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卿止用劍氣封住了丹魔的全身經脈, 确定他再無威脅,就開始搜羅他的家産。

至于和大桃花的帳, 他打算回去再慢慢算。

從丹魔随身攜帶的儲物戒指裏搜出一大堆丹藥,并附帶很多靈田裏失蹤的珍貴靈植,以及靈石法寶不計其數,應該是從失蹤弟子們身上搜羅來的。

這裏半個山峰被劍氣削平的巨大動靜自然引來了宗門內的主意,含微真人帶着長老們齊齊過來查看, 自然就撞上了正在搜刮戰利品的卿止。

卿止看了他一眼,招手讓他過來,果斷把爛攤子給他收拾, “東西物歸原主, 弟子們帶下去好好療傷,修為……”

他頓了一下,看了眼旁邊地上癱了一地的千衍宗弟子們, 沉默了下來。

金丹元嬰被挖取煉丹,修為算是毀了根基已損,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修煉。

他正想說點什麽, 懷裏的大桃花突然拍了拍他的手,在他身上寫道:那些丹藥裏有金丹元嬰的氣息, 把丹藥送去化丹宗,他們有辦法把金丹提取出來再次融合, 到時把金丹塞回體內, 修為雖然會降一兩個小境界, 但不會全毀。

卿止有點驚訝, “修為還能再恢複?”

大桃花點一下花瓣,再寫:當然,但是要價不便宜。

養尊處優的道尊大人對價位一事壓根沒概念,淡淡道:“無事,價錢随他們開,此事算是他們受宗門波及,一應療傷所需靈石由宗門負責。”

含微真人苦了臉。

化丹宗那群窮鬼,丹藥太苦賣不出去,但每天研究花費的靈石很多,魔尊又不給墊付,于是只能宰客,每次都是坐地起價,偏偏這世上有些事除了他們誰也辦不了,這些弟子全部醫好估計能少小半個庫房。

不過他是個稱職的掌門,對弟子還是很負責的,他點點頭,道:“好的,我會辦妥。”

卿止看了眼地上血糊一片的丹魔,淡淡道:“他來自魔界,派人探尋他體內的功法運行路徑,搜魂也無事。”

含微真人颔首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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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事情收拾妥當,卿止揮袖把丹爐和魔火收入了劍域,帶着大桃花回了道宮。

一回道宮,整個氣氛就變了。

重淵莫名覺得周圍氣壓有些低,他被卿止牢牢抱在懷裏,帶到了一處靈泉旁邊,然後道尊大人脫了外袍,穿着一件裏衣邁步走入了靈泉裏,泉水瞬間把他的身體全部浸濕了,薄薄的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勾勒出流暢優美的身體曲線,隐約還能看到底下若隐若現的皮膚。

重淵美人癖發作,拿花心對着他上下打量,越看越是喜歡,只覺得比白軒銀的身體還要漂亮,激動的他忍不住拿花瓣拍了拍水,如果能說話,他真想吹一聲口哨,再叫一聲:“美人!”

他伸出一片花瓣,在卿止胸口摸了摸,肌肉觸感很不錯,又緊致又光滑,美好得他一個激動糊了他一大片黑。

……花瓣太黑了,全給他糊身上了。

卿止低頭看了看胸口,再看看他,殘忍無情道:“再掙紮也是沒用的。”

重淵從美色之中回過神來,看着他胸前那一大坨黑,卷了卷花瓣——不會吧,這麽小氣,摸了把胸糊了片黑就生氣?

卿止冷酷的說:“洗澡!”

重淵看了眼自己黑糊糊一片的身體……

然後就被卿止殘酷無情的按進了水裏。

卿止雖然看着粗暴,但顧忌到大桃花剛剛從丹爐裏出來,擔心他哪裏磕了碰了傷了燒了,手上還是很小心的,一點一點細致溫柔的給他清洗着花瓣上面的黑色污漬,而且他還把花身浮出水面一大半,不管他溺不溺水都沒事,總之是一切做到了自以為的極致。

但大桃花還是掙紮個不停,卿止擔心他身上有傷不敢太用力,都快抓不住花了。

他無奈的把花拎起來,道:“不想洗是不可能的,你現在身上太髒了,不洗完我無法确定你有沒有受傷。”

重淵恨恨的擡起花瓣,在他手上寫:我沒受傷!我自己洗!淨塵術也可以的!

卿止無情駁回,“靈泉可以溫養傷口,我要親自洗一遍才放心,你自己洗不幹淨。”

重淵怒了:我不就摸了你一把,你至于這麽小氣,要把我全身都摸了!

……好像已經摸過了。

但絕對不許你再摸第二次!

可惜他的反抗注定無用,卿止用劍氣禁锢住他,把他裏裏外外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甚至連花蕊都一點一點的掰開用手指揉搓過去,沒放過一個角落!

氣得重淵在內心怒斥:

登徒子,我恨你!

等好不容易洗完後,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

卿止抱着濕淋淋蔫噠噠紅豔豔的大桃花來到了上華閣。

他把桃花放床上,拿帕子一點一點把它擦幹,桃花全程裝死,動都不動一下,活像個被蹂/躏之後生無可戀的小媳婦。

卿止戳戳他,問道:“生氣了?”

桃花不理他。

卿止又戳戳他,“我看過了,你的确沒受傷,只要你以後不亂來,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情。”

桃花依舊不理他。

什麽亂來不亂來,我早過了亂來的年紀。

卿止見他始終不動,終于抛出殺手锏,“昨晚你是自己走出去的,并且在靈田裏逛了很久才被抓走。”

桃花花瓣猛的一僵。

他知道了?那我剛剛撒謊他一開始就知道?

所以我是當着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想殺人滅口。

卿止問道:“明知外面有危險,為何自己出去?又是怎麽騙過我的神識的?”

重淵這次不想理他都不行了,被他亂猜猜扒掉馬甲怎麽辦?

不情不願的動了下花瓣,剛要起身,卿止伸過來一根指頭,以宮女攙扶老佛爺的姿态扶着他的花瓣把他扶起來,再把他當腳用的花瓣平放在床上讓他坐下來,最後給他花背後邊塞了個小枕頭,讓他可以舒服的躺靠着。

重淵全程被他侍候,整朵花都有點懵。

不是,這柄劍什麽時候這麽溫柔了?

卿止把手伸過去,道:“在我手上寫。”

重淵看他一眼。

行叭,看在你侍候的挺舒服的份上,我暫時不跟你計較。

他伸出花瓣,寫:血薇蓮作為誘餌還是差了點,他不一定會冒着被你發現的危險出來,我想把自己做誘餌,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所以就瞞着你。

頓了一下,繼續寫:魔尊在我身上留了一縷神識,用它可以瞞過你,我就出去了。

卿止眼神沉沉的看着他,道:“你怎麽知道我會找到你?”

重淵:我怎麽知道,本來就是臨時編的謊言!

他看了眼卿止,靈機一動,揚起花瓣龍飛鳳舞的寫:我相信你!

寫完還挺了挺花心做的胸脯,以示他的真誠之心!

卿止擰在一起的眉眼總算微微松開,他溫柔的捧起花,溫柔的展開劍域,溫柔的把他放到劍域裏,再溫柔的說:“雖然被你相信我很開心,但該有的教訓還是得有的,罰你在劍域裏關小黑屋,三天不準出來。”

說完,擡起手指在他花瓣上一摸,“乖,三天後就放你出來,這是這三天的血,記得按時喝。”

他指尖一彈,三滴散發着濃濃仙力的金紅色鮮血懸浮在半空中,只需擡一擡花瓣就能觸到。

然後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重淵:“……”

你好,道尊,這仇我記住了。

一關之仇加兩摸之仇加強制暴曬蹂/躏給靈土給靈水……

算了,後邊的仇看在血的份上忍忍不報了,但這一關兩摸之仇必須得報!

本尊的身體可不是那麽好摸的!

他擡起花瓣,接了一滴鮮血慢慢煉化。

有這三滴血,三天足以讓他恢複人形。

到時候……

呵!

時間很快就到了三天之後。

這一天,卿止正和往常一樣沉浸在想念桃花的第三十五個時辰裏,估摸着還有一個時辰就可以把桃花放出來抱抱了,心裏激動難耐都不能好好修煉了。

都三天沒抱桃花了,想那柔嫩的花瓣,想那豔麗的紅色,想那可愛的舉止,捧在懷裏感覺心都化了……

啊,不行,冷靜!

驚覺自己靈臺似乎有些不穩,卿止連忙深吸口氣,默念清靜經讓自己沉入修煉。

……還有那龍飛鳳舞的霸氣字跡!

咳!修煉修煉!

……還有那似乎被蹂/躏過後的小媳婦模樣……

咳咳咳咳咳!

卿止把臉上浮上的一抹紅壓了下去,強制自己清空繁雜的思緒,慢慢沉入了深度的修煉之中。

就在這時,虛空中忽而泛起一絲微微的漣漪,一只手從裏面伸了出來。

那是只很完美的手,形狀修長,膚色白皙,有種玉潤一般細膩的質感,那只手在空中頓了一下,像是在撥開什麽東西,接着伸出一截紅色的衣袖,再然後,一整個人便從虛空中直接踏了出來。

難得以人形接觸到外面的空氣,重淵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擡頭就看到了面前正在床上修煉的卿止。

他眉眼一挑,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玩味又惡劣的笑容。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現在落到我手裏,我得好好玩回來才行。

他慢悠悠走上前去,一指點上他靈臺,讓他神思沉浸的更深,确保他暫時不會醒來,唇角的笑容更加的濃了。

唔,一關兩摸,既然你摸了我,那我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伸出手,一指觸到他衣服上,指尖魔氣一閃,整件湛藍色的衣服化成齑粉散落在空氣裏。

重淵眼睛一亮。

喔嚯!這身材可真棒,寬肩窄腰大長腿,比今天在水裏看到的還要漂亮!

他一手搭在他肩上,準備摸……摸……

不行,總覺得我像變态,摸不下去!

他觸電般收回手,但又覺得心裏憋着一口氣不出不行,掃了眼房間,忽的頓在了桌上放着的筆墨上。

他看着,看着,慢慢笑了起來,笑容充滿着一股惡作劇得逞的奸詐。

他拿起毛筆,沾了沾墨,在他胸口寫了兩行字,當然,和當桃花時候寫的字不一樣,這次用的草書,要更加的龍飛鳳舞一點,看上去就像紋身畫一樣。

筆走龍蛇的寫完,他退後一步欣賞一會,覺得這樣似乎有點過分,便一揮手給他套了件褲子,滿意點頭,“兩摸算是清了,剩下的一關……”

他四下打量一圈,對上了角落裏一雙粉紅色的眼睛。

桃焰鳥抖了抖毛絨絨的小身子,把肚皮底下孵着的桃核再往裏挪了挪,擡起頭沖他打招呼:“啾!”

重淵微微一笑,劃破指尖,一滴充斥着濃郁的磐玉血桃花血脈的鮮血飄飛而出,鑽進了桃焰鳥肚皮底下。

桃焰鳥好奇的低頭看了看——咦?血呢?

忽然,它感覺一直孵着的桃核微微顫了顫,似乎……似乎要破殼了!

它扇着小翅膀興奮的“啾”了一聲,然後就感覺視線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重淵一拂袖,上華閣的屋頂便被魔氣腐蝕殆盡,從桃核裏鑽出的桃樹枝幹越長越大,越長越粗,一直頂着桃焰鳥到了半空中,其餘的樹枝橫向發展,把盤坐在床上的卿止纏成了個密不透風的樹繭。

重淵打了個響指,滿意無比,“行叭,就這樣,一關也完了。”

自覺報複完畢,他一轉身,走人。

出去的時候,不出意料,蓮生大總管正站在門外,見他出來,一臉警惕的盯着他,“您是……魔尊?”

重淵微微一笑,“放心,我只是來取回我的桃花,順便送了你們道尊一份禮物,他現在在頓悟,明天自會醒來,勿要打擾他。”

說罷,轉身走了。

臨走之前還沒忘了把蟠桃樹結的桃子帶走,順帶着把關在某處地牢裏的丹魔給拎走了。

蓮生本還有些警惕,想把卿止從樹繭裏給挖出來,蟠桃樹在不遠處傳音道:“放心,道尊沒事。”

蟠桃樹活得太久,修為只差一步就可到仙之境,他既然說沒事,那就是真沒事,蓮生頓時放了心,守在門外等候。

樹梢頂上的桃焰鳥歪歪腦袋,很歡快的從白玉樹枝上咬花吃,“啾!”

鳥生最幸福的味道!

到第二天的時候,卿止悠悠然從修煉中醒來,剛睜開眼睛,就覺得面前一片漆黑。

他眨了眨眼睛,神思往外一探,頓時懵逼。

什麽情況?上華閣裏怎麽多了一顆樹?

他運起劍氣把束縛自己的樹枝砍斷,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忽而感覺身上有些涼,低頭一看……

他上身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給人扒了,胸膛的皮膚上用墨寫了兩行字。

左邊寫着:寬肩窄腰大長腿。

右邊寫着:膚白貌美惹人愛。

橫批:美人如玉。

下邊署名處題款:魔尊到此一游,手感真不錯。

最下邊一行寫了行小字:桃花我已帶走,勿念。

卿止:“……”

魔尊昨天來過了,帶走了他的桃花,順便非禮了他。

魔尊到此一游……

呵……

一游……

守在門外的蓮生忽而聽到裏面“轟”的一聲巨響,吓得他連忙沖進去一看,就見道尊披着一件外衣坐在一堆原形應該是床的齑粉上,雙手攢得死緊,銀藍色的眸子裏一片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魔尊啊……”他喃喃道,“遲早有一天,我也得去你那一游。”

蓮生:“???”

不過去魔宮而已,去就去吧,魔尊人還是不錯的,幹嘛這麽咬牙切齒,又……有點期待?

他眨了眨眼。

別是我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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