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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在全劇終之後
作者:翦湮
文案
他的眼神毫不掩飾,朝我上上下下掃射,當然,我不會忽略他在胸口多停留的幾秒。
“不錯啊學妹,今天穿得很保守。不過這胸口?”
低下頭,我看了圓領的上衣。
伸手扯了扯圍巾,“喏,所以我圍圍巾遮啊。”
他恍然大悟。
“喔,這個不錯,多餘的部分塞進衣服裏就變大了。”
──關于學長和學妹之間,那點不能不說的破事。
內容标簽:悵然若失 因緣邂逅 花季雨季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藍桑晴,宋皓爵 ┃ 配角:何若鳳,陸鋒,曹盈璇,範言牧,餘歙 ┃ 其它:爆笑喜劇,學長學妹
☆、楔子
因為瘋狂,所以堅持;因為堅持,所以錯過。
這場愛情的游戲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誰比較愛誰、誰比較不愛誰。
在過去與現在之間,我和寂寞相擁而眠。那瞬間對我而言,空氣到處彌漫着難分難舍的氛圍。回憶就這樣在腦中不斷喧嚣,那一剎那的彷徨。臉上還帶着未幹的淚,在黃昏的斜影中獨自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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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止起落,在那個轉瞬間,這一切都成了發稍之事。
我是藍桑晴,那個演出女配人生的藍桑晴。關于對于那男人的第一印象已經遙遠得很模糊了,我對他真的不是一見鐘情。只記得後來的路走得很心酸、很落寞。
可是如果可以選擇,我還是會喜歡上那男人,奮不顧身。
對一個女人而言,怎麽樣的男人才算是一個好男人?
如果你問我,我會這樣回答:
“不打女人,
孝順顧家,
成熟穩重,
感情專一,
不酗酒吃槟榔。”
可是好男人卻不等于“心目中的理想情人”。
理想情人是──
在妳傷心難過的時候無條件出借肩膀,拍拍妳的頭,柔聲跟妳說:“不要哭,有我在。”讓妳感動地沒心沒肺哭了他一身濕也不皺一下眉頭。
知道妳考試快到了,假日一早起來約妳去圖書館,陪妳K書、替妳解題,當妳讀到累了睡着了,會脫下外套披在妳肩上怕免錢的冷氣讓妳着涼,還會無奈說聲“傻瓜”。
對感情絕對的專一,電話簿、簡訊任妳查,微博、微信不怕妳看,也不跟其他異性單獨出去,聚會有異性朋友也會事先報備,不會玩弄感情。
帥到沒有天良的妖孽程度,眼睛一掃就迷死衆家少女,一回眸女兒國為之傾倒,什麽修長的腿、纖細的手指、結實的腹肌是基本,那倒三角形才令人心動不已。
偶爾會像個大男孩捉弄妳,洗手的時候故意潑妳水;逛街買東西趁妳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咬一口妳的食物;妳跟他拿東西的時候把東西舉得高高的,讓妳拿不到,最後笑着把妳撲倒在沙發上。
兩人在聊天對話的時候會說出一些很有梗卻又不刻意的玩笑話;不介意跟妳聊任何話題,什麽都信手拈來略懂一些,不只幽默風趣還博學多聞。
可能是某某集團、某某富豪的財産繼承人不然就是私-生子,錢多到帶着妳環游世界三百六十五圈都花不到賬戶裏的零頭,有很多的時間陪着妳談戀愛。
天──這樣迷人的條件,我想是女人可能都會搖着尾巴撲上去對吧?幹什麽去呢?當然是生米煮成熟飯,先搶先贏。
但──
不論是“好男人”還是“理想情人”都比不上壞男人。
他用情一點也不專一,跟他在一起感覺自己身處後宮,只有皇上偶爾想到的時候才會被幸寵;也不用打電話催人了,電話沒通還好,若通了是個女的跟妳說“不好意思他在洗澡哦”那才真正的悲劇。
對每個女人都擺出一種若即若離的态度,欲擒故縱是他的拿手好戲,什麽冰山美人、鄰家小妹、蘿莉禦姊都吃這招,通通拜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
對于愛情保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他追求的是肉-體上的慰藉而不是心靈上的安慰,什麽寶貝愛妳、天長地久對他只是哄騙女人的手段,海誓山盟?下輩子去吧!
明明在追求的時候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怕化了,可是推開女人比誰都還要狠,轉身翻臉不認人,再見面的時候就真的是個陌生到不行的路人甲乙丙,哪怕幾天前他還抱着妳情話綿綿。
這樣的男人為數不少,而且人緣旺着呢,手機一滑永遠不必擔心沒有女伴,但早上跟下午的可能不是同個人。
很賤的男人對吧?
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種人皮相哪怕不是頂尖也絕對是出類拔萃,身上還有一股神秘的氣質,将女人迷的團團轉。明明知道他壞他賤,還是愛得緊,天天望着手機希望他再想起自己。
何苦?
☆、最初
周六早上,清冷的空氣一直襲擊着昏沉的腦袋瓜,茫茫然看了幾篇小說,搖頭晃腦一頓,才發現根本什麽都沒看進去。
一嘆。人是一種矛盾至極的生物。
真實人生,沒有轟轟烈烈生死相許,沒有芭樂狗血總裁千金,沒有、什麽都沒有。
明明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怎麽發展,卻仍堅持要把它看完;對芭樂至極又狗血的故事情節嫌棄到不行,卻舍不得按下叉叉;誰都知道小說裏的童話愛情都是騙人的,卻幻想有一天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當情節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卻又希望一切都未曾發生。
瞧,人真的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
籲口氣,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快下午一點了,關掉屏幕離開計算機桌,走向衣櫃随手拿了件寬松的毛衣和牛仔褲,再套上保暖的鋪棉外套,站在鏡前左看右瞧,确認服儀還算整齊。
其實我想裏頭穿什麽都沒差,反正只是到補習班又不是要選美,而且外套不脫就算裏面什麽都沒穿也根本沒人發現。
利落紮起馬尾,收攏一頭及肩發絲,抓起随身包,便離開了家門。
走在騎樓下,遙望漫步雨中的路人,滴答滴答打在路面、車頂上,那富有節奏感的輕脆雨滴聲持續了好幾周,那樣锲而不舍地演奏着。聽不出喜悲,但是那樣寧靜了整個城市。
像是在用它地堅持驅離冬日的寒意,卻不知正因為它的存在,整片大地籠罩着一股刺骨的寒冷低迷。冷死姑奶奶了。
一踏入溫暖的補習班就覺得獲得了暫時的松緩,終于得救了,感覺再多淋幾分鐘外衣就會濕掉。不喜歡那樣濕濕黏黏的感覺。
才進門,就看見櫃臺圍了一圈人和老師聊天,除了相識的學姊外,還有幾個看過,但叫不出名字的學長。
“桑晴終于來了!”默默朝他們移動,一個眼尖的學姊看見我。
聽見聲音,擡起頭,我笑着問:“等很久了嗎?”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養成這樣奇怪的習慣,在其他人交談的時候總是喜歡盯着地板、其他物體,可能是比較不尴尬吧,能夠有點心理的自我安慰,稍稍排解那種融不入話題的違和感。
“沒有啦,就喜德已經準備要撥電影,如果妳還不出現我就要打電話了呢。”一旁的何若鳳學姊噙着笑,柔柔地說。
“那可巧了,我來得正好。”巧合個毛。其實我早就算好了時間,這時候來正要開始撥電影,不會有無謂、無聊的空閑等待時間。
當所有人都有其他朋友在談笑着的時候,當下的一個人顯得特別難堪。寧願遲到,也不要太早到,一個人傻傻站在那裏聽着別人談笑風生,在他人眼裏看來多可悲。
我又是那樣好強。
突然想起什麽,“對了,老師,英文檢定的成績通知下來了。”
聽聞我的話,那英文老師和幾個學姊都停下原本各自的話題,“學妹通過了嗎?”
點點頭。“通過了,分數比在補習班仿真時都還要高。但出乎意料閱讀比聽力高,原本我還以為我的聽力會比較好。”
還沒等到老師說話,先傳來的是學長們讨論的聲音。
“這學妹厲害欸。”
“對啊,我有聽說,小了我們兩屆吧?”
“還敢講,你這學長丢不丢人。”
“我無恥,我驕傲,我為學妹打廣告!”
聽見一旁幾個學長毫不顧忌音量的竊竊私語,尤其是最後說那句話的男生,笑起來很漂亮。暗自一笑,很可愛的學長。
勾起一抹或許在別人眼裏稱得上是嚣張的笑,眼神直直望着老師,裝做沒看見、沒聽見那些耳語。
“這成績還可以,妳這年紀英檢能拿到這個成績,不錯了。”不錯還是有個錯啊。
我無謂點點頭,他接着說:“接下來要準備考高一個level的英檢嗎?還是……”
“吼──藍桑晴妳高分通過,我可是差了十幾分都沒過欸!不管啦,陪我繼續上初級班啦──”話還沒說完,一旁小廷倒是先走過來,拉着我的手開口。
無奈一笑,“小廷,這樣拉拉扯扯不太好看。”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這種過于親昵的肢體拉扯,那會讓我覺得自己無所遁形,還有真的不是那麽熟,卻又不好意思拂了對方的面子。
“妳要答應我陪我繼續上初級英檢我才要放開!”她撒嬌着不依。
“別鬧,先看完電影再說。”說話的同時一邊輕輕挪開小廷的手,将她輕輕往教室裏頭推。
“哼哼。”她冷哼幾聲,表達她的不滿。
真是,長不大的孩子。
趾高氣昂走在前頭的她忽然轉過來,“對了,今天看電影不只有我們初級英檢的人喔,還有幾個下一期會一起上的學長和小鳳學姊。”
忘了說,英檢課程是一期一期的上,每一期大概就是這次考試到下次舉行考試的時間。
“嗯。”多了誰其實沒有什麽差別,只要大抵都是熟悉的人就好了。
走進教室,幾張桌椅都被挪開,喜德正在弄投影機,何若鳳就坐在角落,旁邊是剛才那群學長中的一個,常常看到他們倆聚在一起,看似關系挺好的。那個學長我是知道的,在補習班這些年偶爾會看到,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大概清楚他大了我和小廷兩屆,大了何若鳳一屆。
在我的角度看過去,學長是側着臉,輕輕倚着桌子,微微彎下腰神情甚是認真地看着何若鳳,那雙眸好像只放得下一個她,再無旁物。難怪何若鳳笑的那麽開心。
看那兩人之間的笑語不斷,似乎有八卦的氣息啊。
教室不大,和樓下喧鬧的街頭隔音效果又很好,人也寥寥無幾大約十來個,每個人之間的對話通常只要不是太小聲都是聽得見的──像何若鳳那裏就是很清楚。
說真的,對于耳畔叽叽喳喳的小廷不斷冒出來的話,聽進了多少還是個未知數;但稍遠處何若鳳學姊那裏卻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專心偷聽。雖然那個學長真的長得還不錯,但注意力卻一點都不在他身上。
是的,我關注的是學姊。
聲明,我不是女同性戀者。
之前就知道有何若鳳這個人,但是最近才真正開始認識,并且有了交談。在我看來,是以一種近乎仙女下凡的姿态飄進我的生活圈。
和何若鳳學姊不是很熟,大概就是在補習班會點頭、偶爾說上兩三句彼此近況氣氛就會幹掉,而且沒有對方手機號碼、對于對方補習班以外的事全然不知那種。
之所以不熟,除了交集不大、年紀差距之外,還有一部份是我自身對她的抵觸吧。
☆、那個女人
“學妹妳們怎麽走這麽慢?我們都上來好久了,好無聊呢。”
她是學姊,是個跳級補習的學姊,以二年級的身分上三年級的英文,所以才會認識那個和她有說有笑的學長;她還是個和我一樣,在一年級就通過英檢初級的學姊。
“嗯?沒有啊,我想說這裏都學長姊,我們兩個學妹就不要太早來打擾。”
何若鳳的優秀威脅到我了,大概就是像演藝圈流傳的王不見王後不見後、同個蜂窩只能有一只蜂後的那種情況,當我們擺在一起,就開始有人比較,學姊哪裏比我厲害,我哪裏勝過學姊,我不喜歡那種近乎刻薄的比較──或者說不喜歡自己比輸。
我不确定這種心結是單方面,還是她對我也有此意,但她待我真的很好,好到讓我都有點羞愧了。她會關心我最近過的怎麽樣、她會在我一個人的時候主動找我聊天、她從來不吝于贊美我的一切。
在她面前我毫無優勢可言,她永遠都是笑着一張臉,讓我不知道該用以什麽臉色對她。心中小小的優越感瞬間就消散于無形,有她在的場合,我就不是那個萬衆矚目、無人能敵的藍桑晴。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是驕傲得很。從小在讀書上面的天分,所有人都把我當超人看,我也就一再催眠自己:對,我是個超人,無所不能。于是久了習慣了,就産生一種優越感,一種自以為在這生活圈、這個年齡層沒有人比自己更好的優越感。
我只是想要證明一點什麽,我其實不比別人差、我是所謂的天才。也許只是好勝心作祟,不允許在榜單上有誰的名字在我之上。
我習慣一帆風順的人生,更适應了坐在高位鳥瞰所有人的快感。
不服輸,我的自尊心不願讓自已沉淪,同時我也輸不起。
或許就是這樣“她可能比我優秀”的危機感,使我一直無法将學姊納入真正的朋友圈,游走在朋友與陌生人的界線,期望哪天學姊快把我推出線外,讓我用不着小心翼翼不露出自己對她的敵意。
“唉呦,哪有什麽好分的,那麽見外。”她雙頰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笑得太開心,像撲了粉般粉嫩嫩的,笑着,又故作頗不滿地朝我瞋道。
我喊一聲學姊,妳稱我為學妹,這就是分別。
“長幼有序呀。”
“學妹在暗指我很老?”一直沒說話的學長突然開口了,玩味地看向我。
聞聲望過去,只是一眼就迅速轉移視線,但是這一眼還是看見了他那張英俊臉孔上的笑。是一種直覺吧,直覺不要和這人扯上關系。
就這麽一瞬,我看見了他慵懶輕浮的姿态,好像一切都事不關己,幾分從容,幾分優雅,又或者幾分惡趣味。
有些人,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
“哪有,我只是……”
那雙純粹的眼直直看向我,一向自诩漫天鬼扯舌頭不會打結的我居然不知道該講什麽,就這麽定格,他們就這麽看着我的局促。
“幹嘛欺負學妹啦!”是何若鳳出了聲。“學妹不要理他,你們先去那邊坐吧,離這壞學長遠點。”
心中一松,我不知道該不該感激她,她還是以學姊自居,以學姊的姿态碾壓着我。
學妹,這兩個字壓得我無法動彈。
有點想笑,讓我們離開是保護小學妹呢,還是保護着她自己的愛情?學長是有多壞,壞得連我們說句話都要驅離?原諒我總是把她想的很壞,我總是惡意的猜想,她不過是自私的不想我們和學長有接觸。
我沒有說什麽,朝學姊一笑,低下頭,就走到小廷身邊,和何若鳳的位置隔了一點距離,但還算聽得清楚對話內容。
我剛離開,他們就開始聊起天。
“欸欸欸,說好我的巧克力呢?”
“我有記得買。喏,給妳。”那個長得不錯的學長遞給小鳳學姊一塊應該是巧克力磚的黑色包裝。
聽到紙外包裝被拆開的聲音,随即就傳來很不符合學姊仙女形象的驚呼──
“唉呦,怎麽是這個廠牌的?我不吃這牌,你知道我只吃明X巧克力啊!”
這樣活像個嬌縱小公主的聲音是從何若鳳口中發出的?那個知性成熟的學姐呢?被吃掉了嗎?果然啊,在男人面前學姊都不學姊了,說兩人沒點什麽我是怎麽都不信。
“可是我沒看到那個牌子啊,妳就将就點,先吃吧。”學長好聲好氣地哄着她,雖然沒有轉過頭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但聽那口吻,應該是無奈的寵溺。
學長聲音聽起來很溫和,不同于剛才得狹促逗弄,如果擺在古代,憑着這副嗓音大概可以擔當得上“溫如玉”這稱號。
“不管啦,下次再給我一條明X的巧克力!”學姊驕橫要求,真的很不像我印象中的她,或許是男朋友,畢竟也只有在最親密的人面前,才能這樣肆無忌憚任性撒嬌。
“好好好,下次一定買給妳。”
“喜德你到底好了沒啊?用好久噢──”一旁的小廷突然大聲說話,拉回了我的注意力,也讓學姊那邊的對話停了下來。
“機器好像有點問題,等等。”老師皺起眉,拿那臺撥放器沒有辦法。
“算了啦,喜德你幹脆跳喜德舞給我們看,博君一笑就好啦!”另一旁一個學姊這樣說,引起衆人共鳴,大家歡呼慫恿着老師來一段喜德舞。
英文老師之所以被叫做喜德是因為長相太喜感,與那《Ice Age》中的樹懶喜德相似度太高,學生為求親切都這麽叫他。
喜德舞官方又稱為“冰原漂移舞”,是《Ice Age》系列電影的舞蹈,在YOUTUBE不僅有官方版,還有衆多民間模仿版,任君挑選。它的動作簡單,而且旋律洗腦,在前一陣子頗受學生歡迎,拿來活動迎新啊、表演啊、處罰什麽的都很好用。
不知道是不是寒假比較沒有壓力,出乎意料之外,老師居然沒有拒絕,還煞有其事模仿了一段,那同手同腳、肢體不協調的動作真的超級有喜感,衆人無不笑到難以自已。
而那臺撥放器可能因為表演太好笑,很配合地在老師跳完喜德舞之後神奇似的可以用了。
教室也就安靜了下來,今天撥了一部夢工廠的動畫片,雖是近期作品,但并不是戲院的強檔大片,我完全沒聽說過。除了偶爾蟋蟋嗦嗦的讨論聲外,就只有衆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聲,這部動畫真的挺不錯,雖然冷門,可是處處充滿着梗。
一個多小時很快就過去,電影撥完衆人也各自要散場離開。
小廷等會兒有事,電影一撥完她就飛奔出教室。我獨自慢條斯理整理着包包,沒有和其他人攀談,不是沒有認識的人,只是大家各自都有人聊天,有就沒必要當個煞風景的角色,朝喜德打聲招呼就下了樓。
這就是很矛盾的地方,我不是很喜歡小廷,尤其是她那樣任真妄為的個性,可是在某些時候,我又是那樣需要有她,以免自己看起來很孤單。
“學妹,等等!”在櫃臺即将踏出補習班大門時被何若鳳叫住,她很熱情的跟我談論着電影內容,停下腳步,轉過身挂上笑。
“妳有沒有覺得劇情高-潮前一幕的那個小女孩很可愛?但我覺得她可以不要那麽任性的點會更好。”
我一笑,“對啊,這樣感覺有點公主病,不然她真的是很可愛的說。”其實也算不上暢談,只是順着她的觀點,說了幾句她會喜歡的話。
“還有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身旁居然漸漸開始聚集人群,她就是有那種吸引人靠近的魅力。
看着周遭的人多了起來,衆人以何若鳳為中心将我們包圍,你一言我一語開心的聊着──當然不是和我,是對何若鳳。
何若鳳逐漸沒有心力顧及我,每一個人對我而言都是學長姊,而自己漸漸插不上話,突然覺得這樣的氛圍令人難受,淡淡向她說了我還有事就離開了補習班,那種隐隐被冷落的感覺幾乎令人窒息。
面對她的熱情,我微笑;面對她的優秀,我淡然。
而看着她游走于衆人間,我內心激動着,卻只能仰望。
☆、那些暗戀的開始
偶爾會想從另一個人身上,汲取一點溫暖,可是又怕習慣那樣的溫度之後,再也學不會一個人面對寒風凜冽呼嘯的冬夜。
每個人都是另一個人的過客,沒有人可以用久停留,總是會散的。只是現在的我還太稚嫩,面對聚散還是很無力面對,與其離開的時候很傷很痛,幹脆現在選擇默默的抽離,最後或許誰都不會痛。
不曾擁有,就不需要割舍。一轉身我把兒女情長抛諸腦後,現在的我只剩下往前的義無反顧。
雨大了,像神經病一樣的滂沱大雨滴在傘上,伴随着強勁的寒風,握着傘的那只手都凍僵了,與放在口袋那只手呈現強烈對比,一冷一熱,都來自同個人。幸好,心還有那麽一點餘溫,像是對于人性的最後那麽一點感動與冀望。
我總固執的相信最後,總會幸福的。
今天的補習是英檢班的課前說明,照理我已經通過考試是不用再上的,不過坳不過固執的小廷,答應除了上複試班之外,陪着她再上一期的英檢初試。
──也不全然是她的因素,還有一部分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夠紮實,能高分通過還存有一點僥幸。
而另一邊上着英檢複試班的時候,除了小鳳學姊之外全是陌生的學長姐,重新認識一群新的人感覺沒有想象中糟糕,至少與有小廷的初試班相較之下,那樣的環境是寧靜舒服的。
說真的,跟小廷一起上課真的有種說不出的疲倦感,每次她都自動坐在我旁邊,大概就是固定官配,大家也理所當然認為應該是這樣。她像只麻雀叽叽喳喳講個不停,老師講什麽、說了什麽重點根本聽不見。
還有不知道是我太敏感還是什麽,每回寫考卷總覺得她的眼神一直看向我的考卷,不論有心亦者無心,總有點下意識反感。
我不是極度痛恨考試作弊的人,我也從來不承認自己多光明磊落,我對我的答案保護欲也沒那麽強。偶爾看看我的考卷互相cover無傷大雅,這是做過學生都懂的事,可是她那樣愛看我答案,又愛喊着為什麽我考的永遠比她高的行為真的很讨人厭。
可是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
最初剛進補習班誰都不認識,是她主動伸出手,将我帶入補習班這個圈子,又要我怎麽真的狠心攤牌跟她說:我們以後上課分開坐,以後當很普通、很普通的補習班同學就好。
又亦者說,不是我不夠狠心,只是怕把話說開之後,她會難過地向其他人哭訴尋求安慰,而朝我而來的,會是學長姊那種鄙視的目光與無形間的排擠吧?
人與人之間有親疏遠近之分,她在補習班的年資多了我不少年,又是個會撒嬌的可愛型女生,真的鬧翻了,憑着她又會哭又會玩的個性,選邊站的時候,誰不會走向那個認識比較久的她?
我受不了那種被排擠孤立的感覺,嘴上說的灑脫,實際上我只是個膽小鬼。
還好,上初試班還是有令人高興的事,例如──沒有光芒萬丈、給我很大壓力的小鳳學姊;又例如──有兩個三年級學長。
就在我和小廷的位置後面坐着兩個學長,一個是那天看電影時買巧克力給何若鳳,疑似是男朋友的危險級學長;另一個不認識,只知道同樣也是三年級,偶爾會在補習班碰上。
兩個學長,各有其好。
那個很危險的學長皮膚比較白,大概也就只比我黑一點──小廷一直喊着為什麽連個學長都比她白──而那雙眼更是莫名勾人,和他視線交會的時候會覺得他的眼裏只有妳一個,一不小心就會芳心大動、小鹿亂撞。
尤其嘴上習慣挂着淡淡的笑,給人的感覺很溫柔,如沐春風。
另個學長比較不拘小節,皮膚黝黑,雙瞳深邃,薄薄的衣物下隐隐可以看見腹肌的輪廓,夏天時常常穿着吊嘎、海灘褲就來補習,随意中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韻味,舉手投足間都是屬于他自己的風格,對我而言是難以抵擋的吸引力。
人夫不可亵玩焉,這道理我還是懂的,和何若鳳的關系還沒差到要搶她男友洩恨,所以我還是喜歡後者。
每次上課會期待他出現、會想要霸占他前面的位置,甚至連動作都在不知不覺中做作了起來,有時候故意誇張的動作與偏大的音量,不過是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這是暗戀嗎?嗯,我覺得不算。大概就比欣賞多一些,只差一個契機,随時随地都可能喜歡上。
後來,每次模拟英檢後都會發張成績單,終于我知道了兩個學長的名字──我欣賞的範言牧、與小鳳學姊要好的宋皓爵。
範言牧、範言牧,默默在心中念了幾遍,好像這樣子就能把誰的身影烙進心底。
直到有天我驚覺時,才發現關注範言牧的時間越來越多,而我已經不甘于此。
奈何彼此之間的交集真的很少,雖然一個禮拜我們在補習班最少都會碰上兩次面,可我們的互動僅限于知道對方的名字,跟他每次的談話都是給他老師交代要的考卷、作業,是那種在走路上巧遇都會裝作不認識的交情。
我不是什麽活潑外向可愛又大方的那種交際花,也不是第一眼就會讓人心生好感的social咖,對于交朋友這檔事常常是合就來不合就散。
主動認識人對我而言也不是難事,前提是對象不是我心懷不軌的男人。但心中想認識範言牧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他真的太、太吸引我了,尤其是在跟他一起上過幾堂課後。
他皮膚黑又長得高,約有一百八,臉部線條棱角分明,五官揉合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好感;手臂因為常常運動不用出力也有隐隐幾分的線條,說話的時候偶爾會夾雜幾句髒話,第一眼看到還會以為是什麽身世深不可測的黑道少爺之類的。
不過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他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壞人,無論我打量的目光有多肆無忌憚他都不曾罵我或者警告什麽的,僅僅是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可這比什麽都誘人,搔着小心肝。
還很自作多情的比較過,這樣的他,可以配得上我吧?可以給予我一個溫暖的懷抱吧?
他也不是什麽成績爛到爆炸的倒數第一名,相反的,每回英檢仿真測驗分數我些少有贏過他的時候。誰又能在第一眼猜到,原本以為的文弱書生宋皓爵,成績才是真正的差,跟原本的預測居然正好相反。
──世事總是這樣,永遠在一個忽遠忽近看不透的距離;當你以為真正了解它的時候,下一刻迎面而來的事實才會告訴你感覺這東西大錯特錯。
☆、于是一個轉折,我們近了
五月的天,月底天氣已經不如正冬時嚴寒,也沒有春天時分的綿雨,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是夏天,些少時候才能感覺到微微涼意,天空灰暗不展,有點像似深秋的溫度,那股風吹來,還帶着時空錯置的感覺。
大多數的日子,天氣晴朗南風狂烈,不知不覺鑽進半啓的窗子輕輕吹動窗簾,透過布幔揚起的瞬間望見天的藍、雲的白,标準的夏日天空。
南風來回掃蕩着,炙熱的陽光落在皮膚上,視線一掃桌上又是飲料又是冰品,是否宣示夏天的來臨?不免有些思緒在翻湧,是夏天了。
夏天的力與美、夏天的哀與愁、夏天的光與影,最讓人眷戀的就是那長長兩個月的暑假,彷佛已是一觸可及。暑假啊,什麽戀愛、什麽故事都發生在這個又悶又熱的的季節,可掀起的漣漪卻在寒冬時暖了冰冷。
日子一天天走過,英檢初試班也上了兩三個月之久,可是我與範言牧依然不熟,只是堅守着他前面那排座位。
雖然彼此依然很陌生,也不是什麽都沒獲得,只要稍稍用心觀察就能很輕易地發現他和宋皓爵的關系很好,上課英檢時通常都是結伴前來,一起離開。
這番言論,被我那個同樣有上英檢初試、號稱腐女界第一把交椅的大庭學姊聽到整個雙眼冒心,不停興奮抓着我的手臂跟我說誰應該是腹黑攻、誰要當傲嬌受。
──大庭和小廷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只是名字都有同樣的音,為了方便區分,大家就以年紀稱呼大庭、小廷。
當然對于這種BL專業術語不甚了解的我只能尴尬的點頭,連聲附和。不過也要感謝大庭學姊那素來就有些瘋癫的性子,若不是因為她常常抓着我叫我快點看兩個學長那邊,我還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偷看他。
我總覺得讓對方察覺自己喜歡人家,那什麽都完了,暗戀不用暗了,亮得足以見光死。
誰都怕麻煩,怎知道快刀斬亂麻,斬去的會不會是自己這朵還沒有結果的小桃花?若對方心生厭惡、就此冷淡不理我,還是來自哪個學姊或小廷的揶揄嘲諷都讓我難以接受。
也或許是喜歡得不夠深刻,還不到想要表白的程度,若不是很喜歡、若不是逼急了,這樣生疏的關系似乎也不算太糟,至少我還能清楚看見他的身影,不被讨厭。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沒有一個雌性是和他特好的,這樣真的很好。
做為一個不甚熟悉的學妹,上課不停偷看學長,這樣的行為太明顯、太花癡,也太令人反感──至少有學妹這樣看學長會令我很躁郁。
可若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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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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