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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轉過頭去,他駭然發現,萊雅、特雷妮、娜莎、葛雷、哈利、巴克、埃文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
樓梯口!
娜莎已經笑得合不攏嘴,巴克和埃文一臉暧昧的笑容,葛雷和哈利狠狠的瞪着白鶴,一個滿臉輕蔑的神色
,一個滿是憤怒的表情。萊雅站在娜莎身邊,滿臉通紅,瞥了白鶴一眼,然後嗔怪的瞪着笑得前仰後合的
娜莎,可惜後者完全沒有感覺到。特雷妮卻沒有萊雅這麽好脾氣,此刻仿佛一個受了傷的雌豹一樣,杏眼
圓瞪,身子也有些微微顫抖,顯然非常的氣憤。
四周的酒客也都放下了酒杯望着這裏,一時間氣氛尴尬到了極點。
郁風不愧是帝都的名人,經歷過大場面,很快就冷靜下來。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微笑着向衆人打
招呼,只是那笑容實在有些勉強:“怎麽是你們,真是巧啊!特雷妮,葛雷聽說你們殺了拉奧那個家夥
,真是謝謝你們呢!出了這樣的敗類實在是我們帝都禁衛隊的恥辱。好在萊雅現在已經沒事了,否則我真
不知道怎麽向皇後交待。”萊雅的母親是帝國皇後的妹妹,而皇後非常喜歡萊雅這個乖巧的侄女。
“謝謝您的關心,我這次來是向白鶴公子道謝的,剛才我弟弟很是失禮,請你不要見怪。如果不嫌棄的
話,請到舍下一聚。”
白鶴并沒有像四周酒客預料中的那樣驚惶失措,他向特雷妮滿不在乎的淡然一笑,然後禮貌的拒絕了萊
雅的邀請。
“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白鶴很紳士的行了一個禮,“您的弟弟并沒有什麽失禮的地方,我想好好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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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一下帝都的風土人情,就不去府上打擾了。”
萊雅猜想白鶴是為了避免剛剛的尴尬,也就不再堅持。
“既然這樣,如果有什麽需要惡話,請盡管通知我。明天在府上會有一場晚宴,請公子務必光臨,也好
讓我當面致謝。”
這次白鶴沒有再拒絕,含笑點了點頭,說:“很榮幸得到您的邀請,我一定準時出席。”
望着特雷妮等人遠去的背影,郁風長長的出了口氣,苦笑着對白鶴說:“幸運女神還真照顧我們啊!聽
說你還住在特雷妮家是嗎,不如今天來我家住吧,惹惱了她,你可要小心了。”
白鶴只是緊緊盯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淡淡的說:“沒有這個必要,難道我會害怕一個女人嗎?”
郁風聞言一愣,随即大笑起來:“好!我們繼續喝酒!”
離開酒館,萊雅辭別了衆人,在特雷妮和娜莎的陪伴下直奔帝都的光明神殿。萊雅病重期間,沒少受到帝
都大主教卡諾的關照,按照慣例,她應該盡快去道謝,答謝光明神的庇佑。
“萊雅姐姐,那個白鶴還真是大膽呢,居然說出那樣的話……嘿嘿,你要不要以身相許來報答他的救命
之恩?”一路上娜莎就笑個不停,不停的逗着萊雅。
萊雅被娜莎說得滿臉通紅,嗔到:“你還說,你身邊不是也老跟着兩個護花使者嗎?才小小年級就這
樣,以後你的追求者一定可以組成一個帝都禁衛隊呢!”
“娜莎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娜莎抗議着,忽然覺得自己這麽說有些不妥,臉也紅了起來,馬上轉移話
題:“不過白鶴也真是很無禮呢,還說……”語氣一緩,偷偷的看了一眼特雷妮。
特雷妮繃得緊緊的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從牙縫裏狠狠的擠出兩個字:“無恥!”
白鶴那大男子主意的言論深深的刺傷了一個女性的自尊心,如果不是他剛剛治好了萊雅,又救過自己的
性命,特雷妮早已拔出劍來向白鶴要求決鬥了。輕視女性,或是将女性當做附屬品的男人是特雷妮最為厭
惡的。
就在這尴尬的氣氛中,三個人走進了神殿。愛爾琳妮剛好回到神殿,迎了出來。
“萊雅,你的傷好了,感謝偉大的光明神,這真是太好了。你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跑到這裏來了?”
萊雅笑着拉着愛爾琳妮的手,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我想你啊!來找你這個大祭司給我祝福。卡諾大
主教在嗎?”
“嗯,大主教在裏面呢。他知道你痊愈了一定會很高興的。真是奇跡呢!”
說着,引着衆人向大殿走去。
特雷妮臉色蒼白,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進入光明神殿的範圍,她就覺得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似乎這神
聖的領域對她充滿了敵意。心中煩悶的感覺越向神殿的中心走越是強烈,這種感覺是她從來也沒有過的,
就好像在面對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帝都大主教卡諾是大陸上最著名的神官。目前在亞特大陸上,擁有大主教稱號的神官一共有四位,神殿
是一個獨立的系統,并不隸屬于哪個國家,相反的,各國的皇帝、國王加冕(在亞特大陸上,只有四大帝
國的君主才擁有皇帝的稱號,而其它小國的君主只能稱之為國王),都必須得到神殿的認可,由大主教主
持加冕儀式,方為合法。所以神殿在大陸上擁有崇高的地位,而大主教卡諾更是神殿教皇以下的第二號人
物,地位無比尊崇。他如今已經有九○多歲的高齡,大約在六○年前,因為他虔誠的信仰得到了神族的認
可,從而和一位叫艾爾莎的高級神族簽訂了契約,擁有了駕馭光之元素的能力。他的神聖系魔法修為之深
,在人類中已經不做第二人想。
但是從昨天開始,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就一直籠罩在他的心裏,似乎有什麽可怕的災難将要發生。他
的心中竟然有種畏懼的感覺,這種感覺即使是在二○年前他誅殺一個高級魔族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偉大而仁慈的光明之神啊,請您眷顧您的子民,保佑他們不被邪惡的力量所侵襲!這位老神官默默的禱
告着。
愛爾琳妮将衆人引到大殿的門外,用清脆的聲音禀告大主教:“大主教大人,萊雅小姐來答謝光明之
神的庇佑。”
“哦,萊雅,她的傷已經好了嗎?感謝偉大而仁慈的光明之神!愛爾琳妮,請她們進來吧!”大主教慈
愛的聲音在大殿裏回蕩。
衆人走進大殿,卡諾大主教獨自站在大殿正中光明神王的塑像邊上背對着衆人,直到衆人走近了,才轉
過身來。
卡諾大主教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睿智而仁慈的長者,他須發皆白,一身寬大潔白的神袍,手中緊緊握着
他的權杖,慈愛中透着威嚴。雖然他眼皮低垂,但是卡諾大主教并不是盲人,不過自從他與神族訂立契約
之後,就再也沒有睜開過他的眼睛。他曾經對信徒們說過,作為一個神官,不能為眼前的事物所迷惑,要
用一顆純潔慈愛的心去觀察這個世界。
但是此刻,卡諾卻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湛藍的深邃的眼睛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緊緊的盯着特雷妮!這
讓愛爾琳妮大吃一驚。大主教忽然睜開眼睛,是否意味着一場浩劫即将來臨呢?是否連神的力量也無法預
知将要發生的一切,而要依靠人類的眼睛去找尋答案呢?
卡諾大主教緊緊的盯着面色蒼白的特雷妮,低沉而嚴厲的問:“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了魔族?”
特雷妮迷惑的看着大主教,她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卻又絲毫不影響自己的記憶。眼前卡諾大主教
的話讓她有種無法抗拒的感覺。
“沒有。”特雷妮緩慢而輕柔的說。
卡諾大主教緩緩的收回了目光,特雷妮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孩子,請你把一路上的經過仔細的給我講一遍……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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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回到特雷妮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吃過晚餐,侍女來通知白鶴,特雷妮在花園裏等他。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還真是浪漫呢!白鶴心想。如果是別人的邀請,白鶴或許會認為這是一個美
麗的約會,但特雷妮顯然不是這種懂得浪漫的女孩子。加上離開酒館的時候,特雷妮憤怒的眼神,使得白
鶴對這個邀請,只有苦笑的份。
花園裏只有特雷妮一個人,她身穿一件火紅的長袍,在皎潔的月光下,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給人一種
熾熱的感覺。脫去铠甲的特雷妮,雖然少了一份英氣,卻多了幾分妩媚的顏色,在朦胧的夜色裏,越發勾
人心魄。白鶴的心中竟然情不自禁的升起一種想要侵犯她、征服她的欲望。
“今晚的月色真美,很高興特雷妮小姐邀請我出來賞月。”白鶴若無其事的走到特雷妮身邊,擡起頭望
着天空中泛着紫色光芒的月亮。
“你該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特雷妮緊繃着俏臉,惡狠狠的說。
“哦?難道不是想邀請我一起賞月嗎?”白鶴沒有理會特雷妮并不友善的态度。
“我要為你今天的言論道歉!”特雷妮恨恨的說。她非常讨厭白鶴現在滿不在乎的态度。
“為我的言論道歉?我今天說過什麽失禮的話嗎?”白鶴把目光從紫月上面緩緩移到特雷妮的臉上。
“你對郁風所說的那些話,是對我,對所有女性的污辱。”特雷妮的眼中射出憤怒的目光,狠狠的盯着
白鶴。
“你所指的失禮的言論就是這些嗎?對一位小姐的仰慕就是對她的污辱嗎?”白鶴毫不畏懼的迎上特雷
妮的目光:“還是說,你認為我這樣一個平民向你這樣一個貴族小姐表示仰慕,是對你高貴身份的污辱?”
特雷妮一時啞口無言,她之所以氣憤,是因為白鶴那自大的語氣,是那種視女性為附屬品的态度,仿佛
自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可偏偏白鶴言辭犀利,避重就輕,說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只認出身門第愛慕虛榮
的淺薄的人一樣,雖然這在一般人眼中并沒有什麽不對。
“你……你……”特雷妮指着白鶴卻說不出話來,右手按上劍柄,驀然抽出長劍來指着白鶴,全身因為
激動和氣憤而顫抖着。
白鶴根本沒有理會她手中的長劍,反而迎面走過去。當劍尖就要碰到胸膛的時候,猛然一撥劍身,一把
抓住特雷妮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懷裏一帶。兩個人的前胸緊緊的貼在一起,白鶴身上那獨特的男性氣息
讓特雷妮的心一陣迷亂,原本憤怒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了,好像升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而白鶴也真切
的感覺到特雷妮豐滿的身材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心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他低頭看着特雷妮的眼神,用一種霸氣十足的口氣對特雷妮說:“我不會為我今天所說的話道歉,也
沒有食言自肥的習慣,如果你認為這是自大或者狂妄,我會讓它變為現實。”
說着,後退一步,然後大步流星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白鶴知道,再多呆一會,自已說不定會做出什麽
事情來。
即使是神,也無法與心中的欲望抗衡,否則,這個世界就不會有殺戮……
剩下一個神情恍惚的特雷妮呆呆的站在夜色裏,她恨自己,為什麽擁有大劍師實力的她,在這個男人面
前毫無反抗的能力,為什麽面對他一步一步的侵犯,絲毫升不起反抗的意識,為什麽對于他無禮的舉動自
己沒有一點氣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