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開始了,(5)

照相機的亮光不停閃爍起來,很多記者蜂擁而入,保安也一擁而上,婚禮亂成了一鍋粥,也就是這個時候,人群散去,而我,躲去了衛生間。

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麽,陸西元後來會出現在我身邊,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去找殷雪晴。

直到後來的後來,他微笑着告訴我,無助的時候總要有個伴。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已用完,以後我就要裸奔了~~哭~~

☆、墜落星球(九)

從那天起,陸西元就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就像一個陰魂不散的影子,跟着我,甩不掉,抹不去。他在黑暗中将我扶起的樣子,是那麽刻骨銘心的烙在了我的心上,讓我心疼,讓我心暖。可是我又那麽心知肚明的知道,他是一個我不能愛的人,他是一顆吃下去就會讓人死亡的□□,但是那一刻,我知道,我上瘾了,不管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無依無靠。

然而那個叫做林深喬的人,這一次是真的抽離出了我的生活,這次不是因為考到了不同的大學,也不是因為他要出國留學,而是因為他結婚了,而且新娘不是我。我用了八年時間去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

再見,我死去的愛情。

再見,夢中的林深喬。

你們早就都不再是我夢中的樣子。

不久過後,我就看到了電視裏鋪天蓋地撲過來的新聞,都是關于周舟和非娛樂圈的陸西元分手的消息。我覺得周舟是愛陸西元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的場景,我就知道周舟是愛着陸西元的,可陸西元不愛她,他只愛她的錢。但我并不同情周舟,因為她曾經遇到過江宇城,也曾有一個人視她如生命。

分手對于陸西元來說,真的沒什麽,他萬年不看電視,所以那些娛樂新聞無非就是播給別人看的,與他無關。

只是我看到微博裏面的熱門新聞被周舟占了一大半的時候,我不知道該為她喜還是為她憂,喜的是她終于紅了,而且越來越紅,憂的是她又失去了一份愛情,雖然這一次,不是她的錯。

那天,鬼使神差的,陸西元竟然請我吃飯,他帶我去了小面館,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為他沒有錢,他只是個窮小子。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在我的眼中總是閃耀着各種光芒,也總會輕而易舉的吸引別人的目光。

直到那一天。

我和陸西元倆個人坐在面館裏靠窗戶的位置,我們互相不說話,盯着彼此看了好久,直到老板等不及我們點餐了,過來催我們,我們才有了一點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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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元:“顧青桐,你真是個神奇的物種。”

我一驚,不明白他這話從何而來:“陸少爺,你說這話總該有點根據吧。”

陸西元:“我以前一直以為,我的感情史是最亂,但內心最專一的人,但是遇見你以後,我承讓了。”

“陸西元,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世界,你不明白的,我們雖然吵架,雖然大鬧,雖然常常劍拔弩張,但是我們都沒有心機,只要其中一個人出了事兒,我們都會出來拼命的保護的,這種感情,你不懂。”

陸西元的眼睛裏有一層我看不清的迷霧,他點了一支煙,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我的問題,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他的眼裏看到了迷霧,無論怎麽努力都看不到眼底,似乎他的□□距離眼底有着一層不可穿越的距離。

“我确實不懂,因為不曾有人給過我那樣的感情,我也不曾那樣的愛過任何人,除了殷雪晴。”說道這裏,他笑了,這個笑容飽含嘲笑、苦澀和絕望。他看向窗外,一個小男孩拽着一個淚流滿面的小女孩的手,胡亂的用自己的手給她擦眼淚。我從他餘光中好像看到了溫暖,這個溫暖必須要用高清單反去捕捉,不然根本看不到。

“你少來這裏裝深情,就你這樣的情場高手,誰相信你專一。”

“哈哈哈,沒想到我沒有騙到你啊!”

就這樣,他忽然的哈哈大笑開來,剛剛那股沉悶勁兒就這樣過去了。

“林深橋結婚了,你有什麽打算?”

“我?”

“難不成這裏還有鬼?”

“我打算上位,拆的他家破人亡!”

“有魄力!我欣賞!”

“你呢?殷雪晴不是和黎開那個小白臉走了嗎?你還打算繼續專情下去?”

“切,天涯何處無芳草,哥又何必單戀一支花,最主要的問題是……”

“是什麽?”我內心還保留着對這個家夥的好感。

“最主要的是,我沒錢花了。”

“陸西元……你真他媽……”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打斷了我。

“所以,我打算重出江湖了。”

我一愣,心想,難不成這個家夥還有什麽背景不成?

“難不成你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身份?”

“婚紗,我是婚紗設計師。知道一人一夢嗎?”

我恍然,想起了大二的時候,我拉着林深橋和我一起去過一家婚紗店,那家的婚紗一個賽一個的貴,但是個頂個的漂亮,我指着一件大露背的婚紗一點都不害臊地和他說“我就要這件”,當時他滿臉通紅,拽起我的手,盯着滿頭的汗去問服務員:“這件多少錢?”服務員滿臉堆笑,語氣冰冷地說:“三萬八。”我吓了一大跳,拉着他就沖了出去,他卻在這個時候反拉着我,讓我的步子漸漸慢了下來:“顧青桐,以後我會讓你穿最漂亮的婚紗。”然後我就感動的稀裏嘩啦,非他不嫁。

瞧,那個時候的我們,單純得就像潔白得婚紗。

瞧,他還是那麽不經意的就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陸西元:“顧青桐,我還沒有說完呢,你驚訝的未免有點早了吧。”

我:“……”

陸西元:“‘一人一夢’那間婚紗店,是我開的,裏面的婚紗,都是我為新娘私人訂制的。”他神色裏帶着一股炫耀,像個孩子一樣,想得到我的贊美,可是我早就沉浸在年少時候的畫面裏,難以自拔。

陸西元繼續自說自話:“殷雪晴從小嬌生慣養,她不喜歡我為別的女人設計婚紗,不喜歡我的尺子在那些女人身上走來走去,也不喜歡我盯着準新娘細細打量,那會兒我年輕,年少氣盛,為了她,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後來遇上周舟,也是因為和殷雪晴吵架了,不然也不會有那個孩子……”

轟隆。

腦海中一顆地雷被踩中,狠狠炸開。

我終于從那個唯美的夢境裏驚醒:“陸西元!你說什麽?孩子?是什麽意思。”

陸西元:“周舟懷過我的孩子。”他說話的時候,帶着另一種陌生的表情,這種表情刺痛了我的瞳孔,直擊我的心髒。

孩子,一個生命。

瞬間我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表情,該用什麽樣的臉去面對眼前這個人。他整個形象忽然變得醜惡起來,我一直以為他不過和趙岚光一樣,有些花花腸子,但是骨子裏面專一善良,但是根本不是,趙岚光是善良的,但他不是。

“陸西元!你他媽的混蛋!你知道周舟……不……林萌萌,你知道林萌萌的過去嗎,你知道她已經不能在受傷了嗎?她需要一段真正的愛情,不是一個更重的傷害和打擊,混蛋!你滾,你他媽的滾!”

陸西元在我的亂罵中頹廢的站了起來:“顧青桐,我今天叫你出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兒,這個世界上,我真心真意愛過的人除了殷雪晴以外,還有你。”

我茫然,愣在原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心裏一陣絞痛。

我看過太多離開的背影,做過太多不切實際的公主夢,到頭來,全部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記憶中,那個時候的林萌萌惹了傅井海,江宇城為了她和那群人幹架,最後林萌萌被那些人把□□發在了貼吧上,她失魂落魄空若無物的眼睛,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我雖然讨厭她背叛江宇城,但我更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一點兒都不行,真的不行。我希望她壞,這樣就沒人敢傷害她,我希望她蠻不講理,這樣就不會吃虧,我希望她渾身長刺,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刺她。

可是陸西元,你為什麽要傷害她。

她或許毫不在乎的和你說,她根本不在乎,但是我能知道,她心裏有多疼。她難過的時候,不會說話。

還有就是,為什麽傷害她的人,是你。

你憑什麽說,你真心真意的,愛過我。

走出面館,我撥通了給周舟的電話,我迫不及待的想聽到她的聲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還沒心沒肺的傻笑着,想知道她還是那個生活在棉花糖世界裏的小女生。

嘟聲就這樣響着,一聲又一聲。

忙音,還是忙音。

我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

你看,很多人就這樣消失在我的世界裏了,不知不覺。

作者有話要說:

☆、墜落星球(十)

回家的時候,我在我家樓下看見了一個叼着煙的女人,對,沒錯,是我家樓下,是那個我不能相認的父親送我的房子。

她坐在車裏,路燈下的她有幾分妖嬈,走近以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我還是沒忍住看了她好幾眼。燈光的氤氲下,我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暗影,和一圈一圈冒着的煙,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我迅速把目光收了回來,徑直往前走。

“嗨!”

就是這聲“嗨”,叫住了我,步伐被這聲不濃不烈,不高不低的“嗨”叫住,很奇妙的是,心上忽然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伴随着海的味道,鹹鹹地,濕噠噠地,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我,讓我的心止不住的狂跳。

“顧青桐。”

我沒有迅速回頭,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我不敢回頭看那個女人,不敢去端詳,更不敢去揣測,我覺得我一定是穿越了,才會看到眼前這一幕,它是不真實的,不存在,存在于第五空間的場景。

但是親愛的媽媽,那真的是你嗎?

你不是早就去往天國了嗎?

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撕心裂肺,所有我産生了幻覺嗎?

林深橋,你在哪裏,你猜我遇到了什麽。

林深橋,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不該回頭呢。

葉知夢,你能不能來看看我,看看現在的我有多懦弱,竟然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葉知夢,你一定明白我為什麽這麽沒用。

但是媽媽,如果真的是你的話,那麽這些年,你又在哪裏呢。

車門啪得響了一聲,我聽到這個世上最溫柔的呼喚:“青桐。”

我慢慢轉身,絕對比電視裏的慢鏡頭還要慢。

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就是眼淚來太快,超過了思想,超過了時空,像是失控了一般,忽然的開始抽咽。

直到那個時候,我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我在原地蹲了下來,開始嚎啕,那種莫名的悲傷,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這些痛裏包括我媽跳海;包括顧曉莫在家裏各種賣乖和強占我的地盤;包括林深橋的離開、回來、再離開、再回來、然後再到消失;包括文藝的背叛;包括趙岚光的失望;包括周舟受過的那些傷……我很難在數清這短暫的青春裏經歷過的傷痕累累,似乎不曾有人一直陪伴,他們走走散散,分分合合,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恰好在遠方,這仿佛是地獄一般的青春,曾幾度讓我想要放棄人生,放棄活下去。

當我終于釋放去擁抱了那個女人的時候,我竟強烈的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溫度,暖暖地,軟軟地,一個那麽熟悉的懷抱,一個那麽溫暖的地方,不像林深橋的那麽寬大結實,也不像葉知夢的那麽若即若離,那是一個迄今為止,我得到的最踏實的擁抱。然後我開始慌張了,她是活的,她是真實存在的。我猛然推開了她,看見她眼睛裏那股刺眼的心疼,像是忏悔般在黑夜中盡情彌漫着。

我不敢相信的一直搖頭,她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除了眼角的一些細小的皺紋外,她沒有變。

“青桐!我是媽媽,我是媽媽啊,你記得嗎?見到我你不開心嗎?青桐!你都長這麽大了,這麽大了……”她一直喃喃自語,一直拽着我的胳膊不放手,和我看到的那個剛剛在車裏抽煙的女人一點兒都不一樣,她是那麽的可悲和脆弱。

“你不是我媽,我媽早死了!”說話的時候,我帶了所有的恨。我恨她還活着,恨她還活着,卻遲遲不來找我,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漂泊了這麽久,無依無靠,盡被一些小羅羅欺負,像是一個路過這個世界的路人。

“青桐,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說!”

“你不要說了,電視劇裏才有這樣的話,電視劇裏才需要解釋!我不要聽,你滾!你滾得遠遠的,我不想看見你,永遠都不想!”用憤慨來形容我當時的語氣一點都不為過,甚至還有些不足以。

“青桐……”她坐在地上嚎啕起來,那不是我記憶中的媽媽的樣子,記憶中的媽媽是溫柔而高雅的,她從來不會這麽沒有風度的坐在地上。

“十七年過去了,這麽多年你去哪兒了,你忽然冒出來做什麽?你當我是什麽?玩具嗎?”

“青桐,當年我……”

“別說了!什麽原因能讓你十七年都不出現嗎?什麽原因能讓你撇下我這麽久都不出現嗎?你知道這些年我經歷過什麽嗎?你有資格出現嗎?”我用了一連串的排比句,我忽然覺得我的語文學的真不賴,然後我用淡淡的語氣總結了我最後想說的話:“我早就已經不需要任何人。”

她和我是一樣的性格,聽見狠話以後只會沉悶,然後離開。如我所想,她真的站了起來,在我強烈的拒絕之下,她開了車門,左顧右盼了好久以後,走了,當時的我就靠在那個路燈一直低着頭站着,像是迷路的小孩兒,等她發車走遠以後,我開始瘋狂的後悔了,我放棄了唯一成為一個女兒的機會,就像是錯過了唯一一個通向遠方的航班,我再也不可能到達那個彼岸。我扔下了高跟鞋,朝着汽車絕塵而起的地方飛奔,直到腳底發燙,頭皮發麻,可是再也沒有了蹤跡。

顧青桐,你活該。

顧青桐,你就該一個人孤獨到老。

顧青桐,你就是一顆長滿刺的仙人掌。

所有的人都被你刺的鮮血直流,所有的人都與你背道而馳。

可是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嗎。我親愛的媽媽,在我給她上了十七年的墳之後,她在一個幽黑的夜裏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身邊,讓我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我不能接受!我堅決不能接受!

然後,我在這個時候,犯了一個錯,一個誰都會犯得錯。

我給林深橋打了電話。

我一定是嫌這個世界還不夠亂。

電話只響了一聲,他就接了起來。

“林深橋!林深橋!我媽活過來了,她活過來了……”

我像是瘋了一樣重複着剛剛說的話,一遍又一遍,我聽到那邊流水聲嘩嘩的響着,我知道我屬于破壞他人家庭,但老娘管不了那麽多了。而我這邊,有一個收破爛的老頭大半夜的叫喚着,讓我的耳膜不得清靜。

林深橋在電話那頭只說了一句話:“你在那裏等我。”然後就哐當一聲挂了電話。

我的心忽然一下子就掉到了冰窖裏。

我操,林深橋,你會不會太假了,你他媽的根本就沒問我在哪兒!你讓我等你,老娘上哪兒等你,怎麽等你!

林深橋,你去死吧,你怎麽不去死!

我跑到了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拎了一箱子啤酒,拽在了小區門口的馬路牙子上,午夜快要兩點,我開始一罐一罐的喝,把自己灌醉。

最好喝死算了。

那一年,我二十三歲。

是我和我媽久別重逢的日子,但是,沒有喜悅。

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很刺兒,還是不忍不讓不退縮,認為背叛了,就該永遠打入天牢。

半個小時以後,酒精漸漸的侵蝕了我的大腦,啤酒在我的舌尖翻滾,打起一朵又一朵的泡沫,然後順着喉嚨下去,一陣冰涼。我搖搖晃晃的坐在馬路邊上,車水馬龍的馬路漸漸變得安靜,在鐘聲敲響的時候,我在朦胧的視線裏,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高大,清瘦。

一如從前。

砰——

路燈忽然全部滅了,視線裏全是黑暗,沒有方向,也沒有未來,也沒有林深橋。

但是很神奇的是,随着瞳孔漸漸的适應這黑暗,眼前的畫面開始漸漸清晰,像是失明的人在拆紗布的時候,陽光透過薄紗,一點點滲透進去。

而你,林深橋,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了我的眼眶,屹立不倒。

“林深橋?林深橋!是你,真的是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顧青桐,你他媽是不有病,你在這裏幹什麽?大半夜的你耍什麽酒瘋,你以為全世界都要圍着你轉嗎?”

“怎麽,就許你結婚,不許我亂來嗎?你結婚就不是亂來了嗎?”

他一下就慫了,我一下就戳破他了。

“顧青桐,是你太狠,你和趙岚光戀愛的事,大家都告訴我了。”

我當時就瘋了,我什麽時候和趙岚光戀愛了,是哪個孫子說的,大家又是誰,只是我整個人暈乎乎地,說不了話,解釋不了。

他抱起了我,我躺在了他懷裏,他的胳膊還是那麽的有力,可以将我輕而易舉的抱起。

我在朦胧中問了他一句話:“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啊林深橋。”

“以前我來過幾次,每次都能聽到有個大爺在這裏收破爛,真想不通,為什麽這麽高檔的小區會有收垃圾的……”

後來的話,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事,他以前來過幾次。

他來看過我,但我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開始裸更了,但是不會棄文,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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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落夢難自醒(一)

那個雜志社最後還是辭退了我,畢竟像我這種上班遲到,下班早退,缺席從來不請假的人,領導一定不會喜歡。

所以我離開,不過是遲早的事,并沒有多麽的難過傷心。

那天晚上我清楚的記得是林深喬把我送回了家,但是等我睜眼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趙岚光。這種淩亂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已經超度到另一個世界了。趙岚光用斜眼看了我好幾次,還和我說:“顧青桐,你就知足吧,像你這種白天當黑夜過,黑夜當末日過的人,還有人跟在你屁股後面給你擦屎,你就知足吧。”

我當時懵圈兒了,我用你們給我擦屎了嗎。

我環顧一周房間,沒有看到他,便随便說了一句話:“頭好疼啊好疼!”

他立馬接茬,好像就在等着我說這話一樣:“你還知道疼,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瘋子嗎你!”

我沒出聲。他放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說實話,他還是有那麽點懂我的:“顧青桐,別找了,人早就已經走了。”

我急眼了:“放屁!誰說我找他了!”

趙岚光嗓門比我還大:“你看你看,還說沒找!”

好吧,我輸了。

反正林深喬已經結婚了。

後來我又給趙岚光講了一個比鬼故事還可怕的事情,我說:“趙岚光,我昨天好像看見我媽了。”

他噗得一聲把嘴裏的水全部吐了出來,這個舉動讓我覺得我真的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他木木地說:“死人怎麽能活呢。”他說的那個“死”字格外的刺耳,讓我沒有辦法接着往下接話。

趙岚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她,但是人死不能複生,青桐,我覺得你也該成熟一點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我拍了他腦門兒一下,讓自己盡量保持一個很無所謂的表情:“我就是昨天晚上見到鬼了,不至于這麽認真吧。還人死不能複生,有完沒完了還。”

他笑了笑。

笑的很好看,但是和大學時候的樣子有點不一樣了。

趙岚光:“過幾天我們公司辦一個聯誼活動,我給公司的單身們整的福利,名義上是慈善捐助,但實際上我請的都是些名流貴族,裏面也不缺什麽高富帥,怎麽樣,你來不來。”

其實我并沒有多麽想去這些和我身份不符的什麽宴會,但是想想這些晚宴林深喬八成也會去,我就按捺不住了。

但這個時候不能表現的太着急了:“好啊,反正最近沒什麽事情,我帶着黎瘋瘋去喽,好久沒見她了。”

他随口“哦”了一聲便離開了。我一頭倒在了柔軟的床上。陽光傾瀉進來,忽然覺得,其實我還是蠻幸福。

最起碼,到現在這個時候,我還能感覺到,林深喬,他很愛我。比起葉知夢,我幸福太多,因為至今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深愛過誰。

我剛剛想到葉知夢,她就給我打電話過來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喂?原來你還活着呢,這麽長時間也沒個信兒。”

“忙着戀愛呢,顧不上啊,我聽趙岚光說你也要去參加那個慈善晚宴?”

“他嘴還真不是一般的快,這你都知道了,這麽說,你也要去?等等,你戀愛了?”

“怎麽,就許你天天愛來愛去死去活來,還不讓我嘗嘗鮮了?”

“誰那麽倒黴,說出來讓我樂一樂。”

“到時候帶他去參加宴會,順便讓你見見。”

“成。”

我和葉知夢的交流,從來都沒有客套,也沒有多餘的話,撒潑賣萌打架,那是常有的事,好歹,我們就這樣相親相愛了好多年。

我随即給黎瘋瘋打了電話,約她和我一起去。

電話那頭急匆匆的聲音讓我知道她又踩着風火輪在工作。

“有話快說,沒事兒挂了!”

“帶你去看高富帥走不走?”

“時間地點報上來,咱們随時約,電話二十四小時為你開。”

“後天晚上7點,榮光宴會廳。”

“收到。”

後來,即将三十歲的黎瘋瘋的全部生活都在遇見一個可以嫁的人身上,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工作狂,工作起來可以不要命、不要錢、甚至不要臉,但是現在,她的重心開始一點點的偏離,她想遇見一個人,可以和她白頭到老,可以在她生病的時候替她掖好被角,可以伏在她耳畔對她說,工作算他媽老幾,我養你。

這麽多年,她把時間全部用在等一個人身上,忽略了身邊雖有人。現在她必須要用所有時間,去尋找另一個人。

而我,竟然由衷的佩服她,因為我不知道,我還能愛林深喬多久,我能不能像她一樣勇敢,豁出一切。

家裏太過安靜,我打開了電視機讓我周圍盡量能有一點聲音,我害怕寂寞,害怕周圍空無一物,但我不怕吵鬧,多吵都不怕。

林深喬大概不是這樣的人,他和我相反。他不怕安靜,多靜他都不怕,但他不喜歡吵鬧,他是為了我,才開始讓自己一點點的接受喧嚣,變得開朗又外向。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終歸還是不可能走到一起。

我忽然聽到了電視裏在播周舟的新聞。

“當紅女星周舟因為外貌初中被評為校花,因此追求者甚多。并據她大學期間的朋友說周舟曾在大學期間做過女|優,其裸|照曾被頂置貼吧的首頁,在當時紅極一時,周舟也因此退學,走向演藝界,并将其原名林萌萌改為周舟……”

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我只想知道,她大學期間的這個朋友是誰,他和林萌萌到底有多大的愁。

之後,便是曾經在一起喝酒唱歌的畫面浮現在腦海裏,那個時候的我們,很單純,也很真,犯過錯也從不害怕。

但是這麽些年過去了,我忽然的發現,我們早就偏離了最初的軌道,我們都變成了膽小鬼。

陸西元打電話讓我和他一起去看店面,我想了想,反正自己沒有事做,去就去吧,我倒是挺想看看這個窮困潦倒的大帥哥怎麽東山再起,成為偉大的設計師的。

我光是找他說的那個地方就找了三個小時,我到了那個破地方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一條幽幽的深巷子裏,有兩排整潔的水泥房,青石板的小路上長滿了青苔。有些爬山虎順着牆上的繩子爬了上去,我沿着路走,聽着手機裏他的描述。

“喂?你到底靠不靠譜!這是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黃島還有這樣的地方我也是醉了,竟然還能被你找到!”

“你別騙我,我很單純!”

“陸西元,老娘穿的是高跟鞋!”

七拐八拐的總算是到了,旁邊的屋子有的有小院子,還種滿了綠油油的蔬菜,看着好像是世外桃源一般,我想,如果老了,隐居在這裏種點花草還是蠻好的。

這是一個路癡找不到的地方,也是一般穿着高跟鞋不願意來的地方,更是和這個繁華城市不符的地方。

我只想說,陸西元,你是不是有病。

就在我精疲力竭想要罵人的時候,看見了他站在二樓朝我開心的招手,夕陽下,他的臉汗津津的,我見過夜店裏的他,見過摟着女人耍酷的他,見過面對殷雪琴慌張的他,也見過他他陰暗冷庫神秘的一面,卻從沒見過他在夕陽下流汗微笑的樣子,我沒見過,努力的他。

那一刻,心髒好像忽然的停止了跳動,原來,每個人都可以重來,每個人都可以重新選擇,每個人都可以有一段新的人生。

我總沒有勇氣,但是你看,他有,他那麽英勇,即便前途暗淡,即便未來一片荒蕪,即便孤注一擲,沒有任何希望。

他還是卷土重來了。

“顧青桐!”

他叫了我一聲,我才看見他挂在屋子旁邊的牌子“愛在西元前”。上面還挂着風鈴,風一吹叮鈴鈴的直響。

木質的樓梯一直蜿蜒上去,厚實的木頭踩上去發出沉重的腳步聲,門被咯吱的推開。裏面挂着各式各樣的衣服,桌子上淩亂的擺着一些碎布,花樣很多,俨然一副設計室的樣子。

“怎麽樣?還可以吧?”

“我靠,你他媽的是不瘋了,讓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找你!”

“顧青桐,你真是不識貨,你大學的時候難道就沒聽過‘一人一夢’這個婚紗店嗎?”

我撇了撇嘴:“怎麽,很出名嗎?”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他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便開始埋頭收拾起來,我把高跟鞋扔在一邊,在這裏随便走了起來。

上樓以後首先入眼的是一個超級大的木質的桌子,上面堆滿了各種針線和布料。桌子周圍時不時的擺着一把帶着靠背的木椅,大概是方便他走到哪裏都可以做下來吧;從右邊拐進去是一個小廚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那種,還有一個小型的咖啡機,電烤箱;邊邊角角處總會有一些小小的挂飾作為裝飾,讓整個屋子都充滿情調;出來以後對面的屋子,是一個靠窗的房間,裏面擺着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盞床頭燈,牆上貼着很多婚紗設計稿;我踱步到了樓下,一個地下室一樣幽暗的房間,裏面打着黃色的燈,燈光首先沖進了我的瞳孔,緊接着是一件又一件美輪美奂的婚紗,每一件,都是我夢中的樣子,拉開簾子後,是一個巨大的儲物間,裏面全部都是各種布料、白紗、針線、珍珠、水晶……

我幾乎是愣在了原地。

整個人都僵持着不能動彈。

我知道女人對婚紗沒有抵抗力,但我以為我不會,我不會那麽迫切的希望有朝一日能穿上一件婚紗。

從這一刻起,我才知道,原來婚紗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就像生命。當你看到它的那一刻,你就活了。

就在那一刻,一雙手輕輕的從我身後摟了上來,從身後傳來了一陣溫暖,我忽然覺得,靈魂已經飄到了未知地帶。

我雖然不知道“一人一夢”,但我知道,現在的這家店已經改頭換面,叫做“愛在西元前”。

作者有話要說:

☆、華麗落夢難自醒(二)

陸西元趴在我的耳邊,和我說:“怎麽樣,沒想到吧。”

我當時幾乎是全身僵硬了,從他的臂彎裏幾乎是掙紮了出來:“你就是那個婚紗設計師陸西元?”

陸西元:“很吃驚吧。”他的語氣像個小孩子,和那個酒吧裏的他完全聯系不起來。

我說:“我大學的時候,常常聽到有姐妹要去‘一人一夢’試婚紗,她們說那個地方很偏僻……”

陸西元微微笑着:“對啊,說的就是這裏。但是因為殷雪琴不喜歡我給別的女生做婚紗,還測來測去的,所以,我已經不做婚紗三年多了,這裏也閑置了很久。”

我說:“你真的那麽愛她?愛到可以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業?”

“那個時候做婚紗一直很順利,沒什麽挫折,也就不再有什麽沖勁,只是覺得這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殷雪琴對我來說,是更重要的一部分,所以,離開婚紗也是我做出的必然的選擇。”

“原來你不是一無是處的窮小子啊,忽然覺得自己才是真的一無是處啊,原來你們一個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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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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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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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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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