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君子之交

話音剛落,方岩腦海中頓時金光大盛,一行行文字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緩緩聚集在一起。初開始,這些文字雜亂無章,幾個呼吸之後,所有小字漸漸排列有序,彙聚成一頁頁書冊。

“武義春秋?”方岩盯着書冊封面四個金光閃閃的小字,下意識問道。

“說是武義,其實就是一鍋大雜燴,什麽都有,你閑的屁股癢的時候,就翻開看看,免得有事沒事都來煩我。”

“我很煩人麽?”方岩意念一動,收起書冊,擡頭看看天色:“離天亮還有點時間,不如到後花園去練一會功,老鬼,這是你說的嘛,一萬年太久,之争朝夕。”

剛剛走出去兩步,方岩又想起什麽,随即停下腳步,拍拍自己額頭:“哎呀!記性越來越不好了,我答應了蕭兄弟,要幫他煉幾顆回元丹,說來說去,差點忘記了。”

“你心眼倒好。”小龜諷刺道:“自己一屁股事都做不完,還要助人為樂。”

“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與人方便,其實就是與己方便。”方岩想到蕭岳,微微笑了笑:“蕭兄弟雖然看上去是個豪門子弟,但卻沒有一絲纨绔之氣,比雲京城那些王公巨賈家的花花公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方岩匆匆回到卧房,狗娃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方岩輕手輕腳替他蓋好蹬掉的被褥,又取出蕭岳買回來的藥材,一路走到後花園,翻牆跳了進去。

方岩體內的白玉小鼎是煉丹神器,但他還不能控制運用,只好笑嘻嘻央求小龜。小龜也樂得方岩求他,磨蹭了半天,才把小鼎從他體內召出。

在英雄樓寄賣的丹藥,都是方岩一手煉制,可謂輕車熟路。但回元丹這種特殊丹藥煉制時失敗幾率極大,小龜說過小鼎煉丹百煉百成,不過方岩心裏還是稍稍有點擔憂。

不過,對于方岩來說,煉制回元丹也是一種嘗試,最起碼能夠驗證小龜的話是否完全屬實。

“別的丹藥暫時都能煉成,就看這回元丹了,鼎兄,你我二人都出把力氣,千萬不要煉壞。浪費了藥材是小事,在蕭兄弟面前丢臉,那可就太難堪了。”

靜了靜心,方岩把藥材依次納入小鼎,按照以往的經驗,一步步煉制回元丹。

“老鬼,你說這回元丹會有煞氣,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止回元丹,就連你平時用九符陣吸取的靈氣,也有陰煞之氣。”小龜解釋道:“人體奧秘無窮,自成宇宙,尚且五氣并行,何況是丹藥靈氣?不論丹藥,還是靈氣,都有微乎其微的一絲陰煞之氣,聚集在體內無法消融,一天兩天不要緊,日子長了,就是隐患。”

“明白了,你說的武者用地火粹體,就是為了消弭體內積存的陰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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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馬虎虎算你說對了。武者平時服用丹藥,又千方百計吸取天地靈氣增加修為,陰煞之氣自然不可避免的被積累于體內。你離地火粹體還遠的很,不用操這份閑心。”

“既然遲早要去粹體,不如多吃點丹藥。”

“你是豬?明知道是牆,還要去撞。趕緊招呼你的丹藥吧,再說一次,這回元丹的陰煞之氣在諸類丹藥中是數一數二的,吃多了沒什麽好處。”

“蕭兄弟說了,他拿回元丹并不是自己服用。”

“另外,我要告誡你小子一句。”小龜鄭重說道:“人心隔肚皮,你年紀輕輕,尚且體味不到人心險惡,不要見到個人就跟他稱兄道弟。萬一交友不慎,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方岩知道小龜說的不錯,他雖然年紀尚小,但候府中一幹下人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見得多了。小小一個候府,幾百口人尚且如此複雜,何況其它?

“老鬼說的話很有道理。”方岩暗自心想:“不過,蕭兄弟跟我年紀相仿,又性情真摯,絕對不是那種心機城府深奧的陰險之輩。”

片刻之後,二十顆回元丹已經煉制成功,方岩心頭一陣欣喜,看來,這白玉小鼎果真是煉制丹藥的神器,百試不爽。

方岩尚是第一次煉制回元丹,二十顆丹藥顏色發灰,看上去沒有碧靈元氣丹那麽令人賞心悅目,探鼻一聞,一股形容不出的味道悠悠飄起。

“這味道好怪啊,要是服用起來,還真讓人有點不放心。”方岩嘟囔一聲,把二十顆回元丹全部收進一只幹淨的小瓶中。

這時候天色已經臨近黎明,再想運轉一次九符陣,時間恐怕有些來不及,方岩只好翻牆離開後花園,摸回自己的小屋。後天武者雖然只是初入武道,但跟尋常人也有極大區別,體質健壯,精力充沛,一天休憩上兩個時辰已是足夠。因此方岩趁這機會閉目養神,稍稍打了個盹,等到天色一明,翻身而起。

“跟往常果然有點不一樣。”方岩對小龜說道。

“廢話,真龍精血都給你用了,要是還跟過去一樣,那就是塊木頭。”小龜始終對方岩克化真龍精血的事念念不忘,還有些耿耿于懷。

“好了好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方岩哈哈一笑,轉身把狗娃叫醒。

候府中如果不是遇到什麽特殊的日子,仆役們的差事都一成不變,不論刮風下雨,只要不是得了病或是輪流休假,全得按時作息。方岩跟狗娃洗漱完畢,開始打掃院落。不過這段日子十分平靜,吳良自從上次吃了大虧之後,收斂許多,再也不敢尋釁滋事。雖然他屁股上皮肉厚實,但大板子也不是那麽好受的。

衆人做完自己該做的事,聚集在一起吃早飯。方岩和狗娃來的稍晚,剛把飯碗拿在手上,從前院中,悠悠走來一個中年文士。

“是吳良的表舅,康管事。”狗娃小聲對方岩說道。

康管事在鎮北候府幾位管事中,很受鎮北候重用,常年跟随在他左右,打理文案,算得上是個紅人。所以,一衆正在吃飯的仆役紛紛丢下飯碗,陪着笑臉,七嘴八舌的問安,就連年過花甲的許管事,也是極為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蹲在角落裏的吳良眼睛一亮,面露得色,同時又憤恨的偷眼看看方岩。

普通仆役就算再殷勤,康管事也不會看在眼裏,只是随意跟許管事聊幾句閑話。一衆仆人重新端起飯碗,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在吳良和方岩身上亂瞟。

“聽說康管事這次要在府裏住好長時間。”一個年紀稍大的仆人悄悄跟身邊的人咬耳朵:“還有,侯爺好象已經替康管事保舉了功名,以後,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官老爺了。”

“這些事情跟我們這樣的下人有什麽關系?倒是方岩,前些天讓吳良吃了不小的苦頭,恐怕康管事要給他小鞋穿。”

對于這一切,方岩似乎無動于衷,心安理得享用自己的早飯。

“康管事。”許管事滿臉笑容:“這次在府裏好好休息一段日子,若是缺了什麽東西,只管跟我說。”

“有勞許兄了。”康管事面含微笑:“如果缺了什麽,自然要勞煩許兄的。”

說着,康管事淡然的目光似是有意,又似無意的朝方岩這邊掃來。

“康管事。”許管事壓低聲音,悄悄問道:“侯爺替你保舉了官職,以後一定大有可為,就算開牙建府,也是指日可待啊。”

“這都是侯爺提拔,開牙建府不敢奢望,只求盡力替侯爺操持些瑣事就是了。許兄,我只是随意走走,這就要回去了,今天還要替侯爺拜訪南安候。”

早飯之後,吳良悄悄溜到康管事住處,揉了揉尚未痊愈的屁股,一臉恨意說道:“表舅,你看到那個賤民了吧。”

“恩。”康管事若無其事的應了一聲。後院中的仆役雖說不少,但年紀跟吳良相仿的,只有方岩一人。

而且,康管事适才在後院跟許管事閑聊時,那些仆役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尤其方岩,神态自若,更是加深了康管事對他的印象。

“表舅,你打算怎麽處置這賤民?”

“這件事你不須再問,我自有章程。”康管事看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外甥就有些來氣,皺皺眉頭說道:“我在候府中盡心盡力辦差,好容易積攢下一點臉面,全被你丢的幹幹淨淨。”

“那賤民修煉過,又不能全都怪我。”吳良有些不服氣,小聲嘟囔道。

“米粒一般的修為,不值一提。”康管事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方岩惦記着回元丹的事情,但又不好連連請假,只能趁午飯後這點時間溜出去,把丹藥送給蕭岳。

雲京城占地寬闊,大街小巷不計其數,方岩雖然在這裏生活十幾年,但蕭岳所住的獅子胡同,卻是一次都沒去過,只大概知道方位。

出了候府之後,方岩一路小跑,在獅子胡同附近打聽一下,才算知道了具體所在。

這條胡同雖然名為胡同,但比雲京一些繁華大街也絲毫不為遜色,顯然是一些巨商大賈的豪門聚集地。方岩一進胡同,就嘆為觀止,這裏的宅院,随便挑出一家,其奢華程度都不輸于鎮北候府。

方岩清清楚楚記得蕭岳所留的住址,等他走到獅子胡同右首第三座宅院時,對門房說明了來意。

那門房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粗壯大漢,見方岩衣着普通,神色間就有點不屑,斜眼看看他,沒好氣的說道:“找我們家公子?”

方岩見門房神情中頗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心裏不由的惱怒。

其實,一來到獅子胡同右首第三座宅院,方岩已是證實了之前自己的猜想。那蕭岳不但衣着華貴,随身攜帶十幾萬兩巨款銀票,而且所住的宅院也是占地寬廣,氣派非凡。

不僅如此,就連門房身上所穿衣服的衣料,都抵得上雲京城一個中等店鋪老板。

而且,方岩注意到,這看門的豪奴不但身材壯碩,而且舉手投足之間有板有眼,身上精血氣息勃發。

不過,方岩心中的惱怒卻絕不會因為這些原因而減少一絲一毫。

“我就是要找你家少爺。”方岩也沒好氣的回了那門房一句。

“你是什麽人!”門房一看方岩态度也不怎麽友好,當即怒聲呵斥。

“是你家少爺朋友!”

“朋友?”門房大漢冷笑一聲:“我家主人是什麽身份,你又是什麽身份,充其量就是那個府中的雜役小厮,敢跟我家主人稱朋友?”

方岩本來只是心中惱怒大漢以貌取人,但聽完他這幾句話,心裏頓時象是被重錘狠狠擊打了一下。

“是了,我是什麽身份。”方岩的怒氣不知不覺間洩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涼意:“我只不過是鎮北候府一個不起眼的小仆,還是賤民,而蕭兄弟,是豪門之後,我怎麽能配得上和他做朋友……”

方岩少年心性,沒有那麽多複雜心機,初次見到蕭岳,雙方互有好感,聊得投機,所以心底早就拿他當朋友看待。只不過全然忘記了各自的身份。

倘若是在別的地方,貴賤相交的例子也比比皆是,但這裏,是漢威帝國的京城,等級森嚴,不可逾越。

尤其方岩的賤民身份,更是一道見不得光的軟肋。

“我不配……不配……”方岩也不再跟門房争執,心底暗暗自語兩聲,默默的轉頭就走。

“哼!我就知道,什麽地方跑來的小潑皮,也敢到這裏來渾水摸魚?”門房以為拆穿了方岩的小詭計,雙手叉腰,站在高高的臺階之上,厲聲喝道:“趕快給老子滾!要不然,送你到官府,少不得吃上一頓板子!”

方岩默默不語,心頭卻象被尖針狠狠刺了一下,身子一抖。

“我只是個小厮。”方岩深深吸了口氣:“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候府裏做事,修煉吧。”

自我安慰了兩句,方岩不再停留,大踏步朝來路走去。

方岩剛剛消失在街口,宅院內飄然出現蕭岳的身影。

“怎麽回事?”蕭岳朝門房問道:“剛才好象聽到你在呵斥什麽人?”

“少主。”那門房面對方岩時,兇神惡煞,轉眼之間,立即換了副面孔,低頭哈腰賠笑道:“剛才是個無賴小厮,自稱是少主的朋友,還想混到府裏去。幸好小人多了份心眼,兩句叱問,就讓他原形畢露,現在已經灰溜溜走遠了。”

“無賴小厮?”蕭岳遲疑道:“我剛到雲京沒有多長時間,這套宅院也是開府不久,就有人來惹事?”

“這是少主行事低調,不肯洩露身份。”大漢一臉谀笑:“要是府門上挂出咱們的真正字號,那小厮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絕不敢造次。少主您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結交那種人呢……”

“等等。”蕭岳心頭一動,急聲問道:“他說是我朋友?”

“可不是嗎,簡直就是大言不慚,少主,小人想着咱們來雲京不久,畢竟是天子腳下,不想多生是非,所以擅自把那小子給放走了。要是少主心裏有氣,小人這就趕上去,把他捉回來聽憑少主發落……”

“他是怎麽說的?是什麽長相打扮?”蕭岳無心聽大漢閑扯,連聲追問道。

那大漢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敢不回蕭岳的話:“和街邊那些無賴混混差不多,十五六歲年紀,只不過穿了件灰黑短衣,倒是跟雲京城一些達官顯貴府裏的仆役一樣,依小人看,連這套衣服說不準都是從哪裏偷來的……”

“放肆!”蕭岳聽到這裏,已然知道剛才被大漢趕走的乃是方岩,頓時大怒,白皙的面龐上怒氣橫生:“他就是我的朋友!你這狗奴才,膽子越來越大!連我的朋友都敢厲聲呵斥,随意驅趕!”

“啊!”大漢面如死灰,額頭上的冷汗嘩嘩流了一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讨饒:“少主息怒,少主息怒,小人瞎了狗眼,不知道那小厮……不是不是,不知道剛才那位小少爺是少主的朋友,求少主寬恕……”

“他朝那裏走了!”蕭岳不耐煩聽大漢這些廢話,寒聲問道。

“就朝那邊街口走了,時間不長,小人這就去把那小少爺請回來……”

“哼!”蕭岳一甩衣袖,順着大漢所指的方向急步追趕。

直到他走的遠了,那大漢才戰戰兢兢從地上爬起來,伸手一摸,腦袋上一層汗水。

啪!大漢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心裏仍是七上八下。

蕭岳一路小跑,走到街口時頓時傻臉,長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已經看不到方岩的身影。

“他會從那邊走?”蕭岳略一遲疑,随意選了個方向,繼續追了下去。

蕭岳一邊快步朝前走,一邊東張西望看着前方的人群。雲京城人煙稠密,尤其是這種城中的寬闊大街,行人如過江之鯉,想要刻意在其中尋找一個人,卻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蕭岳眼前猛然一亮,焦急的神色中閃過一絲驚喜,也不顧身邊川流的人群,失聲高叫道:“方兄,方兄!”

正走在人群中的方岩已是聽到了蕭岳的呼喊聲,不管心裏如何想,腳下的步子卻是停了下來。

“方兄……”蕭岳幾步就趕了過來,滿臉歉意道:“方兄,真是對不住了,我家裏那狗奴才有眼無珠……”

方岩看着蕭岳,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輕輕搖了搖頭:“他說的其實一點不錯,我身份低微,跟蕭公子有天壤之別,确實不敢貿然攀交友情。”

“方兄,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那奴才計較,等下我回去,叫人狠狠打他一頓板子,替你出氣。”

“不用了。”方岩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只小瓶,遞到蕭岳面前:“今天本想到府上給你送這些回元丹,不論怎麽說,總算交到你手裏了。蕭公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別……”蕭岳一急,一把拉住方岩:“這裏人多眼雜,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說完,也不等方岩表态,蕭岳拉着他轉身就走。方岩稍稍用力一掙,沒想到蕭岳抓的極緊,無奈之下,只好跟着他一起朝來路走去。

蕭岳初到雲京,對城內還不是太熟,只記得所住的獅子胡同周圍地形,他拉着方岩,什麽也不說,來回繞了幾條街,才在銀水河畔一排垂柳旁停下腳步。

“這裏人少,有涼快。”蕭岳轉身沖方岩一笑:“在這裏消消火氣。”

這個季節,天氣正熱,加上一路急奔,蕭岳白皙的臉上滿是汗水,幾乎把外衣都打濕一層。方岩看他神情真摯,心裏也很是感動,不過回想到那門房大漢的話語,這分感動頓時被壓在了心底。

“蕭公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家世,但卻知道一定身份貴重,雲京城裏達官貴人很多,你和他們結交,才顯得身份相稱。”

“這算是什麽話。”蕭岳知道方岩心裏還在生氣,笑着說道:“何必跟那奴才一般見識,好啦好啦,這件事情,實在是小弟對不住方兄了,那邊有間秀春茶樓,臨河而建,做的茶點乃是一絕,美味絕倫,小弟做東,以茶代酒,好好跟你陪個不是。”

“我有什麽資格跟他一般見識。蕭公子,說句實話。”方岩既生氣,心裏又感覺一絲苦澀:“我也只不過是個仆役。”

“咱們一見如故,我可不管你是什麽身份,都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呢。”

方岩性子極是倔強,明知道眼前的蕭岳是豪門中的貴公子,能跟他好言好語說這麽多,實屬罕見。但他骨子那股倔強卻是與生俱來,蕭岳越是勸說,他心裏越是惱火。

“蕭公子,你沒做錯什麽,又何必道歉賠不是?”方岩盡力壓制自己內心中的情緒,淡淡說道:“你還不知道,我是賤民。”

自從漢威國立國之後,賤民的身份幾乎低賤到極點,只比那些豬馬牛羊稍稍強上一些。不要說達官貴人王孫公子,就算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也不屑跟賤民結交。

本來以方岩的心性,最忌諱別人提及自己賤民的身份,但現在心頭着實堵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那又怎麽樣?”蕭岳把玩着手中的小瓶,毫不在意的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方兄。”

蕭岳如此一說,已是大大出乎方岩的意料,他本以為自己表明身份,蕭岳定會轉頭就走。要知道,豪門那些子弟,是絕不屑跟賤民為伍的。

“我不配跟蕭公子做朋友。”

“方兄,你是絕意跟我絕交嗎?”蕭岳見自己無論怎麽說,方岩都是一股淡淡的神情,頓時收斂起笑臉,哀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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