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再一
◎不是她。◎
季青蘿低頭看着自己的握杆姿勢, 暗道糟糟糟,剛才一分神,竟然擺出了一個标準的高爾夫球姿勢。
她心裏焦急如火, 面上分毫不顯, 她腦袋轉得快, 迅速給自己找補道:“剛才走近就看見陸總揮杆特漂亮,忍不住學了一下,很标準嗎?看來我很有天賦。”
陸旻不置可否,沒再言語, 從她背後伸手過去, 壓低她的腕部, “這裏再低一些。”
雖然并沒相貼, 但季青蘿仍能後背傳來融融熱意, 鼻尖隐隐約約嗅到他身上的木香, 并不厚重, 卻仍像是被那陣久違的冷檀木香相擁。
腕部被他手指碰到的地方也在發燙,她背對着陸旻, 輕輕呼了口氣, 語氣無恙問:“還有需要調整的嗎?陸總。”
陸旻低頭, 他視線下就是季青蘿膩白的一截後脖頸, 紫色發帶綁着的低馬尾垂在她纖薄的背部跟他的白色短袖之間,他瞧了一會,不知道瞧的是馬尾還是那截白的發光的後脖頸, 退了一步,音淡:“沒有。”
後背襲來悶熱的風, 他退開了。季青蘿揮了一記不怎麽漂亮的杆, 姿勢完美, 但球歪去了離球洞十萬八千裏的位置。
遠處球童跑去撿球。
季青蘿單手拎着球杆,轉身,看着陸旻,無奈攤手:“陸總你也看了,我球技太爛,實在沒臉讓您繼續教學。”
陸旻站在她兩步開外的球場上,他眸色漆黑,“如果我說你學不會,我們的采訪便一直擱置呢?”
“您幹嘛非要我學這個?這個跟采訪關系也不大,總不能是您想好為人師一下吧?”季青蘿眨眼:“我爸經常誇陸總您睿智果決,成熟穩重,我想您應當不會做出這種以公謀私的事情來吧?”
陸旻瞧着她,突然伸手撥了撥她的工作胸牌,垂眸低語,“季——青——蘿,這應當不是季瑕林給你新取的名字,自己取的嗎?”
季青蘿眼皮一顫,“不是,我養母取的青字,奶奶取的蘿字,因為從小到大習慣了這個名字,便沒有改,陸總這麽會好奇這個?”
“有個人跟你名字相同。”陸旻說。
季青蘿:“嗯?竟然還是陸總的朋友嗎?那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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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旻垂眸看她,“不是朋友,她名字應該是假的,身份也應當是假的,我好像被她從騙到尾。”
“……”季青蘿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您別這麽看我呀,我只是跟您朋友同名字,我不是她,我也沒騙過您什麽,您可別把仇恨轉移到我身上,陸總。”
陸旻沒再說什麽,側身拿過桌子上的紙巾,遞給她,“擦擦汗,辛苦你陪我打高爾夫,歇息過後可以開始你們的工作了。”
季青蘿跟在陸旻身後進了莊園內的別墅,這處莊園不同于簡修禮處處擺着昂貴古董的莊園,陸旻的莊園如其人,看起來毫無世俗欲望,白灰是主色調,家具也不多,面積大而空曠,一樓做了挑高,約莫六米多高的落地窗提供了良好的視野,也像極了中世紀裏的古堡,給人一種莊重肅穆的威嚴感。
陸旻上樓收拾。
欄目組的成員在準備拍攝,蔣政站在落地窗前熟悉着問題提綱,偶爾掀眸看她一眼。季青蘿偏頭,喊人:“政哥,您有話就說。”
蔣政笑笑,把手稿一收,問:“小季,你跟陸總很熟?”
季青蘿:“爸爸跟陸總是朋友,我也因此跟陸總見過幾面而已。”
蔣政人在電視臺呆久了,人情世故不在話下,“你今天剛上班,陸總便答應今天錄制,小季,你功不可沒。”
季青蘿笑着擺手,“別別別,這是您跟欄目組持之以恒溝通的功勞,跟我一個新人沒任何關系,您別折煞我了。”
蔣政笑而不語。
十五分鐘後陸旻下樓,換了一身襯衣西褲,坐在沙發上,示意可以開始,蔣政收斂心神過去采訪。
季青蘿全程圍觀,她還是個新人,沒什麽事需要她做,她百無聊賴,幹脆斜斜靠着落地窗,眯着眸子看蔣政照着問題問陸旻。
半個小時後結束拍攝。蔣政一行人從陸旻莊園離開,季青蘿禮貌跟陸旻道別,“陸總再見。”
陸旻解開左手上的腕表,掀眸看她,眸底平穩而深沉,“下次再見,季小姐。”
“……”下次她真的不想見。
回電視臺的路上,季青蘿問蔣政一共要錄制幾次,蔣政說:“原定是三次,每次的問題都不同,很多都是針對市場上不斷變化的財經政策來決定的,後續可能會根據觀衆反應和陸總時間來決定要不要增加或者減少訪談次數。”
季青蘿扶額,以陸旻在商界的地位和那張臉,不說對財經節目感興趣的業內人士了,就只說看臉的觀衆,估計每天都會叫嚣着陸旻多多出現了。
她現在就希望陸旻事業上突如其來的巨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來接受訪談。
不過接下來幾天也算如願,陸旻工作出差,第二次訪談一直擱淺,季青蘿難得有喘息的機會,她在電視臺做的工作不多,許是副臺長叮囑過,她确确實實像個關系戶,不用想策劃不用剪片子不用構思新欄目的營銷,整日就是跟在蔣政身後看看看學學學。
周三『遛彎兒』給她發來過消息。
遛彎兒:【苦苦,我跟你說市中心新開了一家密室逃脫,我昨天剛跟家裏人去玩過了,超級刺激超級恐怖,你哪天可以帶朋友去看看,店名叫《有“你”不行》!】
季青蘿看到回:【你這樣喊我,看起來我的人生好苦。】
其實以前遛彎兒也是這麽叫她。
遛彎兒:【哈哈以前你怎麽不說苦,現在怎麽突然開始在意這個苦苦了?】
不會結果的樹:【可能是那一段時間太幸福了,看到你喊我苦苦也沒什麽,現在不行,心态變化了。】
遛彎兒:【那我喊你菠蘿?蘿蘿?小蘿?】
遛彎兒:【小蘿比較好聽。】
不會結果的樹:【這個可以。】
遛彎兒:【好!我給你分享的店你得閑記得去玩一下,真的超級刺激!】
不會結果的樹:【好的,等周末看看。】
這邊剛跟遛彎兒聊過沒一天,久病痊愈的陸世昉微信約她周末出去玩。
陸世昉:【周末有約嗎?想出去玩嘛?我知道一家新開的密室逃脫超級刺激。】
季青蘿觸及新開兩字,眼神微動,給他回:【店名叫《有你不行》嗎?】
陸世昉:【你怎麽知道?】
看來這家新開的店确實不錯,被兩個人連續誇贊,她心癢有點想去玩一玩,給陸世昉回:【好啊,周末可以出去,不過都有誰啊?】
陸世昉:【我把北寒哥叫上,還有我一個朋友,他會帶女朋友過來,大概也就五六個人。】
看到齊北寒,季青蘿勾唇,沒再猶豫:【行,周末見。】
周末,季青蘿坐車出了門,跟陸世昉在《有你不行》店門前碰面,陸世昉早早到了,她剛下車,陸世昉就迎過來,“好多天沒見了。”
季青蘿關心道:“陸少爺病好了嗎?”
陸世昉拍拍胸膛,“一點小感冒而已,現在小爺我身強體壯,好的不能再好。”
季青蘿莞爾:“那就好,之前聽大哥說你生病了,還想着去看看呢。”
陸世昉聞言笑開,“早知道你要來看我,我就多生幾天病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陸少爺。”季青蘿看向陸世昉身後,淺笑喊人,“大哥到了。”
陸世昉扭頭,見齊北寒穿着襯衣西褲過來,他忍不住嘀咕:“北寒哥,我們是出來玩的,你怎麽還穿這麽正經,一會玩密室,你這身一點也不方便。”
齊北寒瞥一眼季青蘿,沖陸世昉道:“職業習慣,懶得換,不耽誤我一會行動你比快。”
陸世昉無語:“不就比我高那麽三公分,腿長那麽三公分,一會誰行動便捷還不一定呢。”
季青蘿笑着看這陸世昉跟齊北寒拌嘴,不怎麽插話。
等了一會,陸世昉另一位朋友崔浩帶着女友到了,他女友叫茶茶,臉蛋圓圓個子嬌小,看起來膽子就很小,幾人進密室前,陸世昉開玩笑道:“崔浩,一會你這女友被吓到了,可別跑到北寒哥懷裏了。”
崔浩摟着自己小女友,看向齊北寒,樂道:“恐怕還沒等我女朋友近北寒哥的身,就被北寒哥冷着臉推到十米開外了,你要是說她吓壞了鑽到你懷裏還差不多哈哈哈。”
齊北寒冷着面不接話。
陸世昉大笑兩聲,又看向季青蘿,心癢着忍不住道:“青蘿,一會你害怕的話,就站在我身後。”
崔浩知道他什麽脾性,直接點破,“你不如直接說讓這位美女害怕往你懷裏躲好了。”
陸世昉臉一熱,腳去踢崔浩,“你話怎麽這麽多啊,閉嘴吧。”
季青蘿是走在齊北寒跟陸世昉中間的,崔浩跟茶茶走在前面,她沒因為被開玩笑害羞着不說話,她勾着唇笑道:“我可不管是誰,我害怕了,誰在我身邊我可是會抱誰的,所以怕被我抱的最好離我遠點。”
話一落,茶茶看一眼季青蘿的臉,頓時揪着崔浩的手臂,小聲緊巴巴地叮囑起來。
陸世昉沒說話,心裏打定主意一會一定要緊緊挨着季青蘿站。
齊北寒面冷,也沒多言。
新開的密室逃脫店規模很大,有中世紀醫院、廢棄工廠、破敗小學、歐洲古堡幾個場景,幾人商量過後選了醫院。
一行人進去後,茶茶就綴在崔浩身上了,季青蘿跟陸世昉齊北寒三人并排走在後面,一關卡關卡的找鑰匙并不吓人,單純費腦子,只是關卡跟關卡之間的行進路程會有點恐怖。
醫院布景蜘蛛網密集,走廊牆上血跡斑駁,年久失修的病房門不知道被什麽吹動,緩慢地來回晃動,發出一聲聲吱嘎吱嘎的破敗聲響。
頭頂的廊燈也忽亮忽暗,一股子滲人陰風迎面吹來,帶着濃厚的血腥氣,忽然,廊燈一下全部滅光,周遭黢黑一片。
茶茶被吓到尖叫一聲,立即抱緊了崔浩。
崔浩小聲安慰着女友。
燈滅了之後,周遭足夠黑,幾人面前是完全看不清的,就在門聲來回吱嘎響的過程中,有沉重拖沓的腳步聲,像是久病沉疴的人拖着慘敗的身體又或者行屍走肉的喪屍,步伐一下重一下輕,毫無規律可言。
唯一可知的就是他正在朝他們這邊走來。
茶茶吓得要死,抱着崔浩嗚嗚咽咽。
陸世昉看不清季青蘿,但知道她在自己身側,他偏頭,咽了口唾沫,小聲道:“青蘿,你要害怕的話,你可以抓我的手臂哈。”
季青蘿并沒說話,陸世昉以為她吓到不敢出聲,怕引來醫院裏的NPC,他繼續說着話安撫着。
事實上季青蘿膽子并不小,她心理抗壓能力一級強,即便醫院荒涼破敗的布景渲染足了恐怖的氛圍,但她仍不覺得可怕,聽着NPC趨近的腳步聲,她還能面不改色,思量着這時候該不該出手,還是等NPC露臉吓人時再出手,才不那麽明顯。
她聽到了陸世昉的話,并沒放在心上,只一門心思想她的事。
僅思索兩秒,季青蘿便下定決心,伸手幹脆果斷地抓住了站在她左邊男人的大手。
她左邊是齊北寒。
齊北寒不信鬼神,尤其是這種密室逃脫裏明知的裝神弄鬼的NPC并不能吓到他,他面冷着,聽着趨近的腳步聲,面色無動于衷,突然,一只柔軟的小手緊緊地膽顫着握住了他的手,那只手過于纖細小巧,五根手指也僅僅能攥住他一半手掌。
他一僵,知道是誰的手,頓了一秒,甩開了她的手。
陸世昉的話又響起來,很小,是對季青蘿說的,但他也能聽見,陸世昉說:“青蘿,你別害怕,都是假的,你要是害怕,別害羞,抓我的手哈。”
齊北寒蜷了蜷手指,剛才她抓上來的手似乎還在發顫,她剛才只是害怕到發抖才抓他的手索求安全感,之所以不抓陸世昉的,是因為她跟陸世昉非親非故,貿然去抓,不合适,他好歹是她名義上的大哥,她害怕時朝自己求助再正常不過。
他……剛才不應該甩開她的手的,畢竟是個女孩子,害怕這種事情也正常。
她現在會不會害怕地去抓陸世昉的手,齊北寒忍不住想,正思索着,突然幾人面前出現一道倒挂着的紅衣人影,人影發着光,面上流着血,五官空洞黑黢黢,長發淩亂垂在眼前,神情可怖。
燈光仍沒亮,只有紅衣人影那有光。
茶茶大叫一聲,跳上了崔浩的身。
緊接着又有一道女生嗚咽聲尖叫起來,齊北寒只覺耳邊一道害怕的嗚咽,随即懷裏鑽進一抹溫香軟玉。
齊北寒嗅着那陣不太熟悉的玫瑰香水味,胸前也是從沒有過的兩團柔軟,他僵了又僵,手擡起就要推開季青蘿,但思及方才陸世昉的話,她只是害怕,他是她名義上的大哥。
他手擡起,在空中停了一會,還是慢慢放下了。
她比一般女生要高些,她這麽抱着他,兩只手緊緊摟着齊北寒的腰,臉是擱在他頸側的,女生細小的鼻息拂在他頸側還有耳後,很癢,齊北寒喉結上下動了動。
季青蘿能察覺到齊北寒先是僵硬了身子,手也擡了起來就要推她,結果又不動了,任由她這麽抱住他,她淡淡地勾唇,不動聲色地側臉,鼻息若有似無拂在他耳朵後,她也能聽見他吞咽的聲響。
她無聲地揚了揚唇角,這麽抱了一會,陸世昉驚恐地尖叫,“青蘿?青蘿?你去哪了?”
周遭還是黑的,看不清人影,陸世昉剛被紅衣人影吓一跳,怕季青蘿吓到崩潰,緩過神下意識去拽季青蘿,但手邊摸了空,他以為季青蘿是被NPC給帶走了,忙扯着嗓子喊起來。
齊北寒這時候推了推她,用僅兩人聽見的聲,冷聲道:“NPC走了,你可以松開了。”
季青蘿毫不留念地松開,面上平靜無波,聲卻僞裝的膽怯無比,“謝……謝大哥。”
齊北寒并沒再說話。
陸世昉還在喊,“青蘿?”
季青蘿忙應一聲,“我在呢,陸少爺,沒事。”
陸世昉松口氣,“吓死我了,我以為你被NPC偷偷拖走了。”
餘下的關卡并不難過,一路上又出現了幾回不重複模樣的NPC,季青蘿沒再像剛才第一個NPC出現時去抱齊北寒,燈亮時,季青蘿能看見齊北寒會準時看她一眼,不知道在确定什麽。
一趟密室玩完出來,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幾個人或蹲或站在密室外面的街道旁,茶茶跟崔浩臉色發白,被吓得蹲在路邊緩着心神。
陸世昉臉色也不好,拍着胸口,罵着密室的創始人不講武德,“都快出來了,還整一出太平間的屍體齊齊詐屍,他奶奶的,吓我一跳。”
季青蘿跟齊北寒是唯二臉色正常的,陸世昉見狀,說:“青蘿你可以啊,這一路上,茶茶都鑽幾次崔浩懷裏了,你一次都沒向我求助,我還以為你會被吓到呢。”
季青蘿笑而不語。
齊北寒低咳一聲。
陸世昉瞥向齊北寒,皺眉上前一步,“北寒哥,你脖子怎麽回事?怎麽有一抹紅印子?”
齊北寒一僵,想到剛才密室季青蘿那一抱,她臉正搭在他頸窩,他瞥向季青蘿,她嘴上今天塗得正是紅色唇膏,陸世昉口中的紅印子應該是她不小心蹭上去的唇膏。
他伸手去揩,不知道該怎麽作答。
陸世昉卻給他提供了答案,他道:“是不是你蹭到醫院牆上的雞血了?快擦掉!看到它我就想到剛被那一群詐屍的屍體追着跑的情形。”
齊北寒僵硬着轉移話題,“不早了,找個地吃飯吧。”
陸世昉說行,“正巧這附近有我姑姑開的一家私房菜,走吧,我請客!”
到了私房菜館,陸世昉要了一個包間,他拎着菜單跟服務生說要什麽菜,齊北寒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時,季青蘿正在走廊等着他。
齊北寒面冷着,正要從她身側經過,她抓住他的手腕,“大哥。”
他低着頭看季青蘿的手,季青蘿忙不疊松開,沖他吐舌,“不好意思,我這次不是故意的。”
齊北寒沒說什麽,問:“有什麽事?”
季青蘿心說她沒什麽事,就是來找事的,她面上卻不顯分毫,只不好意思笑着,指了指他脖子那塊,“你剛才沒擦幹淨,我是想提醒你這個。”
齊北寒一頓,伸手去揩脖子。
季青蘿裝作認真去看他動作,嘴上道:“不是那裏。”
齊北寒手指便往邊上挪一寸,繼續揩。
季青蘿着急,“哎呀,也不是那裏。”
齊北寒手指又往邊上挪,季青蘿卻道:“你越挪越遠了。”她說着,像是着急他不得章法,往前一步,惦着腳,手去幫忙,“我幫你弄掉吧,看得我有點着急。”
她往前一步,齊北寒下意識後退一步,季青蘿光顧着弄他脖子上的紅印子,跟着往前,嘴上完全不在意,抱怨,“你別動啊,我給你弄掉。”
齊北寒後背靠上了牆,季青蘿就站在他跟前,離他很近很近,她微微仰着頭,專注地看他脖子,一只手摁在他一側手臂上,一只手在他頸側輕輕地擦拭。
鼻尖是女人身上的甜玫瑰香,她沒挨着他,他卻像是仍能感知到她的柔軟,如密室那緊緊一抱,密不可分,嚴絲合縫。
齊北寒喉結湧動,他僵硬着身子,沉默着閉着眼任由季青蘿把他摁在牆上,擦拭他頸側那一抹紅印子。
那一抹紅印子小的不能再小,季青蘿手一抹就掉了,但她沒着急走,手下多摩擦了幾次齊北寒的頸側肌膚,餘光瞄着他凸起的喉結滾動,她無聲笑着,正要得寸進尺,再靠近些時,餘光卻察覺到走廊拐角緩緩走來一人。
陸旻。
她頓了一頓,沒打算撤開身,以為這位爺會像上次那樣,無視她路過時,誰知他停在了她身後。
季青蘿:“……”
她不得不從齊北寒跟前退開一步,朝齊北寒道:“大哥,弄掉了。”
齊北寒睜開眼,看見季青蘿身後的陸旻,頓了一秒,打招呼:“陸總。”
陸旻颔首:“能跟季小姐單獨說幾句話嗎?”
齊北寒看一眼季青蘿,聽懂陸旻話裏意思,“我先回包廂了。”
他說完,不再看季青蘿,從她身側走開,手擡起摸着頸側一塊肌膚進了包廂。
“……”季青蘿跟陸旻客套:“陸總,我跟您還真是有緣,喝個茶吃個飯都能碰見,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陸旻垂眸看着她,不理會她的客套,直接問:“你喜歡齊北寒?”
季青蘿眨眨眼,話語隐含深意,“我喜不喜歡齊北寒跟陸總您關系似乎不大。”
陸旻聽出她在點他多管閑事,他并不生氣,眸色平靜而深沉,又問:“喜歡他什麽?”
“……”好吧,跟這位爺玩話術根本沒任何用處,季青蘿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放大招,“年輕英俊,陸旻滿意嗎?”
陸旻:“你對年紀大的男人很排斥?”
季青蘿點頭又搖頭,“做朋友可以年紀大點,但是做男朋友還是要年輕點,畢竟年輕才有精力做點男女之間愛做的事不是嗎?”
她意有所指,撲閃着狐貍眼,“年紀大的肯定不如年輕的有體力和耐力,陸總您說是不是?”
陸旻深了眸,一時并沒言語。
季青蘿以為自己點到他痛腳了,正要得意地勾唇,卻聽陸旻開口,低沉平緩的聲,“你跟她很像”
“……”季青蘿張口結舌,片刻淡定下來,佯裝好奇問:“她?陸總那個跟我同名的朋友嗎?哪裏像?”
陸旻單手插着西褲口袋,往前一步,“五官像。”
季青蘿不敢離他過近,下意識後退一步,“陸總,地球上毫無血緣關系也能長得相像的人很多,如果她跟我長得像,那恭喜她,指定也是個大美女。”
陸旻又往前一步,聲低下來,“三/圍像。”
“……”季青蘿後退一步,繼續同他隔開一段安全距離,微笑:“陸總,您這麽說,有點性騷擾的嫌疑了。”
陸旻面無波動,繼續往前,像是敲錘定音,“性子也如出一轍。”
季青蘿背後走廊的牆,退無可退,她被陸旻困在牆跟他高大的身體之間,她絲毫不懼,仰起頭,離得過近,她頭剛揚起來,鼻尖就險些蹭到他分明的下颌線,她不動,仰眸迎視着他,即便被他熟悉的冷檀木香包裹,她兩只手在輕輕蜷起,她眸子也不躲不閃,笑彎着眼:“怪不得陸總前段時間又是送花又是送小洋樓鑰匙,原來陸總是覺得我跟你那位“她”很像,所以想找我當替身?”
陸旻垂眸,淡淡睨着離他過近的一張乖媚小臉,不語。
季青蘿眸子依舊彎着,擡起手,食指摁在陸旻胸前的西裝外套上,她輕輕點着,笑着道:“可惜啊,不論是陸總想包養我,還是想找我做替身,我呢,都沒絲毫興趣。您歇了這點心思吧。”
陸旻伸手握住她點在他胸膛上的手,箍在掌心。
季青蘿眼皮直跳,像是不太習慣被他這麽攏住手,她掙紮,想抽回手,但陸旻力道顯然不是她能抵抗,她的手被牢牢禁锢在他掌心,她歇了笑,眸含輕怨,“陸總,您松開——”
陸旻卻陡然一拉,她失聲,人直接跌入他懷裏,臉實打實撞在他硬實的胸膛上,鼻尖檀木香的味道驟濃,她下意識懷念留念了兩秒,真的太久太久沒離他這麽近過了。
他身上的味道和暖意是她記憶裏抗拒不了的存在。
意識開始分崩離析,她記起陸旻第一次抱她,溫暖的奇異的感覺充斥着她的四肢五骸,讓她忍不住開始說胡話,“很喜歡三爺的擁抱,很喜歡,如果能死在三爺懷裏就好了。”
當時陸旻斥她:“年紀輕輕說什麽死。”
青蘿就笑:“人生那麽長,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如果可以在經歷過最快樂的事就去死亡,那樣不用體會未知的痛苦,難道不美好嗎?”
陸旻:“你現在是在經歷最快樂的事情嗎?”
青蘿點頭,“能被三爺抱着,就是最幸福最快樂的事。”
陸旻嘆氣:“你時常給我一種錯覺。”
青蘿:“嗯?”
陸旻:“花言巧語到讓我覺得你是個口腹蜜餞蓄意靠近的壞女人。”
青蘿在陸旻懷裏笑開,“三爺,如果我真的是抱有其他目的的壞女人呢?”
“我不會讓你的目的得逞。”陸旻用手指捏她的鼻尖,他很少做出這種跟情人間狎昵的舉動,倒也不生澀,“這樣你就可以為了完成目的永遠待在我身邊。”
……
季青蘿察覺到自己眸底有危險的濕潤蔓延,她快速地眨眼,将濕意憋了回去。
頭頂陸旻毫無察覺,他只是那麽一拉,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她臉半貼在自己胸前,他看不見她的臉,也沒逾矩抱她,僅僅低聲說了一句,“不用對我這麽尖銳,我不會強迫你。”
作者有話說:
這章有紅包,看了上章評論,選黎明的寶貝占多數,所以文名暫時不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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