勀身邊經過,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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