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心意
默書從外頭進來,沈清歌剛下了床來,默書瞥見姑娘脖子上的紅痕,大驚:“姑娘怎麽傷了?”
沈清歌難得紅了臉,默書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床,忙低下頭,默了半響,沈清歌才雲淡風輕的解釋:“我們什麽都沒發生。”
看看她紅潤的臉蛋,嫣紅的嘴唇,以及脖子上暧昧的痕跡,誰都不願意相信什麽都沒發生。
默書臉上浮起哀傷的深情:“姑娘的苦,默書懂。”
沈清歌有些不自在,捧起書卷時,心卻再也靜不下去。
錦邺派去盯梢的人回來禀報:“回主子,沈姑娘沒有再哭了,心情挺好的。”
他這才完全放下心,整夜都沒怎麽睡好,半夜就拉着穆青去了倉庫一趟,挑了幾樣禮物,預備明天晚上給沈清歌送去。
翌日,沈清歌剛起,默書便領着伺候的丫鬟進了屋,屋外風雪又臨,雪似乎又厚了一層,默書連忙關了門。
“西廂房那邊怎麽樣了?”剛起床,沈清歌的聲音聽來有些沙啞。
默書抿唇輕笑:“姑娘料事如神,箐兒的屍體起作用了,今兒一早便看見太夫不要命的往西廂房那邊跑,想來是有人中了毒。”
沈清歌挑了一套堂前燕的朱翠,綿軟的音色輕輕道:“箐兒只以為我們被她騙了過去,卻不知西廂房的人,我一個都不信,不過小小的年紀,也是可惜了。”
“有什麽可惜的,姑娘心思通透,知道西廂房的人不可信,若真是信了箐兒,現在遭殃的說不定是我們,箐兒死得其所,咱們在她屍體上怕了毒粉,便是埋在土裏,這毒性也烈得很,西廂房的人要不了多久,怕是會死絕。”
沈清歌看着鏡中的人,眼如秋水,熠熠生輝的緊,她扶了扶耳邊的翠翹,淡笑:“現在就死絕了有什麽意思,慢慢來,一個一個來,誰也逃不掉。”
午時,進出西廂房的太夫越加的勤快,作為這一家之主的主母,景氏自然要過問一二,派了人去打聽,才知這西廂房不少人中了毒,景氏立時便派人去查,卻在西廂房後院的草堆裏找出了罪魁禍首,原是箐兒屍體上帶了毒氣。
這消息自然傳到了雲氏耳中,她也中了毒,此刻面目蒼白的躺在床上,拼命要從床上起來,聲聲質問:“是誰!是誰要害本夫人!”
她似是想起了什麽,忙抓了身邊的下人問:“長寧呢,長寧怎麽樣?”
“姑娘…姑娘…”
“說!”雲氏一用力,猛地将丫鬟推搡到了地上,丫鬟飛快的道:“那日清歌姑娘給了藥方,陳太夫照着藥方抓了藥以後,毒是解了,可是姑娘臉上和身體上的疤痕卻除不掉了。”
雲氏慌忙從床上下來,掙紮着要趕去沈長寧的院子,還未踏進屋,便聽見一聲凄厲的哭喊,直喊得人毛骨悚然,恍然是地獄厲鬼一般的。
雲氏心頭一緊,一面是擔憂着女兒,一面卻又害怕看見女兒醜陋的模樣。
“誰!”突然,屋內傳來沈長寧怨恨的聲音。
雲氏猶豫了一會兒,擡腳進屋:“長寧,是為娘啊。”
雲氏萬萬沒想到進屋後看到的是如此一番景象,沈長寧容貌俱毀,臉上和身體上都是爛肉,屋內隐隐還聞到惡臭。
沈長寧瞥見雲氏目光中的訝異,惡毒的瞪着雲氏:“連你也嫌棄我!連你也嫌棄我!”
“沒有。”雲氏慌忙搖手,大顆大顆的淚落下,實在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癞蛤.蟆一般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兒,她嘴裏說着沒有,卻是一步一步的後退。
沈長寧眼裏瘋狂,她忍着身體的疼痛,歪歪倒倒的走過來:“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惡心!我何嘗不是!我要報仇!誰讓我變成這樣,我必定十倍百倍奉還!”
“好!好!”雲氏順着牆跪下去,不願意再擡頭看一眼沈長寧,沈長寧瞪着她:“滾出去!”
雲氏如蒙大赦,飛快的逃出去,待跑得遠一些便扶着牆喘氣,驀然聽見一道柔婉的聲音:“三嬸不是中毒了嗎,怎的不在屋裏好好待着?”
雲氏擡頭,毫不掩飾的嫉恨目光,為什麽她的長寧變成這樣,而沈清歌還好好的,這都是拜她所賜!
“歌姐兒不要高興得太早!”
雲氏也不多留,扶着丫鬟的手往回走,瞧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默書輕聲道:“依照姑娘的意思,雲氏的解藥裏摻了別的東西,她好不了了。”
“回吧。”沈清歌剛要走,默書又道:“今兒陳太夫來信了,說想見姑娘一面,要不然就把姑娘做的事兒都說出去。”
“呵。”沈清歌輕輕的笑:“既然他要見,那就去見見吧。”
沈清歌重生以來還未逛過北齊帝都的鬧市,剛下了馬車,耳邊便立刻摻雜了無數的聲音,用人山人海,人聲鼎沸都不足以形容,這裏熱鬧且繁華,是名副其實的花花世界。
去了預訂的酒樓,沈清歌不一會兒就與陳太夫碰了面,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婦人,想來是陳太夫的妻子,生的有些兇悍,打扮珠光寶氣,看來她給的銀兩,倒被用得淋漓盡致。
這雅間臨窗,瞧得見樓下的車水馬龍,更瞧得見對面的酒樓,沈清歌擡眸,正同一雙妖冶深邃的眸子對上。
錦邺正坐在對面,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瞧她,這人什麽時候來的?
沈清歌收回目光,緩緩坐下:“說吧,想要什麽?”
“沈姑娘的确是爽快人,你之前給的銀兩,我們都用得差不多,眼看着事成了,您要趕我們走,我們兩口子真怕什麽時候就說錯個什麽,把曾經的事兒抖了出來,害了姑娘,那就不好了。”
陳夫人果然打得一手如意算盤,陳太夫只是一旁附和的點頭,沈清歌輕輕一笑,從默書手裏接過一沓厚厚的銀票,陳氏夫婦眼睛一亮,心滿意足的笑了。
沈清歌将銀票放在桌上,擡起酒杯為二人斟酒:“二位說的是什麽?清歌聽不懂。”
陳太夫機靈的掌嘴:“瞧我,胡言亂語,姑娘什麽都沒做過!”
沈清歌微微點頭,笑着道:“是了。”
她擡起酒杯:“陳太夫冒險為我做了這麽多事,這杯酒,清歌敬二位,喝完這杯,你們便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帝都。”
陳夫人有些小聰明,她瞧了一眼面前的酒杯,沒有去碰,對沈清歌道:“不如姑娘先喝?”
沈清歌抿唇一笑,手腕輕擡,仰頭喝下這杯酒,陳氏夫婦見她并無大礙,放下心來。
毫不猶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剛下肚,二人便覺萬蟲啃噬,內髒仿佛被利爪抓破了一般疼痛難忍,二人猛然吐出幾口黑血,“你”字在口百轉千回,突然便止了氣息,死了。
沈清歌剛起身要走就落進一個懷抱,錦邺抱着她飛身而走,她着急道:“我還得善後。”
錦邺輕笑:“有穆青和默書,別擔心。”
空中飛得快,錦邺怕她冷着,一直抱得緊,就這麽一路抱回了邺王府。
正在院子裏吩咐人掃雪的大管家,驀然見自家主子抱着個軟嚅溫順的姑娘進府,狠狠的呆了一呆。
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主子還有這麽柔情似水的一面?
只見錦邺小心翼翼的抱着懷裏的人,唯恐她哪裏不如意,沈清歌被邺王府衆人好奇的目光瞧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襟:“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他笑得溫柔:“雪地裏滑,我抱你。”
将沈清歌抱進正廳,大管家連忙跟着進屋,期期艾艾道:“王爺,這位姑娘是?”
錦邺摸了摸她凍紅的耳垂,皺着眉吩咐:“快去準備吃的,還有暖爐。”
沈清歌朝管家禮貌笑了笑,管家呆了呆,連忙出去了,外面的看熱鬧的人湊成一堆,見着大管家出來,連忙湊過去問:“那姑娘誰啊,可真漂亮。”
“不知道啊,主子上心得緊,趕緊去備吃的和暖爐。”
待暖爐被端進來,吃的也是一應俱全,沈清歌有些好奇:“你這王府怪冷清的,你都不怕冷的嗎?”
錦邺瞧着她蒼白的臉逐漸紅潤,面色也平和的一些:“是有些冷清,你來了就不會了,府裏女眷少,你來了可以随意添置。”
“誰說我要來的?”沈清歌狡黠的眨眨眼,錦邺忍不住又将她抱來懷裏:“你一定要來,要經常來,以後我娶了你,你還會每天住在這裏面。”
沈清歌被他逗笑了:“王爺怎麽知道你一定會娶到我?”
她不笑時是溫婉乖順的,笑時所有的妍麗媚态盡數展露,如一朵罂粟花,帶着致命的吸引。
錦邺出神的看着她,漸漸靠近,沈清歌看着越發逼近的臉,他呼吸之間的熱氣灑在自己的臉上,低沉的聲音提醒她:“閉上眼睛。”
她慢慢閉上,溫熱的吻貼了上來,輾轉反側,輕柔的舔了舔,錦邺正要深入。
“主子…”
“姑娘…”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沈清歌慌得推開錦邺,因為動作大,險些從他懷裏栽下去,錦邺連忙将她拉回來:“小心。”
待沈清歌重新回到他懷裏,錦邺轉過頭,一臉陰森駭人的看着穆青和默書:“出去!”
穆青拉着默書逃命似的跑了。
沈清歌如夢初醒,想從他懷裏下去,錦邺緊緊的抱着她:“我等一下派人送你回去,你今天殺了人,得避人耳目。”
“無礙,我知道怎麽應對。”沈清歌執意要走,錦邺抱住她:“我今晚去看你。”
“今天已經見過了呀。”
“我給你送禮物去。”
“我不缺東西啊。”
他笑着吻她嘴角:“可是我的東西,你沒有。”
沈清歌低下頭,覺得很無奈,微微點頭:“那你什麽時候來?”
“很快的。”他笑着說。
沈清歌皺眉:“為什麽現在不給?”
“為了找個理由多見見你。”
臨走時,錦邺硬是塞了好幾包小食給默書拿着,他對沈清歌說:“這個記得吃。”
沈清歌無奈,覺得這位王爺怎麽前後反差這麽大,她擡手摸摸他腦門兒:“不會壞了吧。”
“說什麽呢。”他拿着她手放在嘴邊吻着:“之前吓壞了你,我只是不想讓你再看見我那麽可怕的樣子。”
穆青舉起手:“我做證,主子沒沒對着姑娘的時候依舊跟以前一模一樣!”
沈清歌上了馬車,錦邺跟在後面送了一段,默書提醒沈清歌:“王爺還在後面跟着呢。”
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了?
她掀了轎簾同他招手:“你回去吧。”
錦邺終于心滿意足的停下,沉溺在沈清歌回眸那一笑中,大管家和穆青站在身後看得一臉茫然。
大管家問穆青:“咱王爺怎麽了?”
“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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