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放棄努力的五十七天:

聞罪的登基儀選在了一個……既不是大吉, 也不是大兇的日子。

因為禮部的官員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和不講迷信的新帝解釋,什麽叫大吉, 為什麽會這一天就是吉日,而別的天不是,又是誰規定的這一切,他或者她怎麽就能說了算……

君權神授那一套, 在聞罪這裏也解釋不通。就他爹對他做的那些糟心事n他後來報複他爹的那些手段,若老天真的有感,早就用雷劈死他們父子了。

這麽一籮筐的刁鑽問題,犀利到一看就與整套迷信系統有仇。

禮部官員不敢再深入的和新皇倔強下去,但也不敢真就選一個諸事不宜的大兇之日, 最終就只能得出了這個“平日”的結果。

從禦書房裏出來時, 幾個禮部的官員還各自在心裏犯嘀咕, 陛下這莫不是心情不好?

嗯, 并不敢互相讨論, 生怕被無處不在的錦衣衛聽去。

陛下不是心情不好,而是看着“平日”裏那個“不利子嗣”,覺得極好。

聞罪和戚一斐兩個男人在一起一輩子,就注定了不可能有子嗣,也不需要子嗣,不, 準确的說是聞罪覺得他和戚一斐不能有子嗣, 來轉移戚一斐的注意力。但聞罪不好武斷的力排衆議,選這麽個不利子嗣的平日, 就只能拐外抹角“排除”其他競争對手。

選完,聞罪是越看越開心,雖然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很幼稚,但就是開心。

而這已經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當時寧寧和戚一依還沒有回京。

如今寧寧來了,聞罪看着可愛的小姑娘……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戚一斐這還是說自己不喜歡小孩子呢。嘴裏卻已經是寧寧長,寧寧短的了。要是自己的孩子,那還得了?

在登基儀的前幾天,戚一斐再次準備回家一躺。

“你去看寧寧?”這兩天寧寧病了,戚一依就沒把她再送到宮裏,自己也沒有出去走動,只在家裏專心照顧孩子。肉肉的小家夥有一段時間沒來,哪怕聞罪不願意承認,但他也得說,這兩天他和戚一斐的耳邊确實太過安靜了。小孩子好像就是這樣,在的時候偶爾會覺得煩,但已經習慣了之後再把它乍然抽離,又會很不習慣。

但哪怕再安靜,一想到戚一斐回家,有可能是專門為了見寧寧,聞罪還是會吃醋。

“我是去找連良,完成我答應徽王世子的事情,記得嗎?”戚一斐哭笑不得。雖然聞罪沒有表現出來,但戚一斐就是知道,這個大寶寶吃小寶寶的醋了。

Advertisement

其實戚一斐為了聞罪,已經盡量在過了寧寧初來的激動後,很少再在聞罪面前提起寧寧了,但起到的作用還是微乎其微。

将心比心,戚一斐還是很願意體諒聞罪的。只希望五皇子未來能給力,生個能得聞罪喜歡的孩子,這樣應該就會好了。

“徽王世子不是騙了你嗎?還有什麽約定?”聞罪皺起了眉。要他說,就該找個道士,去徽王府收了徽王世子,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好讓他也明白一下,移花接木式的隐瞞,造成了多惡劣的結果!

戚一斐當日怔愣不理人的狀态,讓聞罪畢生難忘。

戚一斐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這麽斤斤計較的聞罪特別可愛,安撫的上前親了親:“好了,好了,我幫你去罵他!怎麽能騙人呢?真是太壞了!他是整個宗室裏最壞的小朋友!”

“……我是在你替你生氣。”聞罪默默地、默默地看了戚一斐一眼,又擡起修長如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親額頭算怎麽回事?當他們還在暧昧期嗎?他聞罪是那麽好打發的?

貪得無厭,說的就是聞罪這一號。

“但我确實不生氣啊。”戚一斐眨眨眼,但還是上前,親了親聞罪的唇,并很會舉一反三的送上了一個略顯羞澀的深吻。吻的兩人都有點氣息不穩後,戚一斐才又道,“當然,我也不喜歡徽王世子就是了。他對于我來說就是陌生人,不對,陌生鬼,還是立場相左的陌生鬼。他做什麽,我都不奇怪。”

因為本身就不存在期待。

戚一斐去找連良,更多的不是為了徽王世子,而是看在有琴師的面子上。至少得讓連良緩緩知道徽王世子的死訊,不要太過突兀,讓他毫無防備。

“那你去吧。”聞罪也只能妥協。

這回輪到戚一斐詫異了:“你難道不和我一起回家嗎?是最近太忙了嗎?那我可以……”

“不忙!一點都不忙!皇帝忙了,要臣子何用?”聞罪立刻否定,并義正言辭,表示不許戚一斐收回他的承諾,別想丢下他一個人!就是這麽霸道!

“……我本來想說,我可以等你不忙了再回去。”在戚一斐的計劃裏,永遠不可能抛下聞罪的。

畢竟他們已經是一體的了呀。

“我真的不忙!”聞罪喜笑顏開,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笑的甚至有點傻氣。

這種傻,是幾乎不可能出現在聞罪身上的,吓的戚一斐差點要跳起來,拿着桃木劍,高聲呵斥一句,大膽,何方妖孽?竟敢來毀我聞罪大大的人設!

但真的上手去捏,卻會發現聞罪還是那個沒臉沒皮的聞罪,沒被穿,這就是屬于戚一斐的那個原裝聞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有着豐富的情感,會開玩笑,也會傻氣,而不是一直維持着反派神經病的紙片人人設。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我不介意再多聽幾次。”

……

戚一斐和聞罪回到戚家時,已是當天晚上很晚的時間了,聞罪特別心機的,要吃過晚飯才肯過來,就怕戚一斐待的時間過長。

當然,來這麽晚也是因為,雖然聞罪堅稱他一點都不忙,怎奈何戚一斐在文淵閣有內應(傅裏),毫不客氣的出賣了聞罪,他連昨天的事情都還沒有做完。戚一斐就生陪着聞罪,直至做完了一個皇帝的本職工作,讓聞罪沒再繼續崩了他勤勞的人設,這才一起回了戚家。

遠遠的,就看見了戚家東府的大門上,挂了兩盞白燈,換下了過去的紅色罩燈。

戚一斐恍然,給聞罪介紹道,這是他阿爹阿娘的祭日快到了。這個“快”,準确的說是,還有兩個月左右。但每年戚阿姊在的時候,都會提前很多時間去進行準備,早早挂上白燈。沒什麽特別的原因,最初是代表了年幼的龍鳳胎對父母的思念,後來就只是習慣了。

這麽快,就要見家長了呢。聞罪想要這樣調侃戚一斐,但未免戚一斐說,那你今年不要跟着了,就很雞賊的換了個問法:

“我要不要給岳父岳母準備些什麽?”

“……是公公婆婆,謝謝!”戚一斐果然較真在了奇怪的點上了,默認了聞罪會一同出席。

說完,戚一斐都覺得自己這話有夠雷的。他們兩個男的,怎麽分公婆岳父?看來談戀愛真的會降低智商,本就已經不剩下多少智商了,再降就太慘了。

“直接叫爹娘吧。”戚一斐與聞罪同時開口。并因為彼此的默契,而相視一笑。

白燈下,接到消息的戚家人,已經在恭候聖駕了。戚老爺子帶着家人,站在最前面的位,戚一依站在他的身後半步的位置,懷裏抱着胳膊就和藕節似的寧寧。寧寧小寶貝別提多精神了,看來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不斷的想要去探有琴師手裏拿着的小球,色彩鮮亮,還有穗,一看就是小孩子會喜歡的東西。

有琴師卻像是逗貓似的,把小球拿近一點,又在寧寧即将靠近的時候拿開。連良拄着一根青色盲杖,含笑倚在旁邊,偶爾側頭,好像還在勸着有琴師,做大人,要善良。

一看,他們就像是一家人,默契又和諧。

聞罪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戚一斐曾經與他講過的一個笑話裏,混入了雞蛋隊伍的猕猴桃,多毛到紮眼。他已經很努力想要變得和他們一樣,但猕猴桃就是猕猴桃。

他看着別人的家庭,也會覺得溫馨,但自己并不一定想要擁有。

在聞罪對未來的全部構圖裏,本應該只有他和戚一斐……

就,特別排外。

“我們到家啦~”戚一斐拉起聞罪,便往已經停穩的禦辇下走,一點沒把聞罪當外人。因為他今天回來,還帶着另外一個重要的使命——他要在解決了連良的事之後,順便和他阿爺出個櫃。

先用牽手,給他阿爺一個提示,循序漸進。

聞罪是因為戚一斐這麽一個舉動,就輕易妥協、轉變想法的人嗎?

是的,他是。

莫名的,聞罪就覺得,那個未來屬于家的藍圖,可以描繪的更大一點。他不介意在某個角落,看到戚老爺子等人。

家,一個對于聞罪來說過于遙不可及的字眼,此時此刻就這樣擁有了。

因為有戚一斐的地方,就是家。

……

戚一斐具體是怎麽和連良溝通的,聞罪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和有琴師聊的很“愉快”。兩人效仿魏晉名士,跪坐在廊下,在清風明月凍死人的天氣裏,誰也不服輸的于棋桌前,手談了一局。

兩人下棋都很快,你來我往,厮殺的好不痛快,仿佛根本沒在思考。但在轉眼間,局勢便已經陷入了犬牙交錯的膠着狀态。

聞罪落下一子道:“你什麽護送你主母回去?”

有琴師幾乎是在聞罪落子後的第一時間就已經下子,如落雨般噼裏啪啦的落子。等來往幾個回合後,他才一心二用的把意思表示完。主母什麽時候回去,他可拿不準,也許三五天,也許三五年。在京裏住着呗,人多熱鬧,還是能陪老人,多好啊。

聞罪已經在不經意間就揮起了屠龍刀,暗藏殺機,準備斬斷大龍,收割回報。面上也沒客氣,對有琴師冷笑道:“你什麽時候走,連良什麽時候擺脫他的身份!”

“最短今年之內!”有琴師立刻給出了準确回複,想要盡力挽救棋局頹勢。

大廈将傾,但死不願意認輸。

“離過年,還有個把月呢。”聞罪很不滿意有琴師的回答,步步急逼,不留後路。

“這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呀。”有琴師無奈道,顯得他就像是一個被聞罪欺負的小可憐,負隅頑抗,“我又不能決定異族什麽時候打,什麽時候打完。”

“你能!”聞罪篤定,“啪”的一聲,塵埃落定。

聞罪雖不知道有琴師和司徒戟兩人在搞什麽,但至少他知道,如果真的要打仗,沒有任何一個軍師會不在将軍身邊。

有琴師擡頭,與聞罪的鳳目對視,幾個回合後,敗下陣來,只能交了底:“我們确實在利用異族,排查內鬼,很快就能搞定了。”

“那祝你們早日成功。”聞罪吃掉了有琴師的整條大龍,哪怕是下快棋,他也絕不會輸,并且是大勝,“否則就別怪我插手了。”

剛剛說完,戚一斐也正好和連良談好。

戚一斐獨自從裏面出來,不見連良:“你們在下棋?”

“嗯,随便下下,總是贏,挺沒意思的。”聞罪嘴上“謙虛”,表面上卻像極了一只恨不能開屏炫耀的公孔雀,快來誇我!

“哇,你好厲害啊。”戚一斐的誇獎也果然如約而至,特別樂意捧。

有琴師:“……”莫名牙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