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3)
口,“小鳳,有時我會有點羨慕妳。”
“我?羨慕我什麽?”
“總覺得妳的生活很平衡,有男生朋友、有女生朋友,然後每個都如魚得水,關系距離保持得很好。”我羨慕妳那我永遠學不來的長袖善舞。
她倒是淡淡一笑,朝着我搖頭,“才不是這樣的呢。我才要羨慕妳的獨立,妳沒有這些複雜的學長姐學弟妹關系要照顧,妳可以很自在的獨來獨往,用不着像我一樣瞻前顧後小心翼翼和每個人相處。妳像曠野中的狼,灑脫不羁,沒人可以留下妳,只有妳可以選擇留不留下。”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會欽羨孤獨。
大概是自己沒有的總最好,或許一個人走在冬夜的感覺真的很潇灑,但是當妳是一群人之外的一個人,那種感覺會像是被全世界抛棄。
“而且,偷偷告訴妳喔。”她又說。
“嗯?”
“我羨慕妳能一個人過得很好,因為我很依賴宋皓爵的關心。我很喜歡被疼愛的感覺,而那時候他剛上大學,一時間好像什麽都變了,他的态度不太一樣了。”
其實她的話,我并不意外。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能讓人百般眷戀,然後他又翩翩轉身。
“大概是他上了大學,而妳還在高中,他的視線不一樣了,他認識的人多了,而妳還在原處。”
“是啊,而且別看我跟他好像很好的樣子,其實這很心酸。”
像我這樣什麽都沒有才應該心酸難過吧。
“心酸什麽?”
“不能占有啊。當他交了女友,我要小心顧好界線,還要笑着恭喜他,感覺好像自己的東西被奪走了,才發現其實從頭到尾都不曾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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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說到這裏,我總覺得在她言語間聽到了什麽。
或許,她也是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的其中一人。
可是我不明白呢,她真的有顧着朋友的界線嗎?如果這是顧着分際,那她的暧昧到底又是哪樣?
☆、坦白
想了想,我覺得這樣的她不好,給人一種不□□的感覺。
“小鳳,妳喜歡他嗎?”
“只是依賴吧。”她回答的很快,答案又肯定,我卻覺得不只有這樣,就像是欲蓋彌彰。
笑了一下,“可是我喜歡過他。”
小鳳驚訝地看着我,看着我說出更令她難以置信的話,“而且我們曾經短暫交往過。”
她什麽都沒說,大概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表情滿是詫異與錯愕。
我在想啊,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壞?我笑着喝了口飲料,輕松地問她:“很訝異嗎?怎麽都不說話。”
她有些不安地動了動,好像情緒受到了莫大的影響,表情不太自然,問我:“妳願意聊聊這件事嗎?”
放下嘴角的弧度,淡淡地開口。“我們因為之前有課他坐在我後面所以認識,私下臉書有聯絡,後來約出去過幾次,他開口,我們就在一起了。”
中間的曲折複雜、後面的糾葛迂回下意識的簡單帶過,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态,不願意在她面前說出自己狼狽的部分。
我不願意讓她知道我究竟曾經多難堪。
她還是看着我,不過眼神多了幾分無措,“……什麽時候的事?”
在我眼裏看來,她故作鎮定,似乎想要扯出自然的微笑,可是那樣的表情扭曲的可以。
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壞,看見她臉色難看,我竟然有種爽快的感覺。
“大概在去年夏天的事。”啊,一年就這麽過去了。
“怎麽都沒有聽你們提起?”
“我們交往的時間不長,也不想讓大家尴尬,算是無言的默契吧。”
“或許這有點冒犯,但我還是想問,你們為什麽會分手?”
聽見她的問題,我揚起大大的角度,嘲諷的笑着。“因為我發現他喜歡上別人了,害怕被他甩,所以提出分手。”
她不笨,一定知道我在講什麽。
她的聲音有些幹澀,像是難以啓齒。“那個別人,是曹盈璇嗎?”
“是。”
她眼神了然,表情充滿了歉意,“關于這件事,我有責任和妳道歉。”
“跟我道什麽歉?”難道跟我道歉就能挽回我失去的嗎?
“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你們的事,我以為他是單身,又聽過幾次他講曹盈璇可愛,且多次看他們拉拉扯扯,暧昧了很久,所以我才會從中撮合。我無意想過要傷害妳。”我又怎麽會不知道妳是無心。
“這不怪妳,畢竟是自己傻,後來才聽說他們的要好衆所皆知,是我傻的介入他們之間。”
他若真要走,我拿什麽挽留?
“妳還記得妳和他交往期間,他和曹盈璇在一起了嗎?”這個問題她問得小心翼翼,如果答案是肯定,那他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糟糕到無底線的人。
“沒有,我們分手後不久他們才在一起。”雖然在交往的時候,他們就暧昧不明了。
頓了頓,終是忍不住,朝她說了心裏話,“不過妳知道嗎,當我還在喜歡着他的時候,他竟然會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欺騙我,只為了和另外一個女孩在一起,甚至還能大大方方的PO出一看就有鬼的閃光文,而我明明是名正言順,卻是無法言喻、無法公開的地下情人。我只覺得在他的世界裏,我難堪的像個笑話。”
“……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這麽爛,傷妳這麽深。”
淡淡笑着,“他後來和曹盈璇不是沒多久也分手了?”
“嗯,他們交往一陣子之後曹盈璇覺得有點淡了,這時候又剛好出現一個學長也在追她,她就和宋皓爵分手,轉而投入那個學長的懷抱。說到這個,其實是女方的問題,她每次和男生在一起沒多久就倦了,不過當初宋皓爵還是消沉了一陣子。當然他的難過比不上妳受的傷啦。”
他那種人怎麽會難過?怎麽就不見他對我的離去感到難過?
見我不說話,她若有所思,又開口:“桑晴,我記得在那一陣子之後妳好像就變得比較敢玩,甚至對于那種快餐愛情的态度是蠻不在乎,和他有關系嗎?”
聳聳肩,“或多或少還是有的,覺得這樣子很好,合得來就好,合不來就散,無可無不可。可能在妳眼裏有點朝他致敬的意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模仿那種游戲人間的精神。”
“他真是太渾蛋了!竟然讓妳從此不相信愛情。”
她說的氣憤,我卻有點哭笑不得,“我沒有不相信愛情啊,只是不反對那樣現代前衛的感情--各取所需,沒有拖泥帶水的後續。”
“妳原本不是這樣的,妳還說沒有!她真的太人渣了,不行,我真的很想轟。”
可是親愛的小鳳,妳不懂,沒有人會一如往昔,人總是會長大、會改變的,那怕沒有他的存在,我依然會丢下那些純真。我不是妳,沒有辦法始終相信兩個人的天長地久。
“他之所以能吸引那麽多女生就表示還是有他好的地方吶。不要那麽急着否定掉他,我不希望妳們因為我說了什麽就改變,你們依然是你們。”
“我只是很想轟他,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妳。”
“或許是我當初太單純了也不一定?”現在回想起來,當初他就是充滿着『我只想玩玩』的氣息。
她顯得很認真,“可是他跟妳之間确實是他不夠負責任。”
“至今我一直覺得他不負責任不過因為不是真的喜歡,我能夠透過微博的狀态看出他對後任曹盈璇的用心,我卻感受不出他對我究竟是什麽,圖個新鮮?”
“那是他的問題,妳已經很棒了。妳不用無時無刻都堅強,時間會沖淡一切的,雖然是老話卻是事實。”
“但我相信我需要學會灑脫。”裝做灑脫,一次兩次,漸漸我似乎抓得住灑脫的感覺。
“其實,沒有人能夠真正灑脫,我們只能學會不為不值得的人受傷,卻不能放下真正重要的人。”
“放下太困難了,頂多就是在時間的消磨之下,逐漸認清那僅僅是一段過往。”
我其實該感謝他,至少學會長大、學會怎麽堅強勇敢,以及該怎麽故作自然。每一次受傷,都是成長。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安慰。
聞言,我笑道:“幹嘛這麽嚴肅,我不是說是曾喜歡過嗎?早放下了,不過是和你聊聊過往,剖析那段情而已。”
--如果是真的已經放下就好了。
☆、一種新的關系
外頭雨下很久沒有停,有點梅雨的味兒。
前幾日偶然聽見假日又有學長姊被叫回補習班補課,下午就跟着溜到補習班,走進教室看見宋皓爵和小芋頭坐在一起,她整個人幾乎是癱在他懷裏,而他也沒有拒絕或者避嫌什麽的。
坐在教室後頭,期間不自覺偷看他們倆那裏,看見他湊近要看她桌上的考卷,兩個人距離近的可以,可是我竟然沒有一點心跳加速,心頭也沒有揪成一團--早該習慣。
傍晚宋皓爵他們回家後,留下來繼續看書,今晚讀這次段考範圍的地理。
興許是我在同一頁停留太久,興許是我的表情很糾結,同樣留下來念書的小鳳過來關心,“怎麽了,讀不通?”
點點頭,“怎麽看怎麽卡,感覺就是缺了什麽,沒有以前讀書的得心應手。”
她看了看我的講義,把幾個觀念和我大概說了一遍,但她的講法并沒有讓我有更深入的理解,我茫然地看着她,她很無力看着我,她旁邊的徐滢可能看不下去了,拿過我的講義,一點一滴詳細的和我說一回。
這種感覺真的很妙,徐滢給我的感覺就是大剌剌,不喜歡學妹、讨厭讀書的形象,沒想到她很能靜下心,耐心做教學,真的很不可思議。
他們輪番搶救雖然說沒有完全搞懂,但觀念清楚了不少,我是由衷感謝。
不過小鳳聽到我這麽說,打趣的說:“可惜最厲害的那個現在不在,不能教妳。”
然後就聽見一旁的徐滢不屑的“啧”了一聲。
和小鳳對視,看見她臉上的無奈,才想起徐滢和宋皓爵的不合,夾在中間的她真是無奈了。
不過他能教的話,應該很棒吧?
隔天下午上課,上課前幾分鐘的閑聊,喜德看見宋皓爵,便提起昨日我讀地理的事,讓他幫一下學妹。
他看了看我,問道:“所以昨天那個是她喔?”
這很怪,他明明不在場,卻知道昨天有個學妹昨天在補習班讀地理讀的不是很順。
如果有人跟他講,昨日在場的數來數去就那幾個人,有誰會好到和他分享這些瑣碎的小事,卻又不提我的名字?
這真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下課後在櫃臺陪小廷讀書,她問,我講解。
宋皓爵就在不遠處倚着牆壁,不知道在等什麽,只是我很想把他轟走,惹得我心神不寧的禍害。
偶爾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看我的、看小廷的、看我桌上的書的,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是有意要幫我複習還是--?
小芋頭從裏頭教室走出來,看見他,拍了拍他的肩,“你不用幫桑晴複習地理嗎?”
心一跳,手裏自然做着自己的事,耳朵早已拉長。
他先是沉了一會兒,約莫兩三秒的時間,才又笑着說:“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幾乎是立即,我收回眼角餘光視線,我沒膽看他。
小芋頭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在她之後,不到幾秒他也接着踏出補習班。
原來,他等的是她呀……
沒多久迎接下學期第二次段考,我有和小鳳提我的考程,考完地理當天放學就收到小鳳的訊息,關心考得怎麽樣。
大概我“會”的理解和他們的不太一樣,他們總認為會了,就是考試考好了,可是我喜歡完完全全搞懂,不要有一點模棱兩可的觀念。
大部分考試內容我還是很OK的,考卷寫完我就知道一定不糟,甚至可以說是很不錯。
但如果估計八十分,就要說大概只有七十分,我習慣不把話說滿,免得自己尴尬。只和她說普普通通勉強過得去,她立即說幫我問宋皓爵什麽時候有空,讓他幫我補救前面的東西。
我遲疑了一下,不知道現在這個狀态是不是還要有那麽多往來。
但我的猶豫在她眼裏好像變了調,她立即問我:“是不是對他還有疙瘩?還是會反感嗎?”
媽呀學姊要不要這麽會聯想,搞得好像拒絕就是還有心結。
“只要他不麻煩,就勞煩妳替我拜托他了。反感當然是沒有,只是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就是好像在他面前沒辦法那麽坦蕩蕩。”
隔了一會兒,她又傳來訊息:“下周日六點。”
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講的是和宋皓爵的補救教學時間,她果真是行動派的……
內心還是有點期待的--這真是無可救藥的心态,雖然看開了不少,卻仍然不會拒絕和他的交集。
當小鳳再一次提醒我時間,我甚至會煩惱應該穿甚麽好,他究竟喜歡可愛的女生,還是成熟美豔型?
搗鼓了半天,最後還是突破不了已經給自己定型的形象,大概這輩子和那些可愛的衣服無緣,真的穿不來那樣青春的衣服。
或許我青春的真的只剩下擺在那的年紀。
選的地點在補習班,原本還疑惑為什麽不選咖啡廳之類的地方,後來小鳳無意間透露出這是補習班一種奇怪的傳統,學長姊都會在補習班手把手教導學弟妹。
從小鳳那句:“不用擔心啦,他教人的時候很耐心,真的不懂就盡量問。”我明白了,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補強的學妹。
周日下午我們都有課,一點到四點半,約好是各自吃完晚餐再回到補習班。
等我回到補習班的時候已經沒什麽人了,兩兩三三大都是留下來講話、聊天的。
假日晚上補習班就沒課了,不知道宋皓爵和老師說了什麽,竟然讓一樓開着給我們用。
數學老師忙着在樓上關燈關冷氣鎖門,宋皓爵一個人坐在櫃臺內,周遭的喧雜似乎影響不到他,看見我,他停下手上輸入文字的動作,把手機擺到一旁,指指他對面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緊張難以言喻,還有一些莫名的拘謹,這感覺很奇怪,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用這麽正經的關系處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連上關系。
他的聲音很清冷,卻又不會讓人覺得疏遠。“哪裏不懂?”
指了指課本上的某個段落,卻發覺自己的指尖微微顫抖,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指了課本幾個地方,便飛快地收回手指,拿出鉛筆握着,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偶爾也不知道自己在逞強什麽,只是在某些敏感人物面前總是不願讓自己難看,例如宋皓爵、例如小鳳。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
他将最前面那節內容再說了一遍,雖然心思一直亂飄,雖然心跳一直很快,但我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聽得很努力,可是依然無法打通任督二脈。
講了一小段,他适時停下來泯了口水,問我:“聽得懂嗎?”
“有幾個地方不太清楚……”
他皺起眉,“哪裏?”
把他剛剛講的內容裏,幾個聽不懂的名詞重複一次,他似乎有些錯愕,随口又問了我幾個名詞,對這些名詞有些印象,以前的考題好像出現過,可是詳細定義卻一知半解,回答的很沒有底氣。
聽完我的回答,他靜默了幾秒,突然起身,回過頭在櫃臺後面的櫃子找些什麽。
不一會兒抽出本課本,看起來不是我們這屆的版本。
疑惑的目光與他對上,他立即解釋:“妳有問題的地方都是高一的幾個名詞介紹,妳應該沒帶高一課本吧?我先拿之前徐滢那屆某學姊留在這的課本教妳。”
點點頭表示了解,他纖細的手指翻着課本直接找到我不太熟悉的名詞部分,細細講解起名詞解釋,以及實際應用的地質實案。其中穿插逸聞趣事,氣氛很輕松愉快,他講課的時候很有吸引力,過程中陌生感好像淡了一點,用詞不再遙遠而拘束,這種感覺令人欣喜,還有些眷戀。
講着講着,他停了下來,似乎考慮要不要幹脆把高一內容全部重講一回。
看着他的表情,想起小鳳不只一次提起他很懶,驚覺不妙他可能開始懶得教了,于是我開始慫恿:“就講吧講吧,反正時間還早,而且不久之後我要考大學,這些東西不懂不行吶。”
他想了想,大概發覺學妹的未來也頗重要,所以收起那些懶性,給我講起了課文內容。
期間人漸漸散去,終于補習班只剩下數學老師、宋皓爵和我。數學老師偶爾會過來看看,但大多數的時間都在教室、辦公室裏忙,偌大的空間只有我很他,這種感覺很好、很好。
途中他開玩笑問我,“小鳳常說妳成績很好,每次段考都是手到擒來,可是看妳地理好像學得零零落落,真不知道妳是怎麽考試的?”
聳聳肩,“大觀念我沒問題,單選多選也都還OK,可是細微的東西沒有很懂,分數那麽高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高分表示無奈。
他失笑,“瞧妳驕傲的。不過看妳挺聰明的,一點就通,當初怎麽沒有好好學?”
“當初代表學校參加比賽有培訓,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公務,就是不停公假公假公假,很多課都沒上得齊,所以基礎不紮實,就變成你看到的這樣。”
他喝口杯中水,拿出HTC BUTTERFLY開始看着不知道什麽東西,有些漫不經心,涼涼開 口:“啊,學妹真優秀,為校争光,學長壓力好大啊。”
“……講課啦。”
他關掉手機,“啧啧一點都不尊師重道。”
他只把這個章結講完就停了下來,問他怎麽不繼續,他說怕我吸收不良,所以講到這裏就好。
我可以自動理解為他在預告還有下一次嗎?
心情沒有理由的好,想起永遠與地理相提并論的歷史,就賴着讓他順便講講歷史。
他起初不太樂意,哀怨這會說到天荒地老,奈何底不過我的坳執,嘆了口氣認命說起歷史故事。
講課過程每三兩句他會擡頭看我一眼,有時裝作沒看見,有時與他對視,那種深邃望不見底,雖然知道他只是講者要得到一點聽者的響應,但止不住心頭狂跳。
他會在書上畫上淡淡的痕跡,手腕不算纖細,只是手指又細又長,很漂亮,握起筆來順眼又勾人。
我想他寫上得那些字跡我會一直舍不得擦掉。
數學老師似乎終于收拾好,随時可以準備關門,也到櫃臺裏頭坐着,就在我的斜前方。
不自覺我們都收起剛才有幾分随意的态度,也不再談論可能在師長耳裏聽來辛辣的話題。
嗯,我們是乖學生。
他中間去了一趟廁所,倒了一次水,可能回來之後位置沒喬好,老師又在一旁,位置不大所以他只能尴尬的把腳盡量挪開,桌子底下我和他的腿無法避開的碰觸着。
那種感覺很妙,零點幾秒的接觸,穿着短褲,□□的肌膚碰上他的褲子,隐隐的暧昧,我們都裝作不知道。
老師跟着聽他教我歷史,偶爾補充課本上沒有提及的故事,其中一個故事聽在我們耳裏有點詭異的熟悉感,好像不久前他講地理的時候也有講到這個故事。
目光轉到他身上,他同樣也看我,沉默對望,随即相視而笑,好像有個全世界只有我們兩個才知道的小秘密。
好喜歡這種無聲的默契。
那一刻我覺得我是多麽富有,擁有着那一秒的你。
八點半愉快地離開補習班,回到家打開微博,沒多久小鳳的私訊跑出來,問我今天一對一家教的感覺怎麽樣?
“嗯,感覺還不錯,他教得很細。”頗公式的回答她,算起來有點敷衍。
同時我還開着宋皓爵的小窗,“學長,你要喝什麽飲料?我下周帶給你。”
過了一會兒,才看見他已讀,然後一是一陣子才看見回複。
宋皓爵:“不用了。”
藍桑晴:“嗚嗚不行這樣我過意不去,而且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讓我請了我才好意思問下一次吶O___O”
宋皓爵:“沒有下一次(咦”
藍桑晴:“……不要這樣嘛。”
宋皓爵:“聽我的不用請,乖。”
當我想繼續據理力争堅持要請他時,小鳳的窗口突然跑出一句話,停止了我的所有動作。
何若鳳:“盡量問問題,這樣就不白費我的請客了^__^”
原來是小鳳已經請了。
這感覺有點微妙。
藍桑晴:“那我下次可以繼續問嗎?”
宋皓爵:“可以。”
藍桑晴:“感激不盡>/////<”
宋皓爵:“乖小孩。”
一句“乖小孩”,讓心情矛盾又複雜,對于自己只被當成“小孩”而難過,卻又為這句話背後的親密而開心。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玩笑還是真的把我當成小孩,可是總有一種“如果你喜歡我會一直是乖小孩”的決心--連自己都覺得這種讨好有點卑微。
阿歙不只一次問過我究竟喜歡他什麽?從前我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但我好像逐漸在和他接觸的過程中找到答案。
在分手後,驕傲如我已沒有辦法回過頭,可是我還是在他身邊兜兜轉轉。
扪心自問,如果有天他回頭了,我是否有辦法接受?答案是否定的。
我只是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我只是喜歡,喜歡着一個人的感覺。
我想我喜歡的不是他。
☆、你們結婚的時候
想起還有地理沒有講完,歷史也講到一半,根據小鳳所言,以他的性子我不提就當沒有這回事。
所以結論是鬧鬧他偶爾是必須的。
藍桑晴:“學長,周末有空不?”
宋皓爵:“還來啊。”
藍桑晴:“你有事喔QAO”
宋皓爵:“很懶。”
藍桑晴:“豬也很懶~( ̄▽ ̄)~”
宋皓爵:“……”
藍桑晴:“反正你又沒事,幫幫學妹做功德。”
宋皓爵:“要打球YA”
藍桑晴:“學長--”
宋皓爵:“看看吧,周五再說。”
藍桑晴:“是看農歷還是時辰呢╮(╯3╰)╭”
宋皓爵:“看我心情。”
藍桑晴:“那不科學!!!”
宋皓爵:“(聳肩”
藍桑晴:“你狠。”
後來隔了幾天到周五,睡覺前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停下關機的動作,打開微博果然看見宋皓爵在在線。啧啧萬年夜貓子。
藍桑晴:“學長,周日決定好有沒有空了嗎?”
宋皓爵:“喜德讓我們課後留下來。”
藍桑晴:“他要上課?”
宋皓爵:“嗯,如果我那天很混的話。”
藍桑晴:“……你可以不要那麽混嗎。”
宋皓爵:“我盡量。”
藍桑晴:“所以那天是有空還沒空?”
宋皓爵:“看我那天的狀況。”
藍桑晴:“你可以不要這麽無恥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嗎!!!”
宋皓爵:“現在是妳教我還我教妳?”
藍桑晴:“對不起我錯了……”
宋皓爵:“乖。”
藍桑晴:“我很乖所以你有空了嗎?”
宋皓爵:“就不喜歡讀英文吶。”
藍桑晴:“那天就将就一下裝認真,反正你社會科夠強可以教我就好了。”
宋皓爵:“我可以去教其他學妹( ̄▽ ̄)”
藍桑晴:“你這樣置我于何地……”
宋皓爵:“高地濕地盆地臺地。”
藍桑晴:“你在諷刺我嗎。”
宋皓爵:“沒有啊哈哈。”
藍桑晴:“……”
宋皓爵:“學妹,有沒有聽過一年之計在于春?”
藍桑晴:“現在是夏天喔<3”
宋皓爵:“所以妳明年再讀吧,現在來不及了。”
藍桑晴:“媽啦那時候都快考試了啊。”
宋皓爵:“沒關系慢慢來比較快。”
藍桑晴:“同學我沒跟你說倒數開始了嗎。”
宋皓爵:“沒有。”
宋皓爵:“還有我是學長。”
藍桑晴:“現在你知道了。我們是補習班同學就別在意稱呼了(y)”
宋皓爵:“少來。”
宋皓爵:“學長ya”
藍桑晴:“蛤你這樣叫我學長我會有點不好意思欸。”
宋皓爵:“那我就不用教妳了。”
藍桑晴:“……同樣的招數你用兩次。”
藍桑晴:“學長你人最好了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宋皓爵:“妳不小了。”
宋皓爵:“還有妳穿那樣,妳是想當我姊姊嗎。”
藍桑晴:“呃可是人家是保守派的>/////<”
宋皓爵:“妳還敢再唬爛嗎。”
藍桑晴:“人家保守害羞又內向,最讨厭穿的很少了-/////-”
宋皓爵:“妳脫光吧。”
藍桑晴:“你是變-态嗎?”
宋皓爵:“反正妳有穿跟沒穿一樣。”
藍桑晴:“我每次出門身上都有四五件衣物好嗎。”
宋皓爵:“四件國王的新衣。”
藍桑晴:“四件包緊緊!”
宋皓爵:“四件包緊緊的國王的新衣。”
藍桑晴:“我沒有被告過有礙觀瞻啊。”
宋皓爵:“是男人就不會告。”
藍桑晴:“……你好猥-瑣我不要跟你講話了。”
後來,後來還是盧到周日的時間,不過是請小鳳當中間人拜托他。
真是奇怪了每次小鳳出馬永遠可以達成目的。
同樣的周日傍晚,其他人都散了,又剩下數學老師、他和我。
同樣無數的對視,三秒、五秒、七秒、心動、緊張。我一直在記下和他相處的每分每秒。
數學老師遵循前幾周模式,又坐到他旁邊,說起一些奇聞轶事,不知道是哪來的默契,總在故事的某些地方想看他,而擡起頭他亦然看我,相視而笑,卻不帶情愫。
老師提及最好手上證照越多越好,不一定是要多專業的證照,但只要國際承認的都好。可以考慮先拿CPR證照,因為國內尚未有法律規定如果遇上溺水,擁有證照者在旁卻無救援行為會被判有罪。
這是相對簡單好取得的執照--當然前提是我會游泳的話。
最後老師還加一句:“暑假學長可以帶學妹去啊。”
哈哈哈哈他懶成這樣,要教會我游泳再跟我去考證照,幹脆殺了他吧。
進入正題繼續講課,講到印度,數學老師不知道從哪個櫃子找出世界地圖給我們搭配着用,宋皓爵順便介紹周遭幾個國家作為科普常識。
提及快要被淹沒的馬爾代夫,數學老師突然插話,把這個國家很詳盡的介紹一遍之後,用着很惋惜的語氣說:“可惜這個國家快沉了,你們一起結婚的時候就不能去馬爾代夫蜜月。”
……一起結婚的時候?
老師你是說我們各自結婚還是我們兩個去結婚啊……
我擡起頭瞟了他一眼,他也淡淡地看着我,這是有點詭谲沉默的前兆。
忽然之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笑了出來,他詫異地看向我,朝他無謂的聳聳肩,他一定不明白我在表達什麽。
面對才能學會放手,默默一個人的喜歡會替彼此套上太美的想象。
我想我是有些明悟了,這一天下來他的态度雖然是親密,但是卻不逾矩,很純粹的學長學妹,而且他一點芥蒂都沒有,以學長看學妹的态度對待我。
我想他是真的心裏面一點東西都沒有才能坦然至此,才能和我聊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卻又不那麽暧昧。
當老師說出一起結婚的時候,我居然腦中無法想象我和他會有以後--可能在我腦海裏也認定兩個人走不出個結局--明明是多麽讓人聯想翩翩的畫面,我卻覺得那種感覺不對。
我只是喜歡和他相處的感覺,其中可能摻雜一些占有欲,可是我難以接受和他在起。
我想離釋懷那日真的近了。
☆、好朋友的男友
高二下最後一次段考,考完之後就是丢書的好季節,同時也又迎來炎炎夏日,一個充滿回憶的季節。
考完段考,正在翻着參考書,決定這個暑假複習的計劃,沒想到突然叮咚了一聲,看見開着的計算機跑出宋皓爵的小窗。
“妹子,考得怎麽樣?”
……啧還妹子呢,我是不是要稱呼你為“好哥哥”。
藍桑晴:“哈哈哈哈總分比上次高二十分。”
藍桑晴:“但沒有破紀錄(茶”
宋皓爵:“所以是好是壞?”
藍桑晴:“爽死了,這次地理爆難,可是我考全年級第二>/////<”
宋皓爵:“師也悅心。”文言文……學長你有事嗎。
藍桑晴:“那以後就拜托了,順便幫我複習高一、高二重點吧?”
宋皓爵:“往後之事再究。”
藍桑晴:“人總要為未來提前準備ヾ(●▽`●)ノ”
宋皓爵:“師僅有一求。”
藍桑晴:“你說。”
藍桑晴:“求妝容儀态保守。”
宋皓爵:“……我一向三-點不露。”
藍桑晴:“妹子,言不在體态,為衣态。”
宋皓爵:“我沒有領子高的上衣(茶”
藍桑晴:“外套煉至衣領。”
藍桑晴:“天氣如斯之熱,何苦為難?”
宋皓爵:“室有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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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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