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觸摸彩虹

小齊子愕然地看着懷裏的人,抽動着嘴角,他機械地看着藍小白,難道他真的是……

“這……不會是你養的男寵吧。”小齊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既高興又酸楚,倏地,小齊子心裏咯噔一下,自己高興什麽?又酸楚什麽?自己到底怎麽了?

藍小白眉腳抽了抽:“這只不是男寵!是書童,他叫小天!”

小天聽見藍小白的聲音從一邊傳來而不是面前,愣了!愣,的确,今天這個身體比藍小白好像大了點,冷汗爬上了背,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抱錯了人,緩緩擡頭,愕然!自己居然抱了一個醜八怪。

和他一樣愕然的還有小齊子,小齊子的愕然是因為小天實在長得可人,但再怎麽可人,被一個男孩子抱着還是覺得怪異,這種怪異就像毛毛蟲爬上了他的背,讓他汗毛直豎。可是為何自己方才抱着藍小白離開廣場,穿越在樹林裏的時候,卻是那麽自然,甚至在放下他的時候,有那麽一絲不舍。

于是,兩個同樣震驚的人,一下子各自跳開,小天當即撣着自己的衣衫,就像在撣灰塵,居然抱了這麽一個醜人,晚上準要做噩夢。他鼓起了臉,一臉委屈:“少爺,你怎麽可以這樣?”

小齊子整張臉扭到了一起:“這個……我看我還是回去了。”

見小齊子落荒而逃,藍小白有點頭痛,自己一定是被當做斷袖無疑了,瞧小齊子那一臉死灰樣就知道了。罷了,這樣也好,免得自己總被小齊子那奇怪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如果能別去宮裏,別見到小齊子就好了。現在,藍小白有種想躲着小齊子的感覺。

朗月之下,是小齊子孤零零的身影,目光時時瞟向身後,小齊子露出輕聲淺笑。回憶起搶繡球的場景,小齊子不免想起了那司徒博文,他應該就是聶遠飛那晚救的人,從氣度上看,這司徒博文就絕非等閑之輩。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皇宮,小齊子站在那高高的廊檐之上,身後是那輪大而明亮的圓月,小齊子成了月中人影,長發在夜風中飛揚。

“出來!”小齊子沉聲厲喝。

一抹身影飄然而下,飄逸的衣衫,俊挺的身姿,正是龍齊浩,只是他的臉上滿是哀傷,小齊子看着龍齊浩:“你怎麽這副表情?”

“我自然是這副表情……哎……”龍齊浩深嘆一口氣,“你喜歡男人了,父皇一定會叫我做太子的,我不要啊——”龍齊浩忽然一聲慘叫就撲上小齊子的身,然後開始痛哭流涕,“你千萬別喜歡那個藍小白哪,這樣是不行的,看在你我二十年的感情分上,別害我啊——”

小齊子郁悶的臉比鍋黑,他用力扯開龍齊浩:“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龍齊浩忽然放開小齊子,“啪”一聲打開折扇,然後掩住了自己的笑臉,只露出那雙狐貍眼睛,“今晚,你玩得很開心吧,有很多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

“是嗎?那我倒很想知道你這個旁觀者查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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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滑過龍齊浩的眼底,他放下折扇,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整件事與绮羅王朝有關。”

“果然是绮羅,他們什麽目的?”

“那日,你讓我去查聶遠飛救下的男子,也就是司徒博文,他其實真正

的身份是绮羅四皇子司博文,而他這次似乎帶着任務前來龍朝,具體情況還要等绮羅的探子,但這幾次刺殺的目标的确就是藍小白,要查出藍小白為何會與绮羅王朝結怨,可能還要從藍小白藍家下手,我會去查藍家,至于藍小白嘛……”龍齊浩再次揚起了狐貍笑,“就是你的事啰……”

小齊子點點頭,正準備離開,卻聽到龍齊浩再次說道:“可千萬別愛上藍小白喲,那樣我會和钰一樣逃跑的。”

“啰嗦!”小齊子的眼底劃過殺氣,龍齊浩立刻識相地消失在小齊子的面前,望着面前的銀盤,小齊子陷入了迷茫,自己……到底怎麽了……

在接到聖旨的時候,藍小白可謂滿心歡喜,聖旨上說讓她去天龍寺為一場素齋比賽做評判,天龍寺,是龍朝的國寺,而最近,天龍寺做素齋的廚子李一刀因為年紀的關系即将告老還鄉,所以準備招一個新廚子。

天龍寺是召開龍朝佛法盛會的地方,雖然高僧本身對食物的要求不高,但上山修行的善男信女,以及達官貴人,甚至是外國使節,都不能怠慢,所以天龍寺的廚子也就有着僅次于龍朝禦廚的身份。

這招廚子的公告早已發下,經過幾輪比賽也出線了幾名不錯的廚子,就準備最後一次決賽來選出最好的廚子。

所以當藍小白接到聖旨的時候,自然開心無比,這簡直就是皇上請她去天龍寺游玩,藍小白早就想去會會天龍寺的老廚子李一刀前輩了。這李一刀并不是他的本名,而是來自于他的雕刀,無論任何花紋,他都是一刀到底,當中絕不會有停頓或是空歇。所以他也就有天下第一刀的稱號。

不過這“天下第一刀”可給李一刀帶來不少麻煩,因為這稱號讓不少江湖人士找上了他要一決生死,哪知此刀非彼刀,鬧出了不少的笑話,但也讓那些江湖人士在見識了他的刀工後都驚嘆不已。

更重要的是,她終于可以逃避一陣子,遠離那個總是讓自己心跳加快的小齊子。

樂悠悠地準備着行裝,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殺氣,藍小白腳下一轉,後面的人就撲到了藍小白的床上,然後就開始打滾:“小天也要去,小天也要去。”

“你去什麽?”藍小白冷冷地看着小天,“累贅一個,本少爺可是去游山玩水的,帶上你,麻煩!”

“少爺真小氣!”小天垮下了臉,鄙視地看着藍小白。

藍小白完全不理會小天那種鄙視她的眼神,很快收拾好了包袱,背上走人。

小天依然用幽怨的、憤恨的眼神盯着藍小白,緊緊跟在她的身後,當發現這種眼神毫無作用後,他再次換上了自己的殺手锏,楚楚可憐的小狗超級無辜純真眼神:“少爺……”小天輕扯藍小白的袍袖。

藍小白轉身,閉眼:“幹嘛!”

小天的臉瞬即僵硬,藍小白越來越聰明了。然後就聽藍小白說道:“沒事我就走了。”說完,轉身,無情地離去,只剩下小天孤零零地站在院子裏吹着涼風。

和父母告別後,藍小白跨出了家門,自己的棗紅馬已經整裝待發,可是,為什麽棗紅馬邊上還有一匹黑馬?而且兩馬還親昵地厮磨着彼此的脖子。

黑馬的身後似乎站着一個人,但藍小白站的位置看過去只看見那人的兩條腿和一個後腦勺。

心,開始怦怦怦地加速起來,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但這種感覺又讓藍小白既欣喜又害怕。是他?會是他嗎?怎麽又是他,自己難道真的就躲

不了他了嗎?

那人似乎聽見了藍小白的腳步聲,轉過身,露出燦爛的笑容:“嗨!老大,太子命我護送你去天龍寺。”!

果然是他,那帥氣的半張臉,和那青黑的半張臉。那一刻,藍小白的心跳停了下來,自己與這個人之間仿佛有一條命運之繩,牢牢捆綁着,讓你無從躲避。

一黑一紅的兩匹駿馬在明媚的陽光下飛快地出了城門,那急切的速度猶如送十萬火急的軍情,讓從绮羅回來的探子直納悶,暗道出了什麽大事,怎麽比我還急。

藍小白揮着鞭,趕着馬,心有點亂,自己為什麽遇到小齊子就會發生很多奇怪的事情,有了很多奇怪的感覺,這些感覺似乎讓她既興奮又害怕,為什麽自己在見到小齊子的時候會覺得安心,但見不到的時候又會時常想起他。

既想躲避他,又希望能時時刻刻與他在一起。他明明是一個難看的小太監,但自己卻對他沉迷,沉迷于他充滿魅惑的眼神,沉迷于他救自己的潇灑身姿,沉迷于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甚至……沉迷于他那種看着自己溫柔的目光……

難道……藍小白不敢想,再也不敢想下去,如果那種感覺是喜歡,那藍小白寧願不去承認,自己與一個身份特殊的太監,會有什麽結果?他們……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不如維持現狀。

可是,小齊子又是怎麽想的?應該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吧。淡淡的苦澀湧上了藍小白的心頭,小齊子身系任務而來,保護自己為目的,他本身就是個太監,又怎會有什麽男女之情!但是,他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自己?難道是戲弄自己?

怒火瞬即燃燒,自己居然被一個太監戲弄,即使她只是個小小的禦廚,但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員,她藍小白慧質蘭心,文武兼備,怎能被一個太監戲弄于掌心,可惡!實在可惡!

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擡眼間,竟然已經到了城外百裏處的千裏瀉,自己已經到了這裏了嗎?原本想一路游山玩水,卻沒想到因為小齊子的到來而打亂了自己的心,只知道往前奔,卻錯過了沿途諸多的美景。

這一切,都是小齊子害的!

手下一緊,就勒住了缰繩,翻身下馬,身後立刻傳來小齊子的聲音:“呼……老大,你終于休息了,老大你怎麽了?趕路趕這麽急?”

偷偷瞟了一眼正在下馬的小齊子,藍小白支支唔唔地說道:“哦,我餓了。”這算什麽爛原因,自己都想咬自己的舌頭。

“餓了?”小齊子走了上來,“老大,你好像是吃了午飯啓程的吧。這麽快又餓了?”

“吃了午飯就不能餓嗎?”藍小白倏地轉身瞪着小齊子,小齊子有點莫名其妙,怎麽今天的藍小白火氣特別旺。

收住了心中無名的火焰,藍小白轉身不去看小齊子,自己失控了,久久地,也沒聽見小齊子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站在自己的身後,藍小白可以猜到小齊子一定會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該死,自己又在注意小齊子了,他怎麽想與自己又有何幹?

努力壓下所有不該有的情緒,藍小白打算繼續趕路。忽然,自己的手被人拉起,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再次激蕩不已。

“老大,千裏瀉就在不遠處,我知道一個最佳的觀賞地點,到時你可別尖叫。”

藍小白被小齊子拉着跑着,眼中是跑在自己身前那個人的背影,今日

他沒有穿太監服,而是一身玄色的長衫,肅殺得讓人不敢過于親近,為什麽,明明是一個太監,卻有着如此大的魅力?

藍小白搖搖頭,告訴自己,小齊子是個太監,只是自己的好友,就跟胖子和黑皮一樣,對,就把他當做他們。一時間,藍小白心頭的郁悶有所緩解,整個人也變得輕松。

千裏瀉因為地勢險峻,所以無法近距離觀看,一般的人都在千裏瀉對面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仰望,但那始終無法滿足游者的心,正是這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才讓千裏瀉名揚在外。

隆隆的水聲随着兩人的靠近而越來越澎湃,最初是如同遠山的悶雷,而現在卻猶如千軍萬馬從身邊經過,整個大地都因此而震顫。

林子越來越茂密,完全沒有通路,藍小白心裏納悶着,這裏都沒路了,小齊子要帶自己去哪裏?

正想着,卻發現已經到了林子的盡頭,隐隐可見樹林外面是空曠的藍天,但小齊子依然拉着自己往前,再往前可就是懸崖。

當穿過那片林牆的時候,藍小白瞬即被眼前壯麗的景觀所震撼,站在林邊的懸石上,千裏瀉壯觀的景象盡收眼底。由瀑布帶起的水霧在面前缭繞,細小的水珠從瀑布上飛濺開來,由山裏的風帶向四處。

臉上被拍打上了冰涼的水珠,整個人變得清爽。往下,是雲繞的水霧,一條彩虹橫跨在瀑布腰間,構成了一副神奇的圖畫。

如同置身仙境,讓人流連忘返。只想在此建一小屋,過着遠離塵世的逍遙生活。

“好美……”藍小白不禁發出感嘆,小齊子這個隐蔽的觀賞點果然給她帶來了更加奇妙的感受,擡手抓向那遙不可及的彩虹,若是能觸摸到那神奇的顏色該有多麽美妙。

手忽然被人握緊,藍小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一直都在小齊子的手中,瞬即,心跳不已,耳邊再次傳來小齊子興奮而激動的聲音:“走,我們去摸彩虹。”

瞬即,身體被人帶起,藍小白也不得不提氣躍下懸石,在小齊子的帶領下,飛躍彩虹。

飛流之下,雲霧之中,兩人在彩虹中飛翔,撐開雙手,一黑一白的袍袖如同蝴蝶振翅,衣袂飛揚,發絲輕舞,猶如仙境中的神仙眷侶,讓人神往。

指尖是色彩在流淌,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就像是觸摸到了大自然的表情,激動得無法溢于言表,雙雙在潭水上輕點,兩人落在了彩虹的一端,圓滑的石頭不易于站立,兩人相互扶持摸向那一米之外的彩虹。

手上映出了七種斑斓的色彩,看着藍小白臉上無意間流露出的女态,小齊子不禁失神,他究竟是男是女?

這個雌雄莫辨的藍小白,若說他是男,但纖柔得不像男子;若說他是女子,但這種膽量和決斷卻非女子所有。

一直以來,見過的女子或是柔弱,或是文靜,或是小鳥依人,或是神态妩媚,即使偶爾遇到的巾帼,也沒有藍小白這般沉穩睿智。

忍不住的,小齊子的手撫上了那只同樣被彩虹包裹的纖手,正陶醉中,卻沒注意到對方已經面如火燒,羞憤不已。藍小白憤怒着,小齊子又在做什麽!心中的寧靜徹底被攪亂,藍小白惱羞地撤出手,卻沒想到自己的拉力讓腳下打滑,身子不穩地晃了晃,就要墜下這位于瀑布腰間的圓石。

忽然,一雙有力的雙臂攬住了她的腰,藍小白下意識地捉住了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不讓自己摔下去,而那東西,正是小齊子的衣襟。鼻息間是小齊子那淡淡的好聞的麝香的味道,身體被面前的人攬緊,藍小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側過臉,深深吸了口氣,藍小白滿腔的怒火歸于沉重和苦澀,看着那方才二人十指相扣的彩虹,藍小白淡淡道:“小齊子,這不好玩……我不是斷袖,而你……也只是個太監。”

小齊子的臉上帶出了笑容,故作驚訝道:“老大,你不會當真了吧?”

“怎麽會?”藍小白憤怒地仰起臉,“就是因為不當真,所以才會提醒你!我堂堂藍禦廚跟一個太監手牽手,成何體統!”藍小白舉起雙手,瞪着小齊子,“我可是還要娶老婆呢!一個聶遠飛已經讓我頭痛,你小齊子還來湊熱鬧,如果你再這樣,以後就別跟着我!”

“是!小齊子知錯了!”小齊子立刻舉起雙手,就是深深一拜,那副虔誠而不恭的表情讓藍小白哭笑不得,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原來小齊子一直就是在戲弄自己,罷了,如果他對自己無意,自己也就不用在期盼中苦惱了。

藍小白頭痛地撫了撫額頭,撇下小齊子獨自飛身而去。

陰雲散開,陽光再次傾斜下來,給瀑布帶起的水霧帶來了金色的光彩,那靡麗的雲霧之中,是那纖柔的白色身影,衣袍飛揚,如同仙子躍出了瀑布,在水間嬉戲。

一挂彩虹從那白色的身影下慢慢浮現,讓那個身影變得更加夢幻。小齊子不由得發出一聲輕笑,一抹魅惑的笑浮上小齊子的唇角,有些事還是要慢慢來,就像藍小白說的,這熬湯要慢慢熬,才會熬出完美的滋味。

高高的懸石上,藍小白心裏有點急,這小齊子怎麽還不上來,望下去,白茫茫的一片,竟看不到那塊他們方才站立的圓石,看看周圍,更加沒有第二個像她這裏可供站立的懸石。想喊,但怕暴露自己的女聲,只有焦急地來回徘徊。

身上有點潮濕,方才這一去一回,被瀑布濺濕了衣衫,太陽這一曬,有點粘粘的不舒适感。

正想折回,卻沒想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穿破了那白茫茫的水霧飛了上來,那一刻,藍小白驚呆了,自己也是這樣從水霧中而出的嗎?好帥,就像從水中躍出的神仙一樣。

“老大,你在擔心我嗎?”小齊子笑嘻嘻地站在藍小白的面前,方才藍小白焦急的神态全部收入他的眼底。

藍小白當即沉下臉:“當然!你再不上來就影響了我的行程。”擡腳,走人。

“老大,別這麽直接嘛,好歹說擔心我也讓我開心開心。”小齊子邊說邊追。

“你已經夠開心了,不用我再說那種肉麻的話了。”好奇怪,這小齊子從瀑布下上來怎麽變得和小天一樣會撒嬌了。

“對了,老大,你怎麽會功夫?”

“很奇怪嗎?聶遠飛也會功夫。”藍小白站在了自己的棗紅馬邊,這個風騷的家夥,自己和小齊子不在,又和小齊子那匹黑馬厮磨在一起了。

“可是你們做菜的要會功夫做什麽?”小齊子牽過黑馬,黑馬有點不情願。

“做菜的為什麽不能會功夫?挑戰者這麽多,不學點防身怎行?”

小齊子一想,藍小白說得沒錯,忽的,耳邊傳窸窸窣窣的聲音,小齊子瞬即收住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藍小白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兩人站到了一處,戒備地看着四周搖曳的灌木。

寂靜的林子裏,是處處都帶着危險氣息的灌木,那些灌木震顫着,仿佛有猛獸會從裏面躍出。

“撲啦啦啦!”是一群飛鳥振翅而起,天空變得陰沉。

忽的,從灌木裏蹿出了幾條人影,都是身穿綠林服裝的彪形大漢,手裏還提着鋼刀。兩人心中暗道,難道是山賊?

其中一個躍了出來,大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哎呀!”只見這個大漢還沒說完臺詞,就被另一個大漢一腳踹開,怒道:“我們是來請人的,不是來搶人的!”

先前的大漢摸着屁股,恍然大悟:“哦……對啊,一下子忘了,習慣了……”

看這幾個山賊的笨樣,藍小白和小齊子就忍不住發笑,然後就看見那個說請人的山賊走出一步,看似這些人的頭頭,對着他們抱拳行禮:“藍禦廚公子,我們大王……哦,不,是主人有請。”

山賊裝斯文,就像烏鴉扮孔雀——不倫不類。

藍小白看着這些渾身不舒服的山賊笑道:“你家主人?我想你說的是山大王吧。”

“對,就是山大王。”大漢顯然松了口氣,“藍禦廚能明白最好,這扮斯文實在不是我們這些粗人的強項。”

盡管藍小白對這些山賊客客氣氣,小齊子依然冷然相對:“你們是哪個山頭的?”

“就是飛雲寨的。”

“原來是你們。”小齊子冷笑一聲,“雖然你們平日不打家劫舍,不過聽說你們經常強搶貌美男子,可有此事?”

“這個……”幾個漢子冷汗直流,都是他們寨主幹的好事,搶美男子比搶老弱病殘更讓同行鄙視,搞得他們飛雲寨現在被同行笑話,說他們飛雲寨是斷袖寨,就是因為這樣,飛雲寨的弟兄才越來越少。

唔……他們的苦楚又有誰知?

藍小白和小齊子等着幾個山賊回話,卻沒想到他們幾人竟然在那裏長籲短嘆,宛如要哭了一般,怎麽回事?

幾人在一陣感慨之後,再次行禮:“寨主有請藍禦廚上山,絕不是搶藍禦廚你。我們保證你的安全,當然,如果你不配合……”大漢的臉陰沉下來,“那我們就要用搶的了。”

呵,還是搶,只不過在搶之前是“請”。藍小白暗笑,這幾個山賊搶人倒也有趣。

小齊子當即護在藍小白的身前,幾個大漢也亮出了森然的大刀,眼看着就是一場血戰。

忽然,幾個大漢陰險一笑,揚手間,就扔出了幾個球狀物體,“砰”一聲,當即,煙霧四起,異香襲來,藍小白暗叫一聲不好,下意識地抓住了小齊子的衣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兩人兩馬倒在了地上,看着軟軟地倒在地上的兩人兩馬,山賊們發出陰森的笑聲。

“扛走!”看似頭頭的山賊說着。

另幾個趕緊上前:“寨主說的是請……”

“請不了就搶!你們還不快點。”

山賊七手八腳擡起了藍小白和小齊子,然後看向昏迷的馬:“馬怎麽辦?”

“這個……也帶上去,萬一被狼吃了就不好跟客人交代了。”

幾個人一陣郁悶,這還客人,明顯就是被搶上山的,現在還要多扛兩匹馬……

此時此刻的藍家大院裏,小天正拿着狗尾草耷拉着臉抽着院子裏放在梨花木花架上的、藍憲秋心愛的一盆米蘭。可憐那米蘭的小白花身嬌肉貴,就算狗尾草再無威力,也将小白花抽打得支離破碎。

“啊!我的米蘭!”正要出門的藍憲秋看着花盆邊的殘骸頓時涕淚交加,“小天!又有誰惹到你了,你這麽折磨我的米蘭!”聽藍憲秋的語氣,小天似乎前科不少。

小天仰起臉,眼淚汪汪:“少爺偏心,帶着那醜太監,也不帶着小天。”

那楚楚可憐的小狗表情當即像一把利劍射進了藍憲秋的心,帶出了一片深深的痛,他擡手輕拍着小天的頭:“好了,是少爺不對,他回來老爺我一定教訓他!”

“不能教訓!”小天忽然大叫起來,“若是老爺教訓少爺,少爺一定更加不會帶着小天去玩了。”

“那怎麽辦?”

“老爺給小天點錢吧,小天追少爺去。”小天立刻充滿期待地看着藍憲秋。

“這……”藍憲秋遲疑着,但看着小天哀求的眼神,再偷眼瞟了瞟心愛的米蘭,盡管将小天趕出去不太厚道,畢竟小天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但他已經十四歲了不是嗎?自己十四歲都已經四處闖蕩,四處拜師了,所以這個小天應該沒問題的。

于是,藍憲秋從懷裏摸出了幾張銀票,偷偷地交給小天:“去,別給夫人知道,記住,把銀票收好,路上別亂花。”

“知道知道。”小天立刻将銀票收好,偷偷跑回了後院。

藍憲秋放下了心,自己心愛的花草終于不會遭到虐待了。

“老爺——”藍家的管家跑了進來,“聶遠飛聶少爺求見。”

藍憲秋挑了挑眉,聶家大少爺怎麽突然來了?自從藍小白贏了聶家之後,聶遠這個老家夥可是将自己視作眼中釘哪。揚起手,說了一聲:“快請!”藍憲秋便命人上茶伺候。

自從那次搶繡球,聶遠飛發現了一個嚴重的事實,就是自己的眼前總是浮現藍小白的身影,他很害怕,雖然他總是不正經,但他不想真的變成斷袖,卻又不能阻止自己不去想藍小白,尤其是幾日不見,就越發想見到藍小白。正巧司徒博文提出想去藍家看看,便用這個借口去找藍小白。

“藍伯父,近來可好?”聶遠飛熱情地走上前,藍憲秋笑着:“好,很好。”

“藍伯母可好?”

“好,也好。”

“小侄帶了點燕窩給藍伯母,讓她老人家青春常駐。”先送禮後馬屁,這是聶遠飛的強項。

一個丫鬟接過聶遠飛的禮物便引二人坐下,藍憲秋當即看見了與聶遠飛同來的青年,這青年生得溫潤如玉,清秀儒雅,茫然間,一種特殊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藍憲秋的目光竟然一下子無法從這青年的臉上移開:“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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