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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在學妹耳邊說些什麽學妹才無可奈何轉頭偷看,看起來有問題的人是學姊,那學妹也不會被懷疑是有什麽其他情愫在其中,學姊就是最好的□□。

而兩個學長又常在課堂上做出“A學長慵懶地靠在B學長肩上”、“B學長手放在A學長大腿”、“A學長在B學長耳邊呢喃低語”諸類讓大庭學姊興奮不已、臉紅心跳的舉動,腐女魂燃燒得都要熏到我,還好我定力強,堅持BG向大好。

“學妹快!轉頭!”大庭隔着小廷,用唇語示意我,瞧那急迫、微微臉紅的模樣,是有沒有那麽讓人春心蕩-漾?

恭敬不如從命,裝清高的的人是傻-逼。

趁着喜德寫白板的時候,我趕緊回頭看精采的片段,這時候多麽慶幸有個學姊讓我有機會轉頭偷看得更理所當然。

補習班的桌子是一張兩個人,範言牧學長總跟宋皓爵學長坐。

而我每回上課都會特別挑範言牧學長前面、或者斜前方的位置,然後偶爾在和旁邊的小廷講話,邊偷用餘光偷看言牧學長在做什麽,哪怕只是一眼,都能高興上半天。

一轉頭,什麽都還沒看到,沒想到居然恰就好對上範言牧和宋皓爵朝我迎面而來探尋的目光,耐人尋味的表情齊齊向着我,一瞬間好像有什麽東西鑽進心頭,再也無法抽離。

我愣愣的不知道該看向誰,視線再他們兩人之間游移,他們就這麽毫不掩飾充滿興味看着我。

我應該直接把頭轉回去嗎?還是跟學長打招呼呢?應該冷淡一點還是雀躍一點?學長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思緒轉過千百回,一個又一個反應閃過腦中,又迅速被删去。

那一刻我只知道,如果我有一把槍我會先斃了大庭再殺了自己;如果我有伸縮自如的橡膠手會先戳瞎了學長們的眼再戳了自己的眼。

可惜,我都沒有。

範言牧見我遲遲沒有說話,纖細的手指旋着筆身,一種難以形容的慵懶轉起手中的黑筆。

而我就這麽盯着他性感的手指。

興許是我的目光太炙熱,讓範言牧不自在了,他止了轉筆的動作,我移動視線望着他,他給了我一個挑眉的表情,那意思大概就是“學妹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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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舒緩心中狂跳的緊張,有,我很有事,學長快給我CPR急救。

輕輕搖搖頭,就要轉回身子的眼角餘光中,看見宋皓爵頗玩味的目光,頓了一下,然後又多停留了一秒,看了宋學長的身形。

噢,我看見宋學長的身體是傾向範言牧那兒,他的左手一部份被桌子遮住,但發揮無限想象力将那只手的下半部自行腦補出來──是在範言牧的雙-腿中央啊啊啊!

範學長你被侵-犯了嗎……

我有些僵硬地望着宋皓爵,拜托不要那麽殘忍辣手摧花啊……

不知道宋學長是真明白我眼底的意思,還是表錯情會錯意,他歪了頭朝我淡淡一笑,我只覺得剎那芳華,一傾千裏。

直視着他,就像上次看見他對着何若鳳的表情,好像他只看着我。

出神好幾秒,他真的很危險,總給出“我只這樣對妳”的錯覺,當我察覺他眼裏只有我一人的時候,會不自覺受到吸引,大概就是明知道後果還是奮不顧身的飛蛾撲火。

可能他是蘋果,讓伊甸園堕落的那顆蘋果。

直到很久以後的後來,當我真正開始認識他才終于明白,并不是他眼裏只有那一人,而是他眼裏,誰都沒有。

所以我們所看到的,不過是只有我們才看得見的自身倒影,他最愛的還是自己。

當然此刻的我還不能了解那些,只是對于這種天然發電機有點感冒,下定決心要敬而遠之。

只是好像旁人看不出來我的排拒。

一旁的範言牧若有所思看了我和宋學長,然後高深莫測地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我不想知道他究竟誤會了什麽,我只想說,你們可以不要再玩味了嗎……

☆、男人你有沒有4C

随着相處的日子越來越多,我發現原來感情是會升等的,可能超越了欣賞,對範言牧學長逐漸從轉變為喜歡。

而真正确認自己喜歡上他,是在某次上英檢課的時候那番幽默的言論──

喜德複習到confident這個單字,順道補充提及,“之前曾在雜志上看過男人要有3C,有人知道哪3C嗎?”

puter(計算機)munication(通訊)、Consumer Electronics(消費性電子)?”一旁宅宅學長專業推了推眼鏡,如此回答。

喜德搖頭,“不是,那是泛指電子3C産品,不論男女适用,我講的是男人該有的。”

“莫非是某女星的32C!”撇過頭,是一個成績不算太好的學長,用着一種“難道我真相了嗎”的表情說出這句話。

“……”喜德為難你了,我知道你風中淩亂了。

喜德有點抓狂,“是cool(酷)、calm(冷靜)、confident(自信),我們不是複習到confident嗎,當然有這個字啊!”

這話才剛說完,坐在我後面的言牧學長雙手環抱,甚是平淡冷靜卻突然語出驚人說了一句:“不是condom嗎?”

此話一出,他旁邊的宋皓爵整個人笑到不行,笑到無力,甚至手臂還嬌羞地靠在範學長肩上。臺上的老師也突然沉默掉,臉上還挂着尴尬的三條線,而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都還在狀況外,滿臉疑惑,condom究竟是什麽意思?

轉過身眨了眨眼盯着範言牧,他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最後他似乎下了決心,沒什麽表情的吐出幾個字:“保險套。”

愣了幾秒我也像宋皓爵學長那樣捧腹大笑,真的是他媽的太有梗、太有創意了!

有點黃的梗,但思緒卻是千回百轉,那一刻他那面無表情高姿态狠狠沖擊着我,那樣帶點顏色的話在他身上卻沒有一點下流,是,他風流不下流,我感覺得到那一瞬間屬于他的不羁。

範言牧具備男人該有的3C──或者4C──平常不算多話,冷冷的,真的不是刻意耍酷就覺得他很帥;講話語氣中的狂妄總是帶着他源自于實力的自信;冷靜的話,倒是沒看過他何曾失态過;至于所謂的“condom”,咱們盡在不言中。

或許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我發覺了自己喜歡這樣子帥氣、有個性,甚至一點都不純潔的範言牧吧?居然,自己不會排斥這般有點黃色的言論,還覺得那樣得他好帥──慘了,還真的喜歡上了。

讓人慶幸的是,暗戀的酸甜苦辣澀,或許因為彼此距離還太過于遙遠,都是淡淡的滋味,沒有什麽讓人又跳又叫的歡天喜地,也沒有苦澀難熬的少年愁滋味。

他和學姊偶爾笑鬧淡淡的酸、三個小時課程結束後淡淡的澀、對上眼片刻間淡淡的喜悅,這樣淡淡的暗戀很好,真的很好。

“桑晴,等等下課後留下來一下,我有話跟妳說。”

手下水性原子筆筆尖一頓,不過零點幾秒間的時間字已經糊成一團,暈開的墨水模糊了字跡,交錯糾結的線條瞬間化為烏有,再也看不清最初的痕跡。

有些詫異擡頭看向老師,老師只是眼神淡淡地瞟向我。

“嗯,好。”淺淺答應,默默拿起利可帶輕輕一劃,又消耗掉一公分。

“欸,老師叫妳留下來幹嘛啊?”一旁的小廷好奇問道。

接着剛剛沒寫完的筆跡,響應道:“不知道,可能是最近表現太混、太心不在焉要訓我什麽的吧。”我随意回答,注意力仍專心于眼下的筆記。

“不可能吧,妳都表現這麽好了,有什麽好訓的?老師也真是的,最近脾氣不知道在暴躁什麽。”那臉上的表情很是憤慨。

漫不經心扯起一笑,這種在我耳裏聽起來虛假又膚淺的話,究竟是真的替我打抱不平,還是只是一種虛僞的交際應酬?“誰知道呢。”我說。

九點半下課了,天黑了、人走光了,那個替我叫屈不平的小廷早早就離開了。

在位置上慢慢整理起自己的筆袋、講義,回頭拿起椅背上的包包,赫然發現這教室還真的顯得有點空曠,退去了人群的喧嚣,冷清就像病毒一樣迅速在空氣中蔓延,襲上心頭令人難以排解。

聚首離別,轉眼間又剩下自己一人,究竟是我抛棄了全世界,還是全世界抛棄了我?

老師走到我面前,敲敲桌面,喚我回神,“桑晴,英檢過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老師率先問道。

“就認真弄英檢複試,希望早日通過。”标準型安全答案。

聽了我那官腔式答法,喜德沒有表示什麽,也沒有回答接話,倒是接着又說:“我看妳這個階段的文法都學得差不多,再繼續上同樣的課程沒什麽意義。何況妳學習力也不錯,英檢初試還以高過妳那幾個學姊的分數通過,要不要這個夏天再跳一級,去上言牧和皓爵那一班的英文?”

現在?連跳兩級?跟小鳳學姊上同個班?跟範言牧、宋皓爵上同個班?

心一跳,鬼迷心竅似的想也沒想,就順口答應,“繼續跳級啊……好啊,我去。”

那就不用跟小廷繼續上同個班了,與她見面的時間就能縮到只剩英檢初試班。而且、而且與學長相處的時間就能增加,一周可以看見學長的次數變多了……

教室裏空蕩蕩的,我卻覺得自己快要被幸福滿溢,這比考再多的一百分都還感動,距離在拉近、愛情在喧嚣,有更多的機會見到他,真好。

隐隐約約間我好像看見了愛情的輪廓,遠遠的,不甚清楚的男性臉龐就站在前方朝我一笑。

當我正自我陶醉在可以常常看見學長的世界,身旁的人卻透露出濃濃的關心。“桑晴,妳确定可以嗎?我是怕等妳上了高二後課業變重,有辦法應付那個班的繁雜的文法、單字嗎?”

那快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臉上有着擔憂,誰說他脾氣暴躁來着?他還是一如往昔關愛着學生,誰的狀态他都看在眼裏,他沒有變,變的是叛逆的學生。

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我相信我可以的。”哪怕不行,為了學長我都會撐下去。

只要我喜歡,哪有什麽不可以,就算不可以,咬着牙都要讓它變成可以。

☆、漣漪難止

于是沒有懸念,六月底本學期最後一次段考結束我便調至目前高三班,未來的成人英文班。

我是一個高一,原本就跳級補高二的英文。

而要和原本那個高二班的學長姊離別也沒有那麽感傷,怎麽說,身為一個通勤族的我是讀外市的學校,與他們都不是在同一所學校,交情本就沒有多深,在那個班也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人。

一路上風景如斯燦爛,光影交會的瞬間,倒映出花火般的絢爛──眼前景色太精采,讓人忘了那些過去。

哪怕是比較要好的幾個都還能透過其他如微博、簡訊、微信等管道連系,高二英文班的去與留對我而言比較無所謂,至少和擺在眼前的高三班比起來,真的無所謂。

我曾想,幾年後回首,我是不是會懷念那時候與高二們相處的日子?

也可能是年紀在漸長的同時對于離別這檔接觸的多了,開始感到麻木了。聚首離別,終其一生要遇上無數次,如果每次都要難過得死去活來,那人生是不是也太累了。

反正最後都會分開,那何不痛痛快快地活着,灑脫地與昨天道別走向明天,去追自己所想要的夢想?

──當然心裏這樣想是一回事,但實際又是一回事。雖然不滿足于只能遠遠地偷偷看着範言牧,卻又不敢跨出那一步,什麽灑脫淡然都只是嘴上說說。

第一次上高三這班沒有想象中的難适應,上過兩期英檢課程已經認識不少這個班的學長姐,其中比較熟悉的還有一個一同上英檢複試的何若鳳。

這個班人數很少,可是大家都很好相處,沒有想象中什麽自視甚高的學長姐,也沒有惡意的排擠和對學妹的不屑──我想可能只有我這種人做了人家學姊才會趾高氣昂吧?

雖然才相處沒多久,但我是發自內心喜歡高三班的氛圍,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和諧,感覺上是一個炮口會一致對外的護短團體。

而且可以專心認真上課,偶爾想偷懶時,學長們的玩笑也很幽默,帶一點黃色的玩笑。

不過,最重要的是能夠看見範言牧便能把任何的适應不良消除,雖然沒有任何交談、雖然融不入他們之間的話題裏,但就只是默默聽着他們對話,居然就有一種滿足感。

我想我真的病得不輕。

初次上這班的課,上課到一半突然桌上被遞來一張A4的白紙和一張手搖飲店的MENU,上頭寫着很多飲料名,什麽珍珠奶綠、可可奶半糖少冰之類的。

我疑惑地看着何若鳳,她也回望我幾秒,不明所以。

她突然想到什麽,說:“看我多健忘,都忘了妳今天第一次上這個班。”她笑道,還俏皮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可以再做一點。“剛剛有聽到宋皓爵和陸鋒拱老師請飲料吧?被他們『凹』到了。在紙上寫下自己想要的飲料就行啰,第一次來就遇上請客,今天妳真是賺到了。”

──陸鋒學長和範言牧、宋皓爵堪稱鐵三角,是感情好到不行的死黨,據說穿着同一條褲子長大,就是歸類小圈圈的時候這三個永遠會被分在一起的那種。

比起範學長、宋學長,陸峰是個比較難定義的人,至少至今我還沒找到真正适合他的形容詞,但硬要說,大概就是性格內斂中帶着外向,很容易就能和他當上朋友,而且輕易心生好感。

他的好相處和宋皓爵的溫和不同,宋皓爵感覺上在某方面來說還是帶着幾分疏離。但陸峰就是個social咖,不管和什麽人都能談笑風生,可能只有幾面之緣,可是下一次見面他還是能說出上次談話不經意提起的小細節。

而且他的笑很真很迷人,比起和範言牧、宋皓爵相處的膽戰心驚,和陸峰相處不但沒有壓力,還會覺得輕松,因為感覺上他是那樣無害而陽光。

如果說範言牧是冰山,宋皓爵是笑面狐,那陸鋒一定就是明明世故卻裝作童心未泯的彼得潘。

每回都會看見他做一些很孩子氣的事,明明很幼稚,在他身上卻只會覺得又氣又好笑,完全無違和感。據何若鳳說,他完完全全就是高三班的靈魂人物。

不知道又是哪裏來的直覺,我總覺得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還沒長大──直到後來又聽何若鳳說起我才知道自己的直覺準沒錯,他那厮在學校也是個風雲人物,紅粉來來去去。

或許那層彼得潘假象也不過只是吸引女性母愛的手段之一也不一定。

點點頭表示了解,沒有多作思索拿起日本制的水性原子筆,在紙上用着工整的字跡寫下我習慣性點的飲料,将紙條繼續遞給後座的學長。

所有人都點完之後,其中一個學姊到教室外打完飲料店外送電話,沒多久飲料就送來了,整班在等發飲料,就像國小生一樣鬧哄哄的根本無法上課,老師只好很無奈地說休息二十分鐘。

是範言牧和宋皓爵下去樓下拿,陸峰在樓梯口替他們接──又是這樣的組合──我恰好坐在正對門口的位置,看見他們從樓梯走上來,踩在長長的走廊迎面而來。

幾人低頭談笑着,沒有察覺的我目光,又或者是不在意,只是連我都能感受到那無法自抑的炙熱。

這一年夏天初,我看着從遙遠幽暗中朝我走來的幾人,光影透過窗打在他們臉上,隐約看見唇畔勾起的那抹笑,風起了,吹過他們額前柔絲,看見那充滿笑意的眸,也吹亂了一池春水。

誰會走進誰的生命?誰會在誰的生命刻下又濃又重的一筆?誰會和誰走過一季又一季?

好像看見一雙無形的手揮了揮,把所有人的生命糾纏在一起,扯不開,那未知的未來交織着感情的榮衰生殺,是出乎意料,還是早就有想到啊……

那一刻只慶幸自己還算會控制表情,看上去冷冷淡淡的,那一副漠不在乎的臉隐藏了所有愛戀──只怕徐緩走來的那三個男人在我眼裏看見了一點什麽,我一直都清楚他們在某方面的通透。

六大袋飲料,男人的手臂因為出力,露出明顯的肌肉線條,想想這三個男人,又高、又帥、又幽默、又有個性,感覺就是很會打架,想想那氣勢、那身高、那發型、那肌肉……

“檸檬綠,誰的?”學長在前頭分發飲料,宋皓爵拿着一杯淡色系的飲料問道。

“唔,我的。”從心底小小花癡狀态醒來,伸過手跟他拿飲料。

“小心拿。”唔,他的提醒讓我一怔,擡頭對上那似笑非笑的臉,急急忙忙“嗯”了一聲就接過我的那瓶檸檬綠。

──總覺得他會吃人,總是誘惑着少女主動走到他面前讓他吃掉。

他将飲料遞給我的時候,還拿着一包吸管,笑笑地說讓我自己挑顏色,我随手拿了根白色的,配上炎炎夏日與淡黃色的檸檬綠,正好。

這時候陸鋒恰好走過來,像孩子般跟宋皓爵撒嬌吵着要他的飲料,宋皓爵很不耐煩地朝他砸過去一瓶珍奶,順道丢了根粉紅色的吸管給他。

想想陸鋒在高三班的高人氣,在珍奶拋物線上的衆人不約而同,不是擋着陸鋒就是攔下奶茶再往其他方向丢去,這樣的戲弄讓陸鋒疲于奔波又毫無辦法。

陸學長好不容易在其他學長惡意的重重攔截下,救下他的飲料免于什麽都沒得喝的本日最佳大悲劇,随即哇哇大叫:

“吼吼吼──你們都欺負我!還有宋皓爵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對學妹就是遞得那麽溫柔還『小心拿』,對我就是丢的,重色輕友也不要這麽明顯。而且為什麽學妹可以挑吸管顏色我只能拿粉紅色的?”

我頓下拆吸管的動作,不會吧,躺着也中槍?

☆、青春的味道

我擡頭看了眼宋學長和陸學長,卻赫然發現班上所有學長姊的目光通通朝我彙集,一時間成了衆人八卦的焦點,那些王八蛋學長姊一個個都是抱着看戲的心情,等着八卦□□滿天飛。

宋皓爵像沒事一般,沒有停下分送飲料的動作,只是對着陸學長挑眉,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風清雲淡,笑着說:“我就是偏心學妹啊。”

“我就是偏心學妹啊。”

“我就是偏心學妹啊。”

“我就是偏心學妹啊。”

八個字,深深烙在我腦中,不停回放,宋學長皓爵先生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啊,有──暧──昧──”

“宋皓爵不厚道,人家學妹第一天來就勾搭上人家了!”

“鄙視禽獸!”

“鄙視+1!”

“鄙視+2!”

“桑晴啊,妳還年輕,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男人,何必為了一支草放棄整片森林呢?”

宋皓爵始終沒有要解釋什麽的意思,任憑耳邊的流言蜚語越演越烈,我對上他的視線,卻發現他完全不在乎那些玩笑,僅僅是以充滿興味的目光看着我,是打量又是得逞的歡愉。

衆人一看這情形居然更高興了,面對老師不懷好意的揶揄,學長們的起哄、吹口哨,我只能默默低下頭無奈的笑,頭低的不能再低了,我聽到耳邊學長姐們暧昧的言語,羞的擡起頭來的勇氣都沒有。

我尤其不敢看範言牧。

我是享受這種受人矚目的目光,只是不用轉頭就聽見他也加入起哄的行列,是有一點微微的酸,我真的就只是個無所謂的小學妹吧?

大概就像咽下喉嚨的檸檬綠,又酸又甜,青春大概也是這個滋味。

淡淡一笑,也沒有太多的難過,範言牧不知道我喜歡他,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義務響應我的喜歡。這個世界不是我愛你,你就要愛我,愛情不是一種必然。

能夠這樣毫無芥蒂開着我的玩笑,是真的不喜歡我吧?

幸好,我沒有很喜歡他;幸好,我還抽得了身;幸好,沒有把喜歡說出口。

他是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突然明了了一點什麽,他是真的不會喜歡上我。這一刻,我發覺我好像也不是真的那麽非要範言牧不可,好像也沒有那麽喜歡了。

但我還是想說──

宋皓爵這樣子很犯規,原本對他是暗戀範言牧之餘順帶點保持距離的欣賞,可是他這樣子就不再只是一點點的欣賞,就像千年漫長的等待終于得到了響應,這麽簡單就喜歡上。

在那當下忘記宋皓爵跟何若鳳要好的程度過于暧昧、忘記自己原本喜歡的是範言牧,就只是很純粹的沉溺在他的溫暖和煦之中。

雖然與宋皓爵真的不熟,就是那種我知道他的名字,他亦然,可是絕對不會攀談聊天。

而且說來他真的不是我會主動接近的類型,他太危險,很容易衍生淡淡好感,那略帶血色雙薄唇,讓人又愛又怕,他不會是個好情人,卻那麽容易讓人喜歡上他。

他成績不算好,可是很幽默、體能很好,還有那又壞又溫柔的誘惑。

好久了,似乎不曾有人再對我這般輕聲細語的叮咛,該如何是好,我好像有點愛上了那個當下的氛圍──我總覺得自己在沉淪。

那一天,範言牧和宋皓爵在我心中的位置齊平,我再也分不出來我究竟喜歡誰。

因為如此,比原本更期待每個周末的高三英文班,但對于兩個學長之間內心的拉鋸很是糾結,喜歡誰多一點?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嗎?還是對于兩個學長都不是喜歡?

那是一種女人對男人的欣賞,是情-欲的那些。

我喜歡他們那将近一百八的身高,可以讓我小鳥依人;我喜歡他們壯碩的體格,打球、打架都很适合的陽光;我喜歡他們偶爾脫出口的黃色玩笑話,幽默卻不下流;我喜歡他們打鬧之間的情誼,男人與男人間懂的眼神。

但,就僅僅是這樣而已。

我會藏好愛戀眼的目光,用學妹對學長的仰慕面對他們,在他們眼中,我永遠會是那個關系不遠不近的灑脫學妹。這樣有點熟識又不甚了解的距離,這樣剛剛好的視線。

再近一點就要超出“生疏的學長與學妹關系”,在那之後,我會一點一滴看到他們的缺點,我不喜歡的那些。

留着這種暧昧的冷感距離,不要太深入內心,最美。

對于宋皓爵給了多幾份注意,甚至還關注了他的微博,但在微博上卻令人失望地發現,宋皓爵貌似有女朋友,有幾張與女生的合照,不是何若鳳,卻是既親昵又暧昧的距離,有些難過。

幸好,還有一個範言牧,據我認真觀察了他的微信,應該是單身确定中,沒有一絲暧昧的氣息。

可是好感哪是那麽輕易就能抹去的,我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偷偷看看着他、他們。

這種複雜又沒有公式可以套入的問題最難解,也就不想理會,能夠快快樂樂看到學長還是最重要。當情與愛太過于沉重的時候,我只想抓緊這一刻。

又這一日上高一英文,走到補習班看到櫃臺旁的陸鋒穿着一件頗緊的酒紅緊身褲,将他的腿襯得更加纖長,但我真的好想問他會不會蛋疼……

那種要憋着問題、憋着笑的感覺很難受,也很怕會一個心直口快不小心順口問出問題,眼不見為淨,轉身就想先上樓至樓上教室,心中還默默念着:□□。

卻不料宋皓爵就站在我身後,他也沒想到我會轉身,根本來不及閃避。

“唔……”

差一點就撞近他懷中,肢體上有不小心擦過的微微接觸,溫溫熱熱,整顆心快要着火。

他怕整個撞上我,扶了一旁的牆壁,為我留下一點空間,卻因為這個舉動變成我是困在他的臂中的,就像小說裏面寫的那樣,畫面唯美浪漫。

我不敢擡頭看他,我正被他的手臂圍着,臉與他的胸膛只有短短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在他懷中、在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發酵。

連擡頭看他都不敢,而他也明白我的羞,明明是我撞上他,他還是淡淡和我說了抱歉,随即将我放出他臂中牢籠,随意“嗯”了聲,就急急忙忙轉身,心動瞬間,在那幾乎快碰到的距離,相比之下我這一百六出頭的身高就顯得嬌小,感覺這樣的差距很适合小鳥依人。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誰也沒看到這個小小的插曲,但對我而言,卻缭繞在心頭,久久的,長長的,在過了很久很久以後依然難以散去。

那一刻我心頭顫抖着,有什麽事難以挽回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感覺到了,有些事超出控制之外,而緣份,一步步在改變着所有人的生命,誰都逃不開。

☆、成熟或者幻滅

我的心很大,可以一次裝下好多人,範言牧、宋皓爵。

我的心很小,容不得他們的心裏裝着我之外的人。

只是老天貌似也沒有打算要等我哪天有勇氣下定決心走向哪個學長的世界。

一年級下學期最後一次段考早已結束,沒了考試壓力也沒有第八節輔導課,四點準時放學五點早早回家,一進房門疲憊地伸個懶腰、丢下書包,只差沒有王八烏龜之氣的插腰大吼:“姑奶奶回來了!”

一如往常打開慣用浏覽器按下紅色微博LOGO,習慣性一點一滴慢慢将頁面往下拉,浏覽好友大概的近況。

我不是微博上瘾者,大概維持着兩三天打開一次的頻率,鮮少留言、更新動态,微博之于我不過是用來打發時間,讓自己不要和朋友們太脫軌的東西。

可能是高三的學長姊們十多天前都畢業了,每一個都很閑,近況特別多,一下次和某某某、某某某開謝師宴啊、一下子和某某某出去玩啊、一下子某某某去環島啊,到處都是艾特,真的讓人又羨慕又忌妒。

而其中幾則PO文大大吸引了目光,範言牧學長被标記上去,發文者我有點印象,似乎是他的同班同學,而內容則是:

“範言牧快點好,等你回來打球把妹啊。”

好什麽?他怎麽了?

迅速點下幾個學長同學的動态時報,果不其然幾乎每個都有跟範言牧有關的PO文,專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和照片,點着一個又一個的共通朋友,終于讓我找到他大嫂的微博──他和他哥差了十多歲──有了官方版的消息。

“謝謝大家對言牧的關心,言牧現在在醫院靜養,車禍的傷沒有好的那麽快,不過大家可以到醫院來看看他。”

原來範學長車禍住院了!

看着一個又一個的學長姐PO去醫院探望言牧學長的照片,終于從不同人的文字中拼拼湊湊得知整件事情的發生經過。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車禍那天是學長的媽媽不想騎車,就慫恿學長試着騎摩托車載她去買點東西,才剛拿到駕照的他想來技術是生澀的,何況後頭又載了個不算苗條的人;更別提他們居然好好的柏油路不騎,硬是要走田間小路抄快捷方式。

就在學長媽推了推兒子,不耐煩催促言牧學長快一點的時候悲劇發生──摔車了。

後座的學長媽沒甚麽大礙,只是摔到一旁草叢,一點輕微的皮肉傷,三五天傷口就好了。

可言牧學長就沒這麽好運,手臂滑過水溝蓋鮮血淋漓,而且不但左小腿骨折,右半邊臉的皮膚整片都被粗糙石子磨去,幾乎毀容。

學長帥氣的臉蛋就這樣毀掉了,要在醫院住上好一段時間。

聽到這消息沉默好一會兒,心裏頭是空蕩蕩的,就這麽毀容了?

心頭七上又八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态,之所以對于範言牧有好感,就是從帥氣的外表開始,現在他的臉毀去一大半,那我呢?我的感情還在嗎?還是随着那張臉蛋通通被磨去了?

我是真的喜歡他,還是那張臉?

一陣震動,看了一下擺在一旁的手機,有封何若鳳的簡訊。“學妹,今天老師要加課,是高三的英文班,晚上六點半上課喔!”

嗯,學姊來通知加課。

會看到那些和範言牧熟識的學長姊,應該就能知道他好不好了吧?

快速沖個澡,在7-11買一點東西裹腹,比平常還早了十五分鐘到補習班,果然馬上聽其他學長在讨論範言牧。

我悄悄移動位置,默默往學長堆裏靠進,注意聽着他們的談話內容。

“欸宋皓爵,範言牧真的有那麽嚴重嗎?”

我看見被圍在中間的宋皓爵懶懶的靠在矮櫃上,有些心不在焉把玩着那雙讓人嫉妒得纖纖細指。

“還好,昨天我去看他的時候精神很好,還可以和他媽鬥嘴。”

“那不知道誰在FB說他毀容是真的還假的啊?”

“假的,傷勢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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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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