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斯寧宇拔出寶劍,輕輕擦拭。

這把劍,還是當年過生辰的時候父皇賞的,可他從來沒有用過。他一直以為殺人不必利器,有時談笑間亦可讓人灰飛煙滅。

想不到,最終他還是得用到它,為了一個女子,他所有過往的信念都變成了擺飾,然而,他并不後悔。

阮貴妃推開門,站在他的身後。

靜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出聲,「我的兒子就要上戰場了,可我卻覺得他是一個沒有勇氣的人。」

「母妃此話怎講?」斯寧宇微笑着,裝着胡塗。

阮貴妃道:「他若真是為了保家衛國,上陣殺敵,那也無可厚非,可他卻是為了一個女人。」

斯寧宇低下頭,靜靜聽着,沒有打斷。

「其實為了一個女人也無可厚非,」說到這,阮貴妃嘆了口氣,「可他為的卻是別人的女人。」

斯寧宇依舊不語,不,應該說他無言以對。

「我的兒子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沒有勇氣争取,讓我憑什麽相信他能打贏這場仗?」話鋒一轉,阮貴妃口吻戚然,「不如先把你的棺木備好,免得到時候收屍都來不及。」

斯寧宇倒笑了,「母妃這話說得真刻薄,還真舍得咒自己的兒子去死啊。」

沒讓他扯開話題,阮貴妃罵道:「又不是讓你去跟兄長争皇位!不過一個女子怎麽就不敢争了?我白養了你這麽多年,竟養出個懦夫!」

斯寧宇斂去了笑容,好半晌都沒有回答。

「你說話啊,」阮貴妃繼續逼問,「你倒是說說,為娘已經明确表示不願意再冋宮了,你為什麽還是怕你大哥?明明是自己喜歡的女子,為什麽要讓給別人?還要替別人上戰場?」

「母妃以為,是兒子懦弱?」斯寧宇忽然反問。

「難道不是嗎?」

「兒子只是在想,應該怎樣去愛一個女子。」他認真道。

「什麽意思?」阮貴妃眉一凝,不解其意。

「母妃以為,兒子若真心愛上原公主,應該如何待她?」斯寧宇問道。

「把她從你大哥身邊搶過來!」阮貴妃答得飛快,理所當然的樣子。

「然後呢?」一頓,斯寧宇輕嘆,「就算皇兄不追究,成全了我們。她也會一直因為複國之事而悶悶不樂,我難道能坐視不管?」

「宇兒,你的意思是……」阮貴妃仍不明白。

「兒子以為,喜歡一個女子,便要替她達成她的心願,而公主目前最大的心願便是複國。」斯寧宇語氣堅定的道:「惟有替她完成這件大事,才有未來可言。如今父皇點頭派兵出征雅國,大哥也極力促成此事,且由我任主帥,親自替她奪回江山,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安排?」

「所以……你從沒打算把她讓給你大哥?」阮貴妃有些明白了。

「本來這些年見皇兄這般孤苦,我真的想為皇兄作媒,可是自從知道了她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心情後,我的想法變了。」只是他向來足凡事都要周全計劃好的人,沒有幾分把握絕不害了她。

「所以,你是打算跟她在一起的?」阮貴妃越聽越是驚喜,「可是冊封太子妃的大典馬上就要舉行了,到時候你想挽回也不能了啊!」

斯寧宇笑道:「如今要打仗了,跟雅國這一仗沒打完,大典是不會舉行的,一切都得等我回來,而待我凱旋之時,總有辦法挽回。」

「什麽辦法?」阮貴妃驚喜之餘,卻又隐隐擔憂,「恐怕到時候就沒那麽容易了……」

「終歸會有法子的,母妃要相信兒子。」斯寧宇微笑。

雖然他現在沒有想好全盤計劃,但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她對自己的情愫不變,他總會想到萬全之策。

而此刻,他的心思全在如何打贏這場仗上,他知道,惟有過了這一道坎,他和她才會有将來。

愛一個人,首先要滿足她的心願。男人之間的争強好勝并不會打動一個女人的心,所以,他并不急着把她從皇兄身邊搶過來。

因為,他比皇兄更懂得愛一個人的方式。

大軍已經啓程,這會兒應該已到了沛雅兩國的交界了吧?

也不知現在他如何了?大戰在即,他是否胸有成竹?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從來只是富貴閑人的他,能否從容指揮千軍萬馬?軍中将士可會乖乖聽命于他?

這幾日,無數類似的疑問在雁雙翎腦海中沉浮,揮之不散,讓她心緒愁結,總是發怔。

「公主,鳳冠總算是打造好了,」宮婢捧上托盤,笑盈盈地道:「按沛國祖制,太子妃的鳳冠雖不能與皇後、貴妃的相比,但太子殿下特意命人選了上好的南海明珠鑲在鳳尾處,遠遠看去,倒比皇後娘娘的那頂更加閃耀動人。」

雁雙翎淡淡看了盤中金冠一眼,的确,天下沒有哪個女子能抵擋如此美麗的飾物,但她此刻心思不在這裏,所以沒有預期的感動。

宮婢又道:「一會兒大典的禮服也會送來,還請公主先試試,若不合身,通報尚服局再改一改。」

是的,她出閣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偏偏她完全沒有一個新娘子該有的喜悅。她覺得,這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太子殿下駕到——」忽然,太監通傳道。

這幾日,雁雙翎最不願意見的就是斯寰平,總覺得是他故意把斯寧宇送上戰場,害斯寧宇置身險境。她心裏多少有一點恨他,見了面還得假裝歡喜,這讓她也有一點恨自己。

「太子萬安。」雁雙翎垂眸上前施禮。

「出了件大事!」出乎意料,斯寰平緊鎖雙眉,步履匆匆,彷佛萬分焦慮,「收到消息,我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翎妹妹,無論如何,得先告訴你。」

「怎麽?」雁雙翎心尖一緊,「什麽事啊?可是……與戰況有關?」

她日夜牽挂的,便是那個人的消息,哪怕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讓她坐立不安。上蒼不會這般殘忍,讓她最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吧?

斯寰平抿了抿唇,點頭道:「二弟本已經率軍到了沛雅兩國的交界處,在江北大營紮營休憩調整,只等與副将商議好策略,便進攻雅國,萬萬沒想到,雅國竟然派了一支輕騎,偷襲了江北大營,二弟他……他中了一箭。」

「什麽?!」雁雙翎驚叫出聲,「王爺他、他如何了?」

還未開戰,便遭遇暗算,上蒼的确不打算厚待她,甚至連累她最最在意的人,讓他也跟着晦氣。

「說是沒傷着要緊的地方,只是此事有蹊跷,大軍入駐江北大營之事乃絕密,就連朝中都沒幾個大臣知道大軍真正的動向,可為何雅國那邊這麽快便得悉了消息,如此準确地偷襲了我軍,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殿下的意思是有細作?」雁雙翎臉色蒼白地點明。

斯寰平颔首,慎重道:「估計是的。」

「到底是什麽人?」越想,雁雙翎越發擔憂,「如此一來,王爺他豈不是更加危險了?」

「父皇已經下旨命大軍撤回了,二弟先行回來,今日便可抵都城,他傷勢雖不致命,總要調理休息才好。」

「撤回?」雁雙翎一怔。

她盼了好久,沛帝才肯點頭派兵替她出征,這一役未戰便撤回了?

但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她卻松了一口氣,心下還有些暗喜。無論如何,只要斯寧宇平安,她便心安。什麽複國大志,與之相比都微不足道。

「翎妹妹心中可有失落?」斯寰平看着她的神情,誤解了她的心情,「出征之事暫且擱一擱,待查出了細作,二弟也康複了,再行讨賊不遲。妹妹還請耐心等等。」

「王爺的平安最重要。」這句話,聽似客氣話,卻是她最最真心的話。

不過這是她的秘密,是私藏在袖子暗袋的珍貴荷包,風吹動時,才隐約可見。

「啓禀太子——」兩人說話間,太監忽然來報,「長祁王已經回宮了,皇後娘娘特命收拾出清靜的怡蘭殿給王爺養病,太醫院的禦醫們已一同前往怡蘭殿看診把脈。皇後娘娘請太子殿下去呢。」

「好,就這去。」斯寰平點頭。

雁雙翎連忙道:「殿下,雙翎也想一并前往。」

「自然是要與妹妹一道去的。」斯寰平應和。

「公主——」這時門外的宮婢道:「尚服局的人來了,送來了大典用的禮服,還請公主試穿。」

聞言,斯寰平擡頭看着她,「那翎妹妹就先試試禮服,我先去怡蘭殿。」

雁雙翎着急道:「禮服不忙着試,雙翎現在就與太子一同前往。」

「尚服局的人既然來了,翎妹妹就先試試吧,」斯寰平勸道:「大婚在即,也多給他們一些改制的時間。」

雁雙翎哪聽得下這些,只覺得不親眼瞧瞧不安心,便找了借口道:「雙翎此時實在無心試衣,怎麽說從前也承蒙王爺多加照顧,此次王爺又是為了雙翎複國之事受了傷,雙翎怎麽還有心情試衣?」

她眼眶含淚,着急之情溢于言表,這一刻,斯寰平忽然沉默了,彷佛窺見了她的隐秘心思。

斯寰平重複道:「翎妹妹,大婚在即,應該多給尚服局一些時間為好,畢竟禮服的修改頗為繁瑣,也別為難了他們做下人的。」

「不是說過了,要等長祁王出征凱旋之後,再定婚期嗎?」她抿了抿唇,低語道:「如今一役未戰,王爺又負傷回宮休養……雙翎實在無心談論婚嫁之事。」

「所以翎妹妹真是為着出征不利而苦惱,并非為了其它?」斯寰平意有所指,試探道。

她澀笑,敷衍道:「難道這不是如今最最令人苦惱之事嗎?」

「妹妹的意思是……若不能複國,便不能完婚?」他再度試探她的意思。

呵,她能告訴他,壓根跟複國無關,她其實是不想與他完婚嗎?她對他從無情愫,不過是想藉用他的皇權、利用他的喜愛而已。

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卑鄙,實在不願再傷害眼前這個無辜的人,因此實話謊話都說不出門。

靜了一會兒,她只說:「雙翎現下只想先去探望王爺。」

她沒有說謊,這個時候她一心一意的只想見到斯寧宇,但她也逃避了眼前的問題,不是她沒有勇氣,而是時至今日,她得為諸方考慮。

不過這時候她也發現,自己的力量如此微弱,想保全誰,想不傷害誰,其實,都由不得自己。

怡蘭殿的清晨,天空剛剛吐白。這裏是宮中最早能看見陽光的地方,然而,冬天的陽光卻來得很遲,斂去了夏日的朝霞璀璨,只剩清清淡淡的顏色。

一個小宮婢托着剛用過的熱水盆子繞過回廊,她見四下無人,便趁勢将水倒在花園的泥地。

那水帶有顏色,粉粉的,像是洗濯過了胭脂。

「大膽!」管事嬷嬷正好迎面走來,撞見此事,劈頭蓋臉便給了小宮婢一頓痛罵,「叫你偷懶!這水是能胡亂倒的嗎?這滿園都種了蘭花,若給澆壞了可怎麽好?你負責嗎?」

「奴婢并非偷懶……」小宮婢吓得連忙跪下,「只是宮裏的姊姊吩咐了,這水裏染了胭脂,要不被人瞧見才好。」

管事嬷嬷變了臉色,「水裏怎會有胭脂?今晨,你伺候了誰?」

「是……是上原公主。」小宮婢嗫嚅道。

「上原公主昨晚在我們怡蘭殿裏歇下的?!」管事嬷嬷更是一臉驚駭。

小宮婢誠實道:「為着王爺的傷,公主常來照顧,嬷嬷也是知道的。昨晚公主與王爺下棋,下得晚了,公主便在咱們殿裏睡去了,今早姊姊們伺候公主梳洗後,便吩咐不要将此事聲張出去。」

「這樣大的事,怎麽沒人告訴我?」管事嬷嬷愕然。

小宮婢又道:「王爺說會親自同嬷嬷您講的,只是事關公主聲譽,姊姊們說,少些人知道為好。」

「明白了。」管事嬷嬷嘆了一口氣,「此事可千萬別傳到東宮那邊去,聽聞這些日子公主常來恰蘭殿探望咱們王爺,太子那邊有些不太高興,若再有人亂嚼舌根,這宮裏可不太平了。」

小宮婢唯唯諾諾,點頭稱是。管事嬷嬷領着她,依舊沿着回廊去了。

四下安靜了片刻,忽然傳來窸窣的聲音,雁雙翎與斯寧宇從院牆後踏步出來。

「這宮裏的隔音似乎不太好,什麽話都能偷聽見。」雁雙翎尴尬地笑了笑。

方才斯寧宇送她出來,恰巧來到這回廊附近,隔着院牆聽到了小宮婢與管事嬷嬷的對話。她的臉不禁紅了又紅。

這些日子,她常到怡蘭殿探望斯寧宇,親顧他的傷勢,跑得的确勤了些,也沒太在意四周流言漸起。等到流言傳到她的耳裏時,她又的确不太在意了。

看着他的身子日漸好起來,這比什麽都重要,她真的顧不得許多,再者說句真心話,她就是喜歡跟他待在一起。

冬天來了,夜長了,天這樣冷,但與他相對而坐,一道煮茶下棋聽曲,彷佛時光過得那般快,一下飛逝。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時光了,彷佛又回到了靜和莊,回到那段與他獨處的日子,就算這樣的時光只如昙花一現,她也想盡量讓它長一些,顧不得其它。

雁雙翎道:「昨晚我也不知是怎麽了,分明沒喝酒,倒像醉了似的,才與殿下下了一局棋,就昏昏沉沉起來。」

待她醒來,天色已明,她和衣躺在偏殿的床上,有宮婢在一旁守夜伺候。

她這才知道,原來昨夜自己不知不覺睡着了,斯寧宇也沒有叫醒她,只命人将她挪到了偏殿歇息。

她和他之間一向清清白白、進退有度的,可是這樣一個夜晚,若傳揚出去,倒是的确說不清了。

「公主很怕別人說閑話嗎?」斯寧宇忽而問道。

只見他的眸子擡起來,深邃地看着她,一時間讓她心尖一緊,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淡笑道:「清者自清,我倒無所謂。」

「若是真傳到皇兄耳朵裏,公主打算怎麽辦?」斯寧宇彷佛話中有話,進一步問道。

「太子殿下應該不會輕信這些謠言吧?」雁雙翎抿了抿唇,突然有些緊張。

她緊張并非因為害怕太子知曉此事,而是眼前的他讓她緊張——他有些奇怪,平時從沒問過這類的話,今天是怎麽了?

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他似乎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對她講,不斷給她暗示,想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卻只讓她更加不安。

「公主,有一件事你大概不曾知曉。」他平靜道。

「什麽?」雁雙翎一臉疑惑。

「我中的那一箭,說是箭頭上塗了毒。」他依舊鎮靜地道。

「什麽?!」雁雙翎吓了一大跳,雙眼睜大,「怎麽從沒聽禦醫說起?」

「我特意吩咐不讓說的,不想引起宮中恐慌,也不想公主……太過擔心。」

沒聽出他話說深意,她只焦急道:「塗的是什麽毒啊?有沒有大礙?」

「直至前日,禦醫才告訴我,說毒已經完全清除了,」他微笑道:「相信以後應該是無恙了。」

「吓了我一跳!」雁雙翎舒緩一口氣,才道:「你啊,要不就全然別告訴我好了,現在才說出來,故意唬我玩嗎?」

回憶這些日子,原來他過得這般兇險,她還全然不知,只當他身體無礙,每日與他說說笑笑,煩他勞神與她對弈。

「餘毒一日不清,我的性命也算是攥在閻王手裏,有些話倒不敢對公主講。」斯寧宇微笑着,眸中帶着一絲深沉神色。

深沉卻不凝重,反而蘊藏着片許暖意,像是晴天秋水之景,明明清澈,卻又讓她看不透其中深意。

「王爺到底想對我說什麽?」雁雙翎輕聲問道。

「那日在沛雅兩國交界處,我站在江北大營中,一條長河繞營而過,」一頓,斯寧宇凝望着她許久,才道:「忽然有冷箭自天空中朝我射來,我避之不及,心裏忽然生出一絲恐懼……」

「面對危難,害怕在所難免,王爺不必自責。」他是在對她坦言自己的懦弱嗎?可她并不覺得那是懦弱,反而覺得是他對她太過信任,才會無話不談。

他卻道:「公主誤會了,我并非膽小怕死之輩,只不過在那生死攸關的一瞬,我看到了河岸邊枯萎的紫薇花樹。」

「什麽?」她渾然不解。

「那一刻,原來人的腦子裏可以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我當時想,怕是再看不到明年的紫薇花開了,若是能看到,一定要邀你到咱們那片紫薇花林中游玩。」

咱們?他是說……他和她嗎?是她多想了吧……

她澀笑道:「殿下如今痊愈了,看紫薇花不是很容易的事嗎?到時候,雙翎陪您去便是。」

「到時候……」他語氣頓了一頓,彷佛只過了片刻,卻似一世這麽久,「到時候公主以什麽身分陪我去呢?到時候公主不是已經與皇兄完婚了?」

他這麽一說,倒叫她愣住了。

是啊,現在才初冬而已,待到盛夏,還要好久好久,到時候她早為太子妃,還有什麽借口可以陪他出宮游玩?

她忽然雙眸發酸,淚水似乎開始凝結在睫。

她知道這是落淚的前兆,這段日子,她總是迎風流淚,不是眼晴出了什麽毛病,而是她的心出了毛病。

「這段日子,我總是在想,假如身體裏的餘毒清了,假如性命再無礙了,我一定要問公主一句話——」

只聞他的聲音越發低沉,彷佛醇酒,讓她聞之已醉。

他續道:「到時候……紫薇花開的時候,公主可否……可否……」

可否什麽?難道……

這次她隐約猜出他要說什麽,雙頰已然通紅,是驚喜也是不敢置信。

「殿下——殿下——」一個宮婢忽然從遠處跑來,打斷了他們倆。

那句話他就快說出來了,卻被驟然打斷了。

雁雙翎退開一步,方才的迷醉似清醒了一大半,就像作了個短暫的夢一般,她都不太确定剛剛他說了什麽。

斯寧宇忽地笑了,像是在笑時機抓不對,無奈又可嘆。

「什麽事?」他清了清嗓子,回身問那宮婢。

「皇後娘娘請殿下與公主到中宮一趟。」宮婢答道。

皇後找他們?莫非,昨夜她留宿怡蘭殿的事已經傳到皇後耳朵裏了?

雁雙翎擔憂地看了斯寧宇一眼,卻見他鎮定自若,清風拂過,他一如平時展開自在笑容,她忽地覺得,就算真的被發現也不要緊,若是跟他在一起,她什麽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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