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章節
厲如冰笑笑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受誰的命令來到這裏,現在我告訴你,要走開的是你,否則你會後悔的!”
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持刀并肩,拿定樁步,說道:“姑娘,你要是硬闖,就請出手吧!”
厲如冰不再說話,右手一拔,玉刀出鞘。
對方一見厲如冰拔刀,便不稍待,兩人向左右一分,各擺鋼刀,搶步進身,舉刀劈來。
厲如冰突然右手玉刀一個橫掃,使的是“夜戳八方”式,只聽得一陣金鐵亂鳴,硬接兩招,對方的鋼刀被蕩得門戶大開。
厲如冰一刀蕩開對手,右腳斜向上踢,人的上身向下一斜,一個旋地轉動,叭、叭兩腳,對方兩人各挨了一腳,重心頓失,樁步不穩,登、登、登……一連好幾步,兀自留不住腳步。
腳下一個虛空,啊呀一聲,撲通、撲通兩下水聲,兩上人落身于河裏。
厲如冰朝着橋下說道:“看在你們身不由己,我的手腳留情,回去換身幹衣吧!小心得了風寒。”
她大步上橋,很快地向前走。
剛走進橋,橋頭又有兩個人,一式的鋼刀、一式的衣着、一樣的說話道:“姑娘,請留步!夜深了,一位單身姑娘在外面不妥,請回去吧!”
厲如冰問道:“你們到底是誰?是桐縣的皂班衙役或者是刑房捕快呢?你們到底是什麽身份?為什麽要聽陸嬷嬷的話?”
兩人說道:“姑娘,請回吧!與你無關的事,少問為宜。”
厲如冰說道:“怎麽跟我無關?你們都是陸嬷嬷叫來的,平白無故攔住我,欺人太甚。”
她邁步就走,口中還說道:“其實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那兩個人說道:“看來姑娘不接受勸告,我們只好得罪了。”
其中一個跨步向前,擺刀就砍。
Advertisement
只此一個跨步,一—個進招,就可以看出與方才那兩個人有顯著的不同。
步眼活絡、刀法刁鑽,那一刀“烏雲蔽月”,攻的是上盤,可是一招未了,刀鋒突然一個轉側,斜披而劈,人支于此時,搶上前一步,完全是逼近遞招,貼身搏鬥。
厲如冰一個“鳥點頭”讓開上盤,趁勢玉刀上搶拔出,她的身體就此一旋,玉刀立即化為一道閃電似的毫芒,正好卸開對方攻勢。
對方不弱,突然向前一個虎跳,交錯過身形,他的上身微仰,刀從自己的面前一晃而後收,在招架中,使出一招極其漂亮的攻勢。
厲如冰倒是喝了一聲彩說道:“好刀法!”
但是,她無法再次糾纏下去。
對方還有一個人懷抱鋼刀,站在一旁觀戲,因此,久戲并不是上策。
姑娘在一聲彩聲未了,突然一個翻騰,飛身閃開五尺,雙腳剛一落地,玉刀凝聚成一點,閃刺而至。
那人不敢硬接,只一偏身,刀法回掃,攻在姑娘身後,熟知玉刀一頓而收,在極快的一個旋轉之下,刀光恰如一條白色的絲帶,微帶着嘯聲,兜将回來。
這時候那人已經閃躲不及了。
哨地一聲,他的右手一麻,鋼刀嗆哨落地。
他暗叫“不好”腳下樁步未穩,只聽呼地一聲,斜踹來的一腳,正好踢在左肩,登、登、登一連退了三步,還是跌坐在地上。
厲如冰用刀指住說道:“我們之間并無仇恨,念在你是奉命行事,所以我在刀下腳下,都留了分寸!……”
她的言語未了,突然從橋墩下面,伸出四根挂勾,以意外的突破,鈎住厲如冰的腳。
厲如冰反應快極了,玉刀一落、一揮,四把挂勾斷成八截。
而且正好空中又飛來幾對套索,厲如冰一陣陣舞,套索變成一地的斷繩。
雖然挂勾套索未得逞,但是,厲如冰的雙腳小踝受到了輕傷,這下她的怒火難抑,再看對面那人,已經不見蹤影。
她回身到橋墩上,翻身落到橋下。
桐城東門大石橋年月深遠,除了當中兩個橋墩流過的河水之外,其餘兩端的橋下,都被叫化子占住。
厲如冰落身到橋下,只見橋下都是用破幕隔住的,橫七豎八,睡了一堆人,一股奇特的臭味,使她停下腳步,看樣子要在這裏找人,是十分困難的了。
她回到橋下,仰首望天,約莫已過夜半。
她坐在橋的欄杆上,脫下鞋襪,幸好只是皮傷,只是好好地一雙鞋被鈎破了。
她撫揉着腳,心裏一度想道:“算了!為什麽要惹這些麻煩!”
可是,這個念頭還沒有閃過,她自己幾乎跳起來。
“不行!我非要查個明白不可,這個陸嬷嬷為何如此小題大作?要動用這麽多人來阻止我去相府,是為什麽7。還有這些人,身手都不簡單,她是如何在短短時間之內,動用起來的?”
她愈想覺得可疑之點太多:“莫非相府有某一項重大的秘密?或者是相府老夫人有某件秘密?怕我知道傳了出去?”
她搖搖頭說道:“不對!老夫人開始沒有一點防範之意,為什麽後來要改變?”
她給自己下了一個結論:“絕對是有一項大秘密,偏偏讓我在這時候闖進了相府,所以才逼我走桐城。哼!我偏不走,我一定要探讨個明白。”
夜深人靜,桐城的街道,到了晚上根本沒有夜市,何況是如此的深更夜半。
但是,厲如冰走在街道,每隔三五十步,就有兩個人站在陰影裏,待她來到西域,大約有二三十個人。
這些人并沒有對厲如冰采取任何行動,但是,厲如冰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因為她而出動的。
遠遠地,已經看到相府的大門了。
她轉進另一個巷道,直赴後院。
相府在西域差不多占了半條街,占地極廣,厲如冰繞到後院,走了好一會。
後院的門當然是關着的,她正要躍身越牆而進,突然從後院門走出來四對火把,四對高挑的紗燈,引出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陸嬷嬷。
她的手裏多了一根拐杖,步履穩健,迎接上來。
厲如冰站在那裏,蓄勢以待,她沒有說話。
陸嬷嬷離她十來步的地方站住,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厲姑娘,你真是位有個性的人,說來就來,還記得我的話嗎?”
厲如冰說道:“你的話太多,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那一句?再說,你的話我為什麽要記得?”
陸嬷嬷說道:“不為什麽,記住我的話,至少在目前來說,對你的好處。比方說,我勸你不要再來相府,再來你會吃虧。”
厲如冰冷冷地說道:“現在我來了!”
陸嬷嬷笑笑說道:“你不聽話,吃虧就在眼前。”
她又笑了笑說道:“不過,如果你現在要走,我還可以保證你絲毫無傷。姑娘,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厲如冰說道:“要我走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陸嬷嬷說道:“又來了!姑娘,你沒有條件可談的。也罷了!我再讓你一次,說吧!你要什麽樣的條件?只要不過分,我都答應你。”
厲如冰說道:“告訴我,你,陸嬷嬷到底在搞什麽鬼?你絕不是相府裏的內總管,你不但有武功,而且有權力,你留在相府當內總管,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趕我走?難道這也與你留在相府有關連嗎?”
她一口氣問到這裏,喘了口氣說道:“陸嬷嬷,如果你是我,你也會追根到底,是不是?”
陸嬷嬷點點頭說道:“姑娘,你很聰明,對于事情能觀察入微,但是,說你聰明你又不聰明,如果我是你,我絕不多留一刻,立即離開桐城,因為在江湖上闖的人,應該記住一句話,民不與官鬥,相府是官,而且是大官,你犯得上嗎?”
厲如冰說道:“你說了半天,沒有答複我的問題。”
陸嬷嬷說道:“你的問題我永遠不會告訴你。”
厲如冰說道:“那麽讓我再和老夫人再見一面,我也可以撒手不管這件事。”
陸嬷嬷嘆口氣說道:“看樣子我們已經沒有善了時候,姑娘,我實在不願意傷害你,這也可以說是我的一點私心……”
厲如冰搶着問道:“你說什麽?”
陸嬷嬷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麽,我說我不想傷害你,如今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的拐杖一揮,四支火把,四個高挑紗燈,四散站開,空出一個場子。
相府後院門外,只是一個巷口的交會處,并不是一個很寬敞的地方。
據說從前更窄,後來因為張家後院與馬家相對。
桐城有四個大姓,張家父子宰相,當然列為第一大戶,依序是姚、馬、左。所以,姓馬的世代官宦人家,也是不好惹的人家。
兩家為了院腳牆基的樁線,相争不讓。
兩家的老爺都在京城,兩家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