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沙雕技

牧水的被子才裹緊不到三秒, 就讓袁盛伸手給扒飛了。

牧水渾身一涼, 感覺自己活脫脫變成一個大冰塊。但下一秒,袁盛就彎腰将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沈茂嘉踏步上前,攔在了門口。

他口中發出了低低的“嗷汪”聲, 如果忽略掉他長着兩顆狗頭的事實,聽上去還是比較像狼嚎的。

就在袁盛将牧水放在沙發上, 再重新給他裹上被子的同時,沈茂嘉抓住了最前面的男人, 将他往門內一帶,男人在沈茂嘉面前戰鬥力幾乎為負,他腳下站立不穩, “嘭”的一聲摔倒了下去。

沈茂嘉擡腳就踏在了他的頭上, 踩得嚴嚴實實,男人在地上掙紮了幾下,腦袋都憋紅了, 但還是沒能掙紮開。

“你們想死嗎?”沈茂嘉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這一次, 他的口吻更顯得冷厲了。

他目光陰沉且兇惡地掃過了焰鳥和雪女們,凡是被他掃過的雪女瑟瑟發抖,而焰鳥卻是目光冰冷而無畏地迎上了他。

袁盛按住了沈茂嘉的肩:“小孩兒就是小孩兒, 就知道放狠話。”

說完,袁盛按着他的肩往旁邊一推,沈茂嘉就被迫讓出了路來,當然也就松開了踩着男人的腳。

男人以為得了空隙,馬上就要爬起來。

袁盛卻蹲下身, 一手按住他的背,一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不急不緩:“你是鳥啊?那有翅膀嗎?我摘下來看看。”

“喀嚓”一聲輕響。

男人的左手手臂耷拉了下來。

就在男人還沒回過神感覺到痛楚的時候,袁盛低聲道:“這樣還不夠啊。”說完,他抓住男人的臂膀,往外用力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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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飛濺。

男人的手臂真正被摘了下來。

袁盛看也不看,随手扔開,電光石火間抓住右胳膊也是一扯。

焰鳥們朝他撲了上來。

袁盛丢開男人,又抓住了一個,如法炮制。

一切都好像只是轉瞬間發生的事。

兩三個男人都被扯去了手臂,沒有了手,他們陡然間就失去了平衡,雙膝一軟,就這麽跪倒在了地上。

袁盛抓住了又一個朝他撲過來的男人,這一次,他扣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被他提了起來。

下一刻,好像就會身首分離。

“一只雪女,需要一只焰鳥對吧?之前已經死了一只,再死幾只,你們還夠用嗎?”袁盛掃過了雪女:“還不打算停了你們那點兒破本事嗎?”

雪女嗚咽出聲,搖着頭:“停、停不了,怎、怎麽停?”

袁盛擰起眉:“艹。”

眼看着袁盛的眉眼變得冷厲兇惡起來,身上的煞氣幾乎要凝成實質。一個雪女哆哆嗦嗦地出聲道:“但、但我可以,假死,假死就、就好了。”

說完,雪女往地上一趟。

其他雪女有樣學樣,跟着往地上一躺,閉上了眼,屏住了呼吸。

見效倒也是很快的。

當她們齊齊閉眼、屏住呼吸的那一刻,牧水看向窗外:“……雪停了。”

周身的寒意明顯消失了一大半,還剩下一部分,那是外面雪堆積起來,再加上酒店外剩下的唯一雪女,而造成的寒意。

失去生命跡象,就會停下它本身所帶來的作用力。

沒毛病。

牧水從被子裏滑了出來,艱難地躲了躲早就凍得沒了知覺的腳,然後又搓了搓手。

他算是明白了。

卡托帕斯養的這一群雪女,還處在心智未開的階段,她們靠本能制冷,甚至有可能至今都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只鳥。

男人們喉中發出“嗚”“嗚”的聲音,神情漸漸從冰冷轉變為兇惡。

可他們倒也不傻,袁盛站在那兒,就跟一個大兇器似的,誰也不敢再往前靠了。

他們只能将目光投向房間內的沈茂嘉,喉中發出更焦躁的“嗚”聲。

牧水強忍着發麻,跺了好一會兒腳,身體的血液循環才完全地恢複了。

他慢慢擡起頭,看向了沈茂嘉:“你過來。”

沈茂嘉五官緊繃,慢慢挪動腳步走到了牧水的面前。

牧水問:“你認識雪女嗎?”

沈茂嘉:“不認識。”

牧水盯着他,低聲道:“徐永槐應該有給過你一樣東西,你現在拿出來。”

沈茂嘉皺眉:“什麽?”面上的神色不自然地停滞了一秒。

“可你不是從金水市特殊病理研究院來的嗎?”牧水輕聲問。

沈茂嘉抿了抿唇,唇角微微向下撇,他低聲道:“我是從家裏來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研究院了。”等話音落下,沈茂嘉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問:“你突然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三號。”牧水也抿了抿唇,他的唇角繃得緊緊的,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了一點怒意,漂亮眼眸裏溫軟之色退得幹幹淨淨。

他怒瞪着沈茂嘉:“你騙了我。”

沈茂嘉微微挪開目光,低聲道:“我沒有騙你……”

牧水更生氣了:“你還在騙我!你和雪女是認識的,你更認識焰鳥。你把那個頭套塑料袋的男人,從樓上撞飛下去,是因為你不希望露陷。老林被抓住之後,我接觸到的第一個陌生人是你。如果那天晚上,袁盛和齊星漢沒有來到我的房間,你是不是會動手殺了我?”

沈茂嘉五官繃得更緊,他的眉眼更顯陰沉兇戾,他冷聲道:“我沒有。”

他咬着牙,嘴角隐隐露出了兩顆犬牙,他的脖頸處,有什麽在蠢蠢欲動。

像是另一顆頭快要出來了。

“避重就輕,你回答了前面的疑問,還依舊是在撒謊。後面的問題,你連回也不回答。這說明你當時的确是來殺我的。”牧水繃着臉,努力将聲線放得更冷說道。

剎那間。

沈茂嘉的脖頸處延伸出了另一顆頭,一模一樣的面容,但卻有着截然不同的神情。

二號頭眉毛耷拉下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和沈茂嘉一起道:“我沒有!”

袁盛丢開了手裏的男人。

那個男人已經被他掐得奄奄一息了。

其他男人雖然蠢蠢欲動,但卻沒有立即撲上來。

袁盛轉身挪動腳步,走到了沈茂嘉的身後,他慢吞吞地捏了捏指骨,低聲道:“擰下來一個頭,總會說真話的。”

沈茂嘉像是被炸過了一樣,登時毛發豎立,四肢繃緊,他緊緊地盯住了牧水。

牧水也緊緊地盯着他:“那你現在告訴我,你真的是金水市特殊病理研究院遞交到我手裏的第三份患者資料中,所記載的三號嗎?不。應該說,也許第三份資料,就是你們僞造的。對嗎?”

“你是卡托帕斯的人。”

牧水說完,擡手揉了揉眼睛。

剛才瞪得太用力了。

沈茂嘉的牙齒間發出“咯吱”的聲音,他說:“我不是三號。”

“康葉,你說這裏還有二級成員對嗎?”牧水扭頭看向他。

康葉剛才被凍得瑟瑟發抖,等一回神,又看見袁盛生拔胳膊的血腥場面。他這會兒剛回過神,艱難地爬起來,也走近了沈茂嘉,和袁盛一塊兒,将沈茂嘉圍住了。

他說:“是。”

“是任菁菁嗎?”牧水問。

而這句話,是他看着沈茂嘉的雙眼問的。

沈茂嘉嘴角高高一勾起,臉色陰沉,又帶着一絲邪戾的味道,他微微擡了擡下巴,神色間帶着一點高傲,他說:“我不知道。”

牧水快氣壞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理直氣壯騙人的人,不,這樣的怪物也沒見過。

二號頭卻突然流下了眼淚,他低垂着眉眼,低聲哽咽着道:“沒有要殺你……所以才來了焰鳥和雪女……”

沈茂嘉暴躁地沖二號頭吼:“閉嘴。”

二號頭縮了縮脖子,哽咽着繼續道:“不殺水水……”

話音落下,袁盛拎住了沈茂嘉的衣領,将人抓起來,猛地砸向了地面。

他一腳踩住了沈茂嘉,左右手分別按住了一顆頭,死死磕在了地面上。

沈茂嘉齒間蹦出來一個字:“艹……”

袁盛垂下目光,冷冰冰地盯着他:“先艹你自己去吧。”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近了,一點熟悉的寒意又到了牧水的身上。

齊星漢帶着那個雪女回來了。

雪女臉上還挂着兩條結冰的眼淚,她看着地上倒下的雪女們,和地上倒下的焰鳥們,恨不得将自己縮作一團。

郭勇在看見齊星漢的那一剎,才終于有種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的感覺。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低聲喊:“齊哥,這……”

這他媽到底怎麽一回事兒啊?

齊星漢卻徑直越過了他,走進了門。

他将目光落在了袁盛和沈茂嘉的身上,淡淡道:“先綁起來吧。”

袁盛擰了下眉:“哪兒有繩子?”

康葉立馬奉獻出了自己的圍巾。

袁盛接過去,重新将沈茂嘉從地上拎起來,就跟拎小孩兒似的,把人拎到了床頭綁好,順勢還踹了一腳。

沈茂嘉早就被雪女制的冷給凍得沒了大半力氣,這會兒剩下的力氣也給折騰沒了。

焰鳥化作的男人們徹底不敢往上撲了。

他們掉頭就跑。

袁盛三兩步越出門去。

齊星漢緊跟其後。

然後郭勇就看到了令他驚訝得幾乎眼眶都快裂開的一幕。

齊星漢在大步行走的過程中,突然脫下了大衣、西裝外套和毛衣,露出了光。裸的背,緊跟着他反手從背脊裏拉出了一把長長的骨刀,朝前揮動而去。

就像是拉風的,加了少說五十塊特效的玄幻片一樣……

奔逃的男人,一下子倒了三個。

郭勇急急地喘了口氣。

不行了。

心髒不行了。

是他瘋了吧?

其實是他瘋了對吧?

郭勇擡手抱住頭。

該看心理醫生的是他才對!

袁盛的身手敏捷,當他不留餘力後,伸手扣住一個,卡着喉嚨一用力,男人就會立刻倒下。

就跟蘿蔔頭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郭勇覺得自己的呼吸更急促了。

殺、殺人現場?

不不不,都是幻覺。郭勇捂着胸口,大腦和心理一時間都無法承受和處理這樣的場景,他緩緩倒了下去,就倒在了之前袁盛扯胳膊時飛濺的血液裏。

前後不到一分鐘。

袁盛追下了樓,去追最後一只焰鳥了。

齊星漢返身歸來。

他手中提着的骨刀,刀尖往下淅淅瀝瀝地滴着血。

而這時候嚴酷的寒意突然又一次籠罩住了牧水。

牧水擡頭看向雪女的方向,才發現那些雪女又爬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然後一邊流淚一邊喘着氣抽噎道:“憋,憋不住了,只能憋那麽久了,再不喘氣,真的,真的死了……”

牧水:“……”

袁盛:“……”

齊星漢:“……”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郭勇:“……”

我這幻覺可真特麽有意思,還帶這麽沙雕的。

郭勇想。

康葉尴尬地開口說:“早知道,我就先弄清楚雪女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了……”結果現在他什麽用場也派不上。

抗凍,一點不抗凍。

打架,打架不行。

問卡托帕斯相關,一問三不知。

康葉的內心也很難過。要是因此牧水不喜歡他了,他再多送五根毛能挽回嗎?

沈茂嘉低低喘了口氣,突然啞聲道:“沒用的,他們過來的時候,就引發了金水市降溫,影視城大雪。只要走過的地方,都會天氣轉冷。這不受她們自己的控制。”

“那卡托帕斯是怎麽辦的?”牧水扭頭看向沈茂嘉。

沈茂嘉察覺到他的目光,這才揚起了頭,低聲道:“不知道,但他有辦法。”

牧水緩緩呼出一口氣,重新裹上被子,僵硬地挪動着腿,走到了門外。

“把他們都拖進門內。”牧水對齊星漢說。

齊星漢沒有問為什麽,他反手将骨刀插回了背脊之間,一只手拽一條腿,飛快地就把那些焰鳥全都拖拽進了房間。

而牧水強忍着五髒六腑都浸着冰水的感覺,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把門反扣上了。

走道裏的燈光昏暗。

只剩下了他,和無數的雪女。

焰鳥和他們一門之隔,雪女們倒是不冷了,她們漸漸緩和了下來,神色都放松了一些。

牧水柔聲道:“你們好,我是牧水。”

他說:“看着我,我有話要問你們,問完,一切就都結束了。”他的聲音被凍得厲害了之後,帶上了一點沙啞的味道,但卻帶出一股別樣動聽的味道。

雪女們像是和大人走丢了的小朋友,一個個茫然又膽怯地擡起頭,一致地盯住了牧水。

雖然那麽多張相同的面孔,在這樣昏暗的光下,伴随着鼻間濃濃的血腥味兒,齊齊都看向了他,是有那麽一點的驚悚。但也許是因為太冷了的緣故,牧水反倒冷靜極了,神經末梢傳遞不了丁點兒的恐懼。

他的眼眸漂亮,燈光淺淺為之披上一層淡金色,他的眸色顯得更加溫柔和漂亮了。

眼底好像有一層光在流動。

雪女們不自覺地都盯住了他的眼眸。

牧水放低了一聲,問:“你們叫什麽?”

“3。”

“8。”

“4。”

“……”

她們挨個報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都是以編號來命名的。

牧水艱難地呼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低聲接着往下道:“你們多大了?”

“多大?”她們疑惑地看着他。

“你們什麽時候一起聚集到了那個地方?”

她們沒有問那個地方是哪裏。

因為在她們的心中,早就有個默認的“那個地方”。她們說:“好久了,好久好久了。”

有個插嘴說:“我當時有看新聞,是08年!”

“當時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呀,才到了。”

“嗯嗯,她們說得對!”

牧水的聲音放得更加的低柔了:“到了那裏之後,讓你們覺得舒服嗎?”

她們為了将牧水的聲音聽得更清楚,紛紛都拽下了毛線帽,耳朵尖也跟着抖了抖,聽得更加全神貫注了起來,目光更是專注得恨不能統統揉到牧水的身上去,将牧水裹起來。

等聽完牧水的問題,她們點了點頭:“舒服,但也有一點不舒服。可是,這裏就很舒服。”

她們的睫毛微微顫動着,說:“牧水舒服。”

牧水的聲音愈來愈低:“好,那讓我來總結一下,十年前,你們從一個地方,走了很遠很遠,經過了艱難的跋涉。終于抵達了一個地方。這裏是一座城堡,裝修是什麽風格,你們不太認識。但是這裏在山上,一眼望去,你們能見到密密麻麻的樹木,樹木上綴着的葉子是枯黃的,風一吹,就會落下來。你們撿到過,上面的紋理細致,像是細細的絲線編織而成,你們還湊近了去瞧過……但只有那一次。因為住進那裏之後,你們就很少出來了……”

他的語調柔和,音量一點點降下去。

寂靜的空間裏,只剩下了他的聲音。

從她們腦中原本存在的記憶出發,再從樹上飄落的葉子着手,漸漸構建起新的場景,一件事物描繪得越是細致,他們就會陷入到更深層的意識中去,淺層意識會在這時候停止活躍。

她們輕輕地呼吸着,不自覺地盯住了他的眼眸,和他溫溫柔柔笑起來的時候,面頰上的那一點酒窩。

漂亮又醉人。

她們呆呆地想。

“現在,你們打開了那扇門,走了出來。哦,你們聽說過一種叫雪女的鳥嗎?雪女鳥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但凡她們走過的地方,便會下起大雪。1,2,3,4……”他挨個念過她們的名字:“你們見過嗎?”

她們面露一絲茫然,搖了搖頭。

她們又不叫雪女。

她們也不是鳥呀。

她們更沒有見過。

牧水低聲道:“那現在,我們要去找雪女鳥了,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去找嗎?”

她們紛紛點頭:“願意。喜歡牧水。”

寒意驟然消失了。

只有餘下的那麽一點點的冷意,還包裹着四肢。

牧水其實快要失去感知了,他說話的語調都是竭力維持着的。

但當他張開口,吐出那麽一點點熱氣的時候,他還是能感覺到,寒意沒有了。

……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牧水伸手碰了碰雪女1號,她臉頰的溫度是涼的,但卻不是冰涼的。

雪女1號微微瞪大了眼,目光微微恍惚地盯着牧水,臉頰泛起了一點點的緋紅。

是有用的。

牧水徹底确認了結果。

通過之前幾次對雪女2號的詢問,再加上之後見到雪女和焰鳥時,他們所作出的反應,還有剛剛的詢問,可以知道雪女只知道自己能制冷,但其它的,包括她們的名字、大小、物種,包括能力的控制,還有她們在哪裏生活,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她們一概不知。

她們甚至不知道焰鳥是什麽,她們只依靠着生的本能,知道和焰鳥在一起,她們才不會将自己凍死。

也就是說,她們施展能力,很大的可能性僅僅只是因為她們腦中有“我能制冷”的認知。

現在,他來重新給她們定義。

有一種雪女鳥能制冷,而她們不等同于雪女鳥,所以她們不會制冷。

這個概念偷換得很微妙。

但只要她們腦中一旦産生這個意識,她們就可能會暫時失去自己的天性和本能。

做法是不保險的。

但牧水不想被凍死,所以先試試了。

牧水僵硬地舔了舔唇,想要轉身回到房間裏,告訴他們警報解除了。

但他剛才近距離地和這麽多個雪女進行對話,沒被當場凍成冰塊都已經是好的了,這個時候又哪裏還有挪動的力氣?

這時候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

牧水艱難地挪動着脖子,看了過去。

……是袁盛。

袁盛大步朝他走來,在他面前停住,看也不看那幾個雪女。

他皺起眉,瞧了瞧牧水的面龐,等瞧過一眼後,袁盛就飛快地閉上了眼,但同時也伸出了手,捧住了牧水的臉,揉搓了起來,試圖給牧水回暖。

牧水兩頰的肉被他揉呀揉,都快揉變形了。

但不可否認,他的确感覺到暖和了不少,袁盛的手掌還在朝他傳遞着源源不斷的熱意。

牧水啞聲道:“好了。”

袁盛的指腹感受着他光滑柔軟的面頰,聽着他力竭後微微沙啞的聲音。

袁盛的腦中幾乎是立刻就又迸現了牧水的面容。

他甚至不可抑制的地開始描繪少年的五官……

他的眉毛、鼻梁、和柔軟的唇。

就像現在他的大拇指,不小心微微按壓住的一樣,一樣柔軟。

他的唇形也是漂亮的……

袁盛渾身肌肉繃緊,身上煞氣更重了一分。

然後他猛地收回了手,并且轉身踹開了門,嗓音低啞地道:“齊星漢!把他帶進去!”

齊星漢一直等在門後。

袁盛一踹門,差點把齊星漢踹個正着。齊星漢往後躲了躲,然後才長腿一邁走出來,将牧水連人帶被子,一塊兒抱進了門。

雪女們茫然地盯着牧水,就要往裏擠。

康葉剛想說等會兒,但他突然發覺到:“不怎麽冷了?好了?”

沈茂嘉的二號頭嗚咽着擡起頭:“嗚嗚,真好……水水厲害……”

沈茂嘉:“……艹。”

作者有話要說:  08年雪災炒雞恐怖的,不知道大家還記得嗎_(:зゝ∠)_

沈茂嘉:我的頭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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