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蕭正南發了狂地把電腦砸毀，又把車裏一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可心髒還是被什麽沉重的東西堵得牢牢實實，他嘶吼着一拳一拳砸向自已，直到精疲力竭，血從嘴裏湧出來，順着皮椅一直流下去。

看着這些殷紅，他眼前再度浮現蘇瑤最後死時的情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再次像潮水一樣将他淹沒。

他不知道自已該怎麽辦，不知道怎麽才能緩解這鑽心刺骨的痛，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重新俯下身，把那個u盤又撿起來，死死掐進自已的掌心，倒在椅子上，淚水止不住，他不停地低喃着蘇瑤的名字，他想見她，想見活生生的她，而不是一座屍體，更不是一座冰冷的墓碑。

他想親口告訴她，他從來沒有變對，他對她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從來都沒有……

阿森找了半夜才在墓園外面的車裏找到他，臉上，手掌上全是幹涸的血跡。

他大驚：“你怎麽了？林守正對你下手了？”

蕭正南緩緩睜開眼睛，茫然地看着他，“阿森，蘇瑤死了。”

阿森面色沉冷下來，沉沉看着他，點頭：“現在信了？”

蕭正南目露癫狂，他搖頭，不停地搖頭：“不信，蘇瑤肯定沒死，是林子任，一定是他把她帶走了！”

阿森拽住他兩臂，厲聲道：“蕭正南，你清醒點！”

“我怎麽清醒？”蕭正南狠狠推開他，雙眸血紅地大吼，“蘇瑤她死了，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她躺在地下，她再也不能跟我說話，再也不會愛我，她死了，你讓我清醒？我怎麽清醒？”

阿森踉跄幾步才站穩，目光更加沉冷：“蕭正南，你該不會……愛蘇瑤吧？”

“沒有，我沒有，我不愛她！”蕭正南堅決道，他不停地深呼吸，可最後還是頹然地擡手狠狠按住自已的眼睛，低喃出聲，“可是，她死了，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阿森，我想她，想得心都疼了，我覺得我快要瘋了，我想她想得快發瘋了，我腦海裏全部都是她的影子，十幾年前的她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她就像在我腦子裏下了魔咒一樣，成天地在我心裏和腦海裏跑個不停，真的，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過她，從來沒有……”

阿森沉默地注視他良久，嘆了口氣：“蕭正南，你确實愛蘇瑤，可是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蕭正南不做聲了，他依然緊緊捂着自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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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身上透出來的那種絕望到極致的悲傷，讓阿森都為之心酸。

——

那天從墓園回來，蕭正南便換了個人似的，他重新開始精神抖擻，又恢複成以前工作狂的樣子，夜以繼日地撲到事業上。

阿森花了些心思給他找了個女人。

蕭正南也沒有拒絕，他看了一眼，頓時就怔住了。

阿森走過來，附唇到他耳邊：“怎麽樣？是不是像極了？留下吧，你這麽拼命的男人身邊要沒個女人，像什麽樣。”

阿森其實是那晚在墓園聽到他那番剖心後，擔心他鑽到蘇瑤死的事情裏出不來，這才特地找了這麽個姑娘來。

這姑娘叫程遙，不僅名字和蘇瑤有一字同音，眉眼更是和生前的蘇瑤像極了。

然而蕭正南只看了幾分鐘，便收回目光，淡聲道：“從哪兒找來的又送哪兒去。”

阿森不解：“不留下？”

“嗯。”

“為什麽？”

蕭正南點起支煙，眯眸冷笑：“我要找個相似的，林家現在就在一個現成的，這位叫什麽，程小姐是吧？你請回吧。”

叫程遙的姑娘也沒說什麽，轉身走了，人家沒看上她，這親也沒必要再相下去。

“現成的？難不成你自已找到了？”阿森一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