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楚繡和小安拖着行李箱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林珂和李哲文正在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做心理輔導。
孩子比較多,林珂和李哲文分別在兩個房間輔導,一個輔導男孩子,一個輔導女孩子。
小孩子比較鬧,問題也多,林珂忙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時間,他連忙拉着李哲文去了孤兒院的食堂。
周院長想讓食堂的廚師給李哲文和林珂開個小竈,李哲文沒同意,他直接拿了兩個餐盤,盛了和孩子們一樣的飯菜。
李哲文吃飯向來細嚼慢咽,一頓簡單的飯菜也能吃上兩個小時。
林珂以前吃飯速度挺快的,可是自從開始給李哲文打工以後,不知不覺就受了李哲文的影響,吃飯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所以等孩子們都吃完飯去睡午覺時,李哲文和林珂還的餐盤裏還剩一大半的飯。
林珂看食堂裏就剩他們兩個人了,才小聲的告訴李哲文,“老大,楚繡走了。”
李哲文放下筷子,問林珂,“什麽時候走的?”
林珂,“給鄭懷惜掃墓回來就拖着行李箱離開了,那Cindy和她一起走的。”
李哲文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問林珂,“你為什麽沒早點告訴我?”
林珂苦着臉說:“我哪有時間啊,那幫小孩子一步也不讓我離開,我一離開他們就哭着拽我回去,死活不讓我走。”
現在雖然是休假,但是事情已經趕到這兒了,林珂也不能坐視不管,“老大,要不我開車回遼西吧,顧輝不說只要楚繡在遼西,就得有人跟着她嘛。”
李哲文想了一下,搖搖頭,“算了,讓顧輝自己去跟着吧。”
林珂,“那我們呢?”
李哲文扶了一下眼鏡,“繼續做心理輔導,周院長說下午還有100多個孩子得輔導。”
林珂點點頭,雖說一幫孩子在眼前挺鬧的,但是總比跟着楚繡強。
可能是心虛,林珂總感覺楚繡知道有人跟着她,只是沒明說而已。
林珂猶豫了一下,問李哲文,“老大,你要放棄顧輝了嗎?”
李哲文擡眼看了林珂一下,“你什麽意思?”
林珂,“你以前不是說過要救顧輝嗎?”
李哲文點點頭,他确實說過這句話。
林珂,“可是咱們下個月就開始休假了,顧輝的事情你也不再管了,那還怎麽救顧輝。”
李哲文沉思了一下,對林珂說:“救顧輝這件事情,有人比我更适合。”
林珂瞬間想到了一個人,“楚繡嗎?”
李哲文點點頭,顧輝這幾年狀态比較好,都是楚繡的功勞,跟他的治療沒有任何關系。
顧輝的心理問題正面治療不了,就只能嘗試側面引導,李哲文自己都沒有想到,當時讓顧輝把關注點轉到楚繡身上的方法會這麽成功。
林珂思考了一下,問李哲文,“老大,你有沒有感覺事情有點不對?”
李哲文,“怎麽不對?”
林珂跟蹤了楚繡三年多,對楚繡這個人很了解,經歷了一些小細節之後,林珂總感覺楚繡是知道有人跟着她的。
林珂皺了一下眉頭,對李哲文說:“老大,你說楚繡是不是在演戲。”
李哲文看了林珂一眼,示意林珂繼續說。
林珂,“一個正常人,如果有人跟着她,她一定會察覺的,哪怕一個月兩個月察覺不了,那一年兩年也能察覺,而且我跟着楚繡的時候,并沒有太隐蔽,好幾次都漏了馬腳。”
林珂頓了一下,“老大,你說楚繡是不是一直知道,只是沒揭穿我們而已。”
林珂越想越有可能,他拿出手機,把最近偷拍的照片拿給李哲文看,“老大,你看這張,我拍照的時候忘關閃光燈了,站她旁邊的趙美寧都發現我了,她卻連頭也沒回。”
李哲文拿起林珂的手機,默默的看着那幾張照片。
林珂說的對,這種角度楚繡一定會發現林珂的,可是楚繡卻連頭都沒回。
林珂把手拄在桌子上,一本正經的跟李哲文分析這件事,“老大,既然楚繡已經發現我們三個在跟着她了,那她假裝不知道的原因是什麽呢?”
李哲文,“我們三個?”
林珂點點頭,“你,我,還有顧輝。”
李哲文聽顧輝說起過公司裏發生的事,按顧輝的描述,楚繡是不知道顧輝跟着她這件事情的。
李哲文皺了一下眉頭,在腦海裏分析着整件事情,楚繡知道有人跟蹤她,但是楚繡不知道顧輝在跟蹤她。
“楚繡不知道跟着她的人是顧輝。”李哲文把自己思考的結果說了出來。
林珂問:“那楚繡以為跟着她的人是誰?”
林珂剛把疑問問出口,就瞬間反應了過來,他恍然大悟的對李哲文說:“楚繡知道有人跟着他,但是他不知道跟着他的人具體是誰,而且對那個人,楚繡給予了極大的信任。”
為什麽會信任呢?正常人碰到跟蹤狂不是應該害怕嗎?
分析一個人要從一個人的成長環境着手,李哲文擡眼看了一下四周,試圖從這個普通的孤兒院裏找到什麽線索。
林珂看李哲文的面容凝重了起來,就提醒李哲文,“老大,以後這種工作你就不要接了,表面上你是在給一個病人治療,其實呢,你順帶着治療了一幫人。”
李哲文分神問了林珂一句,“什麽意思?”
林珂說:“你看,你表面是在治療顧輝,可是結果呢,你順帶着治療了楚繡,還有那個Cindy,你家庭幸福,根本理解不了我們這些孤兒的心理世界,扭曲着呢。”
李哲文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楚繡也是孤兒,但是楚繡卻沒有任何孤兒的特性,她心态正常,為人積極,比大多數家庭和睦的孩子還要樂觀。
這種樂觀向上的性格,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
李哲文問林珂,“你認為孤兒都有什麽特別相似的地方?”
“就像今天輔導過的這些小孩子來說,他們普遍缺乏安全感。”林珂從随身帶的包裏拿出病歷本,拿給李哲文看,“簡單點說,就是總想找個什麽東西依賴。”
林珂指着病例上的記錄,對李哲文說:“你看,就像這個孩子,她一天到晚總抱着個洋娃娃,連睡覺都不松手,對她來說,這個洋娃娃就是她依賴的對象,只要抱着這個洋娃娃,她就不會孤單,也不會害怕。”
李哲文仔細的看着病例的記錄,如果這個小女孩依賴的東西是洋娃娃,那顧輝依賴的人是楚繡,Cindy依賴的東西是對成名的渴望。
那楚繡呢?楚繡依賴的東西是什麽?
哪怕是個正常人,在精神上都會有一個寄托,楚繡一個孤兒,不可能如此正常。
林珂伸了個懶腰,感嘆的說:“我總算相信那句話了。”
李哲文,“什麽話?”
林珂,“表面越正常的人,其實病的越重。”
李哲文皺了一下眉頭,在腦中反複思索着林珂的話,突然,他想到一種可能性。
“我知道了。”李哲文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珂連忙問:“知道什麽?”
李哲文擡起眼睛看着林珂,認真的說:“楚繡依賴的人就是顧輝。”
林珂疑惑的看着李哲文,對李哲文的結論有些懷疑。
“對,就是這樣。”李哲文的語氣很肯定,“楚繡依賴的是一直跟蹤她的那個人,而那個一直跟蹤她的人是顧輝,雖然現在楚繡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顧輝,但是等她知道,就會把這種依賴全都轉移到顧輝身上去。”
林珂恍然大悟,雖然這些結論都是她和李哲文推測出來的,可按目前的情形看,他們推測出來的東西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正确的。
林珂,“那我們真不用再去管顧輝的事了,他和楚繡兩情相悅,估計很快就會在一起的。”
李哲文深吸了一口氣,要是早知道這樣,他三年前就可以把顧輝和楚繡撮合到一起去,也不至于浪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
把事情分析明白以後,林珂的心情格外輕松,“不過話說回來,楚繡的演技也太好了吧,幾乎騙了所有人。”
李哲文搖了搖頭,“這不是演技,這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林珂問李哲文,“老大,你說顧輝知道了一切,會怎麽樣?”
李哲文也在想這個問題,顧輝一直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從沒被發現過,要是直接告訴他楚繡的事情,說不定他會崩潰的。
林珂,“老大,你會把事情告訴顧輝嗎?”
李哲文想了一下,回答林珂,“讓他自己去發現吧,從這一秒開始,他和楚繡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了。”
林珂點點頭,興奮的說:“對,顧輝把賬都結完了,咱們還管他幹什麽,等孤兒院的事情弄完了,咱倆就拿着他的錢去環游世界,享受人生。”
李哲文接下來的計劃是去國外深造,沒有和林珂去環游世界的打算,他直截了當的對林珂說:“你自己去環游世界吧,我不去。”
林珂很驚訝,“為什麽?”
李哲文,“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去。”
“老大,你是我們小團體的領導者,你要是不跟去,我連主心骨都沒有了,就算玩也玩不好。”林珂邊說還邊掉了幾滴眼淚,很可憐的樣子,“老大,你跟我去吧,我求求你了。”
李哲文的态度很堅決,“我學校都聯系好了,不去不行。”
林珂沒有繼續求,他知道李哲文的性格,面冷心熱,你求他一天兩天他可能會無動于衷,但是你要是苦苦哀求他十天半個月的話,他肯定會心軟的。
不管怎樣,林珂都要拐着李哲文一起去環游世界。
一天勸不動,他就勸一個月,一個月勸不動,他就勸一年。
林珂很有自信,按他這種死不要臉牛皮糖的精神,李哲文一定會妥協的。
……
小安下了火車就回劇組繼續拍戲了。
小安知道楚繡要去公司辭職,臨走前特意告訴楚繡,“辭了職之後你休息幾天,也別找新工作了,直接來我這兒給我當助理,你不是想離開遼西嗎,當了我的助理,你就可以天南海北的陪我去拍戲,權當旅游散心了。”
楚繡點點頭,答應了小安,安安穩穩的生活了這麽久,她突然想嘗試一下繁忙的生活。
“當你助理之前,我可不可以休息的時間久一點?”楚繡想搬家,找個好房子應該需要挺長時間的。
小安,“可以,你好好休息,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我現在咖位太小,你來給我當助理待遇也不好,最好等我混成一線了你再過來,到時候姐帶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楚繡被小安的語氣逗笑了,“好,等你混成一線我再去找你。”
小安走了以後,楚繡打了一輛車,直接去了公司。
今天是周日,公司放假,整個辦公大樓只剩下司機小陳一個人在值班。
小陳看到楚繡從出租車下來,連忙出來幫她搬行李。
小陳拎着楚繡的包,問她,“楚姐,大周末的你來公司幹什麽?還拿了這麽大一個包。”
楚繡笑着說:“來辭職。”
“辭職?”小陳震驚的看着楚繡,“楚姐,你怎麽想起來辭職了?”
楚繡,“這幾年工作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小陳撇撇嘴,“拜托,楚姐,你可是公司裏最清閑的一個人,你要是還嫌累,那我們就不用活了。”
楚繡做的是助理的工作,雖然瑣碎,但是還挺清閑的,跟業務部和策劃部那幫工作狂比,她确實一點也不忙。
不過楚繡還是為自己辯駁了一下,“清閑什麽,我也總加班的好不好。”
小陳撇了一下嘴,“全公司誰不知道你加班是為了顧總,顧總不加班的時候,你班下得比誰都早。”
楚繡擡起手拍了一下小陳的頭,“喂,翅膀硬了是不是,敢教訓我了。”
小陳揉揉頭,有點感傷的說:“我這不是舍不得你走嗎,還是你把我招進公司當司機的呢,我還沒走你卻先走了。”
楚繡也有點感傷,公司成立還沒幾年,她算是公司元老級的人物,大部分員工都是她招進來的。
楚繡拍了拍小陳的肩膀,“舍不得我的話,你就陪我上樓去寫一份辭職報告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幫我把報告交到人事部,我明天就不過來了。”
坐電梯的時候,小陳問楚繡,“楚姐,你真的要走啊?”
楚繡點點頭,“你別勸我了,我之所以今天來,就是怕明天人多走不了。”
小陳,“那你舍得顧總?”
楚繡哭笑不得,她只是暗戀顧輝而已,又不是一定要嫁給她,有什麽可舍不得的。
楚繡暗戀顧輝的故事,在公司裏流傳了好幾個版本,最符合事實的就是楚繡對顧輝一見鐘情,最不靠譜的就是楚繡已經懷了顧輝的孩子。
楚繡的事情,小陳是聽公司裏那幫八卦的女人說的,可是他也知道,那幫女人說的話沒幾句是靠譜的,按他這麽多年的觀察,楚繡對顧總只是有淡淡的好感,這種好感還沒上升到喜歡的那種程度。
楚繡帶着小陳去了秘書室,他給小陳倒了杯水,然後自己坐到辦公桌前開始寫辭職報告。
小陳邊喝水邊問楚繡,“楚姐,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楚繡停下筆,認真的想了一下,回答小陳,“我有個朋友是演員,她想請我去給她當助理。”
小陳以為楚繡辭職是去哪高就了呢,一聽又是助理,難免有點失望,“怎麽又是助理。”
楚繡聽了小陳的話才反應過來,她現在的工作是助理,辭職以後要做的新工作也是助理,她這輩子算是和助理這兩個字撇不清關系了。
辭職報告寫的很快,楚繡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把寫好的報告小心的裝了進去。
楚繡沒把辭職報告直接給小陳,而是壓到了電腦的鍵盤下,“小陳,我把辭職報告壓在這兒了,明天你來了之後再幫我把報告交到人事部吧。”
小陳,“你放心吧,楚姐,我一定把事情給你辦好了,在我把辭職報告交到人事部之前,絕對不會有人提前知道你辭職的事情的。”
辭職的事情楚繡誰也沒告訴,明早四點之前她也會從租的公寓裏搬出來,她想靜靜地離開,徹底離開現在的生活,然後找到那個一直跟蹤她人。
如果那個人也喜歡她,她就嫁給那個人,一直和那個人生活在一起,如果那個人不喜歡她,她就和那個人做了了斷,然後去另個城市,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楚繡抿了一下嘴唇,在心裏暗暗發誓,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掉。
……
小陳要值班,不能送楚繡回家,楚繡覺得自己現在是個失業人員,花錢打車太浪費了,就走了一段路到了公交站,然後倒了兩趟公交車回了家。
公交車繞了好遠的路,等楚繡下了公交車走到她家小區門口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楚繡拎着手裏的包,不緊不慢的往自己住的那棟樓走。
走到單元樓門口的時候,楚繡停住腳步,用餘光瞄到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車。
車停的位置很隐蔽,但是楚繡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坐在車上的那個男人。
楚繡打開單元門,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她知道,那個男人今晚一定會跟着她進來的。
從楚繡搬到這開始,那個男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她家一次。
那個男人什麽也不做,只是會在她家睡一夜,第二天早上在她起床之前,那個男人就會離開。
起初楚繡是不知道的,但是時間長了,楚繡卻感覺出了異樣。
她家裏的東西總會挪位置,比如相框,還有冰箱裏的食物,有的時候還會無緣無故的多一些東西,最誇張的一次,她早上洗臉的時候,竟然在放沐浴液的架子上看到一個男人用的剃須刀。
楚繡假裝沒看見那個剃須刀,等她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那個剃須刀果然已經消失了。
楚繡是無神論者,她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麽鬼神之類的東西,家裏出現這麽多的怪事,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趁她不知道的時候闖進了她的家。
能闖進她家的只有一個人,就是一直跟蹤她的那個男人。
楚繡一點也不害怕那個男人,就像她和小安說過的一樣,那個男人跟蹤了她十一年都沒傷害她,應該不是壞人。
而且就算那個男人是壞人,楚繡也認為那個男人不會傷害她的。
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好,像家人一樣,很熟悉。
楚繡雖然不害怕,但還是有點疑惑,她一直在家待着,也沒出去過,那個男人闖進來的話,她應該能聽到聲響的。
可是男人來她家這麽多次,她卻一次也沒發現過。
一年以後,楚繡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楚繡有一個習慣,睡前一定要喝一杯水。
平常喝的話沒什麽感覺,但是一到那個男人過來那天,水的味道就變得有點怪怪的,而喝完那杯味道怪怪的水以後,她晚上就會睡的格外沉,一覺可以睡到第二天中午,連鬧鐘都叫不起來她。
楚繡偷偷在網上查過,一般吃過安眠藥的人會有她這種症狀。
楚繡恍然大悟,原來那個男人在她的水裏下了安眠藥。
在此之後,雖然知道了水裏會被下安眠藥,但楚繡還是維持着睡前一定要喝杯水的習慣。
男人那麽處心積慮的接近她,讓她心裏有種暖暖的感覺。
楚繡有時候會想,那個男人有一天要是消失了會怎麽樣,可是每一次想到男人會離開她,她的心裏就會變得空落落的。
楚繡不想讓那個男人離開她,那個男人陪了她這麽多年,早已經成了她的依賴。
……
顧輝算好了時間,等楚繡上了電梯以後,他才下了車。
按這個速度,他可以在楚繡進家門之前,看一眼楚繡的背影。
楚繡家住的樓層比較高,電梯上行需要一些時間,顧輝在按了楚繡家所在的樓層數字後,就把背靠在電梯牆壁上休息。
他為了趕在楚繡之前回到遼西,開着車在高速公路上狂奔了三個多小時,等車開到楚繡家樓下的時候,他累的腿都動不了了。
電梯快到指定樓層的時候,顧輝接到了李哲文的短信,“我已經派人把安眠藥放好了,你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進去吧。”
顧輝回複李哲文,“好,我知道了。”
李哲文,“顧輝,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和楚繡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顧輝想回複李哲文他知道了,可是電梯裏信號比較差,直到電梯停住,短信都沒發出去。
顧輝收起手機,踏出了電梯。
他的時間計算的很好,他走出電梯的剎那,正好看到了楚繡進家門的背影。
可能是因為拿了行李,楚繡進家門的動作有點慢。
顧輝看着楚繡艱難的動作,突然有點心疼,他要是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楚繡面前,就可以幫楚繡搬東西了。
他本意是想讓楚繡生活的好一點,可是他的出現卻給楚繡帶來了更多的不便。
顧輝在電梯前站了幾秒後,轉身走到右邊的樓梯前,他得先在這兒站半個小時,等楚繡洗完澡、整理完東西、喝完那杯放了安眠藥的水後,他才能拿鑰匙打開楚繡家的門。
他沒有惡意,他只是想在楚繡身邊睡一夜。
這麽多年來,只有楚繡才能讓他安眠。
顧輝把背靠在牆壁上,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
煙點燃以後,顧輝把煙放到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平時不常吸煙,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很焦躁,要是不吸兩口的話,他怕一會兒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當然,他不會傷害楚繡,他只是怕自己第二天早上會不舍得離開楚繡。
抽到第三口的時候,顧輝看到楚繡家的門動了一下。
楚繡一般下班回家了以後是不會随便出來的,顧輝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暗自猜測,難道楚繡是要出門倒垃圾?
顧輝正想着,楚繡就穿着睡衣從門裏走了出來,她好像剛洗完澡,身上有着淡淡的水汽。
顧輝楞在了原地,直到楚繡睜大眼睛四下張望時,顧輝才反應過來,他打開樓梯間的門,快速的邁了進去。
絕對不能讓楚繡見到他。
樓梯間的門是兩扇的,門把手的下面有個插銷,顧輝把插銷插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沒過幾秒鐘,顧輝就聽到了楚繡的腳步聲,腳步聲起先不清晰,幾步之後才随着距離的接近而慢慢清晰。
顧輝知道楚繡發現他了,并且已經走到了樓梯間的門口。
顧輝現在最慶幸的事情,就是這扇門沒有窗戶,楚繡雖然知道樓梯間裏有人,但是卻不知道是他。
顧輝沒有說話,門對面的楚繡也沒有說話。
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顧輝聽着自己心跳聲,不知道如何是好。
出去?還是不出去?
出去了迎接他的,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或者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顧輝最不想見到的,楚繡冷漠的神情。
……
雖然已經決定要攤牌了,但是楚繡的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
楚繡想先開口和門裏邊那個男人打個招呼,可是努力醞釀了好久,她都沒敢發出聲音。
那個男人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
最後,楚繡受不了了,她深呼吸了一下,敲了幾下門。
門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楚繡清了清嗓子,小聲的說:“我知道你在裏邊。”
楚繡的聲音不大,但是她确信裏邊那個男人能聽清楚她的話。
楚繡組織了一下語言,接着用小小的聲音跟男人說話,“我知道你一直跟跟着我,從十一年前就知道,可是我沒有害怕,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
楚繡想起第一次見顧輝時的情景,輕輕的笑了出來,“其實你第一次跟蹤我時,我想拆穿你來着,可是看你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就沒忍心,你還記得嗎,那是八月份,天氣特別熱,你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從我學校門口一直跟到了孤兒院。”
楚繡一說起以前的事情就停不下來,她搖搖頭,把話題轉到了現在要面對的事情上。
“我一直有一句話想問你,你願意回答我嗎?”楚繡怕男人不願意出聲說話,就對他說:“這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是或不是,是的話你就用手敲三下門,不是的話就不用敲了。”
說清楚規則之後,楚繡問他,“可以嗎?”
楚繡屏住呼吸,緊張的等待着男人的答複。
不一會兒,三下緩慢的敲門聲傳到了楚繡的耳朵裏。
楚繡松了一口氣,把想問的話問了出來,“你是否願意娶我,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會毫無保留的愛我,對我忠誠,陪在我身邊,直到永遠嗎?”
這段話是西方婚禮上的誓詞,楚繡剛才回家的時候特意背了下來,準備在這一刻問他。
門那邊沒有了聲響,楚繡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
楚繡坐到地上,對門裏的人說:“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喜歡你,你跟着我這麽多年,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開心的時候你在看着我,我傷心的時候你在看着我,我成功的時候你在看着我,我失敗的時候你也在看着我。”
楚繡頓了一下,繼續說:“這十一年來,我活的特別開心,做什麽事情都特別有意思,因為我知道,我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有一個一直在暗處靜靜地觀察我,分享着我一切的喜怒哀樂。”
楚繡用力的拍了一下門,對門裏邊的人大喊,“喂,裏邊那個,今天我就跟你撂這兒一句話,你要是願意要我的話,我就跟你過一輩子,我也不想再磨蹭了,我給你五秒鐘的時間,五秒鐘以後你要是不回答我,我就走了,從此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你要是再敢跟着我,我就報警。”
楚繡從地上站起來,掰着手指頭開始數數,“五,四,三,二,一。”
楚繡越數越心涼,不過在數到一的那一剎那,門開了。
楚繡看着門裏邊那個人,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楚繡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好的壞的都有,她甚至想過門裏邊那個男人是個殘疾,可是她怎麽都沒想到,門裏邊那個人竟然會是顧輝。
顧輝從門裏邊走出來,看着楚繡的眼睛,認真的說:“我願意。”
楚繡捂住嘴,震驚的看着顧輝。
顧輝以為楚繡看到他會驚喜,誰承想楚繡的臉上只有驚,一點喜的痕跡也沒有。
顧輝皺了一下眉頭,問楚繡,“你不會想反悔吧?”
楚繡把捂在嘴上的手拿開,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想反悔,我只是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楚繡沒有誇張,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去買刮刮樂,老板告訴她中獎了,她以為自己中的是兩塊錢,結果老板給了她一百塊。
楚繡伸出手,想摸摸顧輝以示親密,可是她和顧輝才第一次正式見面,摸來摸去的不太好。
楚繡審視的看了顧輝幾眼,最後用手拍了拍顧輝的胳膊,“放心,我不會反悔的。”
顧輝不知道怎麽接話,只能沉默。
楚繡壓抑住內心的狂喜,拉起了顧輝的手,“走,我們回家。”
顧輝,“你說的是你家吧?”
楚繡,“我是你女朋友,我家就是你家,有問題嗎?”
顧輝笑着搖搖頭,“沒問題。”
顧輝跟着楚繡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正大光明的進楚繡的家。
顧輝在門口換拖鞋的時候,楚繡問他,“你每次都是怎麽進來的?”
顧輝毫不避諱的說:“我有你家的鑰匙。”
“我說怎麽你進我家一點聲音都沒有呢,原來是配了鑰匙。”楚繡想明白原因後,問顧輝,“你什麽時候配的我家鑰匙?”
顧輝脫掉西裝外套,搭在了門口的衣架上,“你搬過來的第一天,我就讓人配了你家的鑰匙。”
楚繡,“我突然有種虧了的感覺,不行,你明天把你家的鑰匙也給我一把,我也要去你家。”
楚繡對顧輝的态度,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樣。
顧輝看楚繡不拘謹,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來,走進房間以後,他坐到楚繡的床上,笑着說:“可以,你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
楚繡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得準備準備睡覺了,她坐了一天的車,确實有點困了。
幸好楚繡家是雙人床,睡她和顧輝兩個人不是問題。
楚繡的床上只有一個枕頭,她記得家裏還有一個備用的,就翻箱倒櫃的找。
顧輝看着楚繡忙碌的身影,問她,“你在找什麽?”
“枕頭。”楚繡把手叉在腰上,眼睛四下搜尋,“我記得家裏有個備用的枕頭來着。”
顧輝,“那個枕頭我知道,在衣櫃的第三個門裏,那件紅色的羽絨服下邊。”
楚繡按顧輝說的翻了一下,果然在那件紅色的羽絨服下翻到了那個備用的枕頭。
楚繡把枕頭扔到床上,問顧輝,“你怎麽知道它在那裏的?”
顧輝,“我來你家睡的時候,都是枕着它的。”
楚繡坐到顧輝的腿上,問他,“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顧輝摟住楚繡的腰,笑着說:“我在你家陽臺上藏了一套睡衣。”
楚繡看了一眼陽臺的方向,“我家陽臺的門壞了,打不開的。”
顧輝猶豫了一下,決定坦白,“你家陽臺的門是我弄壞的,要打開也很簡單,把門栓往左挪挪就行了。”
楚繡無語的看着顧輝,就為了藏件睡衣,他不至于把她家陽臺的門弄壞了吧。
楚繡鋪床的時候,接到了小安的微信,“那個男的怎麽樣啊?”
楚繡回複小安,“長得帥,身材好,又有錢,智商還高,簡直完美。”
小安發過來一個嘲笑的表情,“你肯定是在說大話,我不相信。”
楚繡用手機拍了一張顧輝的側面照,給小安發了過去。
小安看過照片後給楚繡發過來一個震驚的表情,“我靠,這不顧輝嗎?”
楚繡,“你認識他?”
“顧氏集團的總裁嘛,圈裏的女人沒一個不想傍他的,我以前也勾搭過他,不過他沒上鈎。”
楚繡,“他已經是我男朋友了,以後不許勾搭了,聽到沒有。”
小安發過來一個鄙視的表情,“呵呵。”
楚繡關掉微信之後,顧輝問楚繡,“你在和誰聊天?”
楚繡瞪着顧輝說:“一個曾經勾引過你的女人。”
顧輝抱住楚繡,“女朋友,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這多年都只顧着跟蹤你了,絕對沒有時間去認識別的女人。”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完結了,因為要準備考試,所以有點短,新文會在考完試之後發,謝謝大家的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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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