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黑洞【1+2更】

康葉努力撲騰着翅膀追上了車, 重新鑽進了車裏, 自個兒委委屈屈蹲椅背上去了。

牧水的肩膀是不敢扒拉了。

等車都開出了一段路, 齊星漢的聲音才響起:“我們去哪裏?”

談鏡擡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道:“應該是去袁哥家吧。”

從上了車就一直沉默不語的牧水, 這才回了點神, 瞪圓了眼:“袁哥在這裏有家?”

“嗯, 豈止袁哥, 我家也在這兒。”談鏡說着, 還搭了只手在牧水的椅背上, 只不過低頭一看, 一只骨頭架子,好像有點不太美觀, 這才又收了回去, 接着說:“牧醫生也可以去我家做做客嘛。我媽還挺好客的。啧,想一想,我家好像好多年都沒去過客人了。嗯……袁哥家裏應該也一樣吧。”

牧水還是瞪圓了眼:“袁哥家裏有他的父母?”

“當然啊!他家裏不是他爸媽,還能有誰?”談鏡連忙說:“那什麽青梅竹馬啊,小表妹啊, 商業聯姻娃娃親未婚妻啊……都沒有!”

牧水哪裏有功夫去管什麽青梅竹馬小表妹未婚妻呀……他想的是, 自己穿着小裙子,……合适嗎???

“到了。”袁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開車的時候摘下了面具, 這會兒能清晰瞥見他俊美的五官放松了下來, 戾氣消散,……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牧水指了指自己:“我……”

“冷?”袁盛問完,也不等牧水回答, 他俯身解開了牧水身上的安全帶。

牧水:!

牧水沒有躲開,坐在那裏讓他解。

康葉在後面瞪着這一幕,酸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但袁盛卻躬着腰,突然不動了。

牧水疑惑地出聲:“怎麽了?”

“袁盛你暈了嗎?”他叫了他的名字,同時本能地伸手去探袁盛的額頭。是發燒了呢?還是今天用力過猛導致突然沒力氣了呢?應該不至于呀……

牧水軟軟的、冰涼的指尖挨了下袁盛的額頭。

袁盛猛地直起了腰:“……嗯,是有點暈。”

被突然拉近的距離沖擊得發暈。

袁盛垂着眼眸,不敢再看牧水,甚至不敢回味剛才幾乎将牧水摟在懷中的感覺……

解完了安全帶,袁盛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罩住牧水一裹:“這樣就不冷了。”

牧水驚訝地看着他。

自己當然不冷。

不過……唔,有外套罩着,總比就這麽穿着小裙子進門好……牧水伸手拽了下外套,裹得更緊了一點。

袁盛的目光垂落,他不敢看牧水的臉,但卻盯着牧水的手。

纖細白嫩的手指和深色的西裝外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指節處因為用力泛着一點白。

牧水套着他的外衣,用力地攥着……

袁盛的呼吸一窒,喉頭動了下。

一晃神的功夫,牧水已經先一步推開車門走下去了。

袁盛擡手按了下太陽穴,抓起面具,壓下了胸中翻湧的情緒,這才跟着下了車。

齊星漢淡淡道:“袁先生的家,我方便進去嗎?”

康葉在後面接口,點頭:“對啊對啊,我們會不會進不去?”

齊星漢:“其實我在京市也有房産,不如水水去我家。”

康葉:“……”

這下康葉就只能幹巴巴地說:“我、我沒有……”他在圈子裏的名氣地位都遠遠不如齊星漢,哪裏有錢在京市買房?這個地界的房價,可逼死鳥了。

康葉想到這裏,心下還有點難過沮喪。這樣一看,他除了一身七彩的毛,又有什麽能去追求牧水的呢?簡直鳥界求偶的反面教材!

可惡!

袁盛嘴角向上勾了勾,看着像是在笑,但卻給人一種冷厲的味道:“……就沖着齊先生的這句話,你們也不會被掃地出門的。”

讓牧水去齊星漢家?

做他的白日夢去吧!

話音落下,袁盛帶路大步走在了前面。

這裏是京市有名的富人區,出了車庫後,他們沒走幾步就到了別墅門前。

袁盛擡手捶了下門,門很快就打開了。

“吓死了,剛才天突然黑了……是天狗食月還是什麽?電視臺也沒個新聞……快進來,你們剛才幹什麽去——”開門的談母話說到這裏,猛地頓住了。因為她看見門外站着的,不止是袁盛和談鏡……還有多張陌生的面孔,更可怕的是,談鏡背上還背了個人,那個人一動不動。

“我天!你們幹嘛去了……殺人去了?”談母捂了捂胸口。

談鏡:“不是,去接人了。”

談母慌亂中将目光落到了牧水的身上。

面容柔軟美好的少女,黑色長發,戴一頂粉紅小禮帽,及膝裙,外面罩着一件寬大的很明顯不屬于她,……呃,好像是袁盛的衣服?

談母驚呆了,想也不想就扭頭大喊了一聲:“老袁,你兒媳婦來了!”

牧水:???

齊星漢&沈茂嘉&康葉:???

袁盛反手就把小醜面具又扣上了臉,遮掩了所有的表情。他站在門口,如同一杆硬挺挺的标槍。

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理直氣壯和我不心虛。

康葉震驚了。

厚顏無恥啊!

以為擋住了臉就好了嗎?

康葉氣得破口大罵,但一張嘴,全他媽是呱唧呱唧鳥叫聲……

而這時候門內,袁父袁母已經三步并作兩步跨到了門口:“……哪兒?哪兒呢?不是說出事了嗎?袁盛把人帶回來了?”

話音落下,別墅正門的門框裏就已經擠上了三張臉。

除了談母外,一個是穿着西裝,身高近一米九,雖然微微發福,眼角也有着明顯的細紋,但仍舊能看出面容英俊、眉眼深邃的男子,他是袁父;另一個是穿着姜黃色針織長裙,身材婀娜,五官立體,一眼望過去,就足夠驚豔人的大美人,她是……

“我是袁盛的媽媽。”大美人說着,激動地一把握住了牧水的手腕。

手腕真細。

就是摸着好像比一般女孩子的手要硬一點。

一定是吃得太少的緣故!

“這孩子,怎麽這麽瘦?這些天肯定吃了不少苦吧?”袁母說着,也不等其他人反應,當先就拉着牧水進去了。

“我,我叫牧水……”他茫然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他們應該是認錯人了吧?看他穿裙子,就以為他是袁盛的女朋友。

唔,那袁盛的女朋友是叫什麽呢?袁盛原來有女朋友嗎?一時間,牧水的大腦裏,各色思緒塞到了一起。他從來沒處理過這樣的問題,于是它們在他的大腦裏塞了車。

牧水皺了下眉,有點不太高興。

“我知道,我知道你叫牧水!”袁母笑着把牧水按到了沙發上:“袁盛已經跟我們說過了。”

嗯?知道?

牧水更覺得茫然了。

那邊袁父禮貌地笑了笑,出聲詢問了齊星漢等人的身份,然後将他們也引進了屋。

齊星漢突然開口:“牧水不是女孩兒。”

袁母震驚地被釘在了原地。

牧水用力抿了下唇。

這樣問題好像更大了!

聽上去不就很像是女裝大佬?

_(:з」∠)_

袁母驚訝得半晌才合上了嘴:“……不、不是女孩子?是、是男孩子?那……那……”

袁父說話就利索多了,他神色複雜地打量了一眼牧水:“同性戀?”

牧水從來沒遭受過這麽大的沖擊,他的大腦裏塞車塞得更厲害了。

半分鐘過去,牧水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是呀,我不是袁盛的……女朋友。”

重點在這裏!

袁父一聽,面色一淩。

他和袁母對視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心想,肯定是我們剛才的呆愣震驚讓他誤會了!現在都不承認了!

袁母連忙收住了臉上的驚色,笑着說:“嗯,好,我們不說這個事了……你們從哪裏過來的?是誰欺負你了?告訴阿姨。你叔叔阿姨沒什麽本事,但是這個地兒,還是能給你做做主的。”

袁母都開這個口了。

談家父母對視一眼,立馬也跟着說:“對,對。”

牧水被突如其來的熱情和善意包圍了,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種感覺太陌生了……

“嗨,看我這腦子,先給人孩子倒茶啊。還有水果……小王,去洗點水果。”談母連忙出聲。

別墅裏的女傭連忙應聲去了。

這裏的傭人似乎早就習慣了各種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所以一點疑惑也沒表露。

牧水面對這樣的氛圍有點緊張,他本能地拽了拽身上的外套。

這一幕落入大人們的眼底,無疑更是他和袁盛親密關系的一種佐證。

牧水:“……嗯,要不先把他安置一下?”他眨了眨眼,看向了白适文。

白适文滿頭都是血,又仍在昏迷中,看上去有點可怕。

談家和袁家的父母,這才分了點注意力給他。

“弄上樓吧。”

“要醫生嗎?”

牧水想了想:“唔,也許需要一個家庭醫生。”

袁父點了頭:“行,沒問題,絕對嘴嚴的那種。”

有保镖上前來,扶着白适文上了樓,談鏡總算松了口氣,撸了下袖子,準備坐下來歇歇。但袖子剛撸起來,就露出了一點白骨,談鏡馬上又放了下去。

談母:“不,不用……現在這裏也沒別人,我們又不怕。真的不怕,真的不怕了。”

談鏡表情僵了下,這才又卷起了袖子,然後本能地挨着牧水坐了下來。

一個對所有怪物一視同仁的醫生,會本能地讓所有怪物都感覺到放松。

但談鏡坐下來沒幾秒鐘,就感覺到了一股冷意竄遍了全身。

談鏡:?

談鏡擡頭看了一眼袁盛,袁盛還戴着面具。

談鏡識趣地挪了挪屁股,拉遠了和牧水的距離。

這會兒別說袁盛身上的氣勢一下柔和多了,就連袁父袁母的表情都好看多了。

對嘛。

談家小子挨着人家幹什麽?

很快水果點心都端上來了,袁父袁母連帶談家父母都對牧水充滿了好奇,他們開始詢問牧水。

“小牧是做什麽的啊?”

“醫生。”

“哦哦,醫生好啊,醫生好!”

“小牧多大啦?”

“20了。”

“不像啊……看着跟高中還沒畢業似的。”

“小牧家不在這兒吧?小牧家裏人是做什麽的?”

牧水突然頓住了。

對面問話的大人們也跟着愣住了。

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了?

父母……

牧水擡手按了按額角:“我沒有父母。”

是孤兒?

袁父袁母一怔,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也,也沒什麽關系,以後我們,我們不就是你的父母嗎?對吧老袁?”

“對!”

“是嗎?”牧水擡眸看向了他們,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奇異。并沒有人發覺。

袁母點頭,努力讓自己的笑容充滿慈愛:“是啊。”

“那……那小牧什麽大學畢業的呀?”

“金水大學。”

“小牧很厲害啊!”

“小牧一直住在金水市嗎?以後……不如和袁盛來京市住吧?就是不知道小牧你會不會不習慣……”

“……”牧水一下沉默了。

一直住在金水市?

牧水試着回憶了一下過去……

四周的氣氛瞬間變得尴尬了起來。

是……是和袁盛的關系壓根沒到這個地步嗎?

袁父袁母對視一眼,都有點後悔自己的唐突。

談母馬上在一邊打着圓場說:“哎呀,他們這麽一路折騰,肯定累了,不如先上樓休息吧?”

袁母也怕再問到什麽敏感問題,點點頭,讓袁盛帶他們上樓。

也就是這時候,袁母和談母才終于松了繃着的那根弦,也就終于注意到了……這不是齊星漢嗎!

兩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請齊星漢簽名。

齊星漢擡頭望了一眼牧水的背影,沒有拒絕。

沈茂嘉和康葉被安置在了二樓客房。

雖然一只鳥也有一間房,看上去很奇怪,但女傭什麽也沒說。

然後袁盛就帶着牧水徑直往三樓走。

“上面?”牧水疑惑出聲。

“嗯,你住上面。”袁盛頓了下,說:“我也住上面。”

“哦。”對此,牧水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懷疑,也沒有任何不同意的意思。

袁家很少有人來做客,房間大都是空置的。只有袁盛的卧室,始終仔細地維護着。

袁盛直接帶着牧水進了自己的卧室。

“你睡這裏。”

牧水一擡頭,就看見了牆上挂着的油畫。油畫裏畫的是袁盛。

再一低頭,就是矮幾上擺放着袁盛的照片,……是十多歲的袁盛。

牧水慢吞吞地眨了下眼,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從深處被勾了出來。

袁盛看不見牧水的動作,他摩挲了一下臉上的面具,沒敢揭開。

“水水……”

“嗯?”牧水把視線從照片上抽回,轉頭去看袁盛。

“你丢了之後……”

袁盛剛起了個頭,話就全部哽在了喉嚨裏。

你丢了之後……我以為你真的死了。說你是我媳婦兒,是瞎幾把掰的……因為京市是老袁的地盤,我得把那些害了你的,不管是人還是怪物,全都弄死……

……你怎麽就跟着那個白內障走了?操。

……老子想你。

無數的念頭,紛雜地在袁盛心頭竄動,最後變成了一句:牧水會生氣嗎?

牧水看着跟面團捏的一樣,眉眼柔軟、表情柔軟,好像整個人都是柔柔軟軟的。但袁盛見過他冷酷的樣子……上次對他那個老師,不就挺幹脆果決嗎?

袁盛想象了一下,那個情景要是落在他的頭上……生不如死!他一刻鐘也忍不了!

袁盛又動了動唇,卻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他和人打交道的時間太少,不太懂得這樣的時候,說什麽樣的話更合适。

一時間,房間裏安靜極了。

牧水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袁盛再開口的聲音。

于是牧水先開了口:“你父母比想象中的要好一點。”

“嗯。”袁盛随口應了聲,他其實根本沒仔細聽牧水說了什麽。

牧水眨了下眼:“我想睡覺了。”

袁盛這才回過神:“嗯,好,你睡。”

牧水疑惑地看着他:“你要看我睡嗎?”

“可以?”袁盛緊跟着脫口而出,肌肉都跟着微微繃緊了。

牧水:“……不可以。”

袁盛明顯地失落了:“哦。”“衣櫃裏放着換洗的衣物,新的毛巾和牙刷……”袁盛多囑咐了兩句,然後才放慢了腳步,幾乎把不樂意都快寫滿全身了,磨蹭着出去了。

半年前,袁盛剛被自稱新監護人的牧水找上門的時候,還想把牧水打包從自己的地下室扔出去,……哪會想到自己有這麽一天!

就在袁盛快要反手關上門的時候,牧水突然出聲問:“白适文被放在了幾樓?”

袁盛身上的氣息冷了冷,扣着門的手都緊了緊:“……二樓。”

“哪個房間?”

袁盛身上的氣息更冷了:“下樓梯左手邊盡頭的房間。”

牧水:“咦,你不用問談鏡就知道?”

袁盛:“嗯。”他揍的人,他當然能有所感應!

牧水沒什麽感情地感嘆了一聲:“真厲害。”

袁盛身上冰冷的氣息霎地就消散了,嘴角還他媽根本不受控制地瘋狂往上揚了揚。

面具下,他的喉頭動了動:“……我還可以更厲害。”

牧水:“嗯嗯,知道啦。”牧水的回答有一點點敷衍。

袁盛有點不高興,但又有點高興。他轉過身,心情複雜地下了樓。

他一想到,牧水就在他身後的房間裏,心髒鮮活跳動着,牧水還是會輕輕擡眸,可可愛愛又溫溫柔柔地沖他笑……袁盛就有點高興。

但一想到白适文,他就有點不高興。

“袁哥,你怎麽這麽半天才出來?”談鏡站在階梯下,擡頭看向他,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剛才在房間裏,你不會對牧醫生……”

談鏡的話一下勾起了袁盛腦子裏本能的遐想。

牧水會躺在他睡過的床上,會穿他的衣服……

“袁哥,你流血了。”談鏡驚恐地說。

袁盛拿下了面具,無所謂地擡手抹了下鼻子,然後皺眉盯住了面具上沾染着的血。

他得擦幹淨。

“袁哥,你幹什麽去?”

“殺白适文。”

“真的假的?”談鏡連忙跟了上去:“實不相瞞,其實我看白适文那逼也不順眼好久了……不如你動手我挖坑管埋!其實那個姓齊的,也可以一起解決了,這樣以後牧醫生不就只監護你一個人了是吧?”

袁盛卻徑直走向了一樓。

談鏡:“袁哥你走錯了嘿,白适文在二樓。”

袁盛走得頭也不回。

談鏡這才覺得沒勁兒,自個兒舔了舔嘴,說:“原來沒打算殺啊。”

袁盛是真想把白适文直接弄死,但牧水要留着他。

要就要吧。

就當養了個逗牧水開心的小玩意兒……

袁盛冷冷地想。

等走到了大廳,袁盛突然頓住了腳步。

談鏡看他臉色不對,馬上也停住了腳步,本能地轉頭看向四周。最後目光鎖定在了電視屏幕上。

袁家父母和談家父母正圍坐在沙發上,神色緊張地盯着屏幕,仔細地看着上面正在播報的新聞。

“……下午三時許,天空中突然出現了遮天蔽日的景象,疑似天狗食日。有關專家已經展開了研究……”“下面是市民拍到的視頻。”“就在剛剛,市中心突然爆發三起傷人事件……”“下午四點十一分,商貿城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我臺記者已經前往……”

談鏡瞪大了眼。

在鏡頭裏,那只是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半空的黑洞。

但在他的眼睛裏,那是一個張開的血盆大口。

難怪袁哥臉色都變了!

“他沒問我……”

“什麽?”

“他都沒問我是什麽怪物……他好像連我本體長得醜不醜都不關心……”袁盛語氣陰沉沉地說,身上同時散發出了冷酷壓抑的郁氣。

談鏡:???

談鏡:“也許是根本就沒看見?”

袁盛回想了一下,自己把面具脫下來罩到了牧水的面上,也就是說,他變形的整個過程,牧水壓根就沒看見。

袁盛:“哦,那沒事了。”

談鏡:?????

您老根本就沒看電視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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