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不死草的歸屬

宙斯笑了，大局已定！按照以往的慣例，阿波羅自然會站在阿爾忒彌斯一方，五票同意，足夠了。

“我是光明之神，也是太陽的神，我明白世人對生命的渴望。每一天，随着光輝照耀大地，人類開始一天的作息，為了生活而努力，為了避免死亡的威脅而奮鬥。按照諸神的決定幹涉大自然的生老病死，這是對人類努力的否決，也是對生命最大的亵渎。”阿波羅閉上眼，投了自己的一票：“我反對這種亵渎。恩底彌翁不容許複活，死者必将歸入冥府。”

“四票同意，四票反對，四票中立。陛下你的意思呢？”楊妍笑吟吟問着身邊的哈迪斯。

“你說呢？”哈迪斯直視楊妍：“你應該有決定了。”楊妍可不是那麽聽話的人，不死草是楊妍的東西，按照這位的剛烈性子，如果楊妍不想要恩底彌翁複活，那麽寧可毀了所有不死草也要斬斷塞勒涅最後的念想。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楊妍可不是聽話的主，即便是諸神的決定也不會服從。

“我将我的這一票權利交給你，你代表冥府做決定。”

斯嘴角一抽，看到哈迪斯這般放權，驚疑不定看向楊妍：老哥，你該不會真想要她做冥後吧？這麽放權？是要告訴我們，她能夠象征冥界？

諸位主神驚訝非常，尤其是農神德墨忒爾，不過看到楊妍遞過來的顏色，農神放下心：“也對，這丫頭天天跟那位神明糾纏，和哈迪斯沒什麽暧昧。”

“陛下真看得起我，不過既然交給我，那麽不如交給命運吧。”楊妍似笑非笑，手中一團光球中懸浮在金色神藥：“讓命運來決定，看看塞勒涅的意志最終會堅定到何種程度。”

楊妍本意是反對，但顧全和阿爾忒彌斯的情誼，給了塞勒涅一個機會。

持反對票的四人加上楊妍一起對不死草施加保護，如果塞勒涅能在十二個小時裏面取得不死草，那麽就可以給予恩底彌翁複活的機會。

赫拉等人聽了，紛紛點頭，各自開始準備。

楊妍和阿波羅首先去選擇場地。

“你對阿爾夠好的。這種事情居然還顧及她的立場。”

“因為我相信她必敗，僅僅是順水人情而已。不過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跟阿爾的意見相悖。”

“因為我是太陽神。”阿波羅從容說道：“太陽是生命的象征。正因為厭惡死亡，才更知道生命的可貴。”

兩位神明在聖山尋找布置的場地，最後阿波羅來到一塊荒地：“就這裏吧！”伸手對準荒地，掌心出現六星芒魔法陣：“輝煌神殿。”荒地浮現光之魔法陣，大地隆隆作響升起一座迷宮。

“這就是我的題目，每一個小時迷宮都會進行一次變動。”

金色迷宮折射着太陽光，倒映着人的影子讓人在這迷宮中迷失方向。

不久後雅典娜走來，拿着一個盒子遞給楊妍：“智慧之盒，有着一百個鎖進行連環封印。”

阿瑞斯在迷宮中布置死亡陷阱，赫拉命令自己身邊的魔獸進入迷宮看守雅典娜的智慧寶盒。

“赫莫娜，你的障礙？”

“就這條蛇吧。”楊妍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條帶着翅膀的羽蛇，這是一種神獸，楊妍将它放入迷宮。

“一切就交給命運來安排。”

五位神明準備妥當，塞勒涅在阿爾忒彌斯的陪同下走到迷宮門口。

“阿爾，你不能進去，一切都交給塞勒涅自己行動。”阿波羅攔住自己的妹妹，諸神站在外面耐心等待。

塞勒涅走入迷宮，立刻看到牆壁上的倒影，倒影在四周光之牆壁折射，出現無數個身影影響她的判斷。而且路上時不時還會有陷阱放射各種毒箭和标槍。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前方傳來呼救聲，塞勒涅猶豫下，走過去查看。只見一只羽蛇被陷阱伏擊，阿瑞斯的标槍将他釘在牆上難以逃離。

羽蛇不斷扭曲身體，鮮血滴落。

“偉大的女神啊，可否請你将這根标槍拔除？作為代價我可以帶着你前往迷宮深處尋找智慧之盒。”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塞勒涅警惕說道。

“我是赫拉派來進行阻撓女神您尋找不死草的神獸。”羽蛇絲絲吐露蛇信：“但是現在我被阿瑞斯殿下的陷阱困住，想要請你将我放出來。我可以憑借我的天賦本能在迷宮中尋找正确的道路。”

外面，諸神看到這條羽蛇的說法，赫拉看向楊妍。楊妍微微一笑：“等着吧，看看這條狡猾的羽蛇能夠做到哪一步。”

天後顧及剛剛哈迪斯的态度，隐隐猜測赫莫娜是冥後的人選，所以對她禮遇有加，默默點頭：“那就看看吧。”

羽蛇用花言巧語欺騙塞勒涅将自己釋放。然後帶着塞勒涅走過阿波羅的迷宮，避開阿瑞斯的陷阱以及赫拉的魔獸。

漸漸地，随着羽蛇指點出正确道路，塞勒涅放下戒心，一神一蛇花了三個小時來到深處。

“在迷宮的深處有着百眼巨人進行看守。所以需要女神你用魔力将他沉眠，好從他身邊盜取智慧之盒。”

塞勒涅感覺到深處傳來的暴烈氣息，暗暗點頭。施展魔法将百眼巨人沉眠，然後走過去一看。那智慧之盒正在百眼巨人頭底下當做枕頭使用。如今上百只眼睛同時閉合，一點防備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麽就只能殺了你了！”目光一寒，塞勒涅拿着自己的神器過去，一刀刺向百眼巨人的一只眼睛。然後飛快挑出眼球，繼續刺下去。

巨疼讓百眼巨人掙脫睡眠魔法，九十多只眼睛睜開，突然一片光輝刺目，暫時性失明。

塞勒涅動用自身的光輝，銀色的光輝向着四面八方射去，百眼巨人的眼球一一被神光刺瞎。

“哼！”赫拉看到自己的眷屬百眼巨人被塞勒涅虐殺惱羞成怒瞪向楊妍。若非羽蛇幫忙，塞勒涅怎麽會輕而易舉殺死他的眷屬。

“天後殿下不用着急，這件事還沒結束呢。”阿波羅寬厚一笑，已經看出楊妍的意圖。赫柏此刻也笑吟吟說：“母神不是說自己的孔雀不怎麽漂亮嗎？我看将這百眼巨人的眼球擱在孔雀的尾羽上應該會讓它更添幾分光彩。”這也是上一個世界赫拉的舉動，赫柏如今看到赫拉身邊的孔雀頗有些不适應。漂亮是漂亮，但尾羽上缺少那種迷惑性的光輝。

殺死百眼巨人，塞勒涅抱着智慧之盒和羽蛇逃離。

“殿下，如果你拿着智慧之盒回去，他們未必會承認你的勝利。不如先将智慧之盒的枷鎖解開，然後拿着不死草離開？”

在迷宮待了這麽久，塞勒涅精疲力盡，聽了羽蛇的話找到一個安全的角落破解智慧之盒上面的枷鎖。不過智慧女神留下的連環鎖并非那麽輕易破除。塞勒涅和羽蛇花了數個小時才勉強解開智慧之盒的鎖取出裏面的不死草。

金色的不死草浮現在塞勒涅眼前，女神驚喜非常，羽蛇眼珠子一轉：“殿下，算算時間，現在還有四個多小時，不如殿下先睡一下，我一會兒叫醒你？”

塞勒涅先是在迷宮中行走，接着和百眼巨人大戰，最後破解智慧鎖已經沒有力氣再走回起點。于是讓羽蛇幫忙看守不死草，自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羽蛇一開始盡心盡職看守，小心翼翼圍着不死草打轉，然後貼心拿着幹草蓋在塞勒涅身上。塞勒涅眯着眼，看到羽蛇的舉動對自己一心一意很是安心，确認他沒有二心後沉沉睡去。

羽蛇又等了一陣子，才偷偷吞下不死草直接溜到迷宮深處躲避塞勒涅的追殺。

塞勒涅睡了一個多小時突然驚醒，看到身邊羽蛇和不死草消失不見，臉色大變，慌忙在迷宮中尋找羽蛇的下落。

羽蛇得到不死草後躲在百眼巨人的肚子裏進行蛇蛻。這一次蛻皮讓他真正退去凡類的最後一點瑕疵，成為堪比神明，具備永久壽命的存在。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塞勒涅再一次找到羽蛇的時候不死草已經被羽蛇吞下。

塞勒涅震怒，而此刻也來不及将羽蛇體內的不死草力量萃取，因為時間已經到了，迷宮的光輝暗淡，重新變回荒地。

“時間已到，看來命運的安排也不是讓恩底彌翁複活。”阿波羅淡淡道：“塞勒涅，你可以死心了吧？”

塞勒涅看着諸神，又看到眼前的羽蛇。憤怒之下施加詛咒：“邪惡卑鄙的魔蛇，居然敢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而讨取神之瑰寶獲取永生！我對你施加詛咒，日後你永遠不能飛翔于天機，你的肚子必須永遠匍匐與大地，永世在地上爬行！”

因為羽蛇盜取不死草的事跡，使得後世蛇成為長生不死的象征，同時也成為邪惡與卑鄙的代言。

不過似乎正是因為這條蛇之遠祖的舉動，導致大地上所有羽蛇都已經失去羽翼。這些無辜受牽連的羽蛇對自己這位同族當然有着怨憤，同時為了對塞勒涅證明自己的清白，每一位身居羽蛇血統的蛇類在死亡之前都會将肚皮反過來朝向天空以證明自己的情報。這些人，上輩子都是折翼的羽蛇精靈。

這件事告一段落，楊妍命羽蛇盜取不死草，斷絕塞勒涅複活愛人的希望。不過楊妍也不會做的太絕：“死者複活是大忌，但是我可以給你另一條路。你可以去冥界尋找睡神為你的愛人制造特有的夢境，在夢中和他相會。我會讓他肉身不腐，這樣一來在夢中可以永久和你相伴，這是我們冥界的底線。”說完，看向哈迪斯。

哈迪斯默默點頭：“你的意思就是冥界的意思。”

于是諸神最終定下決議，冥界的審判神努比按照楊妍傳授的技藝将恩底彌翁制作成不腐的屍體，然後靈魂永遠在夢境和塞勒涅相伴。

而作為代價，塞勒涅将自己的神職轉交給阿爾忒彌斯，自己作為阿爾忒彌斯的屬神繼續在聖山效力。

這件事，最大的贏家并非塞勒涅這對戀人，而是楊妍和阿爾忒彌斯。阿爾忒彌斯借此得到另一個月神神職，距離永恒之月更進一步。而楊妍借此在諸神面前樹立自己的威望。使得諸神明白，冥界在煉獄女王赫卡忒之後又有一位新的女王誕生。伴随着後來的另一位女神，并成為冥界三大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