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八十八

楊珊珊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結合之前邵岩給她的信息，楊珊珊那邊的分析，果然……

不過這個植物人三個字，讓她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單薇薇感覺頭皮發麻，植物人，與她相似容貌的女人，沈湛去看過她，肖然給她買的房子。肖然意指與單明江有關，加上剛才單明江的舉止，單薇薇越來越糊塗，但有些東西卻越來越清晰。

她不知怎麽的，感覺後背發涼，開着車，直接去了醫院。

她其實也不确定鐘情會不會醒，但她就是把車開到了醫院。

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上了樓，但她不穩的心卻始終慌亂的跳着。

到了住院處，這次她卻在重症室門外，看到了兩個警察。

警察來了，證明人應該是醒了的。

她急忙走過去，往門裏探頭。

警察看向她，冷淡開口：“你哪位，什麽事。”

“裏面的人醒了嗎？”

“什麽關系，她殺了人你知道吧。”

單薇薇看向警察，也沒理他橫沖直撞的蠻橫語氣：“知道，我親眼目睹。”

警察一聽，随即看向她。

“我是找她問些事，如果她醒了，希望可以在她進局子之前能見她一面。”

警察負手而立，搖了搖頭：“昨晚醒了，但精神出了問題，醫生說再等等，我看那情況是夠嗆了。”

單薇薇一怔，末了淡淡開口：“精神問題？是瘋了麽？”

“差不多吧，不瘋也好不到哪去，殺人罪……”

警察走到一邊和另一個警察說着案子的事，單薇薇也沒去聽，目光看向裏面，瘋了傻了，她跳下去的瞬間應該考慮過結果吧……

既然能做到這一步，畢定是在當下沖動之餘也早已有過的境況吧。

單薇薇下樓時，在電梯口碰到了肖然。

肖然臉色很難看，不管與鐘情現在情況有多惡劣，畢竟曾經在一起過。

兩也沒開口，單薇薇進了電梯，肖然下了電梯。

****

單薇薇沒有直接回家，也沒有回公司。

她打給邵岩，邵岩不在南城，外地公差。

她便拐了方向，直奔唐家。

單薇薇跳下車，家裏的阿姨見她的車停在門口便過來開了門。

“周姨，唐沐起了沒。”

“吃了早飯又上去了。”唐沐的母親見她風風火火的，“薇薇啊，有什麽事麽，這麽急。”

“我找他有點急事。”她一邊說着，踢下鞋子換上拖鞋便沖着樓上跑去。

三樓的卧室門口，單薇薇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

唐沐蓋着被子，正在睡覺。

單薇薇上前跳上床，一把推着熟睡的人：“诶，別睡了。”

唐沐在她跳到身邊便醒了，軍人的習性，警惕性特別強：“火急火撩的，什麽事啊。”

“看看這個。”單薇薇拿出手機，把相片調出來舉到他面前。

“不是看過了嗎，有什麽可看的。”唐沐蹿了蹿身子，受傷的那只胳膊挎好，坐了起來。

“再仔細看看。”

唐沐又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怎麽啦，你知道她是誰了？”

單薇薇搖頭：“邵岩之前說她的熟睡狀态很詭異，鐘情拍了兩次她的相片卻是不同的衣服，楊珊珊打電話給我，說有個做醫生的朋友跟她說，這個人，百分之九十是，植物人。”

唐沐微怔了下，末了擡眼看她：“你想說什麽？”

“肖然，沈湛，單明江，幾乎我身邊重要的人都與這個人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你說我能不多想麽。”

“我跟她可沒聯系，不認識。”唐沐半開玩笑。

單薇薇緊抿着唇：“你知道這種感覺麽，特麽的我都快爆炸了。”

“連邵岩都找不到的人，還真是奇了。”

“也不是他們的問題，畢竟，只憑一張睡姿的相片，哪能看得清楚啊。”

單薇薇說到這時，突然腦子一轉，“醫院，林水的各大醫院，對，既然是病人，或真的是植物人，那就往醫院找。”

她一邊說着一邊急忙跳下床，腳還沒落地，被唐沐一把抓了回來。

“想法是對的，但你別急，就憑你這樣找，怎麽找得到。”

唐沐說着，把手機拿了過來：“你确定，必須要查到她？”

“你這不廢話麽。”

“行了，這事交給我吧。”

單薇薇原本焦急的情緒瞬間放松下來，一屁股坐到床邊，還不小心坐到唐沐的小腿上。

唐沐抽回腿，拿過手機發了相片過去，又打了幾個電話，這事兒放給唐沐，她倒是很放心的。

這事兒暫時有點眉目，她便也感覺有了期待，而不是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

她把唐沐從家裏抓了出來，一邊扯下了樓。

唐沐上了她的車，她把唐沐的大衣扔到後座，自己也上了車。

“诶，聽說藍蘭給你帶了些藥，治你胳膊的。”

“恩，這東西就慢慢養着吧，哪那麽快就好，不過那丫頭倒是有心了。”

“周姨是不是又催你相親了，我來的時候聽她正在打電話。”

唐沐斜眼看她：“你別跟我媽一樣成不。”

“馬上過年了，你也三十的人了，能不着急嘛。”

“算了吧，像歆歆和邵岩那樣，我寧可自個一人，挺好。”唐沐說着，從兜裏掏出煙點上。

“一天就知道抽，你們部隊怎麽不管這事，讓你們都把煙戒了。”

“部隊管天管地，還真不管這個，人權還是有的。”唐沐抽了口煙，笑着道。

“怎麽，還真指望在部隊呆一輩子，邵岩從偵察連轉到地方幹了兩年，直接成了隊長，诶，唐少校，你這回來，也肯定不差。”

“你今個是怎麽了，不會是真受刺激了吧。沈湛那事，昨晚你可真能鬧，不過沈湛倒也真能治得了你。”

“他能治得了我？”單薇薇無語。

“沈先生壓根不鳥你。”

“別扯沒用的，我還不鳥他。”

唐沐斜眼上下掃射着單薇薇：“昨天你們走後，周歆把他的事跟我說了。”

“有什麽可說的，不就那麽回事。他跟那個相片上的女人什麽關系我還不清楚呢，他雖然拿出一個項目換了這個項目，卻給了我的死對頭肖然，唐少校，你倒是幫我分析分析，他腦子裏進了水了，還是灌了鑽。”

“進水灌鑽這事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離婚了這事，我還沒替你慶祝。”

單薇薇抿了下唇，輕笑道：“這事就這麽定了，吃大餐。”

單薇薇其實拽着唐沐接上了藍蘭，她不是想幫太多，但藍蘭既然到了南城，她這個唯一有點親情味的妹妹也該幫襯一把。

一個單身，一個有意，雖然這兩家家世很難擰到一起去，但她也就算讓小丫頭多一點幻想吧。免得像她一樣，這輩子沒什麽可幻想的，以前只知道掙錢，跟唐沐就是哥們，肖然除了怒意沒別的，沈湛……還是算了吧，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她腦子可沒抽！

單薇薇專門找了一家特別高級的餐廳，落了座，點了餐，唐沐咂着嘴角，那種眼神看他。

“看什麽呢，我長得好像啊，再好看也不年輕了，沒有藍蘭嫩，看那小臉，能掐出水來。”單薇薇把菜單遞給服務生，開口道，“幫我倒一杯清水，謝謝。”

“資本家啊，我滿兜的錢也不夠那一瓶酒的。”唐沐擡起那只未受傷的手，照着單薇薇就拍了過來。

單薇薇身子向後撤開：“你一個大男人，請小妹妹吃飯，還這麽吝啬，難怪沒女朋友。”

“藍蘭咱下次換個地兒，哥單獨請你。”

藍蘭臉色有些泛紅，笑着沒點頭也沒搖頭，但眼睛裏的羞澀不多但足夠男人能看出一絲電流。

可惜，唐沐沒啥反映，倒是單薇薇接了話：“怎麽着，不帶我。”

“你這一頓吃了兩年。”唐沐雖然這樣說着，但也沒阻止單薇薇想要點些什麽，所謂鋪張浪費，對于單薇薇這種大老板來講，只是看心情。

“藍蘭也要來這兒呢。”單薇薇看向藍蘭。

藍蘭擺了擺手，小聲道：“我比較喜歡吃些有特色的小吃。”

“看着沒，看着沒。”唐沐擡手拍了下藍蘭的肩膀，“別跟你姐學，敗家不說，還高調的揮霍。”

幾人插科打诨，很快菜便上來，那瓶五位數的紅酒，單薇薇自己喝了大半瓶。

雖然唐沐胳膊上有傷，但遇到好酒，他怎麽也來了一點。

吃着飯，品着紅酒，聊着天，單薇薇腦子裏确實放不下那件事。

“我想，以她這種情況，肯定會出沒醫院，即使不在醫院出沒，也會有一些藥物上的需求，按這樣分析醫院是不是會有一些線索。”

唐沐拿餐巾擦了下唇角，開口道：“如果我們分析的沒錯，那麽你說的事情便會成立，只要她在林水，只要确定她真的是植物人，醫院這一關，應該不難。”

單薇薇咂了咂嘴角，點點頭。

藍蘭聽到他們提什麽醫院，便開口問她：“薇薇姐，我同學家是開私人醫院的，挺有名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什麽。”

“你同學家還有開醫院的，你們不是金融系麽。”

“是啊，但她不喜歡醫生這個職業，所以學了金融。”

單薇薇一聽，便把手機調開：“那正好，我給你發張相片，你讓你同學幫我打聽一下，有沒有在她家醫院出現過這樣的人。”

信息發了過去，藍蘭打開手機，下載了相片。

“她有可能是植物人，專業人士分析的。我想找到她，知道她是誰？”單薇薇端起杯子，輕抿了口紅酒。

藍蘭看着相片一直沒說話，單薇薇見她久久不開口，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诶，又不是帥哥，看得這麽仔細。”

藍蘭擡頭看向單薇薇，努了努小嘴，皺着眉頭道：“不是，我感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單薇薇一頓，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緊，“你确定？”

“也不是确定，只是覺得很眼熟。”她說着，又看向單薇薇，“咦，是不是因為跟你長得有點像的原因。”

“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真的有見過這個人。”單薇薇前傾着身子，一把抓住藍蘭的手腕，有些急切道。

藍蘭見她也着急，便知道事态的嚴重性：“我也想不出，只是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也有可能是我弄錯了。”

“薇薇你先別急，讓她想想的。”唐沐勸解她。

單薇薇松開藍蘭的手，後退回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久久沒開口。

*****

公司的年終會議馬上要舉行了，單薇薇整個周末都在敲定這件事，周一開會大家一起确定了日期，宴會場地，和一些鎖碎的事情。

不過這些事情每年一次，按部就班，倒不需要操太多的心。

只是會議的那些天，每天都有得忙。

她和沈湛最近也各忙各的，工廠的事已經全權由沈湛負責，肖然只負責新項目的事。她也安穩的管理她的錦繡，偶爾也參與一些必不可少的工廠鎖碎。

上次的事情已經有幾天沒有消息了，她雖然急，但也不能一直催着。

這天，她給藍蘭先打了電話，藍蘭已經回了林水，那邊沒有消息，說是幫查了，但沒查到。

唐沐上次周六見過之後，又幾天沒見。

下班前她打了電話過去：“今天有時間嘛，一起吃飯。上次那頓我請的，這次你請，咱們來點特色小吃，行吧唐歐巴。”

“別跟我酸，我現在有點事，晚一點吧。”

“那改天吧，我這幾天也累了。”

“那件事你也別急，這才四天，林水那麽多家醫院，要查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查得到的。”

“好，就這樣。”

挂了電話，她收拾了下便下了樓。

她原本是想回家休息一下，結果臨時接了周歆的電話，要去喝一杯。

她剛下了樓，便看a到沈湛的車子開了出去。

她按着自己的方向開，卻不想沈湛也不是回家的路。

過了幾個崗，她看到前面的車子拐向一家咖啡廳，車子停下後，在咖啡廳門口，她看到了兩個人。

唐沐和沈湛。

單薇薇幾乎下意識的踩了剎車，她終于明白為什麽查了這麽久一無所獲。

沈湛，你到底有多神通廣大，連唐沐你都能收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