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灰姑娘×15

訂婚儀式只請了賀家和原家兩邊的親戚,以及交好的朋友。

甄真夾雜在其中,十分膽寒,半個權貴圈子的人都來了,都是些他們家攀不上的人。

她爸爸名下的那些騰遠制藥,鹽城騰遠制藥,豐海騰遠制藥等十多個公司就算是制藥工業上利潤前十的排名,在這些人面前都不堪一擊。

她拉着渾身珠光寶氣,小意款款,正在裝乖的賀檸:“我緊張。”

賀檸無語地撇開她汗津津的手:“你緊張還是我緊張?”

“你緊張什麽?你已經美到沒朋友了,”突然變成縮頭真真的她含淚哭了,“檸檸,我高攀不上你啊。”

賀檸本來也緊張,這豬隊友,她捏了捏手指,都不敢翻白眼,怕儀态不好,“我又不娶你,用不着你高攀。”

賀檸知道自己名聲不好,怕今天有人嚼舌根,讓原家人難堪,心裏噗通噗通直跳。

以前怼天怼地,那都是可以怼的人,今天在場的不是長輩就是身分高的人,不能怼。

甄真一個人害怕,緊緊賴着她,指着她兩個堂哥咬耳根:“好帥啊。”

賀檸的一個堂哥都有對象了,家裏一早就訂好了,今天他們對象的家人也來了。

另一個也有心上人。

她掰下甄真的手指:“名草有主了。”

哪知道甄真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另外兩個高個男人:“那兩個更帥。”

賀檸扭頭一看,竟然是原野的兩個堂哥。

他們的相貌當然比不上原野,但儀态非常威武,英姿勃勃,比她兩個整天坐辦公室的堂哥當然要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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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原家的兩個堂哥,我幫你問問他。”

甄真連忙拉住她:“別呀,我就是個顏控,最愛的還是我烨然哥哥。”

一提席烨然,賀檸潔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尴尬,甄真卻渾然不覺:“我烨然哥哥最近有點慘,他前兩天喝醉酒,發了個微博後,好像酒精過敏進醫院了。”

上次,席烨然突然競拍,甄真還當他人好,完全沒想過她和席烨然真的曾經交往過。

她不是刻意要隐瞞,只是過去了,不必刻意提起。

賀檸還是忍不住呢喃:“他酒精過敏?不會吧?”

“好像失戀了,前天發了條微博,一直說自己很失敗。”

賀檸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原野一過來,她更緊張了,別人說什麽都聽不進去。

她和這個人此時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階段,大概都有點好感和暧昧,又不是喜歡,可過兩天,他們就要去領證,搬到原野那邊去住。

“檸檸,你還好吧?”原野注意到她手心的冷汗,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別緊張。”

他飛快地掃了一眼賀檸的腰,好細,盈盈一握。

兩個人已經交換了訂婚戒指,身份變了。

今後她身上的title又增加一個“矩力集團總裁夫人”,比甄真在品牌背景板前留影在各大圈子還讓那些名媛大小姐們嫉妒。

賀檸注意到他稱呼也變了,不争氣地紅了耳朵,半天,才喊出那個她思忖了半天的喊法:“原哥,我沒事。”

聽她這樣喊,原野喉結一動,攬着她的腰,端着一杯酒,帶着她往人群中走:“過來,跟我一起去見見陳老,他是爺爺的朋友。”

應酬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尤其是對象都是身份非常高的長輩。

她站了半個小時,就忍不住想找個地方偷懶。

身上的Christian Dior春夏高定紅色禮服取掉裙撐之後,為了凸顯螞蟻腰,後面還有系帶,勒得有點緊,早上都不敢多吃東西。

只有兩三個小時的儀式,她大伯母卻摁着她試了無數個造型,才選定了這件充滿浪漫情懷的紅色刺繡禮服裙,上面嬌豔精致的花開得栩栩如生。

這時候,自然餓得有點頭暈,她坐在綁着玫瑰花的白色椅子上,手撐着額頭,不敢弄亂做了一個多小時的頭發。

賀莎見她落單,提着裙子走過來,端着酒杯,抿唇一笑:“恭喜你啊,賀檸姐姐。”

賀檸被她這聲姐姐惡心得有點厲害,閉着眼睛,不想跟她說話。

“你今天倒是高興,席烨然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

賀檸看她穿着鵝黃色禮服,差點把她看成一根香噴噴的雞腿,咽了咽口水,皺眉反駁:“關我什麽事?”

“當然跟你有關,你要結婚了,他想不通,喝醉酒吃安眠藥自殺,好在經紀人及時發現。”

砰的一下,賀檸差點手肘一彎,白色圓桌歪了一下,差點翻倒,酒水撒了出來。

她不是個心硬的人,就算聽到陌生人自殺,也不會無動于衷。

心一陣一陣發涼,不知道席烨然到底在想什麽。

“你說,我跟原總說說這事兒,他作何感想?”

賀檸反感地站起來,厭憎她捏着別人的痛處,為自己算計的模樣:“你滾。”

賀莎正得意呢,哪想到不知道哪裏傳來一陣“叩叩叩”的叫聲。

被鎖在屋子裏的阿寧自己情急之下學會開門,沖了出來,循着人聲,來搗亂了。

正好聽到賀檸對賀莎兇,立刻同仇敵忾,沖上去,咬住賀莎的禮服。

阿寧可是怼過牛的九溪觀庭一霸,力氣特別大,賀莎身上的禮服下擺是薄紗。

鵝嘴一扯,嘩啦一聲,下擺全部扯掉了,阿寧還不肯罷休,咬着她的內襯,使勁兒往外劃拉。

賀檸自己餓得有點虛,不敢上前,只能在一邊呵斥:“阿寧,住嘴啊。”

阿寧見她沒有平時生氣時候的喊話力度,以為她還挺開心,繼續撕扯,把內襯也撕了一道口子,內褲若隐若現。

原野跑過來扶着賀檸:“怎麽回事兒?”

她扶着額頭:“阿寧不知道怎麽跑出來了,逮着賀莎咬。”

姜韻本來還在跟貴太太們交際,突然聽到自己女兒的慘叫,連忙跑過來護住自己女兒,也被咬了一口。

賀建安跑過來,提腿要踹阿寧,原野怕這只奶鵝吃虧,連忙低聲呵斥:“阿寧,回來。”

這性感沙啞的嗓音,令人折服的氣場,以及護短的語氣簡直A爆了,甄真都忍不住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他。

本來在發瘋的阿寧,聽到他的呵斥聲,不知道怎麽就慫了,啪嗒啪嗒跑回來,躲到他們身後。

訂婚現場頓時變得有些混亂。

在場男士都尴尬地轉頭,不去看賀莎光天化日之下狼狽暴露的樣子,女士們則站在一邊指指點點,偷偷捂着嘴笑。

賀莎當場大哭,她在這些大人物和他們的太太女兒們面前丢盡了臉面,以後還怎麽嫁人。

賀建安氣得發抖:“賀檸,你放鵝咬自己妹妹?”

賀檸沒法解釋,畢竟是阿寧犯了錯,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看惡毒女配。

她心裏有點慌,面色粉白,怕原野因此對她産生偏見。

原野握着賀檸的手,頂在她前面,冷淡地勾着薄唇:“賀叔叔未免太急躁了,事情還沒搞清楚就把罪名往自己女兒身上扣。”

周圍的來賓們議論紛紛,賀建安紅了臉,他習慣了。

這麽多年,姜韻不斷在他耳邊哭訴,只要發生什麽事兒,他都先怪賀檸,下意識覺得是她不安分,在搞事。

姜韻頭發淩亂,臉上的妝都花了,一臉淩厲的刻薄,‘義’憤填膺地指着賀檸:“不是你是誰?誰指使得動那只蠢鵝?賀檸你已經得到我們莎莎的一切,為什麽還要為難我們母女?”

賀佳衷這小崽子更是躍躍欲試想要上來踹賀檸和她鵝子。

阿寧咬了人,賀檸理虧,再怼人就顯得小氣。

原野也不能跟這兩個女人和小孩計較,難免要被人背後戳脊梁骨。

兩個小輩為難,賀家的兩個伯母立刻攬到自己身上。

大伯母和二伯母家世好,但也見慣了風浪,沒少應付那些想黏着自己丈夫的小白花。

大伯母撫了撫自己的鬓角,冷笑:“姜韻,你要不要臉,給我們建安當小就算了,還跑上門來,氣死我們弟妹王菁鳶,是仗着王家移民國外,沒人撐腰了嗎?”

二伯母默契地補上來:“什麽莎莎的一切,賀莎是哪根蔥,能跟我們檸檸比?真以為改了姓,就能在賀家分一杯羹了?”

平時貴氣優雅的賀家太太們此時也罵人沒失了自己的風度,跟姜韻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照。

她們也不願意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咄咄逼人,落人口實,可心裏知道,自己丈夫兒子都心疼賀家唯一的千金,自然要跟他們站在同一陣線。

他們不好出面,自己當然得幫他們分憂。

賀建安臉上挂不住,又不敢反駁自己兩個嫂嫂。

姜韻悲憤的哭聲漸弱,哪個正房太太不鄙視小三,她一直對外解釋是在王菁鳶死後才跟賀建安認識相愛。

如今,被賀家人拎出來打臉,自然挂不住面子,臉上一片燒紅。

賀莎腿上蓋着賀建安的西裝外套,躲在自己媽媽懷裏,眼瞧着自己媽媽跟着受連累,目中含淚,心口憋着一口血,暗暗發誓一定要比賀檸嫁得好。

早晚要讓她媽媽揚眉吐氣。

原家的兩位太太出來打圓場,帶着賓客們往湖邊走,把空間留給賀家人,免得外人看笑話。

原野鐵了心要護着自己的未婚妻,連未來岳父都不讓說,他踢了踢阿寧:“小惹禍精,看你給爸爸媽媽惹了多少事。”

瞧着這意思,今天連這只惡霸天鵝,他都要護着了。

原家賀家的人都站在賀檸和原野這邊,更顯得賀建安姜韻賀莎他們三個人勢單力孤,連只惹事的天鵝都動不了。

甄真在一邊看得非常起勁兒,從來沒見過這種豪門恩怨大戲。

兩位伯母真是太厲害了,真·人生偶像。

原野的表現也多少讓她放心了,真·愛屋及烏,連你的鵝子都要護着,還挺甜的,她都要變成CP粉了。

這兩家人都很厲害的亞子。

本來還想把賀檸介紹給她哥哥,現在看來,高攀了,惹不起,惹不起。

這場鬧劇自然不會持久,以賀建安氣哼哼帶着人坐車離開九溪觀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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