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再一

◎狐貍精◎

季青蘿從小洋樓離開時,天邊下起了小雨,小洋樓外牆上的月季花被雨打的顫顫巍巍。

她坐在車子上,腦袋靠着車窗,車子隔音很好,聽不見雨聲,餘光裏只有雨珠砸在車玻璃上斑駁下落的痕跡。

季青蘿腦袋裏不可控地浮現出她走之前,陸旻後說的那句話。

“遇到她之前,我對女人了解甚少,可能也是因此,在如何對一個女人好的方面上,我略有欠缺,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原因是她覺得我不好,對她不好。”

季青蘿倚着靠背,無聲地遲緩地、在陸旻看不見的車內輕輕搖頭。

沒有,他很好,對她很好。

小腹在墜痛,隐隐約約卻又舒緩不了的生理痛,季青蘿伸手摁着小肚子,想起來陸旻對她好的一些事。

剛住進小洋樓的第一個月的一天晚上,季青蘿姨媽造訪,彼時陸旻正在書房處理公事,她自己下床打開櫃子翻找姨媽巾,她本來也沒期待這洋樓裏會有女人使用的姨媽巾,但意外的是櫃子裏塞滿了各個品牌的姨媽巾。

她感嘆着陸旻的貼心,再回卧室,躺在床上就萬般不得勁,非常想去打攪陸旻辦公。

陸旻辦公時很嚴肅,季青蘿當時跟他還不算太熟悉,躊躇來躊躇去,還是耐不住心癢,赤腳下床出了卧室。

當時書房的門沒關,這正巧方便了季青蘿搞偷襲。

她惦着腳蹲下身放輕動作從半開的書房門摸了進去。

書桌中間是空的,季青蘿直接從桌面這邊鑽到了陸旻腿/間,正要出其不意站起來給他一個驚喜,陸旻便伸了手,卡住她的下巴,垂着冷靜的眸,看她,“在做什麽?”

季青蘿本來沒想做什麽,但她蹲在書桌下面,面前平視着的是陸旻跨間。

考究的西褲布料堆疊處皺褶,卻仍能看出明顯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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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了壞心思,手輕輕攀上陸旻卡着她下巴的手腕,一雙靈動的杏眼無辜地眨,舌頭慢吞吞舔了一下唇瓣,說:“想偷偷給三爺口。”

那時的季青蘿在陸旻跟前完全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麽寫,怎麽挑/逗怎麽來,雖然陸旻經常對此無動于衷,但越是冷淡,她越是興奮。

陸旻聽她說完,面上冷靜至極,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撈起來摁到了腿上,便不再碰她,“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乖乖坐着,別搗亂。”

季青蘿怎麽會不搗亂,她屁股亂動,兩只手環抱住陸旻的脖子,唇一個勁貼在他頸側,輕輕地舔,像只深夜吸書生陽氣的狐貍精。

最後弄得陸旻嘆了口氣,關掉電腦,一把将她抱起來,送她回卧室。

季青蘿乖乖伏在他肘彎裏,手擡起細細描摹陸旻線條分明的下颌,“三爺,你不問我怎麽突然鬧你嗎?”

陸旻垂眼,“你說。”

季青蘿便皺了眉,苦悶道:“我例假來了,肚子很痛,不想一個人睡冷冰冰的被窩。我不鬧你,你在書房辦完了那些無聊的公事只來問候我一聲便要自己回房睡覺了,我想三爺今晚陪我睡。”

那時兩人還沒上床,陸旻不跟她睡一間房,不知道是嫌她過于鬧騰,身體吃不消,還是怎麽,反正兩人分房睡。

季青蘿費盡心思撒嬌賣萌都無用,陸旻完全油鹽不進,不近她這個女色。做他金絲雀的這一個月,她還從沒在陸旻身邊醒來過。

她說完,以為陸旻不會違背原則,僅僅會替她揉兩三下肚子便繼續回房安睡。

但出乎意料。

“肚子很痛?”陸旻眸色黑着問她。

季青蘿點頭如搗蒜,“很痛。”

陸旻說:“陪你睡可以,但是不許亂摸。”

季青蘿作委屈狀,“這話應該我對您說才合理吧,我這麽漂亮身材這麽好,您不要亂摸才對。”

陸旻面上肅正:“你覺得你的話合理嗎?”

早就手腳不老實過好幾次的季青蘿吐舌耍賴,“我說的話當然合理,三爺您別想氣勢逼我改口!”

陸旻一貫是寵她的,那晚他第一次睡在她身側,她肚子陣痛哼唧一聲,陸旻立即伸手過來輕輕給她揉小肚子,一整夜她難受好幾次,睡得迷迷糊糊着,也應察覺到在外面呼風喚雨的爺溫柔地用溫熱的大手幫她舒緩生理陣痛。

……

季青蘿嘆口氣,總覺得陸旻還是因為這張臉開始懷疑她了,但她分明做了微調,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履歷也跟他的那只雀完全不同,按理說陸旻不該懷疑她的。

或許有另一種可能,陸旻難不成因為她這張相似的臉單純想包養她,所以才給她邀請函,大方至極地讓她去展會上挑珠寶,季青蘿荒誕地想。

她隔着車窗看向窗外,雨勢湍急,車外的世界像蒙了一層霧,無數車輛行人在雨幕中穿梭,她眼神失了焦,腦袋卻越發清明,無所謂了,不管陸旻對她到底是哪一種想法,她都不會跟他有過多牽扯,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陸旻外婆明家珠寶集團有百年歷史,這次珠寶展明面上是明梵集團方舉辦,但整場展會從策劃到實施都是陸旻在把關。

展會邀請的大多數都是商界知名人及其家屬,自然也有不少明梵珠寶的明星代言人和推廣大使,季青蘿是跟齊北寒坐一輛車過來,來的時候季溫玉站在季家門口送行,一雙大眼緊巴巴地盯着齊北寒,生怕季青蘿車上就把齊北寒吃幹抹淨了一樣。

臨走時季溫玉還不忘挑事一番,“明家的珠寶展邀請函不易得,就連媽媽也只有一張,青蘿姐才回來不久,就也收到了邀請函,青蘿姐好厲害。”

這話明着說她有能耐,暗裏不就在點她心思多手段厲害。

季瑕林也微感驚訝,“小蘿,你邀請函誰給你的?”

季青蘿真假話參半,“陸家的小少爺性格好,那天跟他出去玩,說他三叔有個珠寶展,說女孩子應該都喜歡,就讓他三叔給了我一張邀請函。”

季瑕林欣慰笑道:“你能跟陸世昉玩一起挺好的,你們這個年紀的就應該多交交同齡朋友,朋友多了路子廣,爸爸為你開心。”

季青蘿跟着笑笑,瞥一眼季溫玉,微感遺憾道:“都怪邀請函上寫了姓名,不然媽媽那張邀請函,妹妹就可以拿着跟大哥一起去看展了。”沈璃也有一張,不過她這幾年都很少出現在家人外的宴會或者公開場合,她沒打算去看展。

季溫玉輕輕攥緊了手,逼自己溫順地笑,“沒事,北寒哥去看展也是一樣的,他看到喜歡的,适合我的,展會結束都會買給我的。”

齊北寒已經上了車,季青蘿扶着車門,扭頭沖季溫玉眨眼,“既然妹妹不能去,我會給大哥多出意見,畢竟男人的眼光跟女人還是有細微差距,既然要買當然要給妹妹買最好最合适的。”

季溫玉臉色微僵,“北寒哥不喜歡跟女人說話,青蘿姐你別覺得被冷待了就好。”

季青蘿笑而不語,上了車,降下車窗,僅對季溫玉揮了揮手。

季溫玉牙根都咬緊了,她忍不住掏出手機,給齊北寒發微信:【北寒哥,你今天展會上別跟其他女人講話,我……我會吃醋。】

齊北寒收到這條信息,給季溫玉回了個【好】。

季溫玉又發過來一條:【也不許跟青蘿姐多講話,我……我也會吃她的醋。】

齊北寒頓了一會,側眸看了一眼季青蘿,她今天看展穿的時尚,一條綠色挂脖吊帶長裙,露着兩條纖細奶白的手臂,頭發也被家裏的傭人梳了個貼頭皮的低馬尾,小巧透白的耳朵上挂着兩個金晃晃的大耳環,她沒看他,撐着車窗在看窗外,他只能看見她五官側臉,粉潤的唇在陽光折射下,發着潤澤的光。

她不像季溫玉在車內也要挺直腰身,雙膝擱在膝上,一絲不茍,她坐姿并不端莊,腰軟軟塌着,裙子布料有點特殊,在太陽光下有點透,隐約可以看出女人腰的曲線,窄窄一寸,于記憶深處那天猝不及防握上的一幕重合,又細又軟。

齊北寒喉結輕輕動了一下,收回了視線。

季青蘿很漂亮,她不是端莊到讓人生出只可遠觀的漂亮,是那種慵懶中透着漫不經心勾人的媚态的漂亮。

他握着手機回了季溫玉同樣一個【好】字。

季青蘿察覺到齊北寒的視線收了回來,她唇角不可察覺地淺勾了下。

因為有明星過來看展,展館外面有不少記者,摩肩擦踵,季青蘿下了車,原本走在齊北寒前面,結果被幾個扛着攝像機的記者撞了好幾下,她縮着肩膀小心翼翼躲着人,還沒走兩步,一只手從身後繞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帶到身後,然後極快松開,齊北寒冷冷道:“走我身後。”

季青蘿彎眸,甜聲道:“謝謝大哥。”

進了內場,場地寬敞起來,季青蘿跟齊北寒的位置不在同一處,季青蘿去找自己的位置坐下,齊北寒在她對面坐着。

明家這次的珠寶展是用模特做展示,季青蘿看中了好幾套,一套深綠色的海洋之心,周圈鑲着璀璨的鑽,挂在模特鎖骨深凹的脖子上,走動間寶石像海水流動,特別漂亮,一套是整顆粉鑽切割成的半顆心髒,用兩條鉑金鏈條墜着,宛若跌落仙境的頑劣少女,另一套是用數十顆瓷白東珠簡單粗暴墜起來的整顆白鑽,看起來就值錢。

不過她心水是心水,完全沒想把這三套借走帶去宴會上,這些都過于紮眼,一眼吸睛,她搶風頭歸搶風頭,也不能這麽張揚,在季家那落不得好不算什麽,但在外人眼裏,她可不能讓人多嚼舌根。

珠寶展結束,齊北寒接了個電話,扭頭告知她,季溫玉在展館外等她,他先走一步,他的司機和車子留給她,季青蘿心道季溫玉對她的防備心還真是重。

她歪頭揮手,“大哥再見。”

季青蘿不着急走,她的珠寶還沒選定呢,看展的人陸續散場,季青蘿被展會負責人邀請進了內室,剛才在模特身上展示的珠寶現在都被取了下來,放進了黑絨布展示盤上。

負責人道:“陸總吩咐過了,這些珠寶您随意挑選,您看看您相中哪一條了?”

季青蘿被眼前一水漂亮打眼的珠寶看花了眼,她手撐着櫃臺,直接問負責人,“我想要那種看起來樸實無華平平無奇,但只要被注意到,就移不開目光那種。”

負責人為難的皺起眉。

季青蘿也知道她的要求确實有點難為人,她擺擺手,正想自己仔細一款款看過去,負責人卻道:“季小姐,您跟我來着這邊櫃臺。”

她跟過去,那邊櫃臺上偌大的黑色絨布展示盤上僅放了一套珠寶,看起來确實平平無奇,就是一套祖母綠的挂墜,一對水珠型的耳環,一枚尋常大小的祖母綠寶石戒指。

季青蘿不懂就問:“這套有什麽說法嗎?它看起來好像只有平平無奇。”

負責人道:“這套珠寶是收藏品級別,曾經被英國皇室女王佩戴過,後來在拍賣會上被明家拍下,是陸總母親的嫁妝,本來展示過後要送還給陸總母親的。所以看着是平平無奇,但只要是豪門圈子對珠寶有些了解的小姐太太見了它不會不認識。”

“聽起來很符合我的要求。”這種收藏品級別的,出現在宴會上,恐怕那些小姐太太都要圍着她問來問去,這不失為一個搶風頭的好主意,即便被季家問起來,她也有說辭說過去,但有一個問題,季青蘿問負責人,“你确定這套我也能借的走?”

負責人熱情微笑,“當然。”

季青蘿再次确認,提醒他,“你也說了這可是陸總母親的嫁妝,價值千萬的收藏品。”

負責人無奈笑着,朝她擡了下手,“這些珠寶您想借哪一套都可以,陸總吩咐過。”

季青蘿不明所以,跟着他手勢擡頭看,就見二樓透明圍欄處,站着陸旻。

今天有展會,估計需要跟來往的商界名流社交,他衣着格外正式,襯衣西褲馬夾西裝外套皆工整穿在身上,人本就高,還站在二樓,從季青蘿的角度看,宛如巍峨山巒高大挺拔。

他單手插着西褲口袋,垂着黑眸,一直看着季青蘿這邊,也不知道他在二樓看了多久。季青蘿随即彎眸淺笑,打招呼,“陸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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