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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幾天,殷遙發現,肖樾發來的微信好像延續了這種模式,有幾次講點什麽話都要拍照給她看,譬如告訴她收工了,會給她看有點混亂的片場。有時候不發文字,單單發來一張小貓小狗的照片,弄得殷遙都快記熟了他片場周圍的小動物們。
兩人就這樣靠着電話和微信聯絡。
殷遙手頭堆着幾個項目,肖樾走後的第三天,她就去了香港,這中間沒看過微博,回程的那天收到薛逢逢發來的截圖,才知道她給肖樾拍的那組照片上了熱搜,雜志官博發了封面內頁的完整大片,又放了彩蛋花絮,Yin Studio官博跟着放出了另一支花絮,毫不費力地獲得了高讨論度。
薛逢逢也是夠閑的,居然還截了一些點贊很高的評論。
都是粉絲極具畫面感的誇張表達,什麽“帥到失聲”、“血槽已空”、“又欲又純”之類的,最受歡迎的好像是戴眼鏡的那張。
在一堆啊啊啊啊中有一條顯得有點不同:
“殷遙老師鏡頭下的哥哥眼裏有星星。”
不能低估粉絲的吹捧能力,她們永遠有更多的漂亮話。
當天晚上,黃婉盛也聯絡殷遙,她剛在非洲拍完電影,才回國沒兩天,看到網上的消息就有了猜測,從殷遙這裏得到驗證,頗有喜聞樂見的意思,問:什麽時候請我吃飯?
殷遙回:你不用進組嗎?那下周一吧。
真到了周一,請吃飯的卻不是殷遙,原本她是要替薛逢逢補過生日,精心挑了飯店,結果趕巧,碰上了少東家,直接給免單了。
本以為靳紹在酒吧待着,沒想到在這裏碰上。
除了靳紹,還有她哥哥。
靳紹讓她去那邊包廂打個招呼,殷遙沒去,誰知道臨走的時候在電梯口撞上了,這本不是什麽大事,可偏偏她扶着一個醉意濃濃的薛逢逢。
謝雲洲剛剛應酬結束,喝了點酒,臉有些不太明顯的紅,他穿一件深灰色襯衣,大衣拿在手裏。
殷遙叫了一聲“哥”,他點點頭,問:“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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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點。”殷遙老實地答了一句,看着他的臉龐,心道你不也喝了麽。
謝雲洲沒說什麽,叮囑道:“有空回來吃飯。
殷遙乖乖點頭。
謝雲洲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幾秒,移向旁邊。
意識到他看過來,黃婉盛笑了一下,沒出聲打招呼。
謝雲洲神色微凝,收回了視線。
殷遙注意到這微妙的細節,假裝沒看見。
電梯到了停車場,各自上車,殷遙叫的代駕也到了,她先把薛逢逢送回去,再回自己家。
時間已經不早,洗過澡,她收拾完畢躺到床上,等到肖樾發來的微信,說他收工了。
殷遙給他回語音消息:回酒店了還是在路上?
他同樣發來語音,聲音有些疲憊,說已經在酒店。
殷遙問:是不是很累?
他回得很簡單:還好。
殷遙:你趕緊洗澡吧。
肖樾:嗯。
一直都是這樣,如果他收工晚,殷遙就不會和他多聊,只催促他休息。她照例估摸着他洗澡的時間,大約二十分鐘後,道一聲“晚安”。
他也回了同樣的兩個字。
過了不到三分鐘,忽然又發來一條:能不能視頻?
殷遙愣了下,他們還從沒在手機上視頻過,倒也不是多讨厭視頻,就是……誰都沒有這樣提過。所以肖樾忽然這麽說,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殷遙問:怎麽了?
肖樾:沒怎麽,想看看你。
殷遙身上穿着一件領口很低的絲質吊帶睡裙,她第一時間低頭看了看,考慮要不要從衣櫃裏找件衣服套上,轉念又覺得和自己的男朋友視頻,應該不需要太在意衣衫整不整吧。
剛好在這時,手機在床上震了起來,沒有等到她的回複,肖樾直接将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殷遙接通,手機握得不穩,屏幕亂晃,她調整好角度,看到他。攝像頭的效果當然和現實中見面沒法比,不知是不是他那邊網絡不佳,畫面偶爾還會卡頓,不過他還是挺好看的,眼睛黑黑的,剛洗過的吹得蓬松的頭發看上去有種柔軟感。
他好像穿着衛衣,露出的領口是灰色的。
兩人都不大習慣,又調了調角度,殷遙問,“你看得清楚嗎?”
肖樾:“能看清。”
他說完這句也沒有別的話,眼睛倒是很專注,還真像他自己說的,就看看她。
這要是面對面,殷遙不會覺得有什麽,但隔着屏幕,就有一絲不自在,問他:“……聊天嗎?”
肖樾低嗯一聲,微不可察地移了些視線,有點熱,想脫衛衣。
“你困不困?”他主動問。
殷遙說:“我在和這麽好看的人說話,你覺得會困嗎?”
肖樾笑了,略微疲倦的眉目都舒展開,“你想我嗎?”
“不想。”
肖樾并不生氣,仍然那樣看着她。
殷遙跳了話題:“我中午上了下微博,看到你拉大提琴。”
肖樾反應過來,是他之前錄的一個節目,有中場表演。
“好帥。”殷遙毫不吝啬地誇他。
肖樾只看着她,不接話。
“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殷遙問。
“你想知道什麽?”
“你的一切,從皮到骨。”
肖樾:……
殷遙在那頭笑得眉眼燦爛,“肖老師是不是覺得這臺詞太爛了?”
她逗他的時候總是這樣,每回都把自己逗得最開心,笑起來身體微微晃動,肖樾不自覺地看向某個地方,喉嚨微動,喊她的名字,“殷遙。”
“嗯?”
“衣服拉一點。”
……殷遙聽到了,微怔了下,明白他是怎麽了,低頭将吊帶的領口往上提起一些,“這樣行嗎?”
“行了。”肖樾聲調微沉。
殷遙并不打算這大晚上還招他,萬一把火拱上來又沒法幫他滅,便說,“不早了,那你睡覺吧,今天也很累了。”
他點了頭,卻沒動。
後來是殷遙先關掉視頻,給他發一條消息:快睡。
肖樾:嗯。
殷遙想了想,又編輯一行字:我忙完下周,會有幾天假,來陪你拍戲好不好?
很快地跳出回複:真的?
殷遙:嗯,但你要快點睡覺。
他仍然回得迅速:好,我睡了。
殷遙言出必行,處理掉幾個緊急的項目後,找薛逢逢要了四天假,趕着十一月的尾巴去了橫店。
肖樾當天要拍戲,來接她的是小山,他沒把人送去酒店,直接帶到片場,叫小助理給她買了晚飯。
肖樾中途過來,殷遙還坐在保姆車裏吃飯,車門忽然拉開,就見他一身古裝打扮,白衣白靴,矜貴潇灑,說“郎豔獨絕”也不為過。
殷遙在吃一根豆角,肖樾坐進來,手指抹掉她嘴邊一滴醬汁。
“好吃嗎?”他聲音溫和。
“挺好吃啊。”殷遙看一眼外面,車門沒關,小山像放哨一樣堵在車門前。
“你這個造型不錯。”她看向肖樾,“演的是名門俠士嗎?你使什麽兵器,劍?”
“沒有兵器。”肖樾看着她眼底微微的青色,“用毒。”
不出意料地看到她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害怕?”
“我怕什麽?”殷遙眼睛彎一彎,“你又不會對我用。”
……
小山在外面聽着這兩人的對話,有點兒蛋疼,把車門拉上了。
殷遙吃完最後一根豆角,放下筷子,肖樾将她的餐盒收起來,裝在袋子裏放到一旁。
殷遙在喝奶茶,問:“你喝不喝?”
他搖頭。
殷遙又喝了一口,告訴他:“還不錯。”
“是麽。”他靠過去,将她圈在座椅的那部分空間裏,含住她的下唇,微微往上,舌頭抵了進去。
殷遙手裏捏着才喝了兩口的奶茶,怕不小心擠出來弄到肖樾的白色戲服上,她沒抱他,後背緊貼着座椅,身體沒動,只有唇齒間的回應。
有一個月沒見了。
肖樾有些沉溺,親完就抱着殷遙,接下她手裏的奶茶,等她呼吸平順了,遞到嘴邊,殷遙咬住吸管,就這樣喝掉半杯。
這時,小山在外面敲車門,下一場準備。
肖樾在殷遙耳邊說:“困了就在這睡覺吧,我得拍到收工了。”
殷遙點頭,摸一下他的腰帶,“和女主角對戲嗎?”
“不是,都是男人。”他停頓一秒,聲調壓低,“有感情戲,我會告訴你的。”
殷遙笑了聲,推推他的肩,“去吧,不要被導演罵。”
收工已經是晚上八點後。
殷遙在車裏睡了一覺,直到車門被拉開,她才醒過來,聽到小山說肖樾下戲了,她扶着車門,往外看一眼,見到那邊有個身影走來,到半途,被人叫住。
是個女演員。
他們說了幾句,肖樾走了過來。他頭套摘了,戲服也脫了,換了一件休閑的黑色外套。
車開到酒店,仔細避着可能存在的記者,進了房間。
薛逢逢打來電話,殷遙去陽臺接聽,進來時聽見浴室的水流聲。
肖樾在洗澡。
殷遙聽了一會,有點兒沖動,推開半掩的門,站在洗手臺前,開了水龍頭洗手,隔着一層透明玻璃,看到他在氤氲的熱氣中回過頭,濕黑的眼睛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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