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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萱捉着那簪子,自林氏的院子逃一樣退出來後,就在長廊處痛痛快快跑了一陣子。
然而,她的步伐忽地慢了。
後面遠些的地方,那些跟着她跑的婢子們也俱都畢恭畢敬起來。
因為,前面站定了的青年,就是齊萱的長兄,齊府的嫡長子齊玉德。
看着齊萱半提着裙擺,跑得臉蛋通紅,飽滿的胸口随着大口的呼吸而起伏,青春洋溢的模樣。
于是 ,這個穿着提藍道袍的青年,好像毫墨一樣的眉就斜起來了,臉上是一貫的冷冷的神色,以看見犯法者一樣的口吻喝止道:“不像話。沒有規矩。在長廊奔走,這樣的粗莽,是下等人的舉止。”
齊萱睨着他,總覺得從青年的嚴厲的神色裏能看出驚異,又好象能看出輕蔑。
他在輕蔑什麽?
齊萱覺得他是在驚異與輕蔑她不經意間展示出來的毫不遮掩的勃發的生命力。
她知道自己有些汗濡而貼身的織花襦裙,必定顯出美好的形體來;
她即使不伸手去撫摸,也必知自己此刻的臉龐定是在運動後顯得紅潤而美麗;
她甚至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睛肯定是水汪汪而多情輕快的。
齊萱明白自己是應該青春美麗的。而這種美是無罪的。
然而,她擡頭,更加清清楚楚看到,在齊玉德的眼裏:她這樣肆意地展示青春,是個犯罪的,違法的,犯規矩的。
她不覺得自己的年輕,自己的美麗是一種罪。
然而這是長兄,同她爹也不差了。
她只得乖順地低下頭,整了整裙擺,低下柔而修長的脖頸,将自己的紅潤臉龐與起伏的胸脯,都借低頭的陰影而重新掩住,做着絲毫不差槁木一樣端正的禮節:“諾。”
然後,齊萱收起大步,開始走起了緩慢而小小的蓮步。她不再昂着頭,而是微垂着面容,由趕上來的侍女扶着,垂首低眸。
又是所謂的淑女了。
見到姊妹的姿态,青年似乎是滿意了,然而又帶有一些警告地說:“你不小了,将來——将來縱使到了別家,也是不能丢了我家的門面的。”
齊萱低低應諾。
齊玉德就大闊步地走了。
齊萱等他走得稍遠,就撫着方才拿在手裏縮進袖子的簪子,長嘆了一口氣,說:“猴兒簪啊,猴兒簪,你看,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齊玉德年齡是最長的,齊老爺一貫覺得長子是不能長于婦人之手,所以等齊玉德稍稍年長一些了,齊老爺就親自教養他。
人人都很滿意大郎君齊玉德又是一個正經人,規矩人,能讀書的人。
至于到底如何......人人都說好的,時人,官家都說好的,齊萱嘴上也只能說這是好的。
當然,齊萱這種女流是沒有資格評論兄弟的。所以她只是嘆了一口氣。
随即,齊萱似乎聽到猴兒簪也嘆了口氣。
她給狠狠吓了一跳,頓時驚疑地看向簪子。
卻聽見那固定在贊頭,黃玉雕做的玉小猴子,竟然動了動,從手舞足蹈的模樣而做了個撓頭模樣!
“二娘子,二娘子!二娘子怎麽在發抖呢?”
旁邊似乎有人在喊,齊萱頓時一激靈,險些沒把手上的玉猴簪子給脫手砸地上。
她被這一喊,反倒定了定神,自若地将簪子收入袖中,把玉猴的變化遮擋了:“只是乏力了。不必大呼小叫。”
可以說齊萱一路回到閨房的時候,是懷着恐怖,又滿懷激動的。
那些聖賢書裏說的怪力亂神莫不是真的?
這麽枯燥乏味的世界裏,莫不是真有她所想象的話本裏鸾鳳飛歌的存在?
然而……若真是精怪,如果要害無辜性命,她一個*凡胎,能怎樣救人?
想到這,齊萱的步子又頓了。
天色不早了,火燒雲滾了起來。
齊萱路過一處荒蕪的園子,院門被幾把鐵鎖牢牢鎖着。
那周邊荊棘野草爬滿都沒有人理的。
那是齊萱的親娘蘇氏還沒有病倒前住過的地方。
後來蘇氏把自己給郁悶病了,就搬地方了。
人們都說是這園子不幹淨,困病了蘇氏。
齊萱知道不是的。
她知道那裏面中央有一口枯井。
她小時候偷偷摸進去過,回來卻被吓得大病一場。
她都不敢說自己在裏面看見了什麽。
恐怕說了也沒人信,就索性閉嘴了。
望着那能使周邊的天空都平白暗沉幾分的荒蕪之地,她不由苦笑着嘆了口氣,捏着簪子捏了半天,還是走到那園子邊的一堵短牆邊,将簪子用力丢了出去。
聽到隔着一堵牆傳來輕而脆的玉碎聲。
齊萱不喜歡這個家,這家裏的陰慘慘沉郁郁的重重規矩,恐怕比精怪都還可怖。
但是她也不能只為了自己的對另一世界的向往,就冒着連累合家性命的危險拿了那簪子藏起來。
她對着牆合掌:“不管是哪方靈物,要有怨責,都只沖我來罷。”
她話音剛落,就見玉碎之聲後,牆頭爬上來一只毛猴子,哎喲叫着,說着人話:“青蛇人間呆了許久,也成了這傻的,光把我封進了簪子,卻不告訴我怎麽從簪子裏脫出身來……幸而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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