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亂局
瘋狗帶着衆小弟早就趕到了本色酒吧門口,接到黃炎電話,十五分鐘前就趕到了,可是面對着被圍得水洩不通的酒吧,瘋狗只有急得團團轉的份。因為酒吧周圍,不僅圍了大批的興衆社幫衆,還有大批的警察,光警車就開來了好幾部,奇怪的是,警察與興衆社的幫衆,好象達成了某種共識,居然相互視而不見,只是有默契的制止任何人的進出。
瘋狗有些急了,會不會是警察和興衆社一起聯手對付黃炎他們,随即又想到不太可能,自己幫會在市裏最多算上一個二級幫會,黃炎在會裏也算不得什麽大角色,不可能這樣興師動衆。正胡思亂想着,讓他更加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了,5輛墨綠色的軍車,在前面一輛軍牌小汽車的帶領下,風一般的沖到本色酒吧門口,從軍上下來大批軍人,直沖沖的往酒吧裏闖,好在這夥軍人身上都沒有帶武器,不過光是從人數上看,瘋狗都明白了,門口試圖阻擋的警察都擋不了多久,而黑幫份子,則有多遠躲多遠了。
酒吧內,一名警察急匆匆的跑步進來,在周警司耳邊耳語了幾句,周警司面色有些不善,轉身對陳安之不知說了幾句什麽,柳任風與王凱看在眼裏,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點頭,原來兩人同時看出來了,今天這件事亂中有變,看來此地有點兵危戰兇的味道,自己三人還是找機會開溜的好,不必雜在其中。此時酒吧裏聽到酒吧外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踏在地面,铿锵有力,猶如正在沖鋒的戰陣,聲聲都好似踏在人心裏,有種不怒而威的震撼。
此時周警司和興衆社老大陳安之交換了一下眼色,與此同時,聽到踏步聲的狼哥,頹然之氣一掃而光,瞅着面前的敵人,嘿嘿的冷笑起來。幾個被打到奄奄一息的狼哥手下,也都用力的扶着牆站了起來,狼哥舉起手铐惡狠狠的道:“你們所有的人,今天都要脫層皮,哈哈,惹老子。”站在狼哥身後的白煞,看了老大一眼,陳安之面上現出一臉微笑,白煞會意,狠狠一腳踢中狼哥膝蓋彎,狼哥疼得哼了一聲。這時周警司喊了一聲:“收隊,所有人跟我到外面吹吹風,透透氣。”警察們全都有秩的退了出去,陳安之并沒有理會狼哥等人,而是徑直走到柳任風三人面前,此時的他,面帶微笑,一副和和氣氣的平常模樣,哪裏好象一個黑幫大佬 。
陳安之親熱的拍了拍柳任風的肩膀道:“今天的事我全都知道了,謝謝你們幫了我女兒。”說罷微一彎腰,向着柳任風三人鞠了個半躬。三人一時間面面相噓,手足無措。
陳安之親熱的再次拍了拍柳任風的肩頭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老家夥聊一聊,我想我有事你能幫得上忙。”
陳安之此刻的笑容,和諧可親到了一個非常動人的程度,看這态度,要不是才剛剛見面,真懷疑他是不是想招柳任風做女婿的。柳任風還未答話,周警司走上前來,說道:"這位小朋友得到陳總的擡愛,那我只有請另外兩位随我去做個簡單的筆錄了,時間很快,希望不會耽誤兩位的時間,請!"
這兩人一言一語,柳任風三人倒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黃炎和王凱乖乖的随周警司走了,目送他倆出了酒吧的大門口,柳任風心想這黑幫老大留下自己不知有何目的,難道真是看上自己做女婿了?下意識的向莉小姐剛才所在的位置看過去,咦,莉小姐不知何時起,早已不在酒吧內了。就連剛才和狼哥手下拼鬥的黑幫精英,也消失得一幹二淨,整個酒吧內,只剩下陳安之,紅白兩煞,狼哥幾人以及自己。
柳任風心底一動,突然的有種危險的直覺,腦中剛閃過想要用讀心術讀一讀面前這個笑呵呵的黑幫老大的心思,猛的眼前一黑,後腦被人重重的一擊,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嘩的一桶涼水,迎頭淋下,柳任風猛的打了個冷戰,醒轉過來,後腦還隐隐作痛,定睛一看,怎麽回事?自己竟然被綁在椅子上,面前一個五大三粗的軍人正咧着嘴,左手拎着一只水桶,右手把煙頭丢到地上,狠狠的用大腳揉來揉去,血紅的眼神惡狠狠的看着自己。柳任風剛要開口說話,那軍漢一耳光抽到柳任風臉上,一股熱血直湧上腦門,左邊臉頰頓時火辣辣的,不用看也知道腫得老高,柳任風怒了,很久了,很久沒有人能這樣子打自己了,而且是在這種不能還手的情況下。面對柳任風怒意的眼神,軍漢有點不自在,暴喝一聲,又是一腳,直直的把柳任風連人帶椅子,踢得倒翻過去。
柳任風只覺得胸口如同壓住了一塊大石頭,喘不上氣,嘴角也透出絲絲鮮血,這一腳明顯十分沉重。那軍漢一個跨步就來到柳任風旁邊,一把拎起柳任風,連人帶椅,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柳任風渾身一震,巨大的沖擊力自下而上,整個人被砸得難受之極。
這時那軍漢看差不多了,這才慢悠悠的問道:“小流氓,反正都是死,你說說看,你是怎麽殺了郎衛紅他們幾個的?還有誰參與了?誰指使你的?”
柳任風猛的一驚,第一個反應是青鋒大廈的事發了,再一看軍漢的打扮,才又想到了第二種可能,一種自己最不願想到的可能。
軍漢還在咆哮:“反正都是死,你全說了,爺爺給你個痛快!”
柳任風此時已然正對着軍漢,下意識的凝神望去,口中卻說道:“軍人同志你好!不知我哪裏得罪了你們,能不能讓我明明白白。”軍漢嘴裏罵道:“你小子少裝蒜,在酒吧裏,郎衛紅和他那一隊人都死了。”柳任風此時的眼神迷離起來,恍惚間,他從軍漢的心裏讀出了這樣一幅記憶......
郎衛紅就是在酒吧鬧事的狼哥,他和那一隊手下都是軍人,狼哥本人身手硬朗,又是出身軍人世家,最特別的是,他老爸可是本省軍區的司令員,所以在軍中一向橫行無忌,想不到這次居然陰溝裏翻船,死在了一個小小的酒吧裏,當時王大連,也就是這軍漢本人,是駐本地的連隊長官,在接到信號,知道太子出了事,連忙集合人手,等趕到酒吧時,先是與酒吧外的警察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市民糾纏了一會,等到進去時,看到的是這個小流氓倒在地上,手裏拿着郎衛紅的手槍,而郎衛紅本人以及6名手下軍官,全部死與非命。
據外面的警察講,當時裏面正發生槍戰,警察都守在外面将匪徒包圍起來,等到沖進去時,只見人死了一片,活着的就只有這個了。當時王大連不管三七二十一,帶人把柳任風這個唯一的活口帶了回來,他心裏想得通透,能問出點什麽是什麽,問不出來就把這小孩交上去,只要不關自己的事就行了,老頭子發火了可不是好玩的。
此時的柳任風,雖然渾身傷痛,可是頭腦還是很冷靜,他明白是給陳安之和周警司擺了一道,現下的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自己只有讀心術這項本事可以依靠了,柳任風費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凝神向王大連看去,嘴裏輕輕的說道:“王大連,2026年12月6日出生,2046年參軍,三個月前提為警衛連連長,綽號大鐵炮。”
王大連聽在耳裏,一時有些蒙了,說道:你,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情況?說罷回頭左右掃視了一圈,看來這房間裏并沒有可以洩露自己身份的物件,王大連能做到連長,倒也不是蠢人,不過正是這樣,他反而更加驚奇。
柳任風才讀了這麽一段,體力有些不支,強忍住頭昏目眩的感覺,接着說道:“你4歲父親就去世了,母親靠織布養活你,母子的感情很深,你上個月才找第一個對象,是省中醫醫院的醫生,不過人家沒看上你,飯吃了一半就走了,哈哈,有趣!”話說到這,柳任風用笑聲掩飾自已的幹咳,他也實在說不下去了,一股極重的嘔意在胸口翻騰,眼看就要到嗓子眼了,硬生生被他用意志強壓了下去。
王大連瞪大了眼睛,他怎麽都不明白,這個瘦小的家夥怎麽會知道自己這麽多事,猶其是追那個冷冰冰的死醫生,這件糗事他是一個人秘密進行中,除非當事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王大連咽了咽口水,道:“你,你和小娟是?是親戚?”說完難得的是老臉居然微微紅了一把。
柳任風此時面上帶着誠摯的笑意,心底卻如同暴風驟雨般拼命的思考,怎樣才能利用有限的資源達到脫身的目的。柳任風本想接口說是小娟的弟弟什麽的,冷不丁看到了王大連的軍帽,腦中暗罵自己糊塗,身為軍人,怎麽可能因為為了自己是對象的弟弟而放了重犯,更何況自己并不是,一個電話就穿幫了。大腦急速運轉中,柳任風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是那麽的暢快,笑得是那麽的大聲,笑得眼淚鼻涕一同流了下來,笑得王大連愣愣的。柳任風只是想到,老天爺不會給自己開這樣的玩笑的,給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能力,不可能就讓自己莫名其妙的挂在這裏,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
眼看柳任風笑得一副快斷氣的樣子,王大連實在想不明白,這小子神神秘秘的,被打成這個B樣,還能笑得這麽開心,是不是打傻了,還是燒迷糊了,王大連伸手過去想摸柳任風的額頭,柳任風止住笑,怒喝道:“混賬,不要碰我!”
王大志一愣,柳任風接着說道:“你想知道我是誰?我的真正身份?”語氣拖得老長,一股陰冷自話語中流淌出來,
柳任風說道:“我知道你最害怕什麽人,很不幸,我就是其中的一員。”說罷鼓起最後一分精力,直直的朝王大連看過去。
透過王大連的意識,柳任風看到了這樣的一群存在,他們人數不多,個個看起來都很随意,在一次與軍方的聯合行動中,王大連所在的部隊接到上級指令,配合省上下來的特別行動小組,事後才知道,這個特別行動小組也就是本省最神秘的存在,非常事件行動組,一起對一個影響力極大的教派進行了清洗,據高層傳話,這次事件最高層都非常重視,帶隊的甚至是從S組派出的一名精英。
戰鬥開始之後,軍人們手持強大的火力從四個方向包圍了整個山莊,他們的任務是從外圍攔截一切從裏面逃出來的教衆,而特別小組的人,松松跨跨,稀稀拉拉9個人,從正門大搖大罷的走了進去。
9人進去後,起先是山莊裏靜悄悄一點動靜都沒有,大約過了半分鐘,轟的一聲悶響,無數的人從山莊裏瘋狂的跑出來,軍隊直接開火,無差別射擊;當時那個慘相啊,逃出來的人看起來都是平民百姓模樣,穿什麽樣的都有,紛紛中彈,屍橫一地,軍人們正慢慢縮小着包圍圈.
忽然間山莊的一截圍牆倒了下來,從裏面滾出一個人來,看模樣也是這個逍遙教的份子,只是衣服不知怎的破破爛爛了。兩個軍人上前打算擒住這個人,才伸手過去,這人從地上一躍而起,手腕一翻一抖,兩條大漢加上身上的裝備,總怕也有200公斤,直直的騰空飛起,重重的摔到地面,王大連和戰友們一見這種陣仗,下意識的舉槍就射,一陣亂射過去,只見這人身上見血,可是不見倒地,反沖進軍隊陣中,一把就拎起一個戰友的胳膊,咔嚓一下,直接把手臂從身上擰了下來,這是什麽力氣啊,當時王大連就吓得差點尿出來。緊接着這人又一把扛起昏死過去的戰友,一通胡砸亂丢,碰到的又是非死既傷,衆人幾時見過這種用人作兵器的,一時都有些錯亂,加上自己的戰友被他拎在手上,也不知是死是活,都沒有人敢想到要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