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紅拂夜奔
第一次線下聚會就碰上勢力戰吃了個敗仗,所有人走出網吧的時候臉上都有點兒讪讪的。
網吧在新城,距離他們歇腳的賓館隔着條江,步步一車把追魚、追道他們哥幾個給載走了,唐在在一回頭,便瞧見被人刻意“遺落”的風老板正站在網吧那嶄新的招牌下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說可憐兮兮,實在有點兒折煞于他。
他一個人二十出頭的成年人,站在往來都是未成年人的網吧門口,非但沒有顯得突兀,反倒有點兒相得益彰。有不少過來通宵打游戲的學生妹進門時還會刻意放緩步子看他一眼,唐在在被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逗笑了,還是沖他招招手,“過來,姐送你回家。”
方才登記身份證的時候,她無意間瞥到了他的年齡,認真算下來,她虛長他兩歲,這一聲自稱倒是不算離譜。
風老板也沒有別扭,走下臺階跟着她一塊繞到了路邊的停車位上,唐在在摸出車鑰匙,路邊一輛白色的新款寶馬5系車燈便亮了。
風老板眉毛微動,這車的價格對于普通單身女性而言不算便宜,他打開副駕的車門上車時本能的就開始打量車內的裝飾,唐在在上車,把手擱在方向盤,他的目光便落到了她左手幹淨的無名指上。
沒有戴戒指,也沒有常年戴戒指所留下的痕跡。唐在在系好安全帶發動了車,察覺到風老板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沒好氣道,“未婚,自力更生買的車,謝謝。”
風老板把視線收了回去,看向窗外,嘴角卻揚了起來,他莫名笑着回應她的嗆聲,“我知道。”
車開上大橋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了聲音,只有車載廣播斷斷續續的放着歌,或者播着廣告。
橋上透亮的路燈一格格閃進了車廂裏,風老板眼神雖然看着窗外,實則卻是借着車窗玻璃上的反光繼續悄悄的打量着她。
他沒緣由的想起來那一天喝酒時追魚逼問他的話,“你就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姑娘?年輕貌美的你又不是沒玩過,成熟端莊的多半也看不上你這樣的……”
看不上他嗎?
他挑了挑眉,倒影裏的男人依舊英俊不輸當年,二十五歲,也不算跟她相差太遠吧?
眨眼間,車已經進了賓館的地下車庫,唐在在熄火下了車,風老板已經站在不遠處等着她,“要不要上去坐坐?”
古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今有風老板之約,額……勉強她也能猜到七八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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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在在敬謝不敏,“中午喝了不少吧,早點休息,明天沒什麽事的話,我可以帶你在市裏轉轉。”
打了一棒子又喂了口甜棗,風老板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腦袋。唐在在上前幫他摁了電梯,酒店的樓層較高,兩部電梯都在二十來層打着轉,她扭頭回去的時候風老板就站在她後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今天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她,好像從她身上能看出花一樣。
唐在在不自在的挪開了,風老板倒沒有再跟過來。好不容易電梯終于磨磨蹭蹭的爬了下來,唐在在幫他摁着開關,示意大老板趕緊進轎廂。那個人倒是邁開步子走了進去,但是臨關門前居然一把抓住唐在在的手腕,把她也捉了進去。
唐在在試着扭了扭,男人的手勁太大,她掙脫不開,只能苦着臉開口,“風老板,要不改天,今兒我身子真不方便。”
聞言,原本只想調戲一下唐在在的風老板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唐在在,你還真出息了。”
他咬牙切齒的開口,眼神真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一般。唐在在倒是無所畏懼的回看了回去,“我也一把年紀了,看在你長得還算湊合的面子上,今晚免費嫖一把也不算太虧。”
電梯到達指定的樓層,唐在在率先邁開步子走了出去,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風老板,“怎麽,還得我三擡大轎的來請嚴少爺上.床?”
風老板擡手,電梯門應聲關上,他鐵青着一張臉沒有再看唐在在一眼。樓層又重新下降,狐假虎威的唐在在終于松了口氣,看來她還賭對了,風老板的脾氣簡直跟她那個無疾而終的前男友一模一樣。
這個禮拜的勢力戰止戰的人只拿到兩個臺子,周日的夢源城戰自然不用妄想。
第二天大清早,唐在在剛一上線,步步牛就表情古怪的跑過來戳了她的私聊。
[密語]步月歌:在在,你昨兒跟風老板怎麽了
[密語]唐在在:啊?他今兒個吃錯藥了?
[密語]步月歌:我聽追魚他們說的,大清早找了不少人晦氣,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他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唐在在最過分的時候能把一個堂堂的七尺男人逼得在她眼前跪下。
她托腮看着屏幕,說出來的話總顯得沒那麽有說服力。
[密語]唐在在:抽空我問問他怎麽了,昨兒分開時還好好的
[密語]步月歌:嗯……
可唐在在卻是什麽都沒做。
沒過兩天,整個止戰聯盟大半的人都知道了那個不胫而走的小道八卦——風老板跟他媳婦唐在在面基之後,不歡而散。
有說是因為唐在在找風老板要錢惹得風老板不高興的,也有說是唐在在長得太過抱歉沒入風老板的眼,當天到了聚會現場的人跳出來解釋說怎麽可能,那一天風老板全程都在盯着老板娘看,一步都沒挪窩,嚼舌根的人便面面相觑——總不能是風老板千裏送,反倒被灰姑娘給拒絕了吧?
嚴峰心情不好,索性把號直接扔給了代練。追魚瞧見他這個模樣,有些哀其不幸恨其不争。
“不就是個女人,至于麽。”
嚴峰恨得牙癢,“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追魚立刻眉飛色舞,沒心沒肺的湊過來打聽八卦,嚴峰煩躁的閉了眼,腦海裏浮現的又是她那張無所謂的臉。
他畢竟不是那種偏信則暗的性子,回家待了兩天,終究覺得不甘心,一張機票只身落地,唐在在滿頭霧水的打開自家監控電話,看見的就是嚴峰那張板着臉,淋得像一只鬥敗的落湯雞。
X市那兩天正落了好幾場大雨,風老板從飛機場打車一路找到唐在在所住的小區,沒想到出租車竟然在小區門口被攔了下來。
他畢竟不是地頭蛇,還是忍氣吞聲的下了車,一路淋雨走到唐在在樓下,整個人已然狼狽不堪。
唐在在長這麽大真沒見過這麽不按牌理出牌的,她開鎖示意風老板上來,忙從櫃子裏翻出來幹淨的毛巾又去廚房燒了壺熱水,風老板光着腳踩在唐在在家裏的地板上,頭發耷拉着貼着他的額頭,看得唐在在又好氣又好笑。
“先去洗個澡,衣服都是幹淨的,你要不想穿就得委屈一下穿我的女裝了。”
風老板看着唐在在遞過來的明顯不是嶄新的男式睡衣,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走進浴室,倒沒什麽出格的東西,只有一瓶用了大半的男式香水随意的擱在洗手臺上頭的架子上,落了灰,看起來像是被誰遺忘在了角落裏。
這個房間曾經有其他男人待過的痕跡,雖然已經被刻意收拾過了,但是還是有蛛絲馬跡可循。熱水下來的時候,風老板閉了眼睛,他真是瘋了才會跑到這個陌生的女人家裏,來看她呈現給他的這些難堪。
男式睡衣不太合身,它的前主人個子比他稍矮,他走出浴室的時候褲腳明顯露出來一截。
唐在在倒無暇欣賞美男出浴圖,而是熬了姜湯擱在桌子上,“風老板,你今兒是轉性打算唱一曲紅拂夜奔了?”
風老板不知道紅拂夜奔是個什麽典故,但直覺這句話不是什麽好話,“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唐在在錯愕,她能說些什麽,她雖然未婚,但并不代表在他之前她不能有過其他男人……更何況他倆還沒到需要跟彼此交代前塵往事的地步,剛巧監視電話又響了起來,說是有她的快遞,她重新開鎖拿了個扁扁的快遞殼子走了進來,風老板見她拆開,裏頭竟然是一張請柬。
唐在在原本早已經平靜的心又鈍痛了一下。
這是哪國的風俗,新郎結婚了還非得請異地的前女友到場。
他是想趁機秀恩愛好讓她後悔當年逼着他離開,還是想告訴她,他現在嬌妻在懷,根本不屑再惦念跟她有過的那些歲月。
風老板八卦的擡了擡眼,唐在在站得有些遠,他看不見請帖上到底都寫了些什麽,不過他還是很敏銳的察覺到唐在在在拿到請帖的第一秒,整個人都消沉了起來,把辣口的姜湯喝完了,他假裝不甚在意的站起身來,靠近她,“怎麽了。”
唐在在忙把請柬收了,防賊一樣,“沒什麽。”
這下是真心有鬼了。
酒宴的地址定在C市,距離唐在在她家十萬八千裏,卻是那個人賴以成長的所謂故鄉。
當年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在X市跟着他長相厮守,沒想到到底造化弄人。那個向來高傲的男人就差跪在她跟前問她,為什麽不願意跟她去C市,只要她願意過去,他可以保證絕對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唐在在只問了他一句話,“為什麽不是你遷就我,留在X市。”
“你就非得跟我使這個脾氣麽。”
“這不是鬧脾氣的問題,你知道你爸媽對我的态度,光是他倆的反對就已經把你逼成了這樣,要是以後你的三姑六婆大舅子小叔子全部都反對我倆,你真以為你能招架得住。”
“我會想辦法。”
“究竟是你傻,還是你當我傻?”唐在在也紅了眼睛,仰了仰頭,沒舍得讓眼淚掉下來,“我家在這,我爹在這……他只有我一個人了,你明白嗎?”
最終,這樣的争吵除了把彼此吵到精疲力竭外沒有任何作用。終于有一天那個男人受不了她,什麽都沒帶就徹底離開了X市,唐在在只身一人坐在家裏開始收拾他留下來的東西,打了整整好幾個大包,直到收拾不動了,這才察覺到累,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抱着箱子失聲痛哭。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唐在在收拾好了請柬又把風老板方才用過的杯子拿起來,紮進廚房裏開始洗杯子。
嚴峰就站在廚房門口,一個人擋住了大半的過道,嘩嘩的水聲裏,唐在在忽然開口,“風老板,我們之間沒可能的。”
“嗯?”嚴峰沒太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麽,又追問了一遍。
唐在在把水龍頭關了,把洗幹淨的杯子擱在一旁的碗架上,看着他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
“我們之間沒可能的,你早點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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