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宗命案
婚宴當晚,祁言之便在現場碰上了幾個‘熟人’。
因是鹽幫與萬仞山莊兩大幫派的婚宴,因此盡管邀請賓客不多,排場卻是不能減了。
淩祭跟随郭潇其後,四處打量着,忽然間瞥見了那一襲白衣。
“二哥,那是……”
郭潇聞言,偏過頭去看了一眼淩祭所指之處,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心內暗道,祁言之。
另一邊,宮盞則跟随着莊松濤與萬莊主談話,未能注意到祁言之。而祁言之則是在兩人目光所不及之處,暗暗觀察這兩人。
他的耳畔,響起幾聲微弱的貓鳴,低頭,只看見一只白毛站在他的腳邊,長長的貓尾還繞在他的腿上。
“啊,我知道,那便是那日我們在城外酒館遇見的那些人。”祁言之說道,“鹽幫四大長老。”
(且不說婚宴如何如何進行,多不過拜天地喝喜酒一類的,此刻祁言之同鹽幫四大長老并無多大恩怨,因此跳過不寫,只寫那婚宴第二日的境況,即本文楔子的後續。)
曲離帶着身子的不适感起身,也不知是怎了,她只覺得仍然有些頭暈。撫了撫太陽穴,她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下一秒,便看到了滾落在地上的茶杯。
回想起昨夜自己喝的那一杯茶,曲離不由得有些擔憂。她拿起茶壺,放在鼻翼邊嗅了嗅。
不錯,這是蒙汗藥的味道。曲離想。
等等,莫非……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急忙跑向萬錦祥的床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她下一秒便意識到,有人要害自己。
要逃走嗎?可我并非兇手,為什麽要逃走?但是倘若不逃,又定會被人當做兇手抓起來。她一下子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
‘啪——’地一聲,門被推開,走進一位年近半百的夫人。
曲離驚了一驚,慌慌張張地喊道:“伯,伯母……”
“既然都已嫁與了我兒子,還喊什麽伯母。”呂秀熙道。
“是……那個……萬……夫君他還未起來。”曲離慌慌張張的解釋,生怕呂秀熙發現了萬錦祥的屍體。
呂秀熙見了曲離這副樣子,只覺有些奇怪。曲離嫁進萬家之前,她也是見過幾回的,性子可是極為孤傲清高,怎的這會兒成了這般唯唯諾諾的樣子,況且她身上這副打扮……
“怎麽回事,你怎麽還穿着昨日的婚服?”呂秀熙問道。
“我……”曲離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呂秀熙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于是不顧曲離,大步流星的便走向萬錦祥的床邊,曲離一見事情不妙,趁呂秀熙未注意到之際打算偷偷溜走,卻是一出門便撞在了一人身上。
“呦,大嫂,一大清早的,你這慌慌張張的是打算去哪兒呀?”萬錦羽戲谑一般地笑道。
半個時辰後。
白城命令家丁将萬錦祥的屍體放下,在大堂的正中央,曲離便跪在萬錦祥的屍體旁,披頭散發。身上依舊穿着鮮紅的嫁衣,與萬錦祥身上蓋着的白布相映襯,給畫面帶來一種詭異感。此刻萬家主人,萬仞山莊莊主萬一翔,坐在大堂最高處,其餘萬家人士,凡是來參加婚宴的,無論夫人妾侍,無論兒女或是旁系親屬,除卻閉關多年的二夫人常清,其餘皆在大堂之上。
白城站在萬一翔身旁,對家丁點了點頭示意其将白布揭開。家丁會意,揭開白布。此刻萬錦祥上身衣物已被解開,裸露出胸膛,只見左胸處有一個明顯的泛紅的手掌印。
看着那個手掌印,曲離不由自主間瞪大了眼睛。她還記得自己昨晚确實是拍了他一記,可是那一掌她特意控制了力度,按理來說是不可能将這樣一位成年男子殺死的,還是說,這位萬家大少爺的身子相較于常人弱得多。
見了這屍體,一向以威嚴自持的萬一翔也不由得露出悲傷之色,向來悲天憫人的三夫人溫秋水險些昏過去,五少爺萬錦容以及剛滿十四的六小姐萬陵汐已然哭了出來。而四夫人蘭素和,二少爺萬錦明,三少爺萬錦羽,四小姐萬竹汐只能故作鎮定。白城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因是醫生,恐怕早已見慣了生死吧,而萬一翔的兄妹萬一鳴及萬一蓮則是抱着看好戲的态度坐着。
正當大家依舊沉浸在見到屍體的震撼時,呂秀熙忽然像瘋了一般哭嚎着,不顧一切的沖向曲離。
曲離還未緩過勁來,便挨了呂秀熙的一記耳光,然後便是雨點般的拳打腳踢,她也不想反抗,只是任由她捶打。
“你個賤人,你為什麽要害我兒子啊!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呂秀熙一邊說着,一邊厮打着曲離。
“夠了!”萬一翔吼道,他努力壓抑着自己的語氣,但仍可聽見壓抑不住的一絲絲悲傷,“你先回來。”
“老爺,你就要放任這個賤人不管嗎?”呂秀熙哭着說道。
“未必是曲小姐下的手。”萬一翔道,“待得白醫師驗一驗。”
“什麽?你要對我兒子做什麽?”呂秀熙死命護住萬錦祥的屍體,對着走上前來的白城說道,“我不準你碰他!”
白城的表情有些尴尬,對着呂秀熙說道:“大夫人的心情老身能理解,單請大夫人放心,老身是不會傷害大少爺的身體的。”
“真的嗎?”
白城點了點頭。
呂秀熙慢慢松開萬錦祥的身體,雙手仍是牢牢的抓着萬錦祥的衣角。白城半跪下來,搭了搭萬錦祥的脈,又撫過他的胸口,然後起身,對着衆人說道。
“大少爺之死,貌似是被人用極強的掌力所擊,以至于心肺具碎,經脈震斷。而這襲擊大少爺的武功,貌似……是無常絕陽掌。據老夫所知,無常絕陽掌乃鹽幫二長老郭潇自創看家武功。而鹽幫幫主曲長風因事務繁忙,無暇教自己的兒女武功,因此鹽幫幫主兒女的武功皆由鹽幫長老所傳,外加鹽幫幫主的一些指點。而這郭潇的弟子,正是鹽幫幫主長女曲離,次子曲熹。”白城慢悠悠的說道。
昨日曲熹并未來參加婚宴,郭潇等賓客所居之地離萬錦祥甚遠,也就是說——
“賤人!還是你害了我兒啊!”呂秀熙哭嚎着,再次撲向曲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