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信物
沉深的夜裏總是格外安靜,就連院外打更的聲音也能穿過層層風雪傳過來,窗上貼着沈清歌親手畫的梅花小圖,在跳耀的燈火映照下頗有些昏暗不明。
錦邺盯着小畫看,放在她腰上的手漸漸收緊:“你這身子怎的這麽冰?捂也捂不熱。”
“王爺玉體,凍壞了可不行,還是将我放開吧。”
沈清歌模樣淡然,躺在他懷裏許久也沒個嬌羞模樣,錦邺忒不喜歡她這一點,冷冰冰的沒個好臉色,驀然對默書道:“去給你家主子再添一床被子,這麽冷的天兒,本王可心疼。”
默書躊躇不動,也是怕自己走後,錦邺對沈清歌幹些什麽,他瞧過來,眼裏不似對着沈清歌時那般溫和,這會兒是刺骨的薄涼,沈清歌瞧着不對勁,怕他辣手摧花,溫聲開了口:“去吧,快些回來。”
默書剛走,錦邺便順勢貼了過來,擡手按住她胸口,語氣輕柔:“你這樣的女子,大約心都是冷的,我摸摸看。”
沈清歌瞪大眼睛:“拿開!”
“拿開做什麽?”
白玉似的臉蛋兒終于微微紅了起來,媚态的眼眸中有幾分薄怒:“九王爺,我還是一個沒出嫁的閨閣姑娘。”
“那又怎樣?”錦邺盯着她臉上的紅潤眯了眯眼睛,嘴角挑起一抹滿意的笑。
“你會壞了我的清白!”
沈清歌不能動,雙手被他環扣在一起,只能幹瞪着眼睛看他,模樣頗為惱怒,錦邺的目光中流竄出一抹壞笑:“你年紀雖小,身段卻不錯。”
她在這話裏聽出了一股痞子流氓的味兒,還沒反應過來,胸上那只手便漸漸合攏,時輕時重,捏了又捏。
錦邺似笑非笑的挑眉,修長的手探進她的衣襟內,滑膩的肌膚恍若上好的絲綢,又如清水一般令人蕩漾,他忍不住放輕了動作。
擡頭同她對視,那雙方才還微微薄怒的眼眸此刻沒有片刻風華,淡漠的盯着他的動作,冷冷道:“九王爺,你鬧夠了沒有。”
真是無趣。
錦邺淡淡撤回手,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果然,心是冷的。”
她方才的确有些氣惱,只是錦邺此人,越是反抗,他越是要用強,不如反其道而行。
默書抱着被子回來時已是三更,見着這位王爺還沒走,又僵硬的站在牆角不動,窗角縫裏透進幾絲冷風,吹得桌上的火光搖晃,沈清歌傾身過來,嫩白的手指輕輕擋住,暖色的火光映在她臉上,側臉的弧度姣好,柔軟溫婉,實在太過美好。
錦邺深沉的目光定定瞧她,有那麽一瞬,他的心仿佛跳得比往常快了一點。
沈清歌生得妍麗妖媚,身上卻沒那股妖嬈勁兒,說話做事不矯揉造作,是大家閨秀也學不來的溫婉嬌柔,她目光多半溫和,裏頭像綴了星辰,總那般熠熠生輝,這樣的人兒,不媚俗,像春天的桃花,看着豔,其實卻透着別樣的風味。
被他盯着看,沈清歌多少有些不自在,同他對視一眼便錯開目光:“王爺回吧,我要歇着了。”
錦邺起身時從腰帶上摘下一塊玉佩扔到他懷裏,沈清歌淡笑:“這是什麽?”
“我方才毀了你清白,這個留給你?”
“王爺以為我是青樓女子,摸一下再給賞錢?”
他微微擰眉,拿起玉佩系到她腰上:“你總是把我想得這麽壞,我不過是想送你一個東西當做定情信物。”
沈清歌一笑,倒是沒說話。
錦邺從未聞居出來之時,穆青已候在夾道上等候,見着錦邺的身影連忙撩開了馬車簾子,錦邺靠在細軟上假寐,外頭傳來穆青說話的聲音:“主子前幾日還說娶不得那姑娘,今兒就給了定情信物,那玉佩可是您貼身十年的東西…”
“話多。”這聲兒聽來不耐煩,穆青連忙住了嘴,錦邺換了個舒服姿勢,腦子裏回想起方才離開時沈清歌說的話。
她站在回廊前看他,檐上的梅花燈映得面前的路不大清楚,天上飄的雪像是棉絮一般的紛紛揚揚,她的眉眼溫和如畫,輕輕同他道:“夜裏風雪重,王爺回去小心些。”
他的心似是被狠狠撞擊一番,也不知是入了什麽魔,方才過來的路上,腦子裏全是她的笑臉。
馬車行在深厚的雪上,嘎吱聲響在耳邊,錦邺摸了摸腰間,那塊貼身無數年的玉佩不在身邊,此刻在她那兒,成了他們的定情信物,這般想着,心情沒來由的竟好得很。
默書給沈清歌鋪床,不知想到什麽,竟是笑了起來,沈清歌瞧着她:“你今夜怕成這樣,怎麽還笑得出來?”
“姑娘,我高興,您平日裏不是笑就是淡淡的,從沒別的表情,自打認識了這九王爺,您不僅會皺眉還會生氣了!”
沈清歌一愣,默書已準備出去,臨走時又打趣了一句:“我瞧着那九王爺對您有意思。”
哪兒來的意思,多半都是利用,他們都不是平頭老百姓,哪裏來的這麽多真情實意,沈清歌如今可不是上輩子的悶葫蘆,有人打她的主意,她可會拿出一萬個小心好好對付。
将腰間的玉佩扯下來看一眼,而後便放進櫃子裏放起來,王爺的貼身之物若系在她身上,這是多大的牽扯,如今身處在奪位的漩渦中,萬事要更加小心。
二日天亮,沈宗與景氏便領着新尋來的江湖大夫來同沈清歌瞧病,說來倒是讓沈府上下啧啧稱奇,姑娘從中毒開始便每日躺在屋裏等死,這大夫來瞧了一日,開了方子吃下去,不足三日就好了,真乃神醫。
大房這方的清歌姑娘是好起來了,三房的長寧姑娘卻還中着毒,身上的傷也不見好,如此一來重上加重,雲氏每日急得團團轉,主子心裏有氣,下人便是那遭罪的人,這不長的日子裏,三房裏當值的丫鬟婆子已是怨聲載道,嘆雲氏不好伺候。
這江湖太夫的醫術被傳得神乎其神,自然而然也傳到了雲氏耳中,沈清歌的毒同自己的長寧是一樣的,既然她的毒能解,長寧的毒自然也是能解的。
這麽一想,雲氏便稍稍放心,立時讓婆子将陳大夫叫來,劈頭蓋臉一頓罵,損他醫術不佳,枉為醫者,直罵得陳太夫一文不值,罵完了,再說了這幾日沈府的事兒,道:“眼下沈清歌的毒也解了,我家長寧也有救了,據說那江湖太夫頗為神秘,來無影去無蹤,還是沈清風游歷江湖時認識的,稍後你便随我去一趟大房那兒讨一讨藥方,這方子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就在咱們藥房抓,你親自煎藥,一定要把我的長寧治好!”
陳太夫想起那日夜裏沈清歌對他說過的話,如今再聽着雲氏說的話,只覺得沈清歌料事如神,不過這是殺人的事兒,他沒幹過,多少有些發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再想想沈清歌給過的報酬,點點頭:“夫人說的是,小的醫術不佳,願為姑娘效勞以此彌補。”
雲氏也不耽擱,攜着陳太夫便趕去大房玉南苑院,外頭的婆子正掃地,見着三房的人過來便行禮,雲氏道:“我過來找大嫂說說話。”
說着要進院,婆子掃把一橫攔住了她:“夫人體諒,這幾日我家姑娘病着,老爺吩咐過,切勿讓我們吵着姑娘,夫人這麽大陣仗,若是驚動了我家老爺,挨罵的都是我們做奴才的。”
雲氏心裏恨得牙癢癢,這謊言也編得忒難聽了,說吵着沈清歌,她的院子是未聞居,離這兒有小段的距離,能吵到誰?
這麽一想,雲氏便沒憋住,冷冷道:“我是三房的主母,我要幹什麽輪得到你這個奴婢來指點嗎?給我讓開!”
“這是怎麽了?”柔弱溫婉的聲音傳來,叫人聽了禁不住想憐惜,沈清歌面色蒼白,一看便是病重剛養好的人,弱不禁風的模樣,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她被默書攙扶着過來:“三嬸怎麽發這麽大脾氣?”
“歌姐兒來得正好,我要去找你母親說說話,這婆子硬是攔着我,還說什麽會吵到你,歌姐兒給三嬸評評理,你說說這婆子是不是忒沒有尊卑!”
沈清歌一笑:“自然是三嬸的錯。”
雲氏瞪着眼睛瞧她,她道:“這是我父親的吩咐,她們自然要遵從,清歌倒是好奇,三嬸向來不踏入玉南苑半步,這會兒來真是為了找我母親說說話嗎?”
想到沈長寧的毒,雲氏天大的火氣也慢慢壓了下去:“聽說歌姐兒中了毒,一直沒來看看,是三嬸的不是,只是長寧也中了這個毒,眼下命在旦夕,三嬸瞧你已大好,便想來尋個藥方,你同長寧是親姐妹,是一定會救她的!”
“長寧中毒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正奇怪呢,怎的我和她同時中了毒,父親同兄長正暗中調查,若查到了,定會将他繩之以法,屆時三嬸也可以給長寧讨回公道了。”
雲氏聽了這番話,笑得有些勉強,沈清歌繼續道:“只是這藥方,清歌實在不清楚,不如三嬸改日再來問問?”
說罷扭頭看掃地的婆子:“送客。”
“哎,歌姐兒!你等等!”
雲氏還要說什麽,沈清歌卻懶得聽下去,轉身便走。
雲氏不是好騙的,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容易相信,今日這事過後,雲氏會更着急,更想得到這方子,待得到了就不會再有任何顧慮。
陳大夫瞧着沈清歌離去的背影,再瞧瞧雲氏焦急的模樣,再擦了擦汗水,這小女子不好對付,辦完這事兒還是趕緊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所謂繞指柔真的世間愛情靈藥啊
我們傲嬌不要臉瘋狂立fg的王爺,特娘的開始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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