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思考
彼時衆人已經離開了正堂,萬一翔依舊坐在正堂的位置上。陶清鶴自屏風後面走出,恭敬地站在萬一翔旁邊,萬一翔看了陶清鶴一眼,問道:“各處都已布置完全了麽?”
“是的,老爺。”
“好,過會兒,便去同他們簡要地解釋一下吧。”
“是的,老爺,”陶鶴如是回答,微微擡眸,觀察着萬一翔的神色,繼而問道,“再過兩日,便是二夫人的生辰了吧,不知老爺,有何打算?”
萬一翔靜默了片刻,說道:“還是按着往年的慣例吧。縱使是這段時間,莊子內發生了這樣的事,老夫,也不想怠慢于她。”
“是,老爺。”
随後,陶清鶴便陸續的到衆人處各個拜訪,雖然是簡單的計劃,但陶清鶴卻也是當成極為重要的事來向衆人解說。畢竟迄今為止,并無一人見過兇手,甚至連兇手的半分影子也不曾見過,即使是僥幸逃過一死的萬氏兄妹,也不記得兇手的外貌着裝,那也便只能如此。
看似與平日并無太大分別的萬仞山莊內,實則已然布滿了線,看得見的,亦或是看不見的,線上垂挂這小小的鈴铛,一有風吹草動,便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各處地方,皆加派了人手,至少也能保證倘若發生了什麽命案,總不會無一人得知。然而,祁言之的搜查卻也只能告一段落了,畢竟現在不宜有什麽動作,否則便會極容易的被當做兇手。
祁言之此刻則是在自己所處的庭院內,單手撐着臉,坐在石凳上。南慕吟趴在樹上逗弄另一只貓。此刻正值午後,陽光和煦的令人感到十分惬意,祁言之看着南慕吟,亦不由得對她羨慕不已。
年輕的孩子真是好啊。祁言之想。
他又開始思考自己來到這兒的目的了。原本不過是為了尋找傳聞中的蘊香蝶而來的,卻莫名的卷入了一場奇怪的事件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是現在提出與蘊香蝶有關的事,則更要引起旁人的懷疑了。那麽,便要如此繼續耗費下去麽?估摸着算一下,他也有二十三四了,他不能保證在自己還年輕的時候便能尋到殺了自己父母的那個人,也不能保證單憑自己的力量便能向那人複仇,那麽,他該怎麽辦呢?事實上,倘若他想離開這裏,他随時都有辦法離開,并且蘊香蝶于他而言,也并非是非得到不可得東西。但他心中總有着一種信念,驅使着他要繼續留在這裏。
即使是他這樣一個同萬仞山莊毫無半分瓜葛且又有仇在身的人,也對于萬仞山莊的殺人事件無法忽視,他想要尋出這個兇手再走。
但是,對于自己,他是毫無信心的。正如萬竹汐所言,自己實在很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祁言之是這麽想的。
“也不知道淩空怎麽樣了啊。”祁言之仰望着正在天空中盤旋的攢雪,這樣感嘆。距離他和慕容淩空等人告別,已是三個月了吧。他選擇了來到萬仞山莊,然而慕容淩空等人則是去了成都,陪同玄滢一起參加食神大賽。那個食神大賽,不過用了一個月時間,結果自然也是早就出來了的。萬仞山莊內的人本來就不甚關心這些事,再加上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則就更加不容易知道了。
不過,以玄滢的廚藝,應當是能奪冠的吧。祁言之想。畢竟她從前也說過,要為了玄夜做一輩子菜啊。
突然,只聽得天空中想起一陣雕鳴。祁言之望了望,只見不知何時,攢雪的身邊多了一只黑色的大雕,正與攢雪飛的十分和諧。
“哎哎,言之哥哥,是炭泉!慕容兄來消息了!”南慕吟從樹上一躍而下,激動地說道。
祁言之微微一笑,吹了聲口哨,炭泉便從半空降下,停在祁言之身旁。果然,它的腿上幫着一封信。祁言之将信取了下來,展開後,果真見到慕容淩空那狗爬一般的字體。
‘嗯……老祁,許久不聯系。啊啊,連老子這種出去走走都懶得的人竟會寄信與你,你便知足吧。不過這也是無聊之作罷了,哦,我這人并未讀過什麽書,因此便不要怪我的書信模式以及字醜了。
嗯……成都的食神大賽已然結束了,至于結果如何,等到下次你我見面再說吧,因為有許多事情,僅僅在書信上交代不幹淨,而且我也很想給老祁你留一個懸念啊。
嗯……我們現在正在一個名為玉樓春的地方,想來老祁你走過那般多的大江南北,應當也是知道這個地方的。沒錯,便是那個同在成都,并且距離食神大賽地址并不遠的十分有名的妓院一條街。不過這兒果真是名不虛傳啊,确乎是有着非常多的美人,不過會在裏面厮混的也便只有宋确那色鬼以及玄夜了,小玄滢還因為玄夜老是逛妓院的原因非常不高興啊。不過老祁你是知曉的,我并不是好這一口的人,所以你不必吃醋啊。
嗯……不知你那兒怎麽樣了,有沒有得到你想找的蘊香蝶。若是得到了,便早些來與我們會和,若是出了什麽狀況,也告知我吧。
懶得落款,想來你也知道我是何人。’
“淩空也過得挺不錯的啊。”祁言之微微一笑,又看向南慕吟,“這兒可有紙墨筆硯一類的事物?”
“早就準備好了呦!”南慕吟笑道。
“多謝。”祁言之微微一笑,取過紙筆,并未寫下許多,只是寥寥寫了幾筆,內容便只這些。
‘我這兒一切都好,不必擔心,只是不會立刻回去,願你一切安好。’
“啊咧?言之哥哥你為何不同慕容兄說實話呢?”南慕吟問道。
“想來能讓他這般懶的人寫信,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吧。”祁言之道,“若是他要忙于自己的事,卻還要擔心我,那豈不是很辛苦了,我只是不想讓他擔心罷了。”祁言之微笑。
南慕吟眨了眨眼,心想:你們這些人類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