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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場偶遇,兩個人心情似乎都很好,饒有興致地進行了這麽幼稚的開場白。
殷遙不說話地望着肖樾,神情很是放松,顯出幾分懶散自在,夜裏有風,她的長發微微拂動。
肖樾看了看她,“你喝酒了?”
殷遙大方承認:“喝了啊。”
“那你還清醒嗎?”
殷遙一笑,“你覺得我不清醒嗎?”
肖樾沒答。
殷遙又問他,“不是說去打球?你騙我的?”
“誰騙你了?”他說,“剛打完,才來五分鐘。”
“哦。”殷遙點了點頭,“那些是朋友?”
“嗯。”
殷遙:“都是男的?”
肖樾微一擡眉,眼神在說:你不是都看到了?
殷遙:“确認一下。”
隔了幾秒,肖樾也問:“那是你朋友?”
“嗯,短頭發那個看到了吧。”殷遙告訴他,“跟你說過的,薛逢逢。”她眨一下眼睛,“薛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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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因她的表情和語氣,他有點意外,“有這麽厲害?”
“嗯,她一直特別厲害,以前做我經紀人時就已經很彪悍了,她幫我談項目,別人都占不了我們便宜,她定的報價,沒人壓得下來,她如果發火,你就會知道什麽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你知道她吵架時語速有多快嗎?”殷遙告訴他,“是我的兩倍,我總是慘敗,所以很怕和她吵架。”
她十分自然地向他吐槽薛逢逢,就像在和朋友聊天。
肖樾目光溫和地看着她,“你也有怕的?”
“當然。”殷遙笑着,“你這話什麽意思啊,覺得我很厲害嗎?”
“嗯。”
他這麽應了一聲,眼睛有些随意地朝她脖子那裏看去一眼。光線實在不夠好,沒法看清。
“好了嗎?這裏。”他擡手,指了下自己的頸側。
殷遙愣了一下,轉而就笑了出來,一個吻痕這麽心心念念惦記着嗎?
她将頭發撥開,微側了點臉龐,給他看那個地方,“好了嗎?”
他當真走過來,站到近前,略微低頭去看。
殷遙忍俊不禁,怎麽這麽好玩啊。
她輕輕推了他一把,“你還真看?”
“……”肖樾這才知道她是故意在逗他。
殷遙覺得太有意思了,大抵是酒意作祟,她心情放松過頭,毫不收斂地說,“幹嘛那麽在意這個?因為是第一次嗎?那你很厲害。”這是公然調`戲了,調`戲完她自己先笑起來,眉眼都彎了。
“有這麽好笑?”肖樾淡淡地看着她。
“嗯。”
“你笑點挺低。”
“是啊。”殷遙十分坦率地接受這個評價,說,“比不上肖老師,我好費勁也讨不到你一個笑。”今晚她吃飯時和黃婉盛講話,兩人喝了酒一直互相打趣,她“黃老師”、“黃老師”地叫個不停,這會兒十分自然地就叫出一聲“肖老師”。
肖樾覺得她好像真有點喝多了,和平常不太一樣,今晚總是笑,說的話也……
不知怎麽形容。
他早就了解到,她喝酒後愛亂說話,并不能作數,之後她只會無辜地說自己喝多了。
見肖樾沉默着,殷遙伸手拉了他的袖子,“又不高興了?哎,我就說了,好費勁也讨不了你歡心。”
肖樾觑她一眼,“你費什麽勁了?”
“我不費勁嗎?”殷遙的手指沿着袖子往下,拉住了他的手,人也靠近他。
她身上帶着輕微的酒氣,眼裏仍然是笑的。
風吹來,她的頭發被吹得貼上臉頰,有些淩亂地遮了點視線,她擡手拂到耳後,“店裏那麽多人,我都認出了你,這不容易吧?”
她靠得更近,肖樾更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紅暈。
殷遙也不管這胡同裏會不會有人走過,只想往他懷裏靠。在這點酒意中,她俨然又有了些當年談戀愛時的小女孩兒姿态,可她自己并沒有察覺,微仰着臉說:“我撒了謊,就想在這裏見你一下,你都不對我笑一笑嗎?”
肖樾喉嚨口泛熱,到底是受不住她這樣,他眸光動了動,“你真的……”
話沒說完,臉略微別向一邊,嘴邊已經有了笑容。
“我真的怎樣?”
“過分。”
帶着很低的笑音。
殷遙輕輕笑開了。
店裏有幾人吃完出來,沿着臺階走下去,聊天聲響亮清晰。
肖樾松開手,殷遙也因這動靜回過神,她的手機在這時響了,是黃婉盛打來的電話,一看就是催她走的,殷遙接通,說:“我好了,馬上過來。”
她挂了電話,看了看肖樾:“我得走了,你進去吃吧。”
“送你過去?”
殷遙笑着拒絕:“才幾步路啊,你進去吧,你朋友都等久了。”
她踮腳,在他臉側親了下,然後走下臺階,揮揮手走了。
短暫的一天假期結束,隔天殷遙投入工作,連續忙到周末,這期間也沒見上肖樾,劇組有一些宣傳活動,他得參加,跟着跑了三個城市。
周日這天,殷遙閑了點,收工很早,傍晚完成外拍,早早回了工作室。
和薛逢逢在餐廳吃晚飯時,接到靳紹打來的電話,本以為又是約她去酒吧玩,打算一口拒絕,卻聽到靳紹講了件正經事。
薛逢逢見她挂了電話後臉色不對,問:“那家夥說什麽了?”
“謝雲洲出了車禍,今天上午。”殷遙說。
“啊?”
“不是很嚴重,沒什麽生命危險,已經醒了。”
“哦。”薛逢逢看了看她,畢竟相識多年,一眼看破,“所以你是在想要不要去看他,對吧?”
殷遙并不否認,問她:“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薛逢逢沒有直接回答,拖長音調“嗯……”了聲,眉挑了挑,“說實話,其實我對謝雲洲這人沒什麽偏見,雖然他脾氣差、嘴巴壞,有時候讓人挺想揍他一頓,但是當初也算很護着你了,白迎迎鬧成那樣,什麽髒水都往你身上潑,以白家的做派,要是沒他謝雲洲,我可沒那通天本領,事兒也壓不下來,你頂個小三的名頭,白家再使點絆子,咱們工作室搞得成嗎?這一點我可是記着了。”她講到這裏停了一下,兩口喝完湯,站起來拍了拍殷遙的肩,“畢竟是你親哥哥,這事兒你自己決定。”
說是讓她自己決定,其實已經有了傾向。
殷遙獨自坐了片刻,把飯吃完,回辦公室收拾東西。
十分鐘後,她下樓取車,打了個電話給靳紹。
殷遙在醫院大門口見到靳紹。
他站那等着,單一個姿勢就顯露出與旁人不同的少爺氣。
殷遙走過去,靳紹開口說:“我還當你不會來了呢。”随即看了看她手裏的水果,“這麽客氣啊,還帶東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缺。”
“他不缺是他的事。”殷遙說,“走吧。”
“行行行,我領你過去。”靳紹邊走邊告訴她,“你來的這時間可真算巧的,謝家的人剛走,你哥哥受個傷,整個謝家都搞轟動了,這麽一下午來了幾撥人了,聽說連老太太都想來看孫子,被勸住了。”靳紹啧啧兩聲,“我奶奶可沒這麽疼我。”
殷遙沒接他的話,問:“他怎麽樣了?”
“還行吧,折了腿而已,想活蹦亂跳一時半會兒是不行了。”
說着話,就走到了病房。
病床上,謝雲洲靠在床頭看一份報,助理站在一旁說着什麽。
靳紹喊了聲,他擡眼望過來,有點兒愣。雖說是小車禍,沒多大危險,但怎麽說也是遭了罪,他臉色明顯差了不少,額頭上還有些擦傷的痕跡。
殷遙走進去,一旁的助理過來接了水果,喊:“遙遙小姐。”
殷遙點點頭,看了看病床上的人,沉默幾秒,低聲開口:“哥。”
作者有話要說:我再短一天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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