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金穆兒長這麽大,從來都是讓人伺候的,哪裏曾經伺候過什麽人,且她心中對霍安準有氣,自然更不可能真心地想要伺候他,服軟只是為了要卸下他的心防,也好用自己的不自由換些實惠,比如金昌國的安穩,和争取百姓們更好的日子。

這點,她倒是多少做到了一些,她萬萬沒想到霍安準真順着她的話去說,而且還送人手、送兵糧的,有了那些東西,再加上父兄的寬和,她相信今年金昌國的百性定能過上一個好冬,想到這裏,她不禁泛起了一抹傻兮兮的滿足笑容。

随即,粲笑猛地僵住,她又想到霍安準在議完事後的交代,心頭那抹愉悅頓時消失無蹤,改支着頭,一臉苦惱。

霍安準忙完了事,下意識就朝金穆兒所待的院落踱了過來,就見她坐在花廳的桌前,一會兒傻笑、一會兒煩惱,表情變化精彩絕倫,讓他原本因公務而緊繃的心情頓時放松不少。

“咳!”他故意輕咳一聲,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誰知道她依然兀自發傻。

這丫頭究竟在想些什麽啊?

被徹底忽視的霍安準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然後又重重地咳了幾聲,終于将她四散的魂兒給勾了回來。

“你……主子……你幹麽鬼鬼祟祟的?”金穆兒實時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連忙改口,可語氣卻掩飾不了對他的責怪。

“我鬼祟?”他反手指了指自己,感到不可思議。

就算稱不上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可鬼祟這個詞卻從沒挂在他身上過。

“對啊,偷偷摸摸地靠過來,不是鬼祟是什麽?”瞧他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樣,她不悅地噘着唇道。

做了十幾年公主,金穆兒其實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改得過來那與生俱來的貴氣,雖然自稱奴婢,可是骨子裏卻很難徹底實行。

“這是我的府邸,有哪個角落我不能去的?”霍安準瞪着她,無法接受她的指控,沉聲反問。

“這……”被這麽一問,她倒愣住了。

金穆兒暗暗撇了撇唇,懶得與他再争辯,索性頭一低,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再不說話。

這丫頭是在做沉默的抗議嗎?

霍安準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可也不想今日的樂子就這麽沒了,于是利落地撩起了下擺坐上石椅,打算與她說說話,或者還可以再逗逗她。

“去廚房拿些點心,還有,讓杏花兒泡壺茶來。”

今日也算得上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在這兒吹吹風倒是挺舒服的。

完全沒有奴婢自覺的金穆兒,一時之間也沒意識到他是在交代她,依然瞪着腳尖,思緒飄得老遠。

她啥時才能回到金昌國,重拾往日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她想父王、想王兄,甚至就連向來覺得厭煩的護衛們都覺得想念。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悄悄地紅了,眼淚劈哩咱啦落了下來,還帶着幾聲細細的吸氣聲。

霍安準初時倒沒有發覺,瞪着她的頭頂,想要瞧瞧她到底能夠發呆到幾時,可是當他瞧見因為陽光照在她頰畔而反射出的水光時,他先是愣了一愣,這才發覺她竟然哭了。

“你、你這是怎麽了?”

他不是沒瞧見過女人哭,無論是楚楚可憐的含着淚或是聲嘶力竭的大哭,他都有本事當作沒瞧見,女人就像是水做的,開心會哭、不開心會哭、生氣也哭,反正啥事都能哭。

可是當她的吸氣聲愈來愈大、淚珠兒愈掉愈多,向來氣定神閑的他竟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本想起身走人,可身子卻像是被灌了千斤的石子般,動彈不得。

“我不過是讓你去取個點心,而且取來的點心還是要讓你自己吃的,你有必要那麽委屈嗎?”

當真搞不清楚她是在哭啥,霍安準只好解釋了一下自己的善意,誰知道不但沒能安撫她,反而還讓她愈哭愈兇,搞得他也愈發煩躁了起來。

“你到底在哭什麽?”終于,霍安準再也按捺不住地揚聲低吼。

本來就已經覺得自己很可憐,又被他這麽一吼,金穆兒更是覺得委屈了,什麽也顧不着地跟着哭喊,“我哭不行嗎?有規定當奴婢就不準哭嗎?嗚嗚嗚……”

“你……我……”

這丫頭當真很有惹火他的本事,他實在很想一掌把她劈昏,可也不知怎地,瞧着她那梨花帶淚、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的心又軟了,手雖然還是伸了出去,卻是拉住她一扯,讓她更靠近自己一點。

金穆兒本來還專心的哭着,突然意識到他的動作,加上他又黑着一張臉,還以為他是想揍她,可她還來不及逃,就感覺到一只溫暖大掌貼上她的背,有些笨拙地拍了拍。

“有啥事用說的就行了,哭什麽哭?”他的聲音不似平素漠然,反而帶着些許熱度。

“我說就有用嗎?”剛大哭了一陣,心中的委屈發洩了不少,又聽他這麽說,金穆兒沒了往日的驕傲,可憐兮兮地咕哝道。

瞧她那長長的睫兒還沾着淚珠,霍安準竟不覺得她狼狽,反而覺得她可愛。

“你不說,又怎知道有沒有用?”沒好氣地又朝她臉上抹了一把,他就是瞧不慣她臉上帶淚的模樣。

“自古以來就沒聽過主子還聽下人許願的!”她還是小聲的咕哝,卻忍不住擡眸偷觑了他一眼。

平心而論,他倒真的不算是壞人,雖然他總是氣呼呼的,好像吞了炸藥似的,可到底從來不曾傷過她一分,方才甚至還當真因為她的話,讓李衛送糧送人到金昌國去。

這麽樣一想,金穆兒的怒氣沒那麽盛了,卻還是忍不住試探道:“那……如果我說我想我父王和我王兄呢?”

她是真的想念他們,但只是随口問問。

畢竟以她的身份,他又怎可能會答應讓父王或王兄來看她呢?若是角色對調,她也不會答應。

瞧着她那一副他說了大話的模樣,霍安準有些受不了地搖了搖頭,本想當作沒聽見這個要求,卻不知怎地竟管不住自己的嘴。“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若是伺候得好,讓你見見父兄也不是不可以。”

聞言,她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個兒聽錯了,一雙水眸更是閃着陣陣的不敢置信。

“像你這麽呆愣愣地伺候着,只怕一輩子我也不會讓你見父兄。”他沒好氣地數落,卻又覺得她這呆樣可愛得緊,緊抿的薄唇不自覺微微向上彎去。

“啊……”終于回過神來的金穆兒驚呼了一聲,十萬火急道:“主子剛剛說要點心和茶水,奴婢這就張羅去。”

說完,她便一溜煙地往自己住的屋子沖去,來了好久,她倒還真不知道廚房在哪兒,她得趕緊去找杏花兒,弄點點心和茶水,免得到時他又翻臉不認帳。

見她慌慌張張地跑走,霍安準終于按捺不住朗朗而笑。這丫頭……傻氣得惹人疼,或許他真該找個機會安排她見見兄長,免得她又像方才那樣委屈得嚎啕大哭,他看了,可是會……不舍。

相處了這麽一陣子,金穆兒也多多少少了解霍安準的脾性,若和他硬碰硬,下場多半會很慘,而且她更發現,但凡自己要什麽東西要不着,只要苦着一張臉,不一會那東西就會出現在眼前。

她是在父兄的寵溺中長大的,所以她隐隐察覺到,他是在寵着她,只要不離開這座別院,她的一句話幾乎比他的話還要重要,底下的人更個個視她為主子。

只不過,她這個主子上頭還有一個主子,一個整天将她拎來挎去的主子。

今兒個又被拎到了書房,金穆兒已經能從坐立難安,變成安之若素。

他們議事,她便一個耳朵聽,雙眼還忙不疊翻看着他書房裏頭的書冊。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吓一跳。

霍安準的藏書多得難以計數,本來金穆兒以為,那些書只不過是擺着好看的,畢竟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讀過這麽多聖賢書的男人,性格乖張到了極致,可當她真的靜下心來審視,她才發現這些書不但都被翻得半舊,上頭還有精辟的注記,顯然他不只看過,還看得很認真。

這讓她看着他的目光終于不再帶着鄙夷,反倒多了抹欣賞,原來這個男人肚子裏當真是有點墨水的。

“泡點白毫來!”似是察覺了她的目光,本在埋首疾書的霍安準突然命令道。

金穆兒很直覺的起身想去張羅。雖然她永遠搞不清楚白毫長得什麽樣子,可是最近她為了見大哥,可是勤快得緊,但凡他張口,她都會努力去做,雖然常常做錯啦!

可人家不都說,誠意是最重要的嗎?

誰知她都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福安已不知打哪兒竄了出來,手裏端着的就是一杯茶。“爺,白毫早給您泡好了。”

伺候了那麽久,福安早就将霍安準的喜好習慣摸得一清二楚,看準了時辰,泡好了茶在外頭候着。

福安愈想愈得意,還挑釁地眺了沒用的金穆兒一眼。

從沒看過這麽喜歡伺候人的,金穆兒有些好笑地瞧着福安那志得意滿的模樣,沒發現一雙深沉的目光正悄悄打量着她,深幽的眸底也随之染上一抹笑意,但随即斂去。

接過了茶盞,霍安準掀蓋撇了撇茶面上的茶沫子,就唇啜飲了一口。

那優雅的姿勢和他平素的狂恣、總是怒目視人的模樣完全不同,倒也讓金穆兒不小心看得癡了。

果真是中原文化博大精深。

以往她就極為喜愛中原的文化,舉凡琴棋書畫她都略有涉獵,只是一直都只能學上些皮毛。

她也愛茶,可總不能理解茶道,如今瞧着他喝茶的姿勢,倒像是為她上了一課似的。

霍安準本就比常人更加靈敏,當然沒有錯過她的注視,但他挺享受她這種帶着一點點祟拜的眼神,也就不動聲色地接受了,接着迳自對福安說道:“福安,那日我要你去辦的事,辦好了嗎?”

“早辦好了。”

福安雖然平時偶爾不着調,可真辦起事來也是麻利得很,所以霍安準才會一直将他帶在身邊。

“大王子有說什麽時候過來嗎?”

“大王子說了,只要八皇子願意讓他見見公主,自然随時能來。”

聽到這幾句對話,金穆兒的眼神驀地一亮,毫不隐藏地露出一抹狂喜。

她沒聽錯吧,大哥要來見霍安準?!那麽她是不是就能見到大哥了?

想到這裏,她睜着大眼巴巴地望着霍安準,那模樣活像是小狗兒瞧見了骨頭似的,可愛極了。

霍安準瞧了,唇角也管不住地勾起笑弧,可他卻壞心眼的說:“這半個月我要忙着練兵,不如将他前來的時間延後一些吧!”

他知道金穆兒聽了這話會急,卻沒想她竟然會這麽着急,原本還坐得離他有些遠,沒一眨眼便已跳到他身側,很自然地勾住他的手臂,搖來晃去道:“将軍哪有這麽忙,還是讓王兄早早進城吧!”

她以前常這樣對父王和王兄撒嬌,但剛被他帶回來時,只怕打死她也不敢這般對他,可自從前陣子她無預警地在他面前大哭後,他們之間似乎起了微妙的變化。

她也看穿了其實他也不過就是外表嚴肅,卻十成十吃軟不吃硬的家夥,凡事只要順着他的毛摸,十有八九她都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她本來就是大刺刺的性子,也不怎麽記恨,相處時間久了,她的心防漸漸收了起來,偶爾心血來潮,還會主動投桃報李一番,送送茶、端端果子之類的,所以對他也愈發親近起來。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規矩了,雖然将軍待你好,可你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将軍尊貴的身子是你能随便觸碰的嗎?”

福安将霍安準看成了天,但凡事關主子,他就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這陣子他瞧着金穆兒俘虜不像俘虜、奴婢不像奴婢的已經很不能接受了,現在又見她這樣無狀,自然忍不住出聲數落。

聞言,金穆兒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連忙收回手,退了幾步,俏臉蛋臊紅了一片。

福安滿意一笑,本以為自己說了正義之聲,将軍一定會大大的褒獎他,誰知卻換得極度森冷的眼神一記,冷得讓他背脊發寒。

掌心細嫩的觸感不再,溫聲撒嬌也沒了,霍安準突覺有些失落。

“金穆兒,你想見你大哥?”

“自然想見!”初初的興奮退去,金穆兒的回答中規中矩了許多,眸中的激動也淡去不少。

瞧着她回複自持的模樣,他的心裏又泛起了一陣失望,可當他看向有些手足無措的福安時,眸光又變得銳利。都是這笨家夥害的!

“福安,你安排着,明日就讓大王子進城吧。”

“是!”

唉,果真是大大不同的待遇啊!

他不過發出了正義之聲,卻被冷眼以待,那金穆兒什麽都不用做,只消用那雙水靈的大眼巴巴地瞧着主子,主子就什麽都肯為她做了,就連原先想要晾晾金穆風的心思都沒有了。

看起來,金穆兒這丫頭在主子心裏的份量之重,顯然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

左三圈、右三圈……再三圈!

杏花兒見金穆兒一早起床便坐立難安地在屋子裏頭轉着,茶飯不思,跟她說話也聽不進幾句,惹得她頭都暈了,最後受不了地開口說道:“公主,你可不可以別轉了?”

“怎麽,我轉了很久嗎?”

“快一個時辰了。”

“啊!”金穆兒也有點吓到,不知道自己竟然轉了那麽久的時間。難怪現在回過神來,腿兒有些發酸。“杏花兒,再去大門那兒瞧瞧,看看我哥哥到了沒?”克制不了心頭的雀躍和期待,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回支使了。

聞言,向來耐性極佳的杏花兒再也按捺不住了,翻了翻白眼,說道:“公主,現才在卯正,就算王子真的起得早,從金昌國到這兒,也是要兩個時辰的。”

杏花兒心眼實,跑得累了不打緊,只是每每瞧見金穆兒失望的臉色時,她就忍不住心疼。

伺候金穆兒這麽久以來,她完全沒有公主的嬌氣,對待任何人都客客氣氣的,前兒個剛進府裏頭的小石頭走路不長眼,不小心撞着了她,她倒是站得穩,沒出啥事,可小石頭卻因人小,反而跌了個四腳朝天。

本來衆人以為金穆兒這會兒定要為了小石頭的魯莽而發怒,可也不見她生氣,反而讓人去給小石頭請大夫看傷。

光就體恤下人這點,杏花兒就真心将金穆兒當成正經主子來伺候,雖然公主總是口口聲聲嚷着不讓伺候,可她仍是盡心盡力地搶着做事情。

“呃!”被杏花兒這麽一提醒,金穆兒這才驚覺真的太急了,精致的臉蛋驀地露出一抹赧然的笑容。

“公主還是好好的坐下來吃點東西吧,等會兒若是王子到了,将軍知道公主心急,必會立馬使人來通知的。”

這金昌國公主可是将軍心尖上的人,這點府裏的人可都是心知肚明的,吃飽穿暖不說,但凡她開口,沒有什麽東西是要不着的,将軍要是得了什麽好吃好玩的,更是流水般地往這院子裏送,甚至還将請金昌國王子來訪的日期硬是提前了許多,只為看她一展笑顏。

将軍在他們心裏,形象向來是嚴肅的,只要他心緒不佳,甚至不用開口斥罵,就可以讓人頭皮發麻,可他卻偏偏對金穆兒沒轍。

前幾天金穆兒無聊得緊,說是要學人家在府裏的池子釣魚,可魚沒釣着,人卻掉進了池子裏頭,将軍知道後雖然黑着一張臉,卻也沒有對她吼上一聲,反而日日噓寒問暖的,照顧得周周到到。

“他又怎麽會知道我心急!”若是知道她心急,應當早早放她回國才對,還把她關在這兒,害得她想出去溜溜都不行。

雖然也知道自己這個奴隸做得不像樣,可光就拘着她這一點,她心裏還是有許多抱怨的。

“但凡公主你的事,将軍又有什麽是不知道的呢?!”杏花兒笑言了一句,手也沒閑着,有條不紊地拿出了食盒,将幾盤精致的菜肴全都擺上了桌,然後将小半碗鮑魚粥塞進了金穆兒的手裏,又兀自說道:“我在別院伺候的時間也不短,京城裏來的、各個小部落送上的如花美眷可是不少,又哪裏瞧過将軍另眼看待。”

滿打滿算,也只有金穆兒這個公主總是不着痕跡的被人捧在手心裏疼着。

她還聽過幾個少将軍在議事廳門口議論,說從不曾見八皇子這大将軍下定的主意會轉彎的,偏偏對待金昌國的态度就轉了個大彎。

本來像這樣的小國,順手滅了也就是了,可誰知将軍他竟然當真下了大力氣去招降安撫。

人家不答應也不生氣,反而還讓士兵去替人家挖起了坎兒井,安頓一些流民,讓他們有水源可耕種,大将軍不但不打仗,反而專心致力幫金昌國國民種些高粱小米的。

這些,難道不全是看在金穆兒這個敵國公主的面上嗎?

偏偏将軍暗地裏做了這些,還不讓人說,每回都對穆兒公主板着一張臉,活像人家欠了他幾千幾百萬兩似的,難怪穆兒公主完全不懂将軍的心思啊!

“公主,咱們将軍雖然口口聲聲說你是奴婢,可何曾真當你是奴仆,就算連倒水斟茶的活兒也不讓你動手,你還不明白将軍對你的心思嗎?”

“哪有什麽心思?別說這種渾話了。”金穆兒低斥道,被杏花兒這番直白的話弄得滿臉通紅,連忙低下頭,看似專心吃飯,實則心裏七上八下的。

或許一開始她摸不着頭緒,可這麽長久時日下來,她也知道霍安準對她的另眼看待,只是……兩國敵對,更別說她還曾上過他人的花轎,這種事在霍氏皇朝那個講究禮教的地方,怕也是不能容的吧!

他堂堂一個八皇子,前途似錦,着實犯不着為了她這個外邦的女人引來輿論撻伐。

“哪裏是渾話,我瞧将軍對公主上心得很,這次不就只因公主一句話,就巴巴地讓人請了金昌國的大王子前來做客。”

“那是為了國家大事。”

“若真為國家大事,派兵打了就是,哪裏需要花大把的銀子和時間,以仁義之心收服人心。”

杏花兒年紀雖小、個子也小,可成日在府裏兜來轉去的,看得多也聽得多,說起話來自有一番道理,也正好句句嵌入了金穆兒的心坎兒裏,讓她的心湖冷不防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其實這些話,她隐隐約約聽了不少,只是她不讓自己多想,可如今杏花兒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倒讓她的心緒又亂了許多。

“這麽做也是為了皇朝,皇朝士兵也是有妻子兒女在癡癡盼着他們回去的。”

金穆兒心思浮動,可卻也沒忘了替霍安準說些話,便是擔心他會傳出因公害私的名聲來。

“那倒也是!”杏花兒聞言,也是猛點着頭。

他們這些老百姓,誰會想要打仗,只要一打仗,流離失所、生離死別就在所難免,這樣一想,她也沒了打趣公主的心思。瞧着金穆兒有一搭沒一搭地挑着米粒,她索性又一溜煙地跑到前頭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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