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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樾那晚十一點離開殷遙家,沒有回去,直接到小山那,去拿第二天新戲發布會上要穿的衣服。

小山見面就問:“約會完啦?”他早猜到肖樾今天整個晚上都不見人影,一定是和殷遙在一起,畢竟這是拍戲剛回來,分別那麽多天,回來先去見女朋友也正常,都是成年男性了,承受相思之苦也不容易。小山對此表示理解。

肖樾沒有否認,應了:“嗯。”

小山順勢提醒道:“哥,以後要是和殷老師出門玩的話,注意點,人多的地兒咱可以戴個口罩哈。”

見肖樾看過來,他挑了挑眉笑着解釋,“這新戲一上,粉肯定得漲一波啊,保不齊以後出門就要碰上粉絲了,再說了,你本來就有那麽一批挺死忠的女友粉,天天蹲你微博打卡表白的,不能因為數量暫時不多就不當回事,是不是?這要是真被粉絲認出來了,拍了照了,殷老師那邊也麻煩吧,畢竟沒到公開的那一步,咱還是得考慮周到,低調點好。”

小山雖然平常有些跳脫,但講起這種工作上的正經事還是有那麽幾分專業性的,雖說以肖樾現在的關注度,他這個經紀人确實還沒到要處理這種事的地步,但在這圈裏看多了藝人戀情的種種,多少也收獲了一點經驗,早早做好心理準備有利無害。

小山把話說完,看到肖樾點了頭,他就放心了,緊接着切換到興致勃勃的八卦模式:“對了,哥,我挺好奇的,殷老師看着溫溫柔柔的,但是吧,也不是很好接近的樣子,你們兩個怎麽就……”他臉上露出想不通的表情,即使知道肖樾八成不會說,還是試探了下,“那什麽,你們誰追誰的啊?”

果然,沒有得到回答,只得到肖樾的一句反問:“問這個幹什麽?”

這就是不願意說了。

小山知趣地笑了兩聲:“行行行,不問不問。”心裏卻想:早知道我那回就問殷老師了,她可比你會聊天,說不準還樂意告訴我呢。

肖樾離開小山家,在路上收到了新消息,點開對話窗口。

殷遙:我算了下時間,你應該到家了,對不對?

他回複:到了,你快點睡覺。

殷遙的回複很乖:知道了,現在就睡。

肖樾:晚安。

殷遙: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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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樾看了看幾句對話,覺得催她睡覺的那句好像有點兇。知道她今天乘飛機很累,在出租車上都能睡過去,但是文字發出來好像就會不一樣。

看了一會,他将手機揣進口袋。

第二天,殷遙整個白天都沒有出門,所以沒有用上肖樾那個戴圍巾的建議。她早上很晚醒來,從鏡子裏看到頸側的吻痕更加明顯清晰。她擡手碰了一下,依然能想起他昨晚是怎樣親在這裏。

不是很想承認,但真的……

有點遺憾,沒做下去。

人在面對自己時,也并非能做到始終坦誠,殷遙依然不太想承認,但她此刻思緒确實跑偏,甚至在想,倘若昨天她非要勉強,那肖樾會怎樣?

真是很過分的想法。

殷遙兀自反思了一會,撇開這個念頭。

一天的空閑令人心情愉快,即使是與自己相處也樂此不疲,殷遙試了新入的膠片相機,又在暗房洗出照片。

下午五點鐘,薛逢逢來了。她帶來了水果和甜品。

幾天不見,殷遙覺得連薛老大都變得可愛了,居然又給她買甜品,這是難得的待遇。

她熱情地拿咖啡招待了薛逢逢,兩個人難得和諧愉快地坐在沙發上聊天,說起要給淩凡拍片,薛逢逢很高興,這會是個很有話題度的項目,幾乎可以想象等這組片子出了,網絡上必然會有一波讨論,畢竟淩凡國民度高,死忠粉還多,只要在工作室賬號上放點男神花絮,熱度完全不用操心

對薛逢逢的商人思維,殷遙給予理解,她沒有提黃婉盛那一茬,畢竟這事從未公開,她作為無關人士,也沒有立場多說。

聊天原本一直圍繞着工作,直到殷遙頸側那點痕跡被薛逢逢捕捉到。

都是成年人,不至于單純到辨不出那是什麽,薛逢逢沒有大驚小怪,很随意地問了句:“最近有伴兒啊?”

殷遙注意到她的視線,反應過來,不至于多尴尬,但多少有一絲不自然。

“這又沒什麽,正常需求。”薛逢逢不愛談感情,但對這種事兒倒是持十分開放的态度,只是說道,“不過明天要拍攝,你自己想辦法處理下,貼個創可貼什麽的。”

她在殷遙面前百無禁忌,最後甚至友好地提醒一句,“下次注意點兒,別瞎種草莓,這個地方貼個創可貼其實也挺欲蓋彌彰的是吧。”

“……”殷遙覺得沒錯,是挺“此地無銀”的,還不如肖樾的建議。

殷遙原本想着要約肖樾吃晚飯,但薛逢逢坐在這裏沒有要走的意思,看在甜品的份上,又偏偏幾天沒見,重色輕友趕人出門這種事殷遙也做不出來。

兩人在家裏待到六點多,薛逢逢拉着殷遙出去吃飯,甚至在電話裏把黃婉盛也一起約上了,又說吃完晚飯去做頭發,俨然是“girls’night”的架勢。

殷遙坐在車裏,覺得今晚恐怕是抽不開身了,于是摸出手機給肖樾發消息,提前告訴他一聲。

肖樾很快回複了,說沒事,他也要去和朋友打球。

殷遙又說晚上給他打電話,他回了“好”。

本以為今晚不會再見面,哪裏想到有些巧合實在奇妙。她們吃飯的地點本來定在銀泰,後來是黃婉盛提議去她和幾個藝人朋友一起投資的那家新店嘗嘗,就當作探店,于是就這樣換了目的地,跑去工體那邊。

是家湘菜。

黃婉盛是長沙人,投資的餐飲除了火鍋就是湘菜館。

她們是在包間吃的飯,興致一來,殷遙又喝了酒,黃婉盛也陪她喝了,只有薛逢逢因為要開車,堅持不碰酒。她們沒吃多少菜,但聊天聊了許久。

等到結束,已經過了九點。

從包間出來,離開時經過零點廳,依然熱鬧得很,人不少,只有幾張空桌。殷遙不過是随意看了幾眼,忽然就注意到右手邊最遠的那一桌。

她最先關注到的是衣服,那件帽衫很眼熟,視線因此停頓一下,然後就看到熟悉的側臉。有人遞給他啤酒,他身邊一個戴棒球帽的男人在說話,一桌人都笑起來,他也笑了。

殷遙一時太驚訝,無意識地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看着他。

黃婉盛走在殷遙身旁,口罩和帽子都戴得嚴嚴實實,她疑惑地碰了碰殷遙,聲音被口罩捂得有些含糊:“怎麽了?”

腳步最快的薛逢逢此時已經到了門口,眼見後面倆人像丢了似的,又往回走幾步,不高不低地喊了聲:“遙遙。”

肖樾在這時側眸,循聲望過去。

視線倏然停住。他眼裏的驚訝不亞于殷遙。

以為是個相同的字音,轉頭也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想到會真的看到她。

目光只短暫地碰了一碰,殷遙還沒來得及朝他笑一下,薛逢逢就已經走來,站到她面前,“怎麽了你?”

殷遙對她說:“我去下洗手間,你們先去取車,好嗎?”

“行,你一會出來到路口待着。”薛逢逢沒多想,帶着黃婉盛走了。

殷遙仍站在原處,低頭編輯一條信息,然後走去門外,沿右手邊臺階向前走了十幾步。

她等了片刻,有人走了過來。

殷遙在半昧不明的燈下回過身看他,眼裏藏着盈盈笑意,“被我抓到了吧。”

肖樾看着她喝酒後微微酡紅的臉,忽然擡了點眉,短促地笑了一聲,“誰抓到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依然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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