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冤有藏頭債有令
往日歌舞升平的落雁樓此刻卻是一片哀嚎與混亂,樓中護衛與萬刀堂的衆人僵持不下之時,自樓外竟再次湧進大批的萬刀堂刀客。可這次萬刀堂的人似有備而來,他們人數衆多,一看便知是有備而來的。
解開了穴道的沈碧将房間的門微微敞開一條縫,順着空蕩的走廊向下望去。
剛巧,看到樓下正在發生的一幕。
樓內的尖叫聲四起,沈碧的目光落在那群刀客舉起的刀刃之上——
萬刀堂。
她推開門,卻有一只手按在她身邊的門板上将那扇開啓的門固定住,又将她拉回房間,這才将門重新鎖好。
“你幹嘛?”沈碧回身去推門,可身後的人卻再次将門緊緊關嚴,還順便将門栓栓好。
與沈碧蹙眉的神色不同,連淵的面上依舊噙着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将她困于身體與門板間,俯身靠近笑着反問道:“你幹嘛?”
“你沒看萬刀堂的人都鬧上門了?”她擡起頭怒道:“你的落雁樓你還管不管了?”
“所以你現在出去……”他靠近她的耳邊,低聲道:“是打算去暴露自己還是去送死?”
沈碧一頓,她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們剛從王宮回來沒幾天這萬刀堂的人便到了。
眼前更讓她覺得不自然的卻是她這時才發現兩人的距離不知什麽時候竟這般近了,她不自然的別回頭向一邊側了側身想離開他的圈禁。
可她想躲開他桎梏的動作在他眼裏卻成了想要再次去推門,他的手臂轉而撐在她閃躲的面前,再次危險的逼近。
“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她卻剛好惱火的回過頭,他的唇便這樣不經意的擦過她的臉頰。
連淵一怔。
可沈碧卻死并未發現,她惱火的推開發怔而沒再用力的他:“萬刀堂這些年做的事你不是沒看到,如今你當真覺得他們只是單純來鬧事那麽簡單?”
連淵回過神,鎮定道:“正是因為知道,你才不能出去。”
說話間,在門外那片嘈雜哭喊聲中卻再次傳來萬刀堂領頭那位刀客的聲音——
“落雁樓,也不過如此。”
那領頭的刀客看着被他按在地上臉頰已經被他扇得烏青辦不出面容的女人,像是忽然掃了興一般的站起身,卻在那女人掙紮着想要拉起自己被剝落無法蔽體的衣衫時一刀貼着她的臉頰劃過刺入她面頰旁的地上。
那女人吓得停下了拉扯衣服的動作,她的手驚恐的摸向臉頰,尖聲哭叫了起來。
可那領頭的刀客卻如同看醜劇一般大笑了起來。他忽而目光一轉,對身後的刀客吩咐道:“去樓上看看。”
聽了他的令,那些原本只在一樓的刀客這才向二樓湧了上去。他們踢開房間的門,将躲在屋子裏的姑娘拉了出來。
“樓上休息的可有朝中重臣,你們來鬧落雁樓不打緊,難道連官家也要得罪?”沁娘見人向樓上湧去急忙高聲斥道。
一旁的刀客不屑道:“誰管那些……”
“退下。”為首的刀客卻制止了那人的話,倒是當真讓湧上二層的人退了下來。
江湖止于江湖,這樣的道理江湖中人都懂。觸及權威,除非有滔天的本事和過硬的後臺,否則有哪個門派能當真與權威抗衡。
可沁娘的目光卻掃過那稍年輕出言不遜的刀客,目光微微一沉。
而另一邊,剛剛被斬落了手臂的俠客哀嚎着倒在地上,他身側被濺了滿面血的女人更是驚得連滾帶爬的向後跑去。
可她還沒跑出兩步,便被身後的人一把抓住頭發拎了回去。
那蠻橫刀客剛拎起那女人的頭發,落雁樓護衛的劍便緊随而至,惱得他只得放開手中的人轉而揮刀砍向那幾名護衛。
可無論護衛再怎麽阻攔,萬刀堂人數衆多,落雁樓的護衛雖大多數是黃泉客棧的暗人,可畢竟客棧的全部勢力并不是集中在落雁樓內,此刻一時之間難以應對也開始漸漸顯出敗勢。
那領頭的刀客走到将姑娘們護在身後的沁娘面前,倨傲的笑道:“早就聽聞落雁樓的青姬傾國傾城,今日我周某既然來了,自然是要見上一見的。”
“青姬……”沁娘神色一頓,不禁是因此人提起了沈碧,更因為這人竟然就是萬刀堂堂主周震山。她定了定神,為難道:“周堂主應該知道,青姬她是太子的人……”
“太子?”周震山危險的眯起眼睛,忽而長笑道:“那我倒是更要見識見識了。”
“真是不巧了,青姬她今日剛好不在樓中。”沁娘笑着應道。
“不在?”周震山明顯并不相信她的說辭,他冷笑着打量面前臨危不亂的沁娘,轉眸看向她身後的姑娘:“那真是可惜了,既然這樣,那不如就讓你們樓裏的姑娘陪我們好好玩玩。”
随着他的高聲令下,那些與護衛糾纏的刀客竟再次将魔抓伸向躲在一旁顫抖的姑娘們。
沁娘看在眼底急在心頭,她正想着要如何是好,卻忽然聽見一道尖利的哭喊:“她騙人!青姬、青姬就在樓裏!”
沁娘憤怒的将目光轉向聲源處,一切卻已成定數。那高呼的人,正是蘭秋。
可沁娘身形微動,便已被身側的一把刀抵在脖間。
周震山笑着擡了擡抵在沁娘頸間的刀,那刀片鋒利,立刻便劃出一道血痕:“周某最恨被騙,如果有人騙我……要先問我的刀答不答應。老板娘,那我再問一次,她在哪?”
沁娘還未回答,倒是蘭秋搶話道:“她、她就在……”
“在這。”
蘭秋驚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含笑的聲音打斷。衆人被這聲音齊齊吸引了目光向樓上望去——
只見一道青衣掩着面的身影站在樓上的長廊的扶手邊,此刻正托腮看向他們。
“公子……這……”一旁小屋內的小雅緊張看着遠處的沈碧:“要不要通知附近客棧的人過來?”
“那樣反而會更糟。”連淵謹慎的搖了搖頭,笑意卻沉了下來:“拿着這個……去找太子。”
他随手打開一旁沈碧梳妝臺的櫃子,将那塊令牌丢給小雅。小雅接過令牌,欲言又止的瞧了瞧沉眸望着遠處那抹青衣的連淵,這才急忙從身後的窗躍出,快步向王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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